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躁动
乔云扔了刀子, 麻木看着那条晃**的项链。
缓缓地，
一条膝盖着了地——
所有嚣张冷厉不复存在，他哑着嗓子挤出气音：“别扔, 还给我，我放你们走。”
“呵, 你放我们走？”许小飞讥笑, “你都这样了，还端着大少爷的架子给谁看呐。”
一大颗泪珠从眼眶滑落, 乔云紧着嗓子咬牙，“求你，把它还给我。”
“哈哈——”
“你们看到没，乔氏的太子爷跪着求我了, 他求我了, 哈哈——”
许小飞大笑。
其他三个混混也跟着笑。
“有钱算个吊阿，不还得在我们面前跪着。”
就在三人晃着木棒放松警惕时, 乔云盯准时机, 猛然起身，恶狠扑向许小飞，一把夺掉许小飞手里的刀和项链。
左手拿刀抵着许小飞脖子, 右手紧握项链捏成拳头。
一拳。
两拳。
三拳。
拳拳凶狠, 揍在许小飞脸上。
四个人都懵住了。
等回神，许小飞已经被揍得鼻腔出血，没有知觉。
乔云依旧一拳接一拳，机械般揍着许小飞。
“快，拦住他, 别让他把小飞揍死了。”混混A说。
三人连忙去拉乔云。
乔云死死拽着许小飞，手里的刀子疯了一样划开三人。
再接着揍, 不停地重复地揍。
混混A看这状况怕是要出人命，连忙挥舞木棒砸向乔云头顶。
又是“砰”的一声，乔云目光顿时涣散——
“师哥，他们在这。”陆小曼突然出现在小巷口。
紧接着，陌然身影骤现。
同时，他看见巷子里的一幕差点晕过去，“乔云——”
撕心裂肺的一声怒喊，乔云停止动作，呆呆地，缓慢偏头。
猩红的眼睛模糊出黑色身影。
之后，紧握项链的乔云，疲惫倒地。
-
B市医院。
“这件事，我们一定告到底。”
“好的，知道了，如果当事人醒来，请通知我们做笔录。”
“好，麻烦两位。”
陌然耷拉着眼皮，目送两位警官离开。
陆小曼看着面色苍白的陌然，她担心极了。
“师哥你睡会儿吧，乔云我帮你看着。”
陌然摇摇头，抬起布满血丝的眸子看向冰冷的病床，疲惫地，缓缓地，一步步靠过去。
“师哥。”陆小曼急得直落泪，“我求你了，你就睡一小会儿，乔云醒了我立刻叫你好不好。”
陌然还是摇头。
陆小曼哭了。
她师哥不眠不休在重症室外守了三天，再这样下去，乔云还没醒，师哥就要病倒了。
“我求你了，真的，你就睡一会会儿，一会会儿。”
陌然没有理会，一个人扶着墙走进病房。
从乔云被抬上担架那一刻起，陌然就不敢闭眼。
即使眼泪从痛累交杂的眼眶滚出，他也依旧眼都不眨一下。
生怕眨眼间，老天就像夺走他爸妈一样夺走乔云。
直到医生告诉他“病人已渡过危险期”，沉重了三天的眼皮才混着眼泪闭上。
乔云安静躺在病床，人还没醒，手上，胸口，肩膀全缠着绷带。
陌然一刻不敢放松。
他走到病床一侧蹲下，轻轻拿过乔云的手贴在脸上。
三天了，这是陌然第一次真真实实地握着乔云，感受到乔云还在跳动的脉搏。
“师哥，你理理我好吗？”陆小曼近乎乞求地看着陌然。
陌然终于偏头看她，低沉的嗓子已然沙哑：“对了小曼，乔云的手机修好了吗？”
陆小曼顿时破涕为笑，急忙从包里翻出乔云的手机递给他，“修好了，老板说上面有好多未接来电，所以关机了。”
陌然微微点头，接过手机，界面停留在开机解锁。
他输入乔云的生日，密码错误，然后再次输入自己的生日，解锁成功。
眼泪不自觉在陌然眼眶里打转。
傻瓜，你醒来啊。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显示来电人是「母上大人」。
陌然犹豫了。
陆小曼提醒他：“师哥，是乔云的妈妈。”
缓缓，陌然“嗯”了一声，他站起来摁下接听键。
“乔云，你终于开机了，你人在哪？”电话一接通，焦急的声音便带着责备传来。
陌然张了张唇，最终挤出一句话，“对不起阿姨，乔云在B市医院。”
忽听“啪”的一声，电话那边传来数人的叫喊声，“叶董，叶董——”
陌然闭上了眼。
半晌后，电话那边传来捡手机的杂音，“你说……乔云在医院？”
对面的声音因为不相信显得小心翼翼。
陌然沉默几秒，电话里便传来挂断后的嘟嘟声。
半小时后，一个身姿优雅，穿着富贵，却神色慌张的女人推开了病房门。
当她看到病**戴着氧气缠着绷带的乔云时，差点两眼一黑。
陌然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乔云的妈妈。
他赶紧上前去扶。
女人摆手，理智使她努力镇定下来。
“乔云怎么了？”
陌然低着头不敢直视对方，难受、自责使他张不了口。
陆小曼看了看陌然，站了出来说：“是许小飞，他带人伤了乔云。”
不说还好，一说完，女人两腿一软倒在了病床边，陌然立刻冲了过去，“小曼，快叫医生。”
“好”，陆小曼撒腿就往病房外跑。
陌然扶女人在病床边的椅子坐下，因为她拉着乔云的手，不能离太远。
女人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都怪我们，我们就不该让他插手许志明的事，从小到大，乔云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
见到乔云妈妈难过的样子，陌然开始后悔接了那个电话。
乔云出事他自己都受不了，何况是乔云的妈妈，心中的自责更是悔不当初。
“请阿姨保重身体。”除了安慰，陌然很无力。
“是你救了乔云？”女人这才注意到陌然，她说：“我叫叶芝玫，是乔云的妈妈。”
陌然点头，“嗯”，他知道。
叶芝玫抬眼，眼前的男生看上去很自责，清冷的容颜显得憔悴不堪，苍白的唇边长出了胡茬。
“谢谢你，救了乔云。”她道。
陌然摇头，依旧不敢直视叶芝玫的眼睛，垂着眼帘。
叶芝玫问：“你，是陌然？”
陌然有些惊讶对方能说出他名字，慌促和叶芝玫对了一眼。
又慌忙垂下。
“嗯，我是陌然。”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