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百分之一的几率（1）
哪怕全世界都和你作对的时候，依然有个人会始终不渝地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这个人有可能是你的父母亲人，也有可能会是和你携手一生相忘江湖的爱人。
陆云雪是燕凌风挚爱的女孩，无论前世或者今生，都不曾有任何改变。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而矢志不渝的爱一个人，更是不需要半点理由。爱了，就是爱了，燕凌风或许不是一个好男人，但他却绝对是一个痴情的好男人。前世的他，在发小的孩子已经能满地乱爬地打酱油了，仍然在唱着一个人的《单身情歌》，不是因为条件差到了必须要打光棍的地步，而是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陆云雪也许不是完美的，但是在燕凌风的心中，她的地位却始终不曾有过动摇。
听到陆云雪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你而去”的时候，燕凌风的心弦被狠狠地拨动了一下，眼泪一个没忍住差点夺眶而出。和陆云雪一样，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只要你能站在我的身边，就算和全世界为敌又如何？”
那边孙飞英听了燕凌风不加掩饰的煽情，已经很夸张地做出了呕吐状。燕凌风不理他，稍作停顿之后继续说道：“雪儿，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你的出现让我重新拾起了希望；现在，我遇到了一个大麻烦，一个很可能会让我身败名裂的麻烦……”
“风，你记住，麻烦再大，也绝对不会比心还要大。”陆云雪柔声安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是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可以逢凶化吉。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棒的。”
“雪儿，明天我们还有一场比赛……”
燕凌风还没有说完，那边陆云雪就已经打断道：“不用你说，我也一定会到现场给你加油的。或许，你看不到我，但是，你一定能够感受到我的存在，对么？”
“嗯，我会的！”燕凌风重重地点了点头，紧紧攥着双拳挥舞了一下，好像要把眼前的麻烦一拳打穿一般。
“风，时间不早了，我先不和你说了，你抓紧时间吃完饭。要不然，饿瘦了的话可不要怪我移情别恋哦！”陆云雪调皮地说道，但是话语中浓浓的关怀还是遮掩不住地冲进了燕凌风的耳朵里，也冲进了他的心里。
“嗯！”燕凌风重重地点了点头之后挂掉了电话，扭头看着孙飞英阴阳怪气地问道：“吐完了？”
“嘿嘿，我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所以一时有点反胃，现在没事了，没事了。”看到燕凌风的表情不善，本想调侃他两句的孙飞英讪笑着摸着后脑勺回答道，燕凌风的拳头有多硬他可是清楚得很，尽管他自诩身手也还算可以，但那要看跟谁比，在燕凌风面前，他如果胆敢动手的话，那基本上就等于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教练怎么说？”燕凌风也不和孙飞英客气，拿起茶几上的食盒打开就吃了起来，和陆云雪打完电话之后，他不仅是心情好了很多，胃口也好了很多。
“他？”孙飞英缓缓摇了摇头，“他和你一样，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呢。”
“唉！”燕凌风闻言叹了一口气，现在想想，他们做的的确是有点过分了，不要说徐建业这个掌控欲极强的人，恐怕换成是谁当教练碰到这样的事情，也一定会气的头顶冒青烟。
“凌风，我担心……”孙飞英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人心散了，队伍不但不好带了，而且还有可能……”
“不是有可能，那是一定的！”燕凌风笃定地说道：“所以，明天的比赛，我们一定不能输，一定不能让队伍散了！”
“可是，就算我们赢了，出线的机会也一样很渺茫啊！”孙飞英无力地摊开双手说道，一脸的无奈，这种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啊！
“机会再小，我们也要拼尽全力！”燕凌风一边狼吞虎咽地消灭孙飞英带回来的晚饭，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换个角度去想，其实不止我们，我们的对手现在一定和我们一样的纠结。南洋模范希望我们赢，树德中学希望清华附中赢，我们希望树德中学赢，而清华附中则希望南洋模范赢，在这两场比赛吹响终场哨声前，一切都有可能！”
“可是，你相信树德中学能够再次爆冷，击败南洋模范么？”孙飞英撇了撇嘴，燕凌风说的没错，从概率上面来讲，现在四支球队出线的机率是相同的，但是实际情况却是，树德中学赢球的可能不到5%，而水云一中晋级的希望却仅仅只有1%，清华附中可不是一支想赢就能赢的鱼腩部队，虽然在今天的比赛中他们爆冷输给了树德中学，可是他们的实力，却仍然是非常强大的。
