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人心

第一百零七章人心

晏离瞪大了眼睛，盯着大长老，不敢相信：“变成树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大长老撇了她一眼，接着说道，“你偷偷把咱们青丘的秘术教给了那个女孩，可是她是人！根本不合适修行青丘的法术，而且这法术是以草木为基础，她一个人类又怎么能驾驭的了？最后身体僵硬与树木合为一体，也是正常的。不过她的心居然没有一起变成树，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晏离听了，眼神立刻开始躲闪，也不敢答话。大长老瞧她这样的神色，就知道晏离肯定之前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坦白，只好叹了口气，坐了下来，说：“快快都说了吧！还有什么瞒着我做的？”

晏离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看大长老，按着她的指示也坐在了一边，只看到大长老白色的长发飘来飘去，晏离也不知道从何开口。大长老又提高了声音，问：“快说！不要有所隐瞒！我看看到底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了！会不会对你自己有影响！”

晏离听了急忙说道：“是这样的，当初我看到那个关于咱们青丘的预言之后，就一直想办法。这事您也是知道的，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情。至于这个丹桂，当年他们路过青丘东华城的时候，这个小姑娘也有嫁入商宫的想法。晏离就想着，可不可以把她培养成一个内应，所以……”

“所以你就教给她青丘的法术？”大长老接着狠狠斜了她一眼。

“不是的，不是的！”晏离忙着否认，“我让她和我定下了一个契约。等她死了以后，把心交给我。”说完又忙着低下了头，她发现本来飘来飘去的大长老的头发竟然禁止不动了，心里更是慌乱的厉害，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很严重？严重到自己没有办法解决？

就听到大长老重重地一顿手里的拐杖，厉声怒道：“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小离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呢？人心是那么好要的吗？你傻啊！”

晏离急忙抬头看了大长老一眼，问：“怎、怎么了？不能这么做吗？我知道很多狐族都是以人心为食的啊！虽然我没吃过人心，可这也不算什么事情吧？”

“不算什么事情？”大长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晏离立刻埋下头去，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变回原形，好让自己变得更小一点。

大长老气得站起身来，在屋里走来走去，说：“那些以人心血食为生的狐族，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就算是修行，也成不了大气候！你可是青丘的国主啊！国主！怎么能和那些低贱的骚狐一样？”

晏离动也不敢动，乖乖地接受训诫。大长老接着又说：“你要是得了这颗人心，那你就要为这颗人心付出代价！要是没有下一个拥有同样心的人给你一颗心，那你这一生都会为此备受煎熬！”说着走过去，直直戳了一下晏离的脑门，问她：“是不是那女孩死去之后，你心里就觉得很不好受？”

晏离拼命点点头，说：“大长老！我先前根本没有这样的感受！就算是教给丹桂了一些法术，但是也没有这么深的感情。我这几日心里难过的，每天吃不下睡不着，连最擅长的变化术，现在都无法施展了……”

“瞧瞧！还说没事！这不是事吗？”大长老没想到晏离已经被影响成这样，她气得七窍生烟，跺着脚，“我青丘狐族最大的本领就是变化术，你现在连变化术都无法施展了，要是被人知道了，那你这国主还当不当了？还能当成吗？”

晏离这次也吓得脸色惨白，忙问：“那，那可怎么办？我也没想把这颗心怎么样啊！其实就是说着玩的，我要人心做什么？又不好吃！”

大长老冷笑着说：“不好吃？你吃过吗？人心的味道啊……”看她那表情，像是意犹未尽，满脸的痴迷之相。晏离小声问道：“那您是不是吃过……”

“吃过什么？”大长老又瞪了她一眼，“吃过人心，我还能在这里当长老？一派胡言！”晏离连忙低头答应：“哦！”可是还是不太相信地看着她。

大长老轻咳了一声，瞟了她一眼，问：“刚才说到哪了？”

“人心，长老，人心。”晏离小声提醒。

大长老点点头，说：“对，就是人心！你耗费了将近百年的修行，这才压制住。要不然你们的盟誓就会要了你的命！现在只好先去王宫，把那颗人心取出来，你先待在身边。咱们一起来想办法。”

晏离点点头，也不敢违拗，只好跟在大长老身后，一起走了出去，悄悄自言自语道：“当初要不是看到她的那颗心是七窍玲珑，也不会动了好奇心，觉得得了这样一件稀罕物——”

“什么？！”大长老再次暴走，“七窍玲珑心？我的国主！你这是不把青丘往绝路上推，就不甘心啊！你就等着遭天谴吧！”

晏离忐忑地看着大长老，彻底闭了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两人行了缩地之法，很快就到了王宫。走到那座宫苑附近，果然见到大门紧闭，而且还不时有侍卫来回巡逻。

晏离看看大长老，面上十分为难。大长老头也不回，直接拎着她的领子，飞身跳进了庭院。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桂花树跟前，晏离双目立刻变得血红直扑上去，在一处结疤上用力地咬了一口，却差点把自己的牙崩掉。

大长老一手搭上晏离的命门，喝道：“还没有见到，就疯了不成？还不快定定心！”

晏离目光顿时迷离，跌坐在地，一手抚上胸口，喃喃道：“我的心呢？好像是空的！”她抬眼迷茫地看着大长老。她老人家无奈地轻叹一口气，说：“不中用了！不中用了！”说着口中念咒，把她定在了地上。

大长老重新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深吸一口气，这里桂花一直盛开，香气缭绕。她用力闭了闭眼睛：“真是香！难怪小离儿忍不住！我也有点不太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