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又是三神佯谬
第231章又是三神佯谬
“恩？”浩宁看着周源，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虚假实境，”周源点点头道，“我将咱们四人，包括陈步升，都用虚假实境包围，就像上次对付易平指一样，并且在他附近施展以虚代实之法，如此他也会如心中所想的见到一个陈步升，而且这个陈步升会按照他的心愿做事情，如此一来，我们只要通过易平指头脑中的神念飞虫，就可以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了。”
“恩，有道理，”刘帅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如果他是真心帮陈步升找到宇飞，那么咱们这个真的陈步升再次出现，也无伤大雅；如果他有什么企图要害陈步升，我们也好提前防范。”
“你们说的是什么法术吗？”陈步升大概听宇飞说过，好奇的问道，“我听你们的意思是变个我出来？”
“恩……”周源本来想解释自己的这法术与障眼法的区别，仔细想想陈步升恐怕理解不了，于是点了点头道，“是的，障眼法。”
“其他的部分我没有问题，”浩宁仔细推演了一番，皱眉道，“但是咱们从你手机上看到易平指的神念飞虫的景象总会延后一段时间，如果再像上次乐乐一样出一些什么意外，我们就被动了。”
周源知道浩宁是说那晚上大家从手机上发现乐乐的时候，因为神念飞虫的延迟时间问题，根本来不及救乐乐。虽说这是在平京，不太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但是谨慎起见，周源还是认同浩宁的担心的：“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在虚假实境里呆着，跟着假的陈步升一起去见易平指！”
“什么？”刘帅和浩宁同时叫了出来，他俩听明白了，周源这是要己方四个人都藏在虚假实境里，但却真的去见易平指这个怪人了，如此一来便与从手机中看神念飞虫的所感不同，多少还是有些危险的。
浩宁还没有说话，刘帅先发表自己的意见：“那个易平指的本事你也看到了，万一他的法术可以破了你的虚假实境呢？”
“不会，”周源笑着摆摆手道，“他最厉害的那个法术，就是那些撒豆成兵的小人变成的斩仙飞刀了，先不说他施法起来很麻烦，单单就说只要我们在虚假实境里，他就没有办法发现我们，虚假实境可不像隐身法，隐身法还容易被摸到而露馅，虚假实境可是连摸都摸不到的，既然他无法发现我们，又怎么会用斩仙飞刀呢？”
“也有道理，”浩宁点点头，他也大概能想象的出，但凡厉害的法术，都耗费巨大，如果不是发现强敌，谁会使出杀手锏？周源的虚假实境最厉害的就是对方根本无法发现，如此浩宁一拍桌子说道，“事不宜迟，咱们出发吧！”
于是四人按照在周源的虚假实境里，来到易平指约陈步升见面的地方：清北的校园内的一个学生宿舍旁边。
陈步升在说这个约定点的时候，眼神有些异样，浩宁担心陈步升有别的心思，问道：“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不妥，是奇怪，”陈步升摇摇头，由于已经在清北校园里了，四个人就在虚假实境里慢慢走着，陈步升沉吟一下说道，“这个宿舍，是当年我和宇飞住校时的宿舍，比较有代表意义，只是我比较奇怪，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宿舍的，或者说就算有可能是宇飞告诉他的，但是他为什么要约我在这里见面呢？总不可能宇飞还在这个宿舍里吧？”
“或许只是你想多了？”刘帅想了想道，“他可能只是怕你找不到路，所以说了个你一定会找到的地方？”
“别猜了，”浩宁提醒道，“他人已经在那里了，我们赶快走吧。”说着众人连忙走上前，来到易平指身后。
当然，在易平指的眼里，他只看到了一个急急忙忙冲着他走来的假的陈步升。但尴尬的是，虚假实境中的几人，却根本看不到易平指眼前的陈步升。
