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入骨

第45章 入骨

◎“渺渺春水。“◎

陆家的晚餐一如既往的清淡, 白切鸡、清蒸虾、清蒸黄花鱼,鲜炒时蔬还有一道玉米排骨汤,家里阿姨上着菜,姜媛帮忙摆了碗筷。

陆奶奶吃饭慢, 她吃了几口时蔬, 搁下筷子, 看向陆则怿, “阿怿,应渺那边, 你打算怎么办?”

陆则怿用公筷给陆奶奶挑着黄花鱼的刺, 他说:“奶奶,您唯一的孙媳妇只能是她,我很爱她。”

陆奶□□一次听见陆则怿说爱一个人, 她怔了片刻, 嘴里连说几声“好”,“你既然放不下,也只认她当妻子,那你就好好追回她, 奶奶也想你开心点。”

陆则怿把挑完刺的黄花鱼盘子递过去。

姜媛只是在一边淡淡笑着, 没插话。

一顿饭吃到尾声,陆则怿喝了两口盛到他碗中的排骨汤,看了眼腕表, 搁下汤勺, 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道“时间不早了, 奶奶我回公寓那边了, 您早点休息。”

应渺离开这里多久, 他就有多久没在这里过过夜,陆奶奶已然习惯,也不再被费力气挽留,她等着某一天,陆则怿重新带着应渺住回他那间卧室,她叮嘱道:“夜里开车小心,到了公寓不许熬夜工作。”

陆则怿“嗯”了声,起身拿过沙发靠背上的西装外套,大步往外走。

快晚上八点,夜色漆黑,庭院深深,陆则怿大步走过初秋仍在吐绿的观赏绿植,拐过门庭,出了大门,打开驾驶室车门,正要坐进去,身后传来几声略急的脚步声,“阿怿哥,等我一下。”

姜媛小跑着跟出来,到了陆则怿跟前,停下拍着胸口喘气,她微仰着头,看着陆则怿,说:“阿怿哥可以麻烦你送我一下吗?”

陆则怿垂眸,面色是对旁人一般的冷峻和疏离,不待他拒绝,姜媛又道:“我今天下工厂那边手腕撞到了机器,暂时不能开车,家里司机又下班了,这里毗邻景区,这个点也打不到车,我有点急事要过去政和街那边,不远,阿怿哥你也知道到那边开车就要五分钟,耽误不了阿怿哥你多长时间,可以吗?”

陆则怿并没言语,只是拿出手机在打车APP上看了眼附近车辆,确实没有接单车辆。

姜媛低着头,情绪低落了点,她道:“上次在医院是我昏头,阿怿哥,我明白,你心里一直都是渺渺姐,我不会再强求了,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我都没有逾矩过分毫,那天只是喝了点酒,忍不住而已,我以后都不会了。”

陆则怿坐进驾驶室,把手机扔进储物格,没看姜媛,只道:“坐后面。”

姜媛惊喜道:“谢谢阿怿哥!”

从陆家宅子到政和街并不是拥堵路段,街道上人烟稀少,路两边都是高级住宅区,入了夜就很安静,车流都很少。

姜媛上了车就没说话,陆则怿也没出声,他看着正前方,边看路边想着应渺,没一会,他觉得身体不对劲,小腹像是燃起一把火,全身被烧的滚烫,他晃神一秒,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太稳,打了个半个转,车子拐了下,陆则怿手重重捏了下太阳穴两侧,单只手把方向盘扶正,车子重新平稳行驶。

但小腹中热意却不住地上升,并且以一股野火燎原控制不住的架势迅速游离全身支配起他的大脑。

他面色泛红,但双眸极冷瞥了眼后视镜。

很明显,他被下药了。

就在那顿晚饭上。

车子正巧驶入一段昏暗路段,街道两遍的绿化树高高耸立,夜风吹拂,繁茂的枝叶轻轻晃动。

他急踩刹车,将车子猛地拐进街边,停靠在了路边。

车内没开灯,昏暗一片,姜媛坐在车后排没出声也没动。

陆则怿气息急促起来,他冷冷道:“下车!”

姜媛才开始有了动作,她从驾驶室跟副驾驶之间的间隙里爬到驾驶室。

陆则怿毫不犹豫,立即做了反应,他用一只手卡住姜媛的脖子,脖子两侧因为药物作用泛起了青筋,他眸子里都是冷淡和厌恶,他警告道:“姜媛,别得寸进尺。”

姜媛被他死死掐住脖子,她不在意,仰着头面上带着笑,只是呼吸困难了点罢了,她伸出一只手顺着陆则怿掐住她脖子的小手臂往下滑。

女人柔软的指腹隔着单薄衬衣一寸寸滑过陆则怿滚烫的手臂,直到探到衬衣纽扣的缝隙处,她指尖正要钻进去,陆则怿猛地收紧手上的力道,姜媛脖子剧痛,她忍不住“咳”了一声,她没放弃,抿着唇,即便呼吸开始不畅,她另只手快如闪电似得,探向陆则怿的小腹。