“尽人事，听天命，人定胜天！”燕凌风擦着嘴喝了一口水，目光幽深地盯着窗外斑斓的夜景，语气凝重地说道。
公元2005年3月27号下午3点整，CHBA全国高中生篮球大赛十六强小组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同样也是决定着各支球队命运的一轮比赛，在北京体育大学的八个篮球馆内同时开哨。
A组，是当之无愧的“死亡之组”，《篮球先锋》曾经在小组赛开打之前，按照实力高低给十六强球队排定了座次，第二名清华附中，第四名南洋模范，第七名水云一中，第九名树德中学，这个小组当中的四支球队全都排名全十以内。而在前两轮的比赛中，这个“死亡之组”也果真没有让人失望，竞争无比的激烈，厮杀异常的惨烈。两轮比赛过后，四支球队竟然同样都是一胜一负，没有哪只球队提前打道回府，自然更没有哪只球队提前获得晋级的资格。
B组，长春十一中一枝独秀，连续大比分击败对手之后，两轮比赛之后，虽然理论上还有痛失出线资格的可能，但实际上，他们几乎已经锁定了这个小组的晋级名额。
C组，南京九中和沈阳十七中两强争锋，前两轮比赛均是大比分击败各自的对手，他们也将在最后一轮比赛中展开正面交锋，以一种淘汰赛的方式决定循环赛晋级的资格。
D组，四支球队的实力相对平均，前面四场比赛的最大分差也不过刚刚10分，两轮比赛过后，河北沧州四中凭借着核心球员孙越的两记绝杀暂时处于领跑者的位置。当然，他们也不是绝对安全，因为同组的哈尔滨三中的实力也很强，核心球员张成虎更是“七种武器”当中的多情环，最后一轮比赛，他们将向沧州四中发起直面的挑战，如果他们获胜的话，很有可能会把宝贵的出线名额抢到手。
北京体育大学主体育馆，比赛开始前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能够容纳6000人的场馆就已经座无虚席了。随着宣传力度不断扩大，现阶段CHBA在中国国内的知名度已经越来越高了，也有越来越多的篮球迷开始关注这项赛事。就好比吃惯了山珍海味，总会惦记起山野里的无公害青菜是一个道理。NBA固然精彩，可那毕竟就像是满汉全席一样，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CHBA则不一样，首先这是自己的联赛，自家的孩子总是好的。再者票价又不贵，对于四九城的老爷们来说，只要把中华换成中南海，就完全可以省出一张球票来。
而且CHBA的比赛也足够精彩激烈，虽然不能和NBA球员那样飞在天上打球，可是间或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能够让人血脉喷张的进球的。再加上清华附中又是地道的北京本地球队，理所应当有很多人赶过来支持他们。名义上，本次比赛是不应该有什么主客队之分的，可实际上，像清华附中，北京四中这样坐拥主场之利的球队，自然会获得更多的支持。北京队在国家五棵松篮球馆打比赛是主队，那么为什么清华附中在北京体育大学打比赛就不是主队了呢？
一口口地道的京片子，观众席上绝大多数人显然都更加支持清华附中。当然，也有少部分在京工作的山东人，专门赶过来为家乡的球队助威喝彩，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却隐隐的已经和清华附中的支持者形成了分庭抗礼的竞争。
北京当地观众喊一声，“爷们，扣一个！”，对面水云一中的支持者就会用山东话喊一声“老乡，俺顶你！”北京观众再喊一声，“打爆丫挺的！”，山东观众又跟上一句“办了他们！”
你方唱罢我登场，比赛还没有开始，两队的球迷就已经叫上了板，这也给这场比赛平添了很多火药味。
水云一中更衣室，队员们都已经换好了衣服，系紧了鞋带，一个个大气也不敢长出一口地仰着脖子看着徐建业。自从昨天比赛之后，徐建业就再也没有和队员们说过一句话，他的脸色上面始终笼罩一层生人勿近的黑云。
已经有组委会工作人员来敲门催促他们上场了，徐建业终于开口了，声音生硬，表情冰冷，严峻的目光从队员们脸上扫过，“这场比赛的首发是，何青，李一，田柏威，黄文义，毕祥阳！”
扔下了这句硬梆梆的话，徐建业转身拂袖而去，甚至没有给队员们开口询问的机会，留下了满屋子表情古怪中透着不忿的队员。
“他这是什么意思？让我老韩坐板凳我忍了，可是他凭什么让凌风，让吴哥，让许忠都坐板凳啊？”这种时候，韩登云自然是第一个跳出来的，扯着嗓门就大声叫喊道。
原本应当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接着韩登云话头说下去的何青，这会儿却正在消化着自己首发的馅饼，根本就顾不上给韩登云当捧哏了。两只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一张大厚嘴唇子上下颤抖，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