“哎呀，”周源一排脑袋，“你们看不到这个假的陈步升对吗？我把这茬忘了，真的陈步升在虚假实境里，假的咱们反而看不到了，”说着周源在陈步升额头点了一下，再向外一弹指，一个外面假的陈步升出现在众人眼前，此时周源笑呵呵说道：“这是我最近又‘研发’出来的法术，它可以让我们在虚假实境里也看到外面人看到的假象……”
“嘘……”刘帅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别显摆了，正事要紧。”
“易先生！”假陈步升一脸焦急，“你有宇飞的下落了？他在哪里？”
“别急啊，陈先生。”易平指礼貌的笑着，和之前几次阴冷的表情大不一样，“宇飞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不过我们到那边需要一些时间。”
“为什么他不直接找我，需要你来带我过去呢？”假的陈步升听到之后面色有些变化，怀疑的问道，“真的是宇飞让你来找我的吗？”
“周源，”浩宁看着外面活灵活现的假陈步升和易平指对话，笑着说道，“你这个以虚代实的法术变出来的人还真是个戏精啊，按照正常的逻辑，这个假的陈步升能说个‘好的，不错’就了不得了，他竟然开始怀疑易平指了？要知道即使是孙悟空，在《西游记》里对付镇元子的时候，用石头变的假的唐僧师徒死人，也只会面对镇元子的质疑嗯嗯啊啊的胡乱答话，这才被镇元子发现端倪，追赶师徒四人的。你这个法术倒好，活灵活现，跟真人一样。”
浩宁一口气竟然说了这么多，也确实是感叹周源这法术厉害的地方，他虽然不懂法术，但是经常看神怪故事，知道把一个物体变成一个人的样子容易，但是这个变成的人，是没有脑子的啊，所以这些变成的人，只能做一些非常本能的动作和回答，如果要活灵活现到和真人一样，那就不是把东西变成个假人了，而是像女娲一样能够造人了。
周源正在看易平指给陈步升解释，这假的陈步升还是一个个问题再问，易平指也不恼怒，一个个的耐心解释，听到浩宁如此说，周源微微一笑：“你忘了，我这法术变出来的陈步升，就是易平指想象里的陈步升，所以易平指说什么话之后，陈步升如何回话，根本不是这个假的陈步升控制的，而就是易平指心中那个潜意识希望陈步升如何反应的。”
“原来如此，我倒是忘了这个了，”浩宁恍然大悟，周源之前就和自己说过，障眼法变出来的东西，是施法者心中想象的东西，但是周源的法术变出来的，是被施法人心中的想象，换言之，此时根本不是假的陈步升和易平指对话，就是易平指自己和自己对话，想到这里浩宁更奇怪了，“这易平指有自虐倾向吗？他为什么想象中的陈步升要问他这么多絮絮叨叨宇飞为什么不来，却要让他来的问题？”
说完直接问虚假实境里真的陈步升：“如果是你，你会问这么多问题吗？”
“怎么可能！”陈步升也听着外面假陈步升一个个犀利的问题，听到最后自己都不耐烦了，“我已经等了宇飞十几年，这个世界上哪怕只有宇飞一丝一毫的消息，我都愿意用全身的力量去调查，哪里还要问这么多问题？说起来这个假的陈步升也太讨厌了，问这么多干什么，我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想去见宇飞啊！”
“恐怕你还得感谢这个假的陈步升问这么多问题，”周源此时皱了皱眉，冷冷道，“易平指想象中的陈步升问的问题越多，恰恰证明一点，易平指怕的就是陈步升怀疑他关于宇飞的这些问题，所以早就在心中把这些问题一个个都想好了，而且想好了所有答案——你们没发现，易平指回答陈步升问题都非常流利，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吗？”
周源说完几个人仔细的看两人对话，果然，易平指与其说是在回答问题，不如说是在流利的背稿子，只不过并不明显，若不是周源提醒，很难发现之间的区别。
浩宁点点头：“从之前的接触来看，这个易平指属于心思缜密的那种人，什么事情都希望提前布置，或者料人先机，这样看来，他这次真的是有备而来啊……”
如此一来，就值得深思了。
“陈先生，”易平指笑着说道，“您还有问题吗？”
“没了，”陈步升抱歉的笑笑，“实在抱歉，不是我多疑，实在是这么多年了，突然听到宇飞的消息，有些不敢相信。”
“可以理解，”易平指点点头，说着易平指指了指身后这栋学生宿舍，“那我们出发吧？”