再用力,陆则怿清楚知道能掐死姜媛。

他黑沉着脸,药物作用太强,他呼吸跟着不畅起来,他把姜媛甩到后排,脑中开始变得不太清醒,他低头用力在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出了血,疼痛让他获得暂时的清明,他立即下了车,打开后车门,粗鲁地抓住姜媛的手臂,将她拖出来,正要将她扔在地上,姜媛却不要命似得跟条蛇一样缠上来,她把陆则怿摁在车门上,破釜沉舟一般直接用腿。

陆则怿脸色前所未有的黑,咬破手臂出血带来的清明逐渐抵不住药效,他黑眸是暴怒的沉,他将姜媛狠狠掼在地上,看见一辆出租车驶过,他用力挥手,正要往前,却因为药物作用,狼狈地跌了一步,半跪在了地上,他又在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浓厚的血腥味和疼痛感给了他几丝清醒,他手臂泛着青筋,撑在地面站了起来。

姜媛被掐的脸色血红,她在身后愤愤地喊:“陆则怿,你就非她不可吗?”她明明下了足够量的药,只要他身边有女人,他脑中会迅速失了理智,将她摁在身下遵循身体欲望。

陆则怿踉跄着到了出租车跟前,他开了后车门,重重闭合车门,瘫在车后排,呼吸凌乱起来。

出租车司机一时有点后悔赚这个钱,后视镜里的陆则怿脸上非同一般的红,呼吸也极为不畅,闭着眼,脖子跟露出的一小节手臂青筋都是鼓起,一副得了奇怪重病下一秒就要一命呜呼的模样。

他问:“先生,这单我不接了,您可以下去吗?”

陆则怿忍受着小腹处腾腾灼烧的热意,他忍得快要爆炸,他闭着眼,手从西裤里掏出钱夹,摸索着打开,随意抽出了几张,凭着感觉扔向前方,他冷声道:“去最近的医院。”

在这里待着,他很危险。

司机捡了百元大钞,一共有八张,他立即收了不拉客的心里,喜上眉梢道:“好的先生!马上给您送到医院!”

他启动车子,正要开往最近的医院,却听见陆则怿在身后低低开口,气息极快又粗,他又道:“去熙和湾小区。”

有钱的都是大爷,而且熙和湾离这里更近,几分钟赚八百的司机立即道:“好的!马上!”

出租车司机将车子开出了生死时速,到熙和湾时仅用了五分钟,他正要叮嘱顾客下车小心,扭头时,陆则怿却已经下车甩上了车门。

应渺跟陆则语分别后,就没再出门。

因为目睹了章米生嚼活蛆的视频,她胃口不大好,晚饭没吃,卢朵跟她微信上闲聊,聊到吃饭知道她没吃,说给她点了外卖,让她半夜饿了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填肚子。

她洗完澡就窝在沙发上看书等着拿外卖。

应渺有点困,低烧后遗症还没过去,她打算等到外卖就去睡觉。

所以门一响,应渺立即下了沙发趿拉着拖鞋,走去开了门,伸手去接,没接来外卖,反倒接来了一具滚烫到吓人的身体。

应渺瞬间清醒,人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紧紧扣住腰,抵在了玄关墙上。

大门自动合上,“嘭”地一声。

应渺嗅到男人身上的檀木香,她知道是谁了,她推了推陆则怿,男人分毫不动,她察觉到什么,蹙了下眉,“怎么了?”

陆则怿不是那种一言不发就进来抱她的男人,而且小腹处太明显了。

陆则怿被人搞了。

陆则怿搂紧了她的腰,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沉沉呼吸着,他闭着眼,长睫飞快地抖动着,他哑声道:“知道不该来这里,只是突然很想抱你,渺渺,我不会动你,你帮我打下120。”

脖子上耳朵下的呼吸过于炙热,一绺绺急促的滚烫的气息拂过耳垂,她被激的打了个身体颤了下,她抿唇道:“你先松开我。”

“渺渺。”陆则怿手臂环的更紧,宽松睡裙下的腰被勒出一道纤细的弧度,他紧紧抱住她,气息更急,脑中更加不清明,脖子上青筋鼓起地像是要爆开,他额头上出了一圈冷汗,他喃喃道:“让我抱一会,只是抱一会。”

应渺被他身体和手臂上的温度烫的好似要发烧,她眼皮快速颤动。

他不老实,也不算太逾矩,下巴在轻轻地蹭她的脖子,连带着炙热的气息也一并拂过她侧边脖子上没一寸肌肤。

应渺开始挣扎,她双手撑在陆则怿胸膛上,还没推,掌心隔着他衬衣被他胸膛烫到,她呼吸也跟着急起来,她道:“陆则怿,别乱动。”

