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池景州今夜本不想来找徐笙, 先前在雅山公子那里喝了点酒,整个人有一点沉。
现在正是头疼的厉害,在床边躺下, 能闻一闻她身上的味道就打算回去睡了。
屋里没燃灯,月光如绸缎般洒下来, 连带着她身上柔软的纱衣都笼着一层光。
身段在锦被下若隐若现,池景州看得喉咙里像是燃了一团火般, 他压了压, 强忍住燥意。喝了泄, 都开始犯糊涂了,他怎么会觉得只想看她一眼就够了呢?
似有若无的女子香气随着而来, 他动了春心。
想要接近她, 再近一些。
酒意上了头, 池景州眯着眼, 脚步也走近了,“表妹。”
别动, 徐笙努力维持闭眼的姿势, 平心静气, 放慢呼吸,她总不能让池景州发现自己是在装睡罢?
“表妹, 真睡着了。”少年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池景州的酒量一向很好, 不会喝几杯就醉的不省人事, 更不会压不住燥热。今日倒是奇怪有些醉的厉害。
徐苼感觉头顶有一道呼吸, 是他靠近过来在她的发间嗅一嗅?她有些无语, 这人上辈子怕不是狗托生的吧……
“难得呢, 不吵也不闹的。”
少年的眼神深沉又复杂,对他而言什么都不值得他动情绪, 可是这小娘子除外。
耳畔没了说话声,徐苼都以为他要准备走了,正向不着痕迹的偷偷看他一眼,可意外发生了。唇皮上落下了一道力。
池景州的指骨往唇里一压,就被吃进去,他声音温和:“笙笙好乖。”
她心中就像激起来万丈的高浪,想跳起来骂人。可是他对她的恶念压不住了,才会在佛寺有了想旁的念头?
本该是不耻的,可嘴里却控制不住,出了声。
“嗯……”
池景州的脸淡漠又疏离,一如既往的散漫:“表妹,不许你对着别人笑。”
她几乎又是愣住了。
徐笙从未有想如今这样的感觉,很燥,却又想他继续下去。
“表妹,不许你对着别人说话。”
池景州俯下身,贴在她耳廓,说:“徐苼,不许你喜欢别人。”
每时每刻,在徐苼她的心里头都有些奇怪的念头闪过,又像是有一玩只蚂蚁在不断的啃噬着薄弱的意志。天啊!这种感觉,那简直比上坟还难受!她若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场面,这汤药再苦,徐笙都会一口气喝了!
真的,煎熬的紧。
池景州的状况也没好多少,呼吸微遏。在那指骨之上有一丝晶莹,他在锦被上擦掉了。
他看了看徐笙的睡颜,叹一口气:“幸好,你没醒。”
终于要走了?
徐笙心里倒是有些遗憾,谁能扛得住美男计啊!池景州虽然说的话硬,但小嘴还是软的嘛……回味下,粗糙,但滋味诱人。
明明是夜里,两人却起了一身的薄汗。
月色上了树梢,相国寺另一个院子里也还没熄灯。
雅山公子捏着手里的酒杯,扫眼过去,“你可是亲眼看到人进去了?池景州这人狡诈,可没让他没半路起了疑罢?”
“徐娘子这张脸算是东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哪个年少气盛的小郎君扛得住。”
这酒下的正是好时候,郎情妾意,两人之间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雅山公子不过是在承人之美。
这可不像报复池景州的手段。
“少主公,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怎么不动手。”刘大娘子虽然死了,但他们这群刘家的家臣还存活在世上,有朝一日必定为主公报仇雪恨!
向来以温润视人的雅山公子像是换了个人,他的面目闪过一丝狠毒。
“只是杀了池景州有什么乐子?让他得到心中所爱,再让其被迫分开,我要让池景州遭受万人的唾骂,被所爱之人抛弃,再来一点一点折磨他的内心。”
今夜的这酒也加了点东西,给小情人之间用来助兴的。
“池景州对他的小表妹在乎的紧,他忍不过今晚的。”
池景州硬是将身子里的那股邪火压了下去,重重的呼出一口热气。怕不是,酒里头有东西?不然怎么会如此。
本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可再仔细一向,今夜里同他一起的是雅山公子。他和自己有什么仇怨?要下药?
头显得越发的疼。
池景州不舍的再碰她,半抱着她,把下颌抵在她的发顶,耳鬓厮磨:“笙笙,我池景州的妻子只有你能做,旁的人都不配,”
他真的喜欢她啊?那他先前做的又是什么呢?
他故意在自己面前放狠话,又带那个盛家嫡女在她面前溜达,对了,池景州甚至三番两次的贬低她,说她丑。
一件一件的,还真是又丢人,又好笑。
徐笙在心里小小的笑话了他一下,可是转而心口却被像什么东西填满了,她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偏爱。
池景州还在她的发顶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徐笙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竟然还能说订婚这是都是作假,莫不是,我池景州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值得喜欢。”
她有些听得噎住了,这人怎么总是倒打一耙啊!
