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四章 老小
杨老太太扫了眼郭佳瑷，像是楞了一刹，但眼皮都没动，就冲身后一个男的说，“去，搬两把椅子出来，今天我这孙女出息了，要跟我说正经事了，我得陪着！”郭佳瑷就算不想承认，自己见着这杨老太太，一点都没发憷，那绝对是骗人呢。她真的有点被这老太太的气势镇楞了一霎，因为这老太太，真的好有气场啊！！
两把椅子搬了出来，在树荫下放好，杨老太太直接坐下，指着另一把椅子，“坐下。”杨明老实的过去坐下。郭佳瑷被人雷达扫射似的盯着看，也不发慌，站到了一边，杨老姑瞅着郭佳瑷，“你不是保镖嘛？干嘛不站到杨明旁边去啊？”讽刺的意味特别重，郭佳瑷放下篮子，理都不理。韩燕芬跳了出来，“我妈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真没礼貌！”郭佳瑷看了她一眼，也不理。韩燕芬眼瞅着就急了，杨老太太一个眼神，就给止住了。
“这闺女是谁家的？”老太太也不瞅郭佳瑷，理着衣服低头问。郭佳瑷面无表情，继续沉默，反正不是问我呢。杨明接茬，“这是我老舅家的...”老太太哦了声，“原来是你妈娘家的，我还以为是姓杨的呢...”这次讽刺的更明显了。
郭佳瑷看着杨老太太，“姓什么有什么要紧的？就算一个姓，不也待遇差的远了？还不如姓了别的呢！”老太太终于抬眼皮，正眼看了郭佳瑷，“大姑娘，这姓要是能随便就选了的，还要父母干嘛？难道你生下来，不是姓郭的？是你自个选的？”郭佳瑷咬牙。“就因为不能选，有的人就过得好，有的人就过的不好。我想过的不好的，应该很多心里在怨恨这不能选吧！”老太太呼哧了一声，“这也就是你这样的敢想。要是我知道我家哪个孩子这么想了，我断了他的腿！”郭佳瑷噎了下。不成啊，自己火力貌似是不够啊。
被损的蔫皮紫茄子似的，郭佳瑷两辈子也没跟人这么吵过架啊，更别说是位老人了。郭佳瑷哼了声，“这天底下敢的人多了，我到是想有个能断我腿的长辈呢，奈何我乖巧又懂事。我家长辈明理又和蔼，就是不给我这机会啊。要不，您瞅瞅您家有没有，断一个给我看看，也让我开开眼...”不理会杨明和老太太的眼神，“不过，我想这人一定不是我姑父。刚才我听见你们村长，一个劲的夸姑父孝顺呢，被逼的要死要活的，也只知道掉金豆子。可不就是大孝顺了。您也是有福气的，不光有嫁出去的闺女回来孝顺，还有外孙女在跟前咋呼，再加上我姑父。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气了！”你为老不修，就别怪我说话不留德！
杨老姑哎呦一声，“好利落的嘴皮子！真是一家子出来的，甭管别的成不成，都嘴儿好！我妈可不是有福气的，我这出嫁的都带着孩子回来孝顺，好歹我也是姓杨的，我就不知道，你一个姓郭的，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怎么就有资格在这跟我们老太太打嘴仗了？”
“资格不在岁数，难道万年的王八才有资格？”不给杨老姑发飙的机会，郭佳瑷向前走了几步，“你说你是姓杨的，那这意思，只有姓杨的才有资格管姓杨的，那我就请问了，老太太，您贵姓啊？”
杨明摆了摆手，示意郭佳瑷别说了。杨大伯也忍不住了，瞪了郭佳瑷一眼，“有事说事，别扯没用的。小小年纪就油嘴滑舌满肚子的坏水，长大了也好不了！”杨大姑一直没言语，就在哪站着，默默的听着。
郭佳瑷也火了，这还没完了，当姑奶奶这是舌战群雄呢！“一肚子坏水，也比一肚子的狗屁算计强！现在是谁长大了没出息不怎么样，一看便知。”说完抖抖身上的裙子，扶了扶头上的花簪子，然后带着蔑视的眼神，扫了对面杨家所有人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就是看不起你们这帮没出息的！
韩燕芬骂了句脏话，就冲了过来，几声呵斥同时响起，但她还是伸手过来要扇人。郭佳瑷都没给这人靠近的机会，用脚一挑，就把韩燕芬挑远，摔在了地上。果然还是动手来的痛快！！郭佳瑷出口气，看着杨老姑大叫着杀人啦杀人啦的跑到她闺女身边。杀人？到想呢！郭佳瑷冷眼看着，拦住也要过去的杨明，“大姐，没事，我都没踢着她，是踢着她衣服了...”真的是没踢。
这个韩燕芬，郭佳瑷有点印象，见过几次，上辈子姑爹拿她当亲闺女似的，老妈还给过她压岁钱呢。比自己大好几岁呢，记得是个很不得眼缘的姑娘。上辈子没现在这么多事，有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对她也没什么好恶的，郭佳瑷也就没踢实了。
杨明有点不放心，可也不过去了，“你怎么就动手了？”郭佳瑷撇嘴，“我不动手，等着她打我啊？”杨明唉了一声，没在说话。