“在这里？这是我曾经和宇飞一起待过的宿舍啊？”假陈步升看了看这宿舍，“你是说宇飞一直就在这个宿舍里？怎么可能！”
假陈步升说完这句话之后，浩宁脱口一句“阴魂不散？”
浩宁说完倒把自己和周源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浩宁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不会是凶宅吧？”
这也难怪，假陈步升这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恐怖小说里某个人死了，阴魂不散，一直在自己死去的宅子里，而且这种宅子一般都会是凶宅，往往此时就会有主角出现来捉鬼拿怪，降妖伏魔了。
“你们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和神啊，”刘帅笑着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宇飞在当年都已经灵魂散掉了，怎么可能阴魂不散？而且他要是阴魂不散的话，龙飞怎么可能找不到他？放心啦，没事的。”
“陈先生，我给你说了你可别跟他说，”易平指神秘的笑笑，“他是想给你个惊喜，在这个你们曾经一起待过的地方再次见面，更有意义。他已经托人请这宿舍里的学生今天都去住五星级宾馆了，他自己现在就在宿舍里等你。——本来他是想让我把你眼睛蒙上，再把你带进去，给你个惊喜的，但是我想，如果我现在蒙上你的眼睛，你必然会更不放心我吧？”
没等外面的假陈步升说话，里面的真的陈步升已经开始擦眼泪了：“我怎么会怀疑呢，他还是这么淘气，还给我个惊喜，能见到你就是我最大的惊喜了！”
说着陈步升激动的就要走出去和易平指见面，周源和浩宁连忙拉住他：“你现在是碰不到他的，他也看不到你，别煽情了，我们先跟着进去吧。”
宿舍的门在宿舍楼的另外一面，众人随着易平指绕过宿舍楼，走到宿舍门口，果然，宿舍里灯火通明，但是却只有少数几个学生，而且这少数几个学生还在不断的陆陆续续的往外走，有几个学生看到陈步升，还笑着对陈步升说“恭喜学长。”有的说，“你们太勇敢了！”等等。
假的陈步升微笑点头，而真的陈步升已经泣不成声：“这是宇飞当年，最希望的结果：和我生活在一个不被人歧视，每一份感情都被祝福的世界里。”
浩宁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这十几年，整个舆论对同志的宽容和理解度，不断增强，完全和陈步升当年上学的时候风气不同了。难怪真的陈步升会如此感慨，外面的易平指当然理解不到这一点，所以他想象出来的假的陈步升，也就只是理所当然的接受祝福而已了。
众人进了宿舍之后，没走几步，陈步升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出去站在宿舍门口瞅了瞅，一脸不置信的摇了摇头，再揉揉眼睛，拍拍脑门，再看了看还是摇头，浩宁看易平指已经上楼了，连忙把陈步升拉进宿舍：“大哥，你在干嘛？马上就要见到你的老情人了，见光死恐惧症？”
“不是不是，”陈步升挠挠头，“我怎么跟你们说呢，这好像不是我和宇飞的那栋宿舍。”
“什么意思？”刘帅奇怪道，“你连你和宇飞的宿舍都能记错？看来你们的感情也就那样吧？”
“不是的，”陈步升苦笑道，“这地方还是这个地方，但是这个宿舍肯定不是我和宇飞的宿舍！”
“……”其他三个人跟看二傻子一样看着陈步升，什么叫地方还是这个地方，宿舍不是这个宿舍？难道同一个地方，能盖两个宿舍不成？
“你们来看——”陈步升出宿舍门，指着门口右边的一个地方说道，“这里曾经有一行字母BSYFYSYS，代表步升宇飞一生一世，这是他那年生日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在这里偷偷刻下来的，每年我都回来看看这个还在不在，今天白天的时候，我还过来看了过，还是在的，怎么现在就不在了？”
