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抗战悍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军令部里的谈话

下午,在刘建业参加完冷餐会,正准备离开军令部的时候,吴处长在门口叫住了刘建业。

“仲良,也许是我多虑了,我觉得你今天有一些话,并不应该说。”吴处长这位情报老手说道。

“我不是情报行当出身的,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周全的,还望吴老师能够多多提点一二。”刘建业对于这位富有正义感的军中前辈,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

“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考虑,但是,现在的国际形势下,最好不要过于刺激英法等列强。还有,关于钢铁盟约的具体内容,你是如何得到的?”吴处长先是提醒,后是发问。因为时差的原因,即使能够得到钢铁盟约的内容,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就传回来,再转到刘建业这样一个并不掌握中枢的人手里。

“我是从一个在日本人那里有特别渠道的朋友那里预先就知道的。日本陆军一直主张加入这样的一个条约,所以,他们对这个条约十分关切,预先就搞到了情报。”实际上,刘建业是没有办法说出口。后世的网络,这些资料很容易就可以查到。现在可不是那样的。

“我想我们第一处对这样的一个朋友,会很有兴趣的。你能找机会介绍一下吗?”听说刘建业有这样的情报渠道,吴处长自然是很有兴趣。

“这个朋友,我也不是经常能见到他,我也是由别的朋友介绍的。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做胡越明,在香港刚办了一个以《二十世纪》为刊名的杂志。如果你们对他有兴趣的话,可以派人到香港去找找他。”刘建业干脆把这个黑锅扔给了曾经长期在上海主持地下情报活动,现在又到了香港的潘先生。胡越明是这位潘先生在香港期间所使用的化名。

“这位朋友可不可靠?”吴处长还想知道的更多一些。

“这一点敬请放心。这位朋友和日本人有联系只是出于工作需要,本人绝对可靠的。”长期搞地下情报活动的人,哪个不是久经考验的。

“可靠就好。你自便吧。”吴处长得到了重要的讯息,连客气的招呼都不打了,直接向楼梯走去。

没有多久时间,在重庆的武官和情报圈子里面,刘建业就有了一个不是很好的雅号“危言耸听者”。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建业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那些大鼻子的西方老外,在看待日本这个民族的时候,总是站在他们自己的角度去看待,而不是先研究一下日本的民族历史和性格,所以他们就会在日本人最终发动了太平洋战争的时候,惊讶的高呼日本人一定是疯了。他们并不明白日本这个民族的性格是一个很复杂的矛盾集合体,正像在二战结束以后,一个美国人研究了好几年日本的历史和文化以后,写出的那本书的名字“**与刀”一样。用欧美的那种传统的思维去猜度日本这样一个随时可能表现出截然相反的两面的民族的思想,判断准确了才怪呢。

“虞薰,昨天那个武官交流会议,好像反响很热烈嘛?”留着整齐的仁丹胡子的杨中将靠在椅子上,问着吴处长。

“朴园兄,你就不要兜圈子了,我知道你想问那个危言耸听者的事情。”吴处长本身在军事理论方面造诣很深,又从事对日军事情报工作多年,很清楚杨中将的意思。

“那你对他的看法怎么样?”杨中将一边说,一边随手把昨天的会议记录,放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如果他是一个专职的情报人员的话,他很不够格。但是,以一个军事人员的角度来看,他的才华十分惊人,特别是战略分析的眼光,十分的精辟独到,我想对于他来说,最适合的位置应该是我部的第一厅。”吴处长一丝不苟的回答。军令部的第一厅,在当时国军军事统帅机关的职责分工里,负责全国的军事作战事宜,尤其是总体上的统筹。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当时各机关里职责最重要的。

“我的看法和你基本上是一样的。如果他的预见正确的话,那就是说,不用多久,我国就不会再是现在这样孤军奋战了。”快两年了,积贫积弱的中国一直在以自己的单薄的力量,独自面对着世界列强之一的日本的全力进攻,靠着全国军民的努力坚持才支撑到了现在。国府的高层对于这样的艰难局面也是甚为忧心。如果,我们能够不再是孤军奋战的话,就可以获得西方国家的援助,对于我国来说,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一件好的事情。

“他的判断看上去虽然很大胆狂妄,但是经过仔细的推理,并不是空口无凭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未来一段时间,很可能出现这样的局面。”吴处长昨天散会回去以后,就带着一群情报分析人员,对刘建业的判断进行了周密的推衍和分析,结果认为,出现那种局面的可能至少在50%以上。

“那么他说日本人最终会在东南亚动手,这种局面可能吗?”相对于欧洲的局势,杨中将更关心国家周边的局势。

“日本陆军已经把主要的力量投入到我国,但是迟迟都不能打开局面,取得所谓的决定性胜利,短时间内他们看不到有取得胜利的可能。中日之间的战事越来越趋向于长期化,持久化,对于日本这个缺乏战争资源的岛国来说,也就意味着需要消耗更多的战争资源来维持它的战争机器。从他们所占领的我国土地上,它得不到关键性的战略资源之一的石油,而且,以日本的力量,也无法获取足够的钢铁资源。这就是说,它在这两个战略资源的获取上,必须仰赖于外国。这对于他们是很不利的。也正由于中日之间战事的长期化,欧美的列强都不可能长期坐视日本独吞中国,肯定会采取某些行动。这些行动不会以直接性的军事干预开始的,很大可能会是由对日本战略资源供应的控制开始。日本必然会采取行动,以打破这种控制。东南亚资源丰富,既有金属矿,又有石油,很符合他们的需要。如果欧洲的战事兴起,目前列强在东南亚的的力量必然会被削弱,届时如果日本经过周密策划,精心准备,完全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占领整个东南亚。”吴处长详细地说出了推演的结果。

