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蜡香满园

第67章 三叔的家事

阿喜呵呵傻笑。她觉得王泓宇是多虑了,人家也不一定会懂,做出来了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罢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做个样子吧。

王泓宇告诉她,爷爷会熬酒,他小时候爷爷曾经熬过一回酒的,准备卖酒挣钱。可是自家有个全村最大的酒老鼠,不停地偷酒喝,再加上村里人穷,都没有现钱,只是不停地赊欠……到最后,爷爷终于坚持不下去了,这个事情也就草草收场。

至于爷爷熬的那个酒味道如何……那他还真搞不清楚,那时候他还太小,喝不了酒,而村里都是些穷人,没有喝过好酒,自然也就无从比起。

但不管别的,至少爷爷是会垒酒灶的。

王泓宇便与妹妹一起,拎着一刀肉,去了祖屋。

刚进祖屋的院子,就遇上了大房的王阿莲。阿莲瞪了阿喜一眼,又狠狠地盯了一阵肉,这才扭身进了自己家的屋子。

“看吧,一会儿大伯娘就要来帮爷爷做饭了。”王泓宇嘿嘿笑着说。

阿喜撇撇嘴。大房一家人的所做所为,真是有些让人瞧不起——偏偏脸皮还特别厚,总是能腆着脸上来。就像上次,逼着阿爹叫江家的船回头……好像他在弟弟面前有这么大面子似的。

兄妹两人一起进了属于爷爷的正屋,王连方正在那里打拳。与普通的农家老头不同。王连方喜欢喝茶——虽然喝的是最便宜的粗茶叶,锻炼身体是打拳。所以跟周围的老头子们并不能处到一处去,乡下老头们讲的那些事情。他也不爱听。

“爷爷。”两个孙子恭恭敬敬地喊道,端立一旁。

看到那大大的一刀肉,王连方眼前一亮,然后又正了正脸色,问两个孙子:“到爷爷这里来玩?这肉是你爹让你们拿过来的?赶紧拎回去,爷爷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客气话,不要当真。王泓宇用口型对妹妹说。

阿喜暗暗发笑。如果他俩真的听爷爷的话,将这块肉拿回去,不知道爷爷会气成什么样子?

“怎么这样子乱花钱?”王老爷子停下打拳。问两个孙子,“你家今年发财了吗?这样胡乱花,明年你的学费怎么办?”这后面一句是问的王泓宇。显然,他对上次孙子来找他要地的借口还耿耿于怀呢。

“爷爷放心,家里现在正是想办法呢。”王泓宇恭敬地说,讲起了家里面准备做酒生意,所以来向爷爷请教如何酿酒。

“怎么来你们两个小娃子!”王连方不满地说,“什么事情跟你们说得清吗?”

可是如果阿爹阿娘出面,那肯定就不是这块肉的事了。王泓宇心中知道,爷爷这是故意拿乔呢!如果是外人来讨这酿酒的法子。那得好好请顿饭不说,还得送几尺布头,一个不能轻了的红包——至少也得包上一两三钱三分的银子。可是这是自己儿子家啊,王连方这样拿乔,似乎就有点过分了。就算是已经分家出去的儿子,那也是儿子,是不?有什么教什么不就行了,还要按着规矩来,那算什么?

王泓宇这也是仗着自己年纪小。脸皮厚,来跟爷爷磨的。

“爷爷,家里现在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了,哥哥明年的费用都见难,阿爹才会这样想的,况且并不是一次就做好,现在也拿不出这钱,只是想先做个最简单的土灶,试着酿点出来,看看好不好喝。如果好喝,再做大灶,到时一定请爷爷坐上桌,好好地开个席。”阿喜赶紧说。反正只是做个摆看的东西,能哄过城里人就是了,犯不着太认真的。

如果只是做个最简单的土灶的话……王连方心里盘算开了,土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农村里会盘的老人其实不少,但是土灶酿不出好酒,产量还低,除非是自己家酿了喝喝,一般如是要卖钱,土灶酿酒可是跟不上卖的。

如果只是想知道土灶怎么垒的话,那这块肉到还是差不多够了。

于是他便开始向两个孩子讲起土灶的垒法来,又有哪些地方需要注意的。

正说到重点处,这时一个身影飞快地扑了进来,热情地招呼起王爷方来:“爹啊,今天世全买了些好菜,今天午饭,您去咱家吃吧?”

好菜?好菜还在这里呢!王连方鄙视地看了一眼大媳妇,知道她是冲着这块肉来的。可是这块肉虽然不小,可是老大家人多啊!三儿两女的,尽是半大小子,吃起肉来跟打架一样……如果搁她家做,估计他最多吃到两筷子就得没有了。倒不如拿到老三媳妇做,泓志与阿梅都不大,吃不了多少。

“阿喜!”王连方很威严地吩咐阿喜,“你去将你三婶叫过来,我有事找她!”

阿喜当然知道是爷爷想让三婶烧那块肉,赶紧跑去了。大房一家她没有一个喜欢的,应该说是全村里也没有一个喜欢他家的。他们虽然精明,可是精明得过了头了,还以别人都是傻的,可是却想不到,真正这样想的人,傻的人便是自己。

阿喜很快就将三婶王江氏叫了来。这还是她第二次见王江氏,上次帮她收蜡是第一次。她记得上次明明及时收完了蜡,卖了一个好价钱,然后,现在她面前的王江氏,仍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知道她这一辈子,可曾笑过?

