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以色侍人
“是我。”
电话那头的陈超沉默片刻,说：“这件事我觉得我们应该当面详谈。”
“好。”
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周亦凡才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周云锦的车此时正停在医院的停车场，周亦凡走过去敲开他那侧的车窗,弯腰说：“我等一下还有点事,要不你先回去？”
“去哪里？”
“和人见面。”想了想，周亦凡又说：“你认不认识陈超？”
“明星？”
“不，是很出名的经纪人。”
“上车。”见周亦凡看向自己,周云锦又说：“我送你过去。”
自从上次酒驾将人撞伤，再加上周亦凡想让周志立他们看见自己的改变,因此自他重生，他就已经很少再自己开车。
想着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会越来越忙,周亦凡又开始在为自己考虑买车的事。
只是这次他会买比较实用的平价车。
“你和那个叫陈超的人见面，是为了把他挖过来？”
听到周云锦同自己说话，周亦凡点头。
“可靠吗？”
“可靠。”
基于上次陈超留给自己的深刻印象，因此那天他离开以后，周亦凡就将他留给凌风的那张名片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他的号码一早就被周亦凡存进了手机里，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打给他，是因为时机不对。
而最近的这段时间，大风因为执行总裁的变更面临巨大的人事变动。
在周亦凡的眼中，一家公司类似一个朝代般的存在。
掌权人的变更意味着之前的那个朝代的结束，也总免不了伴随其中的腥风血雨。
陈超什么错的没有，但可惜他跟错了人。
就比如周亦凡，如果有一天他真正掌控蓝宇，那么之前跟在周楚寻身边的那些人，不管他们的能力怎样的出众，他都不可能重用那些人。
如今的陈超，他其实就面临这样一种处境。
这么想了以后，周亦凡稍稍松了一口气。
见周云锦将车停在那家咖啡厅的门前，周亦凡回头，说：“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我在这里等你。”
犹豫了片刻，周亦凡才说：“你不饿吗？”想着此时早就过了吃饭的时间，自己等一下也可以打车回去，周亦凡又说：“要不你先回去？”
“你自己呢？你不饿吗？”见周亦凡愣在原地说不出话，周云锦又笑着说：“快去，我在这里等你。”
周亦凡感动的点很奇怪，不管别人对自己说出怎样动人的情话，又或者那人为自己做出怎样惊天动地的事，在他看来，那一切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唯有贴心的话和举动，才能让他感受到那种源自内心的温暖。
已经很多次，想着周云锦并非他看上去的那般冷漠无情，周亦凡淡笑了一下，说了句等我后，就解开安全带跑了出去。
陈超和自己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样子差不多，斯文有礼，但身上带着一种让人不容忽视的疏离和冷冽。
和他握过手坐下，周亦凡才说：“怎么想的啊？”
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想到他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将名不见经传的凌风推到娱乐圈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陈超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说：“也就那样。”
语气中带着某种自嘲的意味，想到他的处境，周亦凡为自己随意点了杯咖啡，又看着那个服务生的背影说：“那就进蓝宇呗，就像我们当初说好的那般，我给你开出比你在大风时好上两倍的条件。”
“你有这样的权力？”
“如果你有那样的能力。”
“你想让我进蓝宇做什么？”
“负责蓝宇公关部的所有事务。”
听到他这么说了以后，陈超露出一个了然的点头，说：“是为了这事……”
蓝宇公关部的现任负责人是从广告业跨行进来的，当初凭借不错的履历和口才，使得董事会的众人相信他有那样的实力。
但圈内的同行并不看好他。
在他们看来，公关部原本就是一家演绎经纪公司最为重要的一个部门。
因为一个艺人的绯闻或者丑闻稍微处理不当，那么之前他的一切努力就会付诸东流，公司也会承受相应的损失。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不到，蓝宇的公关部已经犯下几次严重的错误，这同时已经成为行内的一个笑话。
见对面的陈超一直不说话，周亦凡很快就感觉到了一阵紧张。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与人谈判，虽然两人看起来神色如常，但涌动在他们周围的气氛却显得有些的凝重。
想着说到底也不过是钱的问题，周亦凡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那杯咖啡，说：“说吧，什么条件？”
陈超因为他的急躁性格摇头，说：“我现在在大风的处境想必圈里的人都知道。”
见周亦凡点头，他又说：“所有和我洽谈的公司里，我其实最看好的是蓝宇。”