“那也就是说,我们的国际通道将被完全切断,作为维持整个抗战的大后方的西南地区,也将面临被日军的巨大军事压力。”杨中将从自己国家的角度看出了一旦那种情况出现,所带来的危机。

“如果那种情况出现的话,这样的局面是必然的。而且,自目前的情况推断,日本将和德国与意大利走得越来越近,最终将加入德国与意大利的军事联盟。如果日本占领东南亚,以此为基地进一步占领印度,很可能会与德国会师于中东。”吴处长继续说道。

“那样整个亚欧大陆将被他们所瓜分,谁控制了亚欧大陆,谁就控制了世界。”杨中将自然也知道地缘政治的这个著名论断。

“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要为此做好一切的准备,以应付可能出现的局面。”吴处长提出了建议。

“我必须要向上峰汇报,提议为此预先做一些必要的准备。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会有什么效果,毕竟,到现在为止,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这只是一种推断,一种很大胆的推断。单凭一种推断,是很难说服别人的。”杨中将的话音里透出一种忧虑和无奈。

“也许过一段时间再说会比较好,用事实来验证这种推断,证明它的正确性,然后再用来说服别人。”吴处长提出了一个折衷的建议。

“恐怕也只能够如此了。我们目前所能做到的,就是密切监视事态的发展,寻找适合的时机来提出这个推断。”杨中将也赞同了这个相对稳妥的建议。

“还有,你要关照一下你手下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无论如何,不能把昨天的那些事情,尤其是晚上的图上作业结果泄露出去,否则,后果会相当严重。”在吴处长准备离开的时候,杨中将特意地关照了一下。

“我肯定会交待下去的。他们都是干这行的,知道哪些东西是不能说出去的。”吴处长点头表示同意。

发生在军令部大楼里的这些事情,刘建业当然是不知道的。他正严格的遵守着最高统帅的命令,打着闭门思过的招牌,每天上午到国际研究所和里面的那些整天研究国际形势的参谋人员们,清谈聊天,讨论一些国际上正在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事情,隔三差五的再和那些同仁们一起进行一下几乎是例行的钻防空洞的活动。日子对于他来说,是过得非常愉快和舒适的。

这一天的下午,刘建业打着饱嗝,刚从他的专用汽车里下来,还没等走进那座归他暂时使用的小楼,杨副官就拿过来一张做工很精美的烫金请帖。

“孟尝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半边天。”刘建业读着请帖上署名地方的十四个小字。

“果然是皙子老先生闻名于世的魏碑字体,写得真好。”刘建业念完之后,倒是先对请帖上的这十四个小字,发出了一番感慨。

这十四个小字,可是号称“旷代逸才”又被公认为“国士”的这位老先生,在做某位上海滩大亨门下清客的时候,以一字千金的润笔费,才写下来的。说起来这位老先生,还真是一位近代历史上的传奇人物,青年之时就已经才名远播,名满天下的饮冰室主人就在给康南海的信里称其“才似谭嗣同,当以国士待之”。他师从一代名儒王?运,七年寒窗之后,离开恩师只身赴日本留学,与同为湘籍的黄兴、章士钊等人结下了友情,并促成了黄兴与孙中山的相识,而且还曾与汪精卫同窗。他的那首《湖南少年歌》被发表在《新民丛报》上,此“歌”传回中国后,大行其道,尤其诗中的那句“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的豪言,曾说热了多少湘籍热血青年的心。清廷派五位大臣出访西方考察宪政,回国以后要交考察报告,却没人写得出来,结果还是找到这位大才子代笔。进入民国以后,他的才干赢得了那个时代几位想改天换地的人的尊重——这边,袁世凯拿他当心腹,那边,孙中山、黄兴引他为知交。这样一位天赋很高且资望很好的政治家,却因笃信君主立宪而成了袁世凯称帝的头号帮凶。当袁世凯一命呜呼,黎元洪当家作主后,他立即成了新总统下令缉拿的“帝制祸首”。在国人皆日可杀的那些日子里,他不得不躲在青岛和天津两地的洋租界里,除了研究佛经,就是研墨临池——汉隶和魏碑一直是他的拿手活儿。后来每到潦倒时,他总能用自己的不菲的润笔费维持生计。后来,这个落魄的北洋名士,居然跑到上海滩,成了名声更差的上海滩大亨的清客。但是,有谁能相信,这个声名狼藉的保皇派头领,这个纵横于各军阀豪门间的北洋遗老,这个委身于大亨门下的过气人物,竟然是一名秘密党员,而他人党时,正是所加入的政党被当局追杀得血流成河的极为惨烈的年代!他的入党介绍人,更是名震天下的后来的共和国首任总理。

看到这份请帖,刘建业自然知道这是谁下的帖子了。要不是自己一直以来忙于军务,不知道这位达人已经到了陪都,就凭他和自家老爷子的交情,自己也应该主动登门拜访的。现在,这位达人倒是主动邀约了。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推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