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玩够没?

240.贱

云闲整个人终于还是软了下去。

她双腿一屈,身子往后栽倒,一脸的颓然。

幸而,独孤远就坐在她后面的位置,伸手扶了她,把她拉攥到他的腿上坐着。感觉到她的身子在不断地打着颤抖,就如同是寒风凛冽中的一株小草那样不断摇晃,他的手臂,护紧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以表安慰。

他涔薄的唇,甚至还亲吻了她的额头,似乎是想平息她内心的不安,又似乎是想去表达他自己的内心世界。

“原来是那样……”云闲的唇微微抖动着,眼里有一层薄影折射而出。她轻轻地笑着,嘴角那弧度,无论怎样看都极之苍白:“难怪,你会那么狠心待我,还纵容庄百权百般折-辱我——”

记忆,如潮水一样涌来。那些不堪回首的深刻画像,一幕又一幕地浮现。

年少的小女孩,在无数的场景里出现:零下二十摄氏度的冰室,深不见底的海上,荒无人烟的岛屿,充满荆棘的丛林……接受着一次又一次惨绝人寰的试验,她甚至还可以看到小女孩的那双眼睛,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那些景象,一一被母亲云英摄录了下来,就仅仅是为了给她的父亲古天寄去,希望他可以心痛回到来看看她——

可惜,古天一次都没有出现!

所有的磨难都在继续着,直到她都已经放弃了挣扎,萌生着不如就那样死去的念想。于是,她的母亲,便变了戏法儿,不再把她丢往野外,而是……把她丢给了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教训。

那个恶魔折辱她的方式,比起她承受大自然的考验要可怕许多。

他的手,不仅会拿些细针一根一根地插入她的身子,还会一遍又一遍地从她稚嫩的身子抚过去,留下一道又一道青紫的淤痕。甚至,会深入她的身子,好像要把她的肺腑都掏出来……

如果那个时候她不是还太小,恐怖要遭受的折磨,远不止这些吧?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要死去了的,可她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并且,活着逃出了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

因为有一天,云英朝思暮想着的那个男人出现了。

也许,他是可怜她吧,所以才会在那么久以后,才终于站在了她们面前。

他的条件,是以命换命。

他说,他不爱云英,所以就算死,也不会跟她在一起。只是,她是他的女儿,是无辜的,他让云英放了她。

后来,她被送到了阿姨云翠的家里住,而关于他们的事儿,她也就再没有听闻过。

当时年纪虽小,但那恶梦连连,怎么忘得了?是以,即使逃离了那个魔窟后的好长一段日子里,许多时候她还是会在梦中惊醒,脑海里出现的都是那一幕幕令她胆战心惊的场景——

可最终,随着时日的远去以及渐渐长大,还有身边出现了的那些小小温暖,很多事情都已经慢慢地淡去。她曾一度以为,那些记忆会消失不见了,她的生命就可以重来。

其实,不然!

毕竟,她才看透,原来一个劫难的结束是另一个劫难的新开始!

即使在过程里,她享受了七年的温柔岁月。

然后,又是漫长的十年空虚与寂寞相伴!

三年前,她本来便不应再属于这个世界了,可惜如今拥抱着她这个男人,把她从鬼门关里带了出来。到此刻,她才又要面对着所有……

原来,到了现在,她才发觉,呵,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梦魇,又开始了!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云英,还是恨不得她死。于是,她好像懂得了,她依旧是这个世界多余的存在!

再没有什么,比这令她更绝望!

“云闲……”独孤远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沉郁的萧瑟味道:“别这样……”

“我是多余的。”指尖揪紧了男人的胸前衣襟,云闲的泛红的眼睛,终于滚落了两行清冷的泪涟。她的眸,有着长睫毛的点缀,明明如翦水秋瞳,那莹润的水光蘸着她的眼睛,似雾里看花,怎生的,却凄迷了整个世界?

独孤远越发收紧了搂抱着她的身子,眸色轻凝,视线落在庄百权与云英身上时刻,带着足能毁天灭地的风暴。

千里行与穆斯也红了双眼,他们死死地盯着云英,紧咬着牙关,那紧握着的拳头手背有青筋暴跌出来,彰显了他们此刻的情绪到底有多激动——

“你要怪,就怪古天吧!”云英冷冷抿唇笑着:“是他把我们逼到那种境地的!他既然对我无情,我也不需要对他有义!而且,就算我真让你跟了百权,也不委屈你。反正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你跟谁,不是一样?他能给我的,也会给你……”

“你tmd说够了没有?”冷沉的轻喝截断了云英的言语,男人高大的身子骤然往着她靠近,怒气冲冲道:“你还是个母亲吗?居然能够说出这种话来?!”

“我只是说事实而已,哈哈……千里行,你也知道的,她的第一次可不是给了你的。她里面的那层膜,还是百权帮他破的呢。对了,你用了几根手指?”云英抬起脸,冲着庄百权笑了一下:“两根,还是三根?那个时候,流了好多血吧……”

“闭嘴!”听着她把伤害云闲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穆斯也彻底地怒了。他牙关紧咬,狠狠地瞪着云英道:“我~操xx的——”

“你才给我闭嘴!”庄百权怒斥一声:“小兔崽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不要忘记,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而起的……”

穆斯的身子一僵,眸光不由自主地往着云闲看去,但见那女子一脸的颓败,心里便抽痛了起来。

无可否认,那是上一辈子的事,但所有的罪,都是他们来承受了。

“你们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千里行咬牙冷笑:“云英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吗?”

“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云英的情绪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她幽幽地看着千里行,冷笑一声:“千里行,她就是被百权玩腻了不要的剩货,你敢说,你不恨她?”