“然后呢？”
陈超犹豫了片刻，才说：“我想带几个人过去。”
“几个人？”
“三个。”
“也和你一样出众？”
听到他用出众形容自己，陈超忍笑，说：“差不多。”
“我没见过他们，也信不过他们，所以就算你将他们带入蓝宇，我也不会为他们开出比其他人更好的条件，不过……”说话间周亦凡看了陈超一眼，又说：“如果他们确实像你说的那般出众，那之后蓝宇肯定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
周亦凡点头，见陈超略显意外的表情，他说：“怎么？太爽快了？”
“是有一点。”
“但是陈超，我们丑话先说在前面，进入蓝宇后你就是蓝宇的人，我不希望你抱着其他的目的进入公司，还有，你要对你带过来的几个人负责。”
任何公司都避免不了同行业间的竞争，以一种不能见光的方式获取对方公司的重要资料又或者悄无声息的挖人，在这个行业早就是屡见不鲜的事。
想着周亦凡的性格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细致谨慎，陈超摇头说了句我不会后，又起身同周亦凡握手，说：“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还有，在人事部下发通知之前，我想你可能需要接受几次比较正规的面试。”想了想，周亦凡又说：“我会尽量将这样的次数减少……”
“谢谢。”
“不要让我失望就可以了。”
说完这句，周亦凡急匆匆的结账出门。
是抽出时间特地来这里同自己见面的？
想到这里，陈超心里无尽的感激，想着在当今的这个社会，能遇到一个不错的老板是件非常难得的事。
“怎么？谈成了？”
见周亦凡喜上眉梢的模样，周云锦脸上也是淡淡的笑意。
“卧槽！这是我第一次与人谈判，你都不知道我刚刚有多紧张！”
说完这句，周亦凡伸手将周云锦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握住，说：“感觉到了没有？真的出了好多的汗！”
看着他收回自己的手靠在椅座上深呼吸的模样，周云锦有些后悔刚刚因为怕麻烦没有跟着他进入那间咖啡厅看他与人‘谈判’的事。
“云锦，我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件事？”
见周亦凡表情略显讨好的朝自己看过来，周云锦笑，说：“什么事？”
“你大概不知道，陈超原本是大风的经纪人……”
周云锦点头。
“大风和蓝宇是死对头……”
“你怕公司里的人难为他？”
“是。”说完周亦凡索性将他的手臂拉住，说：“云锦，从明天开始你就要暂代我爸的职务，不如你替他说情，让他们把面试的次数减少？”
不自觉同自己撒娇的周亦凡让周云锦不小心就想到了他同周志立撒娇的场景，想着自己的这个决定不错，他又笑，说：“怎么？很看好他？”
“嗯，能力很出众，还有，他原本就是这个圈子里数一数二的金牌经纪人。”
“经纪人？那你让他过来带谁？凌风？”
以目前的趋势，周亦凡不可能一直当凌风的经纪人，听到周云锦这么说了以后，周亦凡点头，说：“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还想让他负责蓝宇的公关部。”
公司里的一线或者超一线确实会由公司里的某个中高层专门处理他们的事务，只是公关部……
见周云锦回头看向自己，周亦凡立即伸出自己的食指，说：“一次，就一次，你就信我这次好不好？”
和外面略显阴冷的天气不同，车厢里开了暖气，两人说话的时候，周围的气氛会不自觉变得甜蜜温馨。
虽然这大概只是周云锦一厢情愿的想法，可是面对这样的周亦凡，周云锦发现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想着他之后留下的烂摊子大不了由自己来收拾，周云锦点头，说：“好。”
“还有……我给他开出了比他从前在大风时好上两倍的条件。”
大概是认识到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不对，说话间，周亦凡的眼神中就有了些许的闪躲。
不管周亦凡同凌风开出怎样的条件，周云锦想自己不会太在意，只是看到这天在自己面前变得十分生动活泼的周亦凡，他就觉得很有趣。
这么想了以后，他只安静露出自己的侧脸，并朝上面指了一下。
我就知道会这样……
默默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周亦凡只觉得自己快没救了。
如今他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在以色侍人……
“等一下别像上次一样把脸侧过来啊！”
“嗯。”
“周云锦！”
见两人再一次贴合在一起的嘴唇，周亦凡瞬间就有了一种将他撕碎的冲动。
“小凡，公平交易，别忘了我答应你的事还没将它付诸行动……”
周亦凡……
第二天一大早去医院看了一下周志立，周亦凡才回蓝宇。
刚到自己办公室，周亦凡的助理就神情别扭的递给了他一份传真。
“什么？”
“是一家熟识的报社发过来的。”
说完这句，那个助理加快自己的脚步离开办公室。
周亦凡莫名其妙的低头，以后等到他看到传真上的内容，他就明白了原因。
“小凡，我昨晚告诉过你让你今天早上等我一起上班的！”
周云锦的起床气一向很大，想着他此时大概还没睡醒，周亦凡冷笑着走过去将那份传真拍在他的胸口上，说：“周云锦，这件事你自己解决。”
说完这句，他转身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