说完陈步升再左右看看，仔细回忆了一下，惊道：“不对，这个宿舍的门，好像不在当年的位置，而是比当年的位置往右边偏了两米左右，”说完陈步升往左边走了两步，指着一面墙说道，“这里才是原本的位置，现在这里原本的门，却挪到了这里——那个，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疯了啊？”
陈步升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一个宿舍的门怎么可能随便往右边移两三米？
听陈步生这么说，周源的脸色已经变了，拉着众人说道：“走，咱们快进去！”
待众人跑进这个奇怪的宿舍门之后，周源才站在地上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果然，这里确实不是原本的那个宿舍。”
浩宁看着周源：“你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从外面看的这栋楼，确实是陈步升记忆中那栋宿舍楼，”周源解释道，“但是有人用了一种办法，在这个宿舍里复制了一个和原本宿舍一模一样的空间，但是这个空间不能和原本的宿舍重合，所以就在原本宿舍的门的旁边开了一个门，然后再用某种办法，暂时把旁边的原本宿舍的门给遮盖住。这样一来，我们只能进到这个复制的空间里，而且进来之后根本不会发现任何异常，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陈步升是这样发现这个细节的。”
“这是什么法术？”刘帅奇怪道，“我似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法术？只听说过用大法力开辟一个空间或者洞天来，没听说过还要在一个楼里面再复制同样的一个楼，然后开另外一个门进去的。”
“边走边说吧，”周源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当然了，因为这种法术，只有像我这种穷屌丝圈神才会用。”
“什么意思？”浩宁不理解，“你用这个法术做什么？”
“那个……”周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比如我想去住哪个七星级酒店了，我就在他们酒店正门的旁边偷偷开一个小门，进去之后里面的布置就和这个酒店一模一样，我在里面爽够了，出来就成，又不用花钱，还享受了——刘帅刚刚说的那些洞天啊，空间啊，都是为了修炼用的，哪有人像我一样，仅仅是想不花钱的吃喝玩乐？”
说完周源不看刘帅鄙视的眼神，对着浩宁说道：“你忘了，那次在你家里的时候，我就是在你卧室门旁边的墙壁上开了另外一个门，然后在里面睡了一夜的。”
周源说的那晚上，是浩宁救了哪吒自己晕倒之后，被周源等人送回家里的那次，当晚浩宁只顾着闹了，根本没注意这个细节，现在想起来似乎有这么回事，浩宁呆呆的看着周源，只说了两个字：“变态……”
周源摆摆手不想再讨论这个，而是看着面前的过道，笑着说道，“有意思，他们这么费尽心机，想干什么呢？”
说着加快脚步，几个人很快来到陈步升宿舍的门口。
果然，易平指和假的陈步升也站在门口，门关着，易平指手扶着门把手，笑着说道：“陈先生，见宇飞之前，我还有两个问题要问你一下。”
“你说，”陈步升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快问。”
“第一，”易平指道，“你是否希望以自己的身体，陪着宇飞永远的在一起？”
就算是假的陈步升，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也有些生气：“当然，我当然希望用我的身体，永远陪着宇飞，不离不弃。”
“好的，”易平指点点头，“第二个问题，你对三神佯谬的研究进展到哪一步了？”
“三神佯谬？”假的陈步升愣住了，眼睛眯着看着易平指，半晌不说话。
“三神佯谬？”浩宁仔细回忆道，“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词？好熟悉啊！”
“就是这易平指说的，你还记得吗？”周源急忙说道，“当时在路上杀那几个想象中的我们的时候，我们自己说的啊，我记得说的是：灭神门和猎魂门合并，三神佯谬方面的研究已经远远超过了分裂门。”