那边韩燕芬已经哭上了，杨大伯指着郭佳瑷，“你敢打人？你等着，我去报警，抓你蹲大狱去！还得赔钱！”说完扭身做要走状，眼睛却瞄着郭佳瑷。杨老太太也不说不动的瞅着。
郭佳瑷一点不为所动，等了一会，才说话，“您怎不去啊？打啊，随便打，是她先冲过来要打我的，我要是不反击，那现在被打的人就是我，很可能你们还会都过来打我。我这是正当防卫，我为什么要蹲监狱啊？再说了，我未成年，她未死的，是不会蹲监狱的。”吓唬谁啊！
杨大伯还要在说话，杨老太太瞪他一眼，“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呢？跟一个外人计较什么呢？也是我傻了！”说完也不瞅郭佳瑷，冲杨明说，“我也不废话了。今天我不去，是因为我不同意杨洋和那个什么女的结婚。这亲结的我不承认。跟我没关系。你也甭着急问为什么，我都告诉你，你告诉你爸妈去。”复又坐下，点着杨明也坐下。
“你也大了，奶奶也不怕跟你说什么。你肯定也觉得我偏心。我是偏心，可我偏心半天，你爸却一点儿都不顾我了。我就有话直说了，你妈当初进门，我就不乐意。摆着个千金小姐的高扬脸儿，给谁瞅呢？几块钱娶进来的，还想要拿捏住我？做她的大头梦！你爷爷愿意，我没说什么，可我就是一直不乐意的。你那个妈，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仗着读过几天破书，跟我指手画脚说什么大道理，我见过的坟头都比她吃过的满头多！！我是她能指挥的？！”老太太越说越激动，杨大姑从后面过来，拍着老太太的后背。
“我不是容不得她，但凡她做的有一点让我满意的，我也不至于做到今天这样！说什么就没有听的，让她干什么都有一车的话等着堵我。我说她愿意念书，那就继续念去，我帮着带你，结果你猜你妈说啥？说什么家里没钱，早就不想念了，就想多挣点钱，翻盖房子。你听听，这是说我那时分家亏待她了？是嫌我家穷，养不起她了？分家的时候，你爷爷还在呢，她要不愿意，装什么贤惠婆娘啊？你爷爷把家底都给你爸了，你大爷除了老房，别的落着什么了！可你大爷说一句了嘛？你妈还不知足？想逼死我都归她是怎地？！”
这都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啊，郭佳瑷拍着杨明，大姐也激动上了。话说，姑爹真要那么说了，也绝对就是表面的意思，真心话，绝对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的。唉，不过姑爹好讲究这点，真的是和眼前这心眼多又说话直的老婆婆有代沟啊...郭佳瑷觉得，一开始两人没准真的是想心交心的相处，可惜，一个想得少，一个想得多，日积月累的，矛盾越来越多，就成现在这样了。
郭佳瑷有点后悔刚才那么没礼貌，但是更多的是觉得，嫁人，绝对不是嫁一个人啊，是嫁一家人。更重要的是，还是要一类人找一类人啊。老爸比姑爹还讲究，可赶上姥爷一家，真是合适的不得了。杨家合适的媳妇，还是要心直口快不客气的那种。姑爹什么都闷心里，又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好心，虽和姑父挺合适，可和整个杨家，就不合适了。
“奶奶，我妈是婆婆妈妈的，但绝对没一点不孝顺您的心啊，”杨明擦了擦眼泪，“这么多年，您应该也知道了，我妈说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的，就是死咬牙不张嘴。她要是有点坏心，我爸也容不下啊！您就非记得以前的一点误会，连我爸连我们，都不认了？”
杨老太太摆手，“我可当不起你妈的孝顺，你老姑让她照顾照顾小芬，她都嘟嘟囔囔这么多年，找工作不成也拿这个说事，多大的情分也差不多了吧？我要是得了她孝顺了，还不得嘟囔到我下辈子去啊？”
杨明痛哭了出来，“我妈为什么嘟囔，您当然不知道了！那时因为为了护着小芬不摔跤，我妈自己摔了，生生就掉了一个孩子！再也养不了孩子了！这件事我爸也知道，他压着我妈不想说，就怕说了有什么乱子。可不说，我妈心里难受啊！她不就只能嘟囔那些了！！”
郭佳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抓着杨明，“你说真的？！”两辈子都刚知道的大秘密啊！姑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杨明胡乱的点头，郭佳瑷紧闭嘴唇，刚才就应该一脚踢死那个臭丫头！！！
已经走过来的杨老姑和韩燕芬也愣住了。农村里，就算生了孩子，不能生养了，也是一件特别没脸难受的事。
3280、3(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