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情人不好当

第130章 悬崖

第130章

悬崖

项晓窗抬头看他,从不曾有过这样的痛苦和绝望,刚刚重逢的喜悦,被一**的打击,已经让她的心脏都不胜负荷了似的。

那一刻,她以为拥有了全世界,他的爱情,是她全部的守望。可是不过是刹那之间,她的世界忽然轰然倒塌,连一点残渣都不肯留给她。

这样的痛苦让她全身战栗,唐翔天紧紧地抱住了她。

“晓窗,我……”杜嘉文再喊了一声,伸出手去想把她抢回自己的怀抱,却在离她仅仅一毫米的时候,顿时住了他的手。

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项晓窗肌肤上的寒气,却始终移不近那短短的距离。

项晓窗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低着头看到了自己的腹部,却忽然疯了一般地挣扎。唐翔天又惊又痛:“晓窗,晓窗,别这样,会伤害你自己的。”

“我要去医院,我……这个孩子……不能再留。”她说着,眼神坚定,那样的绝望,刻骨铭心一般地让唐翔天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晓窗,我们……”杜嘉文又叫了一声。这样的痛苦,他怎么能够不感同身受?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痛,是彻心彻肺。

是他,让她从天堂,落到了地狱。

也许只能在静静的岁月河床里,等候那苍老如云的一天。可是,他穷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样的痛和苦。

他但愿把所有的苦痛,都落到自己的身上。

“拿掉他……”项晓窗一字一句的说。

这个孩子,终究还是不能够来到人世。一场罪孽,是无辜的小生命用终结来承担这一场最后的情殇。

他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只是发出一声困兽般地低吼:“晓窗——”

“带我去医院。”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找到了一块浮木,项晓窗的眼眸里,盛满了坚持和疯狂。

“好,带你去。”杜嘉文心痛如绞,只觉得这一刻,他要把他的所有,都捧到她的面前。

唐翔天看着项晓窗重又扑进了杜嘉文的怀里,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张了张嘴,却在看到项晓窗仿佛沉浸着满世界悲哀的脸时,又失了声。

三个人赶到了那间女子医院,项晓窗居然还记得地址。

慈祥的女医生,还记得项晓窗。看到她的时候,猛然地吃了一惊。

“怎么了?”

“我要拿掉孩子!”项晓窗看着医生,带着绝望的嘶吼,眼神都凌『乱』得让人觉得可怕。

“谁是孩子的父亲?”医生从杜嘉文的脸上,逡巡到了唐翔天的脸上。

“是我。”杜嘉文揽着项晓窗的肩,一只手握着她冰凉的指尖。可是他的手,也同样冰冷得可怕。

“为什么?”医生又把眼睛转向了唐翔天。

“呃……是这样的,他们……不能有孩子。”唐翔天头痛地解释,“有家族的遗传病,所以……孩子无法留下来。”

“什么遗传病?”

“就是那种蒙古什么症的,生下来的孩子天生的痴呆……呃……”唐翔天被杜嘉文和项晓窗两道似乎要吃人的目光一瞪,再也掰不下去。

“哦,那要办手续……”医生可惜地看着两人,“有些遗传病虽然隔代遗传,但也有机率……”她没有说下去,这样的可能『性』似乎有些小,她也不敢再游说项蓝窗留下孩子。

杜嘉文签字的时候,手颤得厉害。项晓窗乌黑的眼珠子看着他,嘴唇紧紧地抿着,仿佛怕『露』出一小条缝的时候,就会失声痛哭。朦胧泪眼里,烟『迷』雾锁。

冰凉的手术台上,项晓窗仿佛成了一具失去生命的**。

直到金属器械因为相撞发出低低的呻『吟』,她才醒悟了过来。微张了嘴,『迷』惘的眼睛里添上了恐惧。

“要打麻醉吗?”医生温和地问。

“不用。”她喃喃低语,却在医生拿出一根细长的金属长管的时候,忽然瑟缩了一下,“不要!”