“对，”刘帅点头道，“我也想起来了，这三神佯谬到底是什么？三神？是六神花露水的精简版么？”
说完，三个人都看着真的陈步升，等他的回答。
“为什么他要关心三神佯谬？”陈步升奇怪道，“这个只是当时宇飞一时兴起的玩笑话而已啊，我能有什么研究？”
“玩笑话？”浩宁奇怪道，“什么玩笑话？”
陈步升还没有张口，外面的假陈步升已经说话了：“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陈先生，”易平指的笑容消失了一部分，“从见面到现在你反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回答了，但是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我只能问你，你对三神佯谬的研究到了什么地步，如果你不打算说，不好意思，请回。”
这回轮到虚假实境四个人都惊奇了，这易平指这一套算什么，人家裤子都脱了你不开始上演言情剧，转而玩《开心辞典》？
陈步升看了看易平指，叹了一口气：“好吧。三神佯谬，我最新的研究结果是：这个世界上存在三种类型的神。第一种，各个信仰组织在他们各自的经书中所描述的那些神。第二种，人们根据各种传说而在头脑中想象的神。第三种，因为人们头脑中想象的神而产生信仰，最后这些信仰不断积聚，产生的这些真正的神。”
“很不错，”易平指眉毛一挑，笑着说道，“请继续。”
“这三种神，第一种存在于书中，第二种存在于人们头脑中，第三种可能存在于世间。”假的陈步升继续说道，“而成神的顺序，与传统意义上人们认为的先有某个神展露神迹，再因为这个神而有了某个宗教或者组织的顺序不同，真实的情况是先有那些经书，再有人们因为经书而产生的信仰，然后才有的真正的神。”
“这就是三神佯谬？”浩宁不以为然，“这个只不过是对于世间神的客观总结而已，算不上什么理论啊？”
“这你就不懂了，”刘帅摇摇头，“你现在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有观自在，还有这么多人不断地告诉你信仰和神的关系，否则你的头脑中，一定还是根深蒂固的以为先有某个神明创造了人类，然后人们不断地供养这个神之类的故事吧？”
“也有道理，”浩宁想了想，确实刘帅说的是，“但即使如此，这又有什么用呢？”
“很好，”易平指赞叹道，“请您继续。”
假的陈步升有些迟疑：“你，到底想让我说多少？”
“希望你在这个问题上，”易平指看着陈步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易平指有意无意的指了一下过道，“有时候前进还是开倒车，就是一念之差。”
“哎……”陈步升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好吧。在三神佯谬的整个过程中，最关键的问题不是人们信仰什么组织或者宗教，也不是这些宗教或者组织内部的经书具体写成什么样，而是在这个过程中人们为什么可以把经书的内容变成信仰，从而诞生真正的神。这里，很可能的原因是，灵魂。换句话说，灵魂是信仰的土壤。谁掌握了这个‘灵魂-信仰-神’的关键路径，谁就有机会破解这套造神系统，进而无限制的造神。”
假的陈步升说完这句话，整个虚假实境里的人都呆了，他们不是不知道经书，信仰与神的关系，只不过浩宁三人从来没有试图从这个角度分析过，如何破解这套系统，进而无限造神。
浩宁看着真陈步升：“大哥，你还真敢想啊。你咋不上天呢？”说完想起想象里那个能上天的周源妈妈，连忙把话又改成，“就算你能上天，你还想成神不成？”
“我的老天爷！”陈步升自己都有些哆嗦了，颤声说道，“这不是我想的啊，这里面这些话只有一小部分是当年小宇飞给我说的，我当时就只当是个小孩子说的童话故事了，谁还认真去想啊？怎么这个假的我能一下子说这么多，还一套一套的？”
“这一套一套的不是假的陈步升说的，”周源再次纠正道，“是易平指的潜意识里希望陈步升说的，也就是说，这不是陈步升知道的，而是易平指自己知道的。”说到这里周源冷笑道：“真讽刺，看起来这易平指是想从陈步升那里知道更多三神佯谬的情况，但是这样一搞，不仅他不可能知道更多三神佯谬，倒还让我们这几个外人把他所知道的东西掏了个遍。”