陆则怿环着她腰的一只手摸索着后背往上,应渺眼皮发颤,正要呵斥,却听见耳边一声痛苦的闷哼,随即鼻间漂浮起浓重的血腥味。

应渺茫然着扭头,就见陆则怿还在咬着他的手臂,那只手臂正紧紧环在她后背,上面已经有了三个血淋淋的咬痕,她愣住了。

陆则怿松开手臂,偏头,带血的薄唇擦过应渺的耳侧,他喘息道:“打电话。”

应渺回过神,立即要打电话,但她双臂还蜷在两人身体之间,她抽出手来,胸膛之间空出来的间隙很快又被陆则怿挤掉。

他更紧地抱住了她。

应渺闷哼了一声,她被严丝合缝地抱着,身体温度过高,胸膛太过结实,她不适应地挣了下,她这一挣,伏在她肩膀上的陆则怿呼吸更重,她耳朵尖红了,拨号的手都在抖,终于成功按下120,她手臂撑着陆则怿一侧肩膀,试图拉开一丝间隙。

电话通了。

她呼吸很急,飞快道:“延和街熙和湾小区3栋3单元805号,需要一辆救护车,请尽快嗯……”

肩膀上吃痛,应渺忍不住哼了一声,她声调很奇怪,她怕对面听见,又说了一句,“请尽快!谢谢!”便立即挂断了电话。

“陆则怿,你咬你自己保持清醒,你咬我干嘛!”应渺脸已经被陆则怿的体温熏得微红,她手去推陆则怿的嘴巴,发现自己睡衣领口也被他下巴拨开了一点,肩头漏了半点,应渺脸薄红,气息急着,直接抬高腿,给他一个痛击。

“唔——”陆则怿闷哼一声,环着应渺腰的手松了松。

应渺趁势立即推开陆则怿,然后立即扯好睡衣,飞快跑回了卧室,“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她反锁上了门。

隔着一道门,应渺喊:“救护车就快来了!你再忍忍!”

陆则怿并没出声,药效过于强势,他忍得很辛苦了,更别说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他瘫坐在地上,脑中被一条名为欲望的虫啃咬,他沉沉呼吸着,手颤抖着解开衬衣最上面两颗纽扣,试图缓解身上灼热,但没用。

那股热一波接一波,他整个人都像是置身于高温灼烧的密闭空间里。

应渺喊完没听见回声,她把耳朵凑近门旁听了会,外面有拖沓沉重的脚步声,不是朝她这里来,听声音像是浴室。

他不会是打算泡冷水吧。

他高烧不是今早刚退,这又去泡冷水,万一再高烧,反复来反复去,人不会直接傻掉吧?

应渺迟疑着,不忍心看他又折磨自己,她握着门把手,脑中反复拉扯好一会,还是开了门。

客厅内已经没了陆则怿的身影,浴室门大开着,她快步过去,忍不住皱眉。

果然陆则怿就是打算用冷水缓解。

浴缸里凉水开着在放水,花洒也在放着水,陆则怿已经站在了花洒下,头发跟衬衣湿了,她忙不迭进了浴室,手下粗鲁着将陆则怿从花洒下拽了出来。

“陆则怿,你不要命了,你高烧刚退。”

浴室里只有两条替换的浴巾,都是她用过的,她来不及迟疑,伸手拿过一条洗过的浴巾惦着脚蒙在了陆则怿头上。

他不太能站得住,浴巾刚蒙上他的头,他已经气息极重地再次瘫坐在了地上。

应渺被他带着,人也跌坐在了地上,她揉着尾椎骨看他,陆则怿上半身被水淋湿了,昂贵布料湿了水变得极透,结实宽厚的胸膛和双肩若隐若现着,一副极欲的画面,尤其是那双眸子黑地像浓雾,甚是眼圈都是红的,眸底映的全是她。

她移开视线,抿唇道:“你自己脱掉上衣,湿衣服再穿下去你又要起高烧。”

陆则怿靠着洗手台的柜脚,他闭着眼,没再去看应渺,手指去解衬衣纽扣,却因为药效折磨,手指脱力,一颗纽扣解半天解不开。

应渺余光扫着他,见状,轻轻闭眼又睁开,片刻,没忍住伸手拨开他的手,自己上手给他解衬衣的纽扣。

她半跪着,因为解纽扣的动作,上半身离他很近,身上的味道直接刺激着陆则怿的鼻腔,他重重呼吸几下,嗓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再给我抱一下,就一下。”

话音刚落,他两只手已经再度环上了应渺的腰。

应渺刚把他衬衣纽扣全解开,脸跟肩膀还有上半身直接贴向了他,温度高的吓人,高烧也比不上的温度。

她能感觉到陆则怿忍到快要发疯,从他一声比一声沉的气息,从他手臂环紧的力道,从他青筋快要爆开的脖子,她被抱得仰起脖子,她合上眼,轻声道:“陆则怿,你再忍忍,我不能帮你,我们只是朋友。”

陆则怿极哑的声,说话都好似变得痛苦起来,他说:“你让我抱着就好,渺渺,我说过,在你身边,我会好受很多。”

作者有话说:

只是想抱抱老婆啦(纠正,是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