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蜡香满园

第126章 陈世谦的用意

“这次这人要这酒,是有别的用处。”陈世谦含含糊糊地说,“我爷爷听说这酒出了这事,又记得你家还有五千坛酒,如果不解决掉,那你家就再也没有机会再出手了,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这个关系的,不过他价钱开得不高,一坛酒才肯出100文……行不行?”

“可以的可以的。”王世安在一旁赶紧答应,上次老个胡老板不是还逼他们七十文一坛卖出吗?到底是陈少爷仁义,开的价要高得多,让她家还能有个赚头。

阿喜仍然有些惊疑不定。怎么会喝死人呢,她家的酒是怎么回事,她当然太清楚不过了,根本就没有添加过任何可能对人不好的东西!

后世她也是听说过某些假酒喝死人的,可是那是因为那酒是用工业酒精兑出来的,里面含有大量能致人于死地的甲醛!可她家用的都是粮食酒,工业酒精现在还没有人发明出来呢,怎么可能会出这事!

“陈大哥,你有没有查过,那喝死人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喜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莫非是那人故意讹诈?”这样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可是怎么就让他们盯上岷江春了?明明都已经退市了不是吗?

“应该不是。”陈世谦含糊地说,“一会儿再说吧,现在吃饭吧,不然小心个子长不高哦。”

全家人都是满怀着心思,没有人仔细地去理解陈世谦的话,只有阿喜注意到了,她不由得更加奇怪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陈世谦好像是知道些内情一样?

吃过饭后,阿喜一肚子的疑问要找陈世谦询问,陈世谦拉着她走得远远的,一直到了旁边的空地上,四周都空旷得很。藏不住人,陈世谦才停下来,问阿喜:“你上次说,你遇过了蓝道行?”

阿喜连连点头。不知道陈世谦突然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说……蓝道行难道是个蛮关键的人物?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历史教科书里见过呢。

不过嘛,真正的历史当然不能以高中历史教科书为准。胡适说过的,历史只是一个任人妆扮的小姑娘,而咱们的历史教科书就是一个浓抹艳妆的小姑娘的朦胧艺术照。

“是啊,我有次在山里遇到他的。”阿喜回答说,“他当时受了很重的伤,我帮了他。所以他为了感激我,就送了我那瓶药。”上次不是都告诉他了吗?现在又跑过来问,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信任她?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陈世谦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阿喜挠了挠头,什么时候的事?好像……反正是过了八月十五的。

“时间有点长了,记得不算很清楚,但应该是八月底的事了。”阿喜仔细想了想说。

“八月底……”陈世谦仔细地在心里盘算起来,京里的消息传来,说是八月初的时候。蓝道行在京寄住的道观遭遇歹人,偌大一个道观,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据里面逃出来的道士说,没有见到蓝道行跟他的道童逃出来。待火灭后,又在废墟里找到一大一小两具尸体,已经烧得完全无法辩认,但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就是蓝道行和他的道童了。

现在看来,可能这些人的意图早就被蓝道行发觉,所以才用了那样一个金蝉脱壳之计,但很快又被人发觉,所以才会身受重伤。还一路逃到了川省……这路途,可是不近了。

在九月中旬,蓝道行与他的道童再次出现在了京城,这次他的行迹就要谨慎多了。

时间都对得上,看来,阿喜遇上的。真的是蓝道行,而他也真是有些本事的。所以,才能在陶仲文的天罗地网下逃脱,一直逃到川省来。

蓝道行现在跟陶仲文已经完全闹僵,对清流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陶仲文虽然表面中立,但事实上,他绝对跟严党关系匪浅。而蓝道行则绝对不可能再投靠严党了——如果他想上位,除了清流,他别无他法。

以前他向清流靠拢,只是为了谋求一个上进的手段;可以若现在,他却是不得不如此了。

陈世谦在心中暗暗盘算,蓝道行这人,值得投资!有他在宫中,一定可以帮到大忙的!

事不宜迟了,陈世谦决定,待回去了之后就写一封信,寄给现在尚在京城的好友……他们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现在呢,该忙他自己的事情了。

陈世谦走到那个酒库前,看着那结实的木门,拍了拍,问阿喜:“这门,多久没开过了?”

