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

第88章

◎山神新娘07◎

少年桃花眼弯似月牙:“你知道很多一般人不会知道的东西。”

桑枝视线缓缓往下盯着他鼻侧的黑痣, 半晌后,伸出手轻触了一瞬,冰凉的触感转瞬即逝。

姜时镜抓住她的手, 嗓音低哑:“你很喜欢它?”

这个问题他不是第一次问, 她呆呆眨了下眼:“很特别。”

漫天的大雪飘扬落下, 星星点点地覆在两人身上,似要将亮丽的两抹红彻底溶于雪白。

寒风带起少年的发丝轻拂过她的脸颊, 透着浅浅的瘙痒, 掩藏在心底深处的心弦被轻轻地拨动了一瞬,让她不由心颤。

她垂下眼, 长而密的眼睫遮住了眸内的慌乱:“放开我。”

少年的手环在她腰间, 掌心的炽热几乎要透过衣物烫到她。

姜时镜松开手, 替她拂去头顶的雪花:“回屋吧,你玩了很久的雪。”

桑枝不敢抬眼“嗯”了声后, 转身就往屋内跑,还不忘在地上抓一把雪揉成雪球带进屋。

姜时镜站在树下望着她略显慌张的背影,哑然失笑。

进屋后, 桑枝迅速将门关起来, 倚靠在门上缓了许久才松下一口气,她按住胸腔里快速跳动的心跳, 试图通过呼吸让它慢下来。

方才一瞬,她分不清究竟是死蛊气息引起的蛊虫暴动, 还是……她真的动了心。

起了不该起的念头。

手里的雪球缓缓融化,水珠从指缝间一颗颗掉落。

她闭上眼暗叹了一口气,不断安慰自己是被姜时镜的美色迷惑了心神, 才会产生这种离谱的想法。

直到雪球彻底化为水, 掌心因冰凉而变得麻木, 心口处的心跳声在一声声的暗示中渐渐平稳,不再似打鼓般,震着她的鼓膜。

桑枝走到洗漱架上,将通红的手浸在水盆内。

脑海中突然想起关于咸鱼教的教名,若是姜时镜没有询问,她至今还没意识到咸鱼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二十四年前更改教名时,教主才堪堪三岁左右,从哪里得知的这个词汇?

她用布巾擦干净手,将原主对教主的十几年记忆全部回忆了一遍,记忆里的教主从始至终都有好几副面孔,面对不同的人时会展现不同的性格。

情绪也非常不稳定,行为观念的确不似这个时代的人,但……也不像接受过现代九年义务教育的样子。

以至于她一直都没怀疑过教主的身份。

她抿住唇,等回了教内找机会试探一下。

夜晚降临,雪渐渐转小,絮絮往下落,雾气蔓延后,天地仿佛被披上白色纱衣,笼罩其中。

前厅的烛火皆亮,隐隐有碗筷的轻微碰撞声,持续了片刻。

方婉:“明日早上若是雪不大,我们便要回刀宗了。”

桑枝坐在她的身侧,看着白衣弟子正在撤饭菜,微愣了下:“为何突然要急着回去?”

方婉与姜悔对视了一眼,轻叹了一口气:“出了些事情,需要赶回去处理。”

“我们本想只待两三日,哪知一待便是半月,你祖父的信件一封接着一封传来,催得急,不得不走。”

桑枝迟疑了下:“我……祖父?”

方婉呆住了:“…………”

“哦,暂时还不是,顺口了。”

桑枝抱着汤婆子默默地垂下了脑袋,一时又想起了白日里起得不该有的念头。

姜悔在袖子里掏了许久,拿出两个砖头大小的红包,隔着桌子递给她,冷峻的面容柔和了些许:“一直忘了给你。”

桑枝震惊地看着两个大红包,赶忙摆手:“不用了,已经有很多东西了。”

那四大箱的物件现在还在她屋子里摆放着。

方婉拿过红包塞到她的怀里,温柔道:“本是见到的第一日就要给你的,但那时东西太多,一时找不到,前几日才在柜子里寻到,拿着吧,没多少钱。”

桑枝看着整整两个砖头大小的红包,暗叹这还没多少钱?

都能买京州一套房了。

她不好再拒绝,将红包放进袖内,道:“谢谢姜叔婉姨。”

方婉轻笑道:“下次再见面,我想听不一样的称呼。”

桑枝不明所以:“啊?”

方婉:“没事,不急。”

姜悔这时突然看向坐在桌对面淡然喝茶的姜时镜,面色一瞬板了起来,连声音也带了一丝严肃:“即便在外面也莫要荒废了武功,早功和晚课都不能落下。”

“若下次依旧是如今毫无精进的模样,便同你表弟一起去雪崖闭关一年,什么时候有进步什么时候再出来。”

姜时镜无奈应声:“知道了。”

他放下手里的茶水,看向方婉:“明日五更天出发?”