“是啊，想套路别人，却被自己套路了，”浩宁笑着说道，“一个人是不可能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东西的。”说到这里浩宁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但隐约觉得自己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于是道，“恩，我想说的意思是，一个人……”
“你是想说，”周源理解浩宁的意思，笑道，“一个人是无法通过不增加外来的知识体系，从而知道自己知识体系内部所不包含的新内容的，对吗？”
“没错！”浩宁点点头，笑道，“就是这个意思，翻译过来就是闭关锁国要不得。”
“三神佯谬的问题关键是什么？”易平指听到这里似乎已经有些激动了，“说说看？”
陈步升摇摇头：“我只知道问题关键，但我不知道问题答案了，你要再问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套三神佯谬，或者叫三神理论吧，如果要能成立，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信仰成为神需要非常长的积淀时间，那么在信仰尚未积攒足够而成神之前，为何大多数文明，都不约而同的有了神的描述，以及对应的这些神的经文。如果不说明这个问题，那么就不能彻底解释神是因为人们的信仰而产生的这个过程。”
“小红呢？”浩宁听到这个问题后忽然问道，“他人呢？我要问问他这个关键问题！”
“你吵吵什么啊？”刘帅见浩宁这样激动，连忙按住他，“你怎么了？”
“得，我问你也成，”浩宁问刘帅，“你告诉我，观自在是因为人们看那么多经书，然后产生信仰，又变成无相香火，最后聚集起来然后变成真正的观自在，对吧？”
“对啊，”刘帅回答的理所当然，“这不是我告诉你的，而是这就是事实，你和我看到的这么多神，他们也是这么告诉你的，而且我们不也是这么造了一个神出来吗？”
“你别打岔，”浩宁继续问道，“那么写经书的人在还没有写完这些经书的时候，肯定还没有这么多信仰香火吧，自然也就没有香火聚成的观自在吧？那他是怎么样把观自在写出来的？总不可能都瞎掰吧？你看每一个传世经书，几乎都是字字真金啊！”
“这个……”刘帅被浩宁问的愣住了，“我还真特么没想过，以前觉得是那些人编的，编的多了信得人也就多了。”
“呵呵呵，”浩宁嘲讽的看着刘帅，“你信么？这么巧，每个文明都能瞎编出一套特别有信服力，而且特别有智慧的经书？这么厉害的话，你再给我编一套《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出来？”
刘帅张了张嘴，却一字未说。
“其他的您还知道么？”易平指此时说道，“任何都行。”
假的陈步升一摊手：“没了，真没了。”
“好的。”易平指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陈步升，“祝你幸福，我走了。”
说完，易平指头也不回的“穿过”虚假实境中浩宁等人，走过过道，离开了这一层。
假的陈步升根本不管易平指的奇怪举动，激动地开了门，走了进去。
宿舍里有一个男子，长的很像龙飞，冲着假的陈步升笑。
“宇飞！”真假两个陈步升几乎同时喊出了这个名字。
只不过不同的是，假的陈步升冲了上去，抱着宇飞不撒手，泪流满面：“我可找到你了！”
而真的陈步升在说完“宇飞”两个字之后，一激动，跪在地上哭了起来，还没哭两声，就已经晕了过去。
“喂，喂！”浩宁等人一边看着假陈步升和宇飞抱在一起，一边手忙脚乱的救真的陈步升，浩宁一边救一边无奈的的叹气道，“你说你个怂货，等了这么多年，竟然一见人就给跪了，不仅跪了，还晕了，真不争气，还不如这个假的。”
“他不是晕了，他是病了，”刘帅从陈步升兜里发现一瓶药，上面全是英文，刘帅看到药名之后摇了摇头道，“八成是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