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组DNA

第四十章 牢狱(修改一下情节)

“王金平!”光头蹲在他面前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老子终于他妈的抓到你小子了!”说着伸手掏出逮捕令语气森冷,“小子,你身上的案子发了,签字吧!”

王金平看着面前的逮捕令上的照片面如死灰,轻轻的点着头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别废话了。”光头把逮捕令和笔扔在他面前,站起来掏出自己的证件亮给老板和坐在某角落里发抖的唯一的那个食客,“别怕,警察抓人,吓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老板同样是面如土色:“好说,好说……”

“这把椅子,砸坏了。”王鹏在给一言不发的王金平戴上手铐之后站起来,掏出200块钱递到老板面前,“这是饭钱和赔你的椅子钱。”

“多了,多了。”老板连连摆手向后退,“你们抓坏人,应该的,应该的。”

光头把王鹏的胳膊推开,从钱包里拿出来200块:“赔你的,砸坏了你椅子,回头别说我们警察坏话啊。”他不由分说把钱塞过去,看老板还想推,骂街了,“别他奶奶的推了,老子出来办事没欠过谁钱,那次抓个杀人犯把老乡家房子都炸了,一样赔了3万。你想让我背处分是怎么着!”

他把钱塞进老板的口袋里,一伸手把通缉杀人抢劫**嫌疑犯王金平从地上拎起来扔到外面去:“你小子,折腾了爷们儿们一年了!”

这饭,也吃不下去了。王鹏叹了口气看着因为光顾着喝酒而一桌的菜还有大半没动,深感可惜。

“兄弟,这次真他妈靠你了!”光头让两个手下把人先押到车上去,回身用力拍拍王鹏的肩膀,“兄弟欠你个天大的人情,说实话这辈子都不知道怎么还了。”他拉着王鹏和小周,“上车上车,咱们回局里去,一边接着喝酒一边审那小子。这叫突击审讯!”他心情非常非常好,拉着两个人挣都挣不开,“我带了三瓶我们那边特产的烧刀子,都是20年的,这趟带来就是为了庆功!车上让你扔了两瓶,不过好在还有一瓶。”他打开三峰车的车门,“一会儿到了局里咱接着喝!”

到了局里,审犯人的时候,还要喝?王鹏不是很能理解这个。

“小陈,”光头执拗的跟王鹏和周与非一起坐在后面看押在那不断说着什么的王金平,车开出一段路之后拍拍前面的肩膀,“一会儿路上买几个菜,回去吃。奶奶的。”他一脚踹在蹲在那的王金平身上,“你小子害得老子跟兄弟喝酒都不成!”

“你们前一阵去哪了?”王鹏对于一直看不到光头他们,很好奇,“查案子,还不是在市里查么?”

“别提了!”光头连连叹气,“不知道那个王八蛋,就是我们先跟过来的那兄弟从哪听来的狗屁消息,说这小子在村里躲着呢,这一个多礼拜我们把这源城周围的大乡小镇跑了个遍,连个毛都没找到,然后又听到消息说这小子在市里,这不又赶紧他奶奶的赶回来了么!”他冲周与非一笑,“粗人,喝多了,今天抓了这小子又高兴,就骂了两句,别往心里去。”他看看小周那文文弱弱的样子也是连连赞叹,“国安的就是不一样,连个秀气的小姑娘都这么利索。”

还不是托了郭怀玉和陈晶的福,小周虽然一直没用心练武,但好歹也跟着学了几招防身术。只不过让她动作更快一些就是了,实际上都是花架子。王鹏看到人家任务圆满完成,又想起自己来了:我这任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完事了。

光头他们的兴致极高,带着酒菜抓着王金平拖着王鹏和小周直接冲进市局的审讯室:“兄弟,你让我们开开眼如何?”

开开眼?王鹏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嘴里面吃着菜抬起头莫名其妙。

“让人招供的法子。”光头喝醉了,喝醉了之后两眼冒光,和看到血腥场面的小周类似,“你们国安局这一套可是这个,”他一挑大拇指,“我们也就是打两拳,还总担心担个刑讯逼供的帽子。”

难道我们就真的这么不讲人权么?王鹏看一眼被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的王金平,摇摇头:“我不是干这个的,审讯的活真不会。”

光头他们也不以为意:“术业有专攻,你们不是干这个的,要不然这样,做哥哥的练几手,你指点一下如何?”

“算了算了。”王鹏把酒杯推到一边,走到蔫头耷脑的王金平身前,“招了吧。”

王金平点点头:“我招。”

光头他们三根大拇指挑起来:“不战而屈人之兵,国安的果然不同凡响。”

小周再一次失望了:“我还打算联系一下活体穿刺了。”

光头他们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那就说吧。”光头把灯拧的更亮一些,摊开记录纸,“从头到尾从你第一个案子说起。”

王金平叹了口气,闭上眼说:“我第一次犯事,是在2004年。那时候我就是一个小工人……”

王鹏对于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听了几句之后,转头问他们:“你们什么时候走?”

“3号吧,看情况。”陈漂回答说,“也许明天就走,要看买得到买不到票。”他歪歪头,“这个时候,警察也不好买票。”

“那到时候我送你们。”王鹏不想听下去了,摆摆手带着小周往外走,“你们审,我明天还要去监狱了,先回去睡了。”

“去吧去吧。”光头送他出来,“你就住在局里的招待所是吧?等我们走之前,去找你。”

行了。王鹏明天还要去监狱里查人了,也不多说了,扭头回到住处睡觉。

然后,就是去监狱了。

监狱在源城东的某个野地里,还保留着五十年代的监狱风格。当然实际上这东西自从有了之后就基本上是一个套路,12米高的水泥围墙顶上2米的电网,四门八角都有岗楼,岗楼上架设机枪,狱警人人带电棍,占地至少从外观上看上去,至少有个百八十亩的。

“这是王鹏同志,这是周与非同志。”张警官拿着介绍信给看门的警察看,“今天我们来找人。”

警察点了点头把小门拉开:“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了,就等你们来我们就集合犯人们了。”

一声哨响,300多光头或高或矮或胖或瘦迅速的从牢房中排着队涌出到操场上,随着警察一声口令立刻齐刷刷蹲下。

“都在这里了?”王鹏很奇怪:70多万人口的城市,才300多号犯人?