“有些痛,你别怕。”医生的脸部,藏在大大的口罩底下,可是她的眼神,透着怜悯。

“不要,我说不要拿掉孩子!”项晓窗忽然用手撑起了自己的身子,“我不能拿掉他……我……”

她咬住嘴唇,思绪混『乱』。可是,她不能拿掉这个孩子。

医生只是凝神看她,项晓窗胡『乱』地摇着头,两行泪水,蜿蜒而下。呜咽着低声恳求:“我不能够拿掉它,我不能!”

医生同情地看着她:“按理,我们做医生的,不应该劝说你拿掉孩子。只是,你们两个都好容易下定决心,医学上,对这种遗传还没有找到定律,所以,真的很难说……”

“不,我要留下他。不管……不管他将来是什么样子,我……我都……”

“只要你有勇气……”医生叹息了一声,“这样吧,你再好好想想,考虑考虑。现在快四个月了,再拖下去,就只能做引产手术,对人体伤害很大。”

项晓窗哽咽着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忽然“呯”地一声,手术室的门被撞了开来。

医生沉下了脸,杜嘉文喘着气:“不能拿掉!”

“晓窗,拿掉了吗?”跟在杜嘉文身后奔来的,竟然是刘沁芝。她的头发有些散『乱』,一向优雅从容的脸上,『露』出了惶急的神『色』。

项晓窗已经穿好了衣服,疑『惑』地看着他们。

“还没有……”医生温和地『露』出了笑意,“既然你们有决心生下孩子,就好好地照顾她吧……”

“那就好,那就好,幸好没有造成大错。”刘沁芝舒了口气,看着项晓窗惨白的容颜,忍不住把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可怜的孩子……”

项晓窗泪如泉涌,杜嘉文却是一脸的喜气:“晓窗!”

抬起头来,项晓窗怔怔地看着他,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心里疑『惑』,却又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心脏无力地伸伸缩缩,却听到杜嘉文轻轻吐出来的几个字:“我们不是兄妹!”

一时之间,她根本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懂得看着他欣喜欲狂的脸,发了呆。

“我们回家吧,父亲……我是说,我的父亲,在家里等我们。”唐翔天迎了上来,脸上的神『色』,却复杂得看不分明。

项晓窗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由着杜嘉文半抱着上了汽车。

“伯母,我来开吧。”唐翔天善解人意地坐到了驾驶座上,刘沁芝感激地点头。因为走得匆忙,车钥匙根本还没有拔下来。

杜嘉文拥住了项晓窗,把额抵在了她的前额上。

“晓窗……”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将下的夕阳,把天空晕染成了一片欲泣欲诉的晕黄。

“到底是怎么回事?”项晓窗回复了一点温度,心有余悸地抚着自己的小腹。那里,差点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就这样流失。

唐翔天头也不回地发动了汽车,还没有忘记回答她的问句:“我也不清楚,父亲说让我们回去,这件事要问伯母才清楚。”

刘沁芝似乎心『潮』澎湃,并没有接过话头。她的脸靠在窗玻璃上,后座的杜嘉文几度想要开口,都咽了回去。

项晓窗却已经全身虚脱,再也想不起问什么内情。只要她和杜嘉文不是亲兄妹,那——就已经很好。

她不管杜嘉文到底是谁的儿子,是乞丐还是王子。他是她孩子的父亲,她的孩子会是健康而正常的,这就够了。

一语不发地偎在杜嘉文的怀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似的。

公寓里,唐老大正坐在沙发上,身后的两个保镖,不知道被他赶到了哪里。唐翔天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唐老大就沉着脸问:“叫你别让晓窗做傻事,你现在做事,可越来越不像话了!”

唐翔天不满地咕哝:“我又不是你老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的意思啊!我就以为你怕晓窗『自杀』……啊什么的,哪会想到这里面还有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