王江氏听说公公找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正屋了。阿梅还是坐在院子里,小小年纪,已经开始学绣活了。阿喜看阿梅绣得虽然不算好,可是至少梅花看着像梅花,牡丹看着像牡丹,而不像她,绣朵花就像抽了筋似的。不禁有些老脸泛红。

“爷爷找我娘啥事,三姐你知道吗?”阿梅一边绣着花。一边问阿喜。

“可能是中午要在你家吃饭吧。”阿喜凑过去看着阿梅绣花,随口说。

“爷爷要在我家吃饭!”阿梅受了惊。抬起头惊恐地看着阿喜,“我家哪里有钱买菜!爷爷为什么不在大伯家吃!”

没钱?不可能吧!阿喜有些不高兴,上次卖蜡卖的钱已经不少了,怎么现在就说没有钱?难道那几十两银子就不是钱!她还亲眼见江家的帐户先生交给三婶的呢!

“没钱?你家卖蜡的钱呢?”阿喜很不高兴地问。上次她帮了大忙,累得腰酸背疼的。可是三叔一家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感激她。不说要什么贵重东西,买点小点心总是应该吧?可是到现在了。什么也没有!

现在呢,又当着她的面哭穷!还是这样小的一个小孩子,就这样装假,她以为她是那个在奥运开幕式上唱歌的童星么?那个叫什么……林妙可么?

阿喜便很不喜欢她了。觉得三叔不着家也是有原因的。一个做媳妇的整天哭丧着脸,一个儿子整天苦大仇深样,一个女儿,小小年纪就满口谎言……这样的家庭,呆起来也确实没有什么意思,虽然他做得有些过了分。

“我家卖蜡的钱……”阿梅沉默半晌,突然就哭了起来。

阿喜倒被她吓了一跳,只好乱手乱脚地去安慰她。

“我们卖蜡的钱……第二天就被爹爹都翻出了,全都拿走了,一文都没留……”阿梅哭得满面又是鼻涕又是泪的。“现在家里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我和娘只好天天绣花到镇上卖……”

她那个三叔……阿喜张大了嘴,家里的钱,全拿走了?家里的活他又一点都没干!而且媳妇、儿子、女儿难道不生活了,他竟然全部拿走了!

至于他拿去了哪里,阿喜连问都不用问,肯定是那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秦寡妇家了。那个寡妇有点本事啊,竟然能将她三叔哄成这个样子,自己家那是完全不顾了不说。还要从家里另拿钱倒贴--几乎就是尽两个家庭的能量来供养那一个家庭。那个秦氏有这样好么?

而且这男人--自己儿子女儿不养,巴巴地去养别人的儿女,这脑袋里面的回路不是出了问题吧?怎么能有这样蠢到极点的人?

“三婶也不拦着他点!”阿喜问,“至少也不能全让他拿走吧?”多少也要剩下一点嘛!

“阿爹他打人!娘被他推到地上了,哥哥还被他一脚踢得吐了血!”阿梅伤心地哭着,捋起袖子给阿喜看,“这是那天我磕到的,到现在还有些疼。”一大块乌青,当时到底三叔打这个女儿打了多重,才能这样长时间也没好?阿喜惊讶地张大了嘴,一时有些合不拢。

“爷爷也不管管?”阿喜气愤地说。这不是住一起嘛,这个爷爷什么也不管的?子不教,父之过啊!

“爷爷那天打他了,拐杖都打折了。”阿梅说。

意思就是,仍然没有用?阿喜对这个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的三叔简直佩服到了极点。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色坯子,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真真是让人完全无法理解--秦氏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了,就这样让他抛妻弃子、甚至连老父的话也不听?

“三叔听奶奶的话吗?”阿喜皱了半天眉毛,最后只能这样问。在她的印象里,很多当儿子的可能不听老子的话,但对娘的话,却还是听的。也许,该叫奶奶去劝劝三叔?

“没有用的。”阿梅摇摇头,“三姐,我真羡慕你,二伯真是个好爹。”

唔,是个好爹吗?应该算是吧。阿爹不像大伯那个精明刻薄,也不像三叔这样好色,算是个老实厚道的人。她现在才理解,为什么当初奶奶分家时一定要分到她家来。原来三个儿子家,她家还是个难得的好地呢!

“阿梅你放心,爷爷让三婶做饭,菜都准备好了的,一大块肉,今天你多吃点。”阿喜同情地看着这个妹妹。这个堂妹,估计连饱肚子饭也不容易吃到……唉,有那样一个极品的爹,还能怎么样?

难怪哥哥要对付秦氏,却要想个那个迂回的办法,原来这个三叔,真真是无药可救。

可是,没有秦氏,总还有李氏、卢氏、孙氏……难道以后还能个个用这招?对三叔这样的人来说,要就要一次治死他,不然,他那劣根性还在,总还要犯的。

听得阿喜说中午有肉吃,阿梅难得高兴了一回。她很久没有吃过肉了,听说去爷爷那里有肉吃,自然高兴。

阿喜则想,爷爷打没用,奶奶骂没有……哥哥的这个主意,一定会有用吗?不如让爹爹去找三叔谈谈?

还是算了。如果有用,估计早就起效了。阿爹肯定劝过三叔不止一次……像阿爹那样的诚心人,如果他都撂开不管了,那就真的是没有办法管了。

看来三叔是王八吃秤坨,铁了心了。

现在,也只有等着看哥哥的那个法子看能不能奏效了。如果秦氏家里能闹开,闹得三叔没有办法呆下去了……也许他会回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