“看起来，黄成并没有和他有过积极的沟通交流。”孙飞英阴着脸咬牙说道，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水云一中的前教练黄成，就是因为在关键比赛中昏招迭出，而最终被忍无可忍的队员们掀下了教练的座位。而在当时，“倒黄”的主力军，就是韩登云和孙飞英两人。现在，他们两个人在徐建业公布了首发名单之后，似乎已经有了“重操旧业”的打算。
连续两天，连续两场全国直播，水云一中也算是在全国篮球迷面前大大露了一把脸。其实今天的比赛转播哪一场，央视内部是有争议的，因为和这场比赛相比，C组的南京九中对阵沈阳十七中的比赛同样也非常的重要。但是频道总监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吧转播车开进主体育馆，一来是因为A组是“死亡之组”，噱头更足。二来，清华附中怎么说也是皇城根脚下的球队，理所应当受到更多的照顾。
转播席上，解说员依然是余家和张威平，他们两个人这段时间真可谓是“连轴转”了，NBA，CBA，CUBA，CHBA的比赛一场接一场，央视的篮球解说员也就那么几个人，三班倒还嫌人手不够，而专业的解说嘉宾就更是凤毛麟角了，新华社资深篮球记者徐继成，《篮球先锋》的总编辑苏逡，《体坛周报》篮球版主编杨义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做，不可能一天24小时待命，也只有张威平这个资深评球人现在还不到开班培训的时间，因此只能恨不得把一个人劈成两半用了。
张威平的年纪也不小了，头发已经花白了差不多一半，他又不喜欢染发，所以坐在那里一脸的憔悴看上去让人很是不忍。
嗓音明显有些沙哑了，刚一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是一阵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赶忙拿手绢遮挡一下，放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白皙的手绢上面，已经多出了丝丝暗红。
咳血了啊！张威平在心里喟叹一声，却根本没有为自己的身体担忧，喝口水润了润嗓子之后自嘲一般的笑了笑之后道：“老了，这身体可是大不比从前了啊！”
余家关切地看着张威平说道：“张指导，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也练练单口？”
“不用。”张威平坚决地摆了摆手，“我还能坚持。”
余家见张威平的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再继续坚持，“那咱们开始？”
张威平点点头，“开始吧。”
转播镜头切进转播间，余家对着镜头笑了笑，然后照例说起了开场白，“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欢迎收看由中央电视台为您现场直播的2004-2005CHBA中国男子篮球高中生全国大赛，今天我们给大家带来的比赛是十六强小组赛，有着‘死亡之组’的A组的一场比赛，今天的比赛对阵双方是北京市清华附中对阵山东省水云市第一中学。比赛开始之前，让我们大家很熟悉的张威平张指导为我们大家分析一下A组的出线形势。”
张威平接过话头，矜持地笑着点点头道：“目前A组的四支球队，战绩相同都是一胜一负，可以说每支球队都有突围而出，冲进最终四强的机会。但是在这其中，清华附中的机会最好，只要他们在今天的比赛中正常发挥，战胜水云一中，而另外一场比赛，南洋模范又能够击败树德中学的话，那么他们就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张威平这句话刚说完，余家就在一旁忍不住压低声音咳嗽了一声。中央电视台，是全国的电视台，服务的是全国的观众，立场必须要摆正，客观公正很重要。而不是北京电视台，只要让北京当地观众满意就可以了。什么叫清华附中只要正常发挥，就能够战胜水云一中？张威平的话，毫无疑问把清华附中摆在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把水云一中随手扔在了脚下。说出来这样的话，张威平做好了吸引仇恨吸引炮火的准备了么？
张威平人老成精，在余家的暗示下，很准发现了自己话语当中的不妥之处，掩饰尴尬一般的咳嗽了一声，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继续道：“当然，水云一中的实力也是很强的，之前的比赛中也仅仅是因为运气的原因才以1分惜败给南洋模范。所以说，这场比赛的结果是很难预料的。”
张威平自圆自话，或许圆的还不够圆满，但余家也生恐他越圆越乱，所以及时出口接过话头来说道：“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转播水云一中的比赛了，相信很多朋友都对这支来自山东的球队有一定的印象。这是一支非常有天赋的球队，同样他们的队员之间也非常团结，有韧劲，很擅长打硬仗，所以尽管他们现在的出线希望很渺茫，但是我相信，他们一定会顽强拼搏到底的！”
说着话，余家面前的电脑上，已经显示出了两支球队的首发阵容，一个让余家大惊失色，张口结舌的首发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