“嗯,趁着积雪还不厚,免得路上不好走。”

姜时镜:“一路小心。”

弱水离昆仑山不算远,大抵五六日的路程。

方婉眉眼微弯,嘱咐道:“照顾好桑桑,等你们什么时候决定好成亲,我们便带着聘礼去蜀地提亲。”

姜时镜微怔了下,转眸看了一眼半垂着眼的桑枝,不疾不徐道:“不急,往后再说。”

方婉与姜悔目目相觑,皆没再多说,转口道:“我留了一些人下来,等你们离开后,自会回刀宗,边境离这里不远,你们办完事情后还能小歇片刻。”

她握住桑枝的手,缓缓道:“桑桑,你体质偏差,体内又有蛊毒在身,平日里有内力抵御倒不会生大病,但一旦没有内力,依你的体质伤风感染是一定的。”

“切记注意身体,万事莫要逞强,有什么事情便让时镜帮你,别客气。”

桑枝点了点头。

这几日方婉总会给她把脉,还写了许多可以调理身子的药方,甚至正在暗暗研究如何取出她体内的蛊虫,但刀宗的信件一封叠一封,他们无法再继续逗留。

桑枝倾身抱住她,认真道:“一路平安。”

方婉轻拍了拍她的背,凑近在她耳畔用气声道:“小飞鱼那边你不用担心,会有人照顾它,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瞒着时镜,但一定有你自己的道理。”

“无论如何,坦诚是一切最好的开端,别像我与我夫君一般,互相折磨。”

桑枝目光微动,许久后,闭上眼轻应了声:“嗯,谢谢你,婉姨。”

在离开中原回蜀地前,她会找机会坦白一切。

……

第二日五更天,天还未亮。

落了一夜的雪,天地皆被雪白覆盖,银装素裹。

地面上的积雪已浅浅没到鞋面,桑枝裹着斗篷,目送院子门口的马车远去。

车窗中蓦然伸出一只手朝着他们挥了挥,而后逐渐在雪地里消失。

“我们什么时候去边境?”桑枝望向站在身侧的少年。

姜时镜收回望着远方的眼,垂眸道:“等雪过去。”

桑枝:“等边境的事情结束后,我要回一趟蜀地。”

姜时镜眼睫微颤,不紧不慢道:“还来中原吗?”

少女沉默了很久,撇开眼道:“兴许会。”

他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斗篷的兜帽戴上,压住领口,不让风吹落。

“回去吧,别冻着了。”

桑枝抿住唇,抬头望向他,眼瞳直直地撞进那双极好看的桃花眼里:“你……没事,若是我想寻你的话,是传信给刀宗吗?”

姜时镜眸色暗了少许,他解开腰间一直悬挂着的玄色令牌,放到她的手心里:“这是姜家代表身份的令牌,只要拿着它你便是刀宗的半个主人。”

令牌由整块玄铁打造,很沉,正中间雕刻着一个气势澎湃的姜字,令牌的两侧则是暗银色的碎纹,蔓延至文字。

桑枝手不由发颤,垂着眼眸看了许久:“它代表了你的身份,为何要给我。”

姜时镜托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你想寻我,可以直接去刀宗,没有人会拦你。”

“你就不怕,我带着它作恶?”她抬起眸,“我是咸鱼教人,刀宗与咸鱼教的前身毒刹教有血海深仇。”

少年将她凌乱的发丝挽至耳后,道:“两辈前的恩怨,与我们无关,况且咸鱼教也不是几十年前的魔教。”

“你若想作恶,早些年便会做,除了天生的恶种,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作恶。”

桑枝握紧手里的令牌,心绪乱如麻绳,互相纠缠打成死结,再无法解开。

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下意识地后退想要逃避。

“我想……回去了。”

话毕,她转身往后院跑,守在门后的堇青和云母奇怪地看着她仓皇而去。

堇青走上前,疑惑道:“少夫人怎么了?”

姜时镜凝视着她消融于夜色中的身影,轻喃道:“陷进死胡同里了。”

堇青一头雾水:“?啊,少宗主你在说什么。”

天边隐隐有微弱的光亮起,在雾气中若明若暗。

姜时镜恢复神色,淡淡道:“该练早功了。”

堇青:“…………”

“宗主好不容易走了,今日就不早功了吧。”她垂头丧气道,“人不能每天早功,会猝死的。”

姜时镜看了她一眼:“你想去雪崖待一年?”

她讪讪地摇了摇头,驼着背一步步艰难地走向云母:“哥哥,我刀呢。”

姜时镜转头望向桑枝消失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

此后的几日都未再下雪,堆积在路边的雪也化了大半,化雪时的气温比之更低,桑枝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屋子里瞧话本子,有时去西边的小院陪小飞鱼玩耍。

西边的院子里婉姨留了两个信得过的刀宗弟子照料小飞鱼。

小飞鱼平等的喜爱每一个抱有善意会陪它玩耍的人类,因此他们相处得不错,除了时不时要嗑解毒丸之外。

近些天,她开始尝试学刺绣消磨时间,依样葫芦般的绣了许久,才隐隐有一个丑不拉几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