没多久,前几天上路去给大姑办和离书,爷爷非要在路上喝酒,爹才开了拿了坛酒出来的。

阿喜跟过来问:“世谦哥,你想进去看看啊?”100文一坛,这价钱要出手也是过得去了,至少可以将这酒窑搬空……成天放在这里,也是怪恶心人的。

“打开我看看吧。”陈世谦冲阿喜微微笑着,“当时如果不是突然发生那样的事情,现在这酒,哪里还会码在这里……肯定早就进了省里有钱人家的酒窑存着了。”

“世谦哥,当时听说你去查,查出些什么没有?”阿喜突然想起那个胡逸之来,这人太可恶了,一定让世谦哥好好治治他!

“还没有来得及。”陈世谦摇摇头,“只查到那个人在川省似乎没有什么根基,甚至他在川根本就没有任何店面……也不知道怎么就将酒市的人全部召拢了,听他的吩咐……真是奇怪的很。”

“那个人来找过我家人。”阿喜赶紧告诉陈世谦,“他说他叫胡逸之,派头大得很的,坐的船非常的华丽,用的东西也是非常的精致,看上去比江家用的那些东西还要贵重不少。”

陈世谦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阿喜。江家?她可真会拿来做比较。在真正大富大贵的人眼里,江家算什么?就连他家,只是因为爷爷性不喜奢华,不然,难道江家用的那些东西,他家便真是用不起?所谓有钱有势,是世人追求的目标,但是有钱的不一定能有势,就如江家,但有势的必定有钱,没有钱也自然会有有钱的人上杆子地去送,然后也就有钱了。

阿喜,到底还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阿喜眼巴巴地看着陈世谦,陈世谦沉吟一下,说:“胡逸之……这名字没有听说过。”

咦,上次她说蓝道行,看上去既没钱也无势的人,结果他马上就知道是谁了;可是这个胡逸之,派头摆那样大,架子做那样足,可是陈世谦却说没有见过?

难道说那个胡逸之,其实只是一个吓人用的纸老虎?

“那个人不用在管他。”陈世谦皱眉思考了一会,断然说,“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无非是想要抢到岷江春的专卖权,可是现在岷江春这个酒都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再做下去了,所以你不用再担心他了。你们家以后好好养养蜡,也不会再跟他扯上什么关系了。”

阿喜听着,点点头。这也是爹爹的意思,只要他们家以后安安分分地养着自己家的这五十亩蜡园,不再想着酿酒发财什么的,那个胡逸之,他找他们,无非是要赚钱。当从他家赚不到钱时,自然也就不会再来找她家人了。

五十亩蜡园,已经不少了……不,现在这五千坛酒一卖掉,所得的银子至少还能再买四十亩地,如果从江家给的那些银子里面再凑一凑,买上五十亩地,那以后家里就是一百亩地了……

一百亩的蜡园啊,那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地主了……就算是发不了财,可是小富即安嘛!至少衣食是不用再发愁了,还可以再请几个下人,她也就可以有自己的小丫头了……

如果哥哥再考上个秀才,不是说秀才家里可以免税吗?那就更好了!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根本不用再去酿酒,给自己找麻烦。

陈世谦仔细地盯着阿喜的脸,看着她的表情变化。这次他来王家,主要是三件事,一件是将王家剩下的酒全部买走,二件是打听蓝道行的事情,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值得清流相助;三件则就是,他要确保王家以后不会再酿酒了——自己家喝喝还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不能再酿酒去卖。小丫头可是有想法,想自己在县城开个小店卖酒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将岷江春酒的招牌彻底弄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阿喜的想法打散。

如果这个酒真的让他的身体彻底好转,那对陈家而言,将是一次大大的机会,对他更是他梦想了十几年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坏了阿喜赚钱的计划,也在所不惜

“以后尽量不要再酿酒了。”陈世谦走在仓库里,看着那货架子上摆放得密密麻麻的酒坛子,嘱咐阿喜说,“免得那个姓胡的人知道风声了,又来麻烦你们家人。”

“不会了不会了。”阿喜想到那个胡逸之心中就难受,竟然用了那样强霸的手段将她家人请到船上——说是请,其实是抢的还差不多。阿翠与阿辉那次受惊吓不轻,那几天,每到傍晚,娘就与她一起,给阿翠与阿辉叫魂,将他们不知道丢在哪里的魂魄叫回家来,免得天天晚上做恶梦、尿床。连叫了三天,虽然是封建迷信,可是不能不承认,效果挺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