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沈如梦师徒
“沈如梦，到师父这儿来。“卓凡坐在外室的筵席上，一脸威严。
每当这个时候，就算沈大小姐再不情愿，也只能绕过跪在地上的红袖，走到卓凡跟前，弯腰献出脑门。“噔”的一声，卓凡弹得生疼，却在下一瞬间对着那红印吹出一股真气。
如梦嘟着嘴直起身子，转身再次绕过红袖回到床边，一旁的沈夫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笑着安慰。
“这是让你记住，要尊师重道。”卓凡收回宠溺的笑容，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红袖，开口训斥，“红袖，当初我教你武功是为了保护小姐，不是为了让你飞檐走壁做个偷听之人。今日你只是被我发现，并让红叶上前帮你解围，下次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如若被人当场抓到，小姐的脸哪儿搁，沈家的脸哪儿搁，我的脸哪儿搁。”
听卓凡这么一说，沈老爷才知道，原来那只老猫是被红叶放上去的，就说平日里懒得出奇的东西，怎么会跑到屋顶上去，好在自己找了个借口骗住李公子，也不知他信了没信。
沈老爷在一边暗自庆幸之时，沈大小姐已经再次起身来到卓凡跟前，替红袖抱不平：“红袖是我派去偷听的，就算被人发现我也会一律承担，反正我也是个不要脸的人。但她的功夫是师父教的，出了问题是师父你没把她教好，害她差点吃了亏，当初要是多教人家一招半式，今儿个哪还需要红叶相救。”
沈老爷听了自己女儿的辩解，简直快吐出血来，沈夫人也急忙上前捂住女儿的嘴，怕她再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来。
“好了好了，赶紧回到正题，先听我把刚才的事说一遍，”沈老爷终于想起此番前来的目的，上前说道，“原来当年想救灵隐族的不止老丞相一个人，还有在京城做药材生意的李家，李老爷子和灵隐族长是在山上采药时认识的，两人志趣相投，很快便成了知己，就连当年的太子也是通过李家才和灵隐族搭上了关系。
那日李老爷子收到风声，亲自上山准备救人，没想到发现丞相原来也是为了救人，才自告奋勇前去执刑。于是李老爷一直躲在暗处，直到丞相走了才露面。那姓李的小子还说，当年送走婴孩的时候因为太着急，落下了三本古书，族长就拜托他爷爷秘密保存了下来，一放就是二十多年。
而李老爷之前一直没有表明身份来找老丞相，也是因为害怕隔墙有耳让事情暴露，连累无辜的人。二十五年过去了，两家的老人都已不在，所以现在李公子才把事情摊开来，想帮忙重建灵隐直系一族。”听完沈老爷的叙述，一屋子人大致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这李家到底是敌是友，没人敢马上做出评论，偌大的房间突然变得安静起来，还是如梦先开了口。
“先不说这姓李的是怀的什么心，单就凭他说的故事，我觉得还是可信的，毕竟师父手里的书不全是事实，但有一件事他没说真话。”说到这里，如梦端起当初红袖倒的一直没来得及喝的莲子汤，一饮而尽。
看了看大家焦急的眼神，沈大小姐噗嗤笑出声来，继续说道：“姓李的说，书是由于族长情急之下忘记了，但其实是早就想好的对策。师父手中的书顺序是一三五，而姓李的说一共有六本，那他李家的就是二四六。这其实并不是巧合，而是族长故意分开的，既怕沈家独吞，也怕李家占为己有。
族长一定知道李家会帮忙，却没想到沈家也出面了，他就顺水推舟，将古书的顺序打乱，分给沈李两家。所以若不是李家骗了咱们，那就是咱们两家都被族长骗了，恐怕李家二十多年没有出面，也是族长提议的，因为他要等，等他儿子长大。”说完，如梦看向卓凡，怕自己说的太过分他会生气，印象中师父应该不会是这么小气的人罢。
又是一阵子平静，这次是沈老爷先开了口：“梦儿说的很有道理，好在当时红袖弄出的声音，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我也有空仔细揣摩。最后决定还是先暂时把他送走，等与你们商量之后再做打算。”
听了这番说明，沈大小姐也不管爹爹是有心还是无意，给他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后，走到卓凡跟前又是一顿辩解：“师父你看，爹爹也说了，这次要没有红袖可能得出大事，这样的功臣再跪在地上就太没天理了。再说了，师父既已把她送于我，那就是我的人，凡事都得听我的，师父想管，除非让她与红叶交换，那样的话梦儿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么个口齿伶俐的丫头，任在场的谁也奈何不了，就连平时一本正经的卓凡，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红袖，既然今日梦儿有心护你，我也就不再多说。希望经过此事之后，你能做到凡事谨而慎之。小姐有时使些小性子，你得在旁提醒着，否则要是哪天连累小姐也出了事，谁都救不了你。”
得到了公子的许可，红袖答应着磕了个头，在红叶地搀扶下颤抖着站了起来。
事情理顺了，沈老爷和夫人终于能疏一口气，老两口当下决定先去用晚膳，把解决问题的办法留给一屋子年轻人去想。
待老人家走后，卓凡也想起自己前来的原因。起身走到脸盆跟前，只见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将里面的药水倒入盆中，边倒边说：“徒儿，我不是让你不要再用草药了，它的副作用有多大你也知道，等哪天你的脸再也洗不干净，就算把两只眼睛哭瞎，也没有神仙能下凡来帮你。”说罢，一把将沈大小姐抓到铜镜前，让她看清自己的脸。
嚇，不看不知道，连如梦自己也吓了一跳。先前为了好玩，将两种不同颜色的草药混在一起，在脸上一阵乱抹。之后被红袖发现，就躺在**让她清洗。可还没洗干净，娘亲就来了，然后一会儿这个推门进来了，一会儿那个推门进来了，哪还有时间管自己的脸。现在这半张脸不仅花花绿绿，而且颜色深浅不一，真是成了自己口中不要脸的人了。
“我这个样
子和你们说话，怎么都没人提醒我一下！亏我还觉得方才自己多威风呢，结果你们都当看大戏一样，就连红袖也不跟我说一声。”沈大小姐气得跳脚，可看到红袖一脸委屈的模样，知道她连自己都跪在那里不敢抬头，哪还有时间来提醒她。
卓凡看着这个徒弟，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摇头将她转过身面对自己，卓凡举起手中蘸了药水的布子按在她的左脸上：“自己犯下的错就不要再怪别人，这一次的药水我用了新的配方，见效很快，但长期用也会越来越失效。上次答应你的面具我已找人做好，过几日会有人送到府上。还是那句话，草药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再用，尤其像今天这样乱用，再被我发现的话，就要全部收回了。”沈大小姐在卓凡地“伺候”下，乖乖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卓凡的话刚说完，药水就起了作用。红袖重新打来干净的井水，接过公子手中的布子洗尽后，帮小姐把脸再次清洗了几遍，沈如梦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也慢慢浮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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