到底是谁受了委屈……
池景州的絮絮叨叨就像是一道又一道的大雷,劈得她外焦里嫩。说到后头,就越发的离谱,“星星,月亮都给你摘,再下去,难道是要我给你去抢坤宁宫的宝座么?”
坤宁宫,那可是全天下最最贵的女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也说得出来!
哎呀,妈呀,徐笙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咳咳咳。”
起先还忍着,到后头,她就在**打滚,可把肚子都笑疼了,“池景州你真当喝醉在发酒疯呐,真是笑死我了!”
池景州一愣,酒醒了三分,“徐笙!你没睡!”
徐笙眨着眼睛,俏皮的说,“我也想睡呢,可是小公爷这么热情,小娘子我啊实在招架不住!”她又装模作样的学着他说话,一句不落的又说了遍。
“你若是为了说这些,就免开尊口。”池景州面色不改。
沉默几瞬,徐苼对池景州的厚颜无耻,大为赞叹:“说真的,我就就为了听你这些话,这病业生得值!”
她一张口,人就被他压了回去,他冷道:“从你这小娘子嘴里说来,多多少少就变了味,不太正经起来。”
徐苼笑说:“那方才的场景,还指不定是谁作弄了谁!”
池景州抓住她后领子,一把提起来,四目而对:“可觉得有意思啊?徐苼,你不准再给我笑了!”实在是,春花烂漫的眼里,会勾人。
“我偏要笑,真是好笑死了。”徐笙往前头一挤,到他的怀里:“哈哈哈!”
当整人被笼罩住,她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她柔弱的肩膀被死死的摁住,池景州阴沉的看着她:“徐苼,这是你自找的!”
“哼!小公爷厉害死了!你有本事就使出来啊!”吓唬什么的,她可不怕,徐苼满脑子的鬼机灵:“谁怂谁是孙子!”
她的唇,格外的润。
想让人激发全身戾气,破坏。池景州忍无可忍,直接贴着她小巧的鼻翼,严丝合缝,他低下头去,“好的很!便让我来堵上。”
怎么个堵法?
她正想要问,忽然黑影落下来,这下子小嘴终于不吵吵。
又麻,又热,是大力的咬。徐苼的心跳变的快,抓着被子,意识也开始变得不清晰起来。大门还能闻到他身上清隽的气息。
原来自己等了一晚上,要的就是这个?
“表哥,景州哥哥。”小娘子呜呜的啼哭:“我错了。”
真被亲了,池景州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出汗。她将她一推,浓眉皱着,眼尾压抑出猩红色,“现在知道错了?”
“对,我错了。”但徐笙的嘴角带着笑意,她一闭眼,是横了心贴上去,“但我以后还敢!”
入眼便是小娘子的眼,带着水雾气,那里头倒映出他的身影。
徐苼从小就是满腹算计的小混蛋,狡诈,引人沉沦。
他本以为酒醒了,现在头脑又开始晕乎乎上了!
徐笙问,“小公爷,你其实很早就喜欢上我,但却不肯承认是吧?”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池景州拉过一旁的锦被,将她从头到脚都兜住,不能让她再动弹了,“徐笙,你为了把柄气过给我,可真是不遗余力。”
他这人还是喝醉,说胡话比较可爱。
徐笙睁大眼睛,看他,“景洲哥哥,我热。”
浑身燥热的他才对!池景州目光灼灼,“徐笙,你可别一个劲儿的作了!”
“我没啊!”她就捂着手,笑得个不停,“不过是喜欢景洲哥哥罢了。”
池景州静静地抱着她,其实,这样也不错。
只有他们两人。
就是可惜,池景州和徐笙能这样相处的日子太短。从禁中的一道旨意将池景州招了回去,“小公爷,皇子怕是不太好了!”
时下正是多事之秋,官家还是第一个就想着池景州,想让他回去。
徐笙心里藏私,不满的说,“官家身边有这么多人伺候,你一定得回去么?”
池景州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个吻,满心满眼都是她,“等我回来。”
这些日子躲在相国寺,是徐笙过得最快活的日子,她多想,他不要走。
但这样的话,自己拉不下脸说。
“你要早些回来,不然我会生气的。”
池景州觉得好笑,摸摸她的耳垂,“小傻子,你若真生气,哥哥也能有法子把你哄回来。”
他说的这样有自信,让她都无法反驳。
“景州哥哥。”她亲昵的蹭蹭他的鼻子:“我不是真的贵女,我会吃醋,会计较。”
池景州笑她傻气,喉结上起了一层浅浅的汗,他说:“哥哥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但小公爷的喜欢何其奢侈,她想好好守住,坤宁宫的圣人却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