“我恨!但那只是曾经……”千里行咬牙,额头都涨成了血薰的鲜红色彩:“在我恨着她的同时,我也爱她!我也曾狠下心来糟蹋她,但我绝对不容许其他任何人糟蹋她。可你呢?你是她的母亲,是你十月怀胎把她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她才那么几岁,你居然就让这个不能称之为畜生的禽-兽来欺辱她?你tmd的还是个人吗?”

“我不是人……”云英头颅抬起,嘲笑了一声:“我不是人,哈哈……”

云闲伸手去捂住了耳朵,把那被泪水沾满的小脸埋入了独孤远的怀里。像一个失去了至亲的孩子,柔软而无助!

云英的笑声骤然止住,冷哼一声,指着穆斯道:“我当然不是人了。在古天跟你妈怀了那个小杂碎开始,我就发誓,会用尽一切办法报复他们的。你看看现在……”

她摊开了双掌,继续道:“现在不挺好的吗?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想的那样发展了……你们来了这里,齐聚一堂。就算今天我要死,也让那对奸~夫yin妇的种跟着我一起下地狱,永不超生!哈哈——”

“你想死,我就送你一程!”千里行长臂骤然往前一探,掌心往着云英的颈部掐过去。

站在一旁的庄百权眼明手快,攥着云英的肩膀把她用力一攥,让她跌入了他的怀里。他眸子微微眯着,另一条手臂扬起,已经有一支手枪指向了千里行的额头,轻声哼道:“千里行,给我悠着点!”

千里行眸色阴森,冷冷地盯着他,倒是止了动作。

穆斯往前一步,冷冷地瞥了云英一眼,咬牙道:“云英,你真可笑。你以为,你把古天和兰心的种给灭了,你自己的种就能够留下来了吗?你们云家,不也一样绝后了吗?”

“我呸!”云英冷哼一声:“我会在乎这个吗?我还有妹妹,她的种就是我们云家的种!”

“那么,长歌呢?静希呢?你道除了我们以外,云家和千里家,就真的后继无人了吗?”

“哈哈……”云英狂笑两声,道:“你觉得那两个小贱~货还有那么幸运吗?她们,比我们还要早死了吧!”tono。

原本虚弱地靠在独孤远怀里的云闲闻言,身子立即便僵硬进来。她手心用力一推独孤远的胸膛,霍然而起,急速地奔到了云英面前,惊惧地看着她,道:“你对长歌做了什么?”

云英眸子轻轻地眯着,嘴角的冷笑凛如寒霜:“我,让人送她们上西天了!”

“不——”经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云闲连摇头的力量都失去,双~腿发软,倒往地面——

“云闲。”站在她旁边的千里行急速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身,他眸色一暗,瞳仁可见阴鹜的冷光折射而出,漠然看着云英,道:“她们还是小孩子,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

“要怪,就怪你妈勾~引了古天,在我心里种下了恨吧!”云英抬起下颚,冷淡道:“得到悲剧下场的人,都是活该去死的!”

“活该去死的人是你!”穆斯俊雅的脸有抹厌恶的神色浮出:“天天有人死,为何不是你?”

到了这刻,彼此都是诅咒对方的高手了!

云闲已经没有气力去探索什么,她的脑海里,就只剩下长歌被云英送上西天这件事情。

千里行也顾不得跟云英对骂,快速环住她纤细的身子扶她在一旁坐下。他的掌心轻轻地拍着女子泛白的小脸,道:“云闲,你怎么样?不要吓我!”

“死了……都死了……”云闲薄唇轻轻地抿了一下,那笑纹比哭还要难看:“呵呵,都该死——”后笑人笑。

如果一开始,她不在这个世界上出现,那么所有的悲苦便不会到来。

但这个世界总是很现实,没有如果——

“云闲……”千里行的声音,带了沉痛。

“千里行,你那么恨我,送我一程吧!”云闲的目光倏地一亮,对着男人扯了扯唇,淡而无味道:“让我,快点安静地走……”

她,真的已经没有勇气再存活下去了——

眼见她那本该清亮的眼睛慢慢地黯然下去,千里行急速摇头,感觉到她身上渐渐散开的无限悲凉,心尖一颤,连呼吸,都疼痛了起来。

终于明白,当初她绝望时候写下的心情,是怎样的感觉。

痛到无法呼吸却还是活着,有意识一切残忍的事物,就这样——

万般无奈,却奈何不得!

明知道死亡也解决不了问题,但却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意义……

如何,挽回?

他,同样地迷失了方向!

“这样伤害着他们,真的能够平息你心里的愤怒吗?”突然,有淡淡的声音响起,那言语词调,悠悠的,像一阵微风轻轻拂过,轻描淡写到令人叹息!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声源处。

独孤远抬了抬眉目,轻嗤一笑,继续道:“现在他们的确很愤怒,很受伤。你觉得,用这种方式去报复古天和兰心的后代,就能够平衡你变态的心理了?云英,你真是个傻x,就算现在他们的后代有多痛,他们两个都是看不见的。他们已经死了,早就逍遥自在地去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生活,而你……就只有你陪着他们的后代在痛着疼着,你们没有任何的感觉。发疯的,是你自己!”

“不……”云英摇晃了一下头颅,咬牙道:“你什么东西,插什么嘴?”

“他说的是事实!”千里行突然一声冷笑,道:“你就是为了想让我们痛,所以才故意气我们的,对吧?”

云英冷冷地盯着他们,嘲笑道:“无论我的目的是什么,总而言之,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人生的悲哀。”骤然,有低淡的讥诮言语缓缓传来,说到了后面,声音越发淡薄,接续着道:“说到贱,这世界上,恐怕再没有任何人比你更贱了吧,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