“这些都是轻犯,罪名不重大的才能出来。”随着犯人们涌出来,警察的脸上也稍稍紧张了一点,四周围的机枪也对准了操场上这些人。

那就一个一个点。王鹏走到楼门口站定,每个被点名的警察叫到名字的犯人都立刻站起,从他身边走进楼里。

一个,一个,一个……王鹏盯着手腕上的心灵枷锁,但每次过去一个人他都要失望一次。

一直到所有犯人全部回到牢房,那黄灯就跟坏了一样也不亮一下。

不给劲。王鹏很失望:“那么,女犯有么?”

张警官和那个陪同的警察显然没想到王鹏还要找女犯人,愣了一下:“有,我们是混编监狱。稍等一下。”警察跑到办公室里打了个电话,过一会儿出来一个女警察:“你要找女犯?”

王鹏叹了口气把专门带来的小周推过来:“她给验查。”

女警察点了点头,同样的掏出哨子吹响,只是声音和刚才的完全不一样。

10分钟之后,女犯人们在操场上集合完毕。

“去吧。”王鹏推了一把小周,自己站在一边抽烟。

小周30分钟后回来,冲他摇摇头。

王鹏看着那警察说:“那么,我们能不能去重刑犯的房间去看看?”他指了指小周,“她去女犯那边。”

警察们对看一眼,点点头领路。

不过要真是个重刑犯,那带出去还有意义么?王鹏跟着警察向着牢房的深处走去,思索着这个问题:如果是个杀人越货的主儿,郭怀玉恐怕也不会要吧?

他穿过阴与阳看着牢笼里捡豆子捡辣椒的人们,轻轻的摇着头。

“再往里走的牢房,就大多是重刑犯了。”警察带着他穿过一条小回廊,指着前面的铁栅栏门说,“他们大多戴镣,而且有的这几天就要枪决了,所以没让他们出来。”

“没关系。”王鹏总归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等栅栏门打开之后,走了进去,“都在这里了?”

“都在这里。”警察反手锁上门,“2个死刑,还有2个等待核准的,有60多个无期等减刑的。这里面有犯上边毛病的,也有犯下边毛病的,反正没几个好人。”

他指了指左手边的那扇门:“这里面就是前一阵抓的那个上边毛病和下边毛病都犯了的主儿,聂文鹏。这小子顽固得很,死刑核准令已经下来了还折腾了,没办法给他安排个单间。”

聂文鹏啊,久仰大名了。王鹏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着里面黑乎乎的一片:“这个牢房,有多深?”

“2米。”警察打开牢房门让阳光进去的更多一些,“是这小子么?”

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王鹏在看到聂文鹏的第一眼,就有这种感觉:也许这就是失去了一切希望之后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吧。

似乎对于阳光有些不适应,聂文鹏眯了眯眼,把身体向角落里缩了缩,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变。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王金平的眼睛,在看到逮捕令的一刹那,他的眼睛里也是一样崩塌一样的失去了所有作为人才有的光彩。

“是他么?”警察问王鹏。

王鹏看了看手腕,摇了摇头:“不是。”

警察嗯了一声,顺手关门。但就在这个时候,聂文鹏突然像是重新恢复了一个活人的样子,也不顾身上几十斤的手铐脚镣扑在门上凄厉的大叫起来:“冤枉!我冤枉!我冤枉!”

警察关门的时候并没用力,被他这么一撞门立刻开了。聂文鹏一把扑在王鹏的身体前哭的涕泗横流:“我冤枉啊!你们睁开眼看看!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人!我没杀人!”

“安静!”警察抽出警棍一下子下去抽在他身上。电的他立刻就是一阵抽搐。

“我冤……”被赶过来的两个警察拖着扔进号子里的时候,聂文鹏还在断断续续的叫着,“我没杀人,我没杀人,他们逼我承认的……”

警察抓了抓头:“这小子就这样,看见谁都喊冤,可要不是他干的,谁会抓他?真是……”他冲着号子里喊,“你的死刑核准已经下来了,好好享受这最后几天吧。”

号子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冤枉么?不会吧,杀人这种事情难道还会栽赃给你么?这种事情是这么好栽赃的么?王鹏对于这种死到临头还不改悔认错的人也无话可讲,摇摇头继续向前走,顺口说:“对了,今年1月时候,黄德山警官来过这里,是吧?”

警察愣了一下,点点头:“对,他来过。”

“那么,他走的时候有没有提起有人给他算命的事情?”王鹏走到另一扇门前看着里面歪七扭八的几个人。

“有。”警察要掏钥匙,王鹏示意他不用了:“没有就算了,我看一……啊?”他突然站住了脚步,回头满脸惊异的看着警察,“他说了?”

“嗯。”警察点点头,“我就在一边站着,听见有人说他什么时候会死来着。”

王鹏一头撞在墙上:笨死我了,我怎么就忘了先问一下狱警呢!

“那么,谁说的!”王鹏把头从墙上拔出来,热切的看着警察。

“朱钧。”警察苦笑,“一个死都不离开监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