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兼祧

第110章 都请看过来11日的在这里

第十三回阴差阳错相思局,各人姻缘各有命(四)

其实说起来,这回看似是韩太夫人用尽了心思试探花羡鱼,可回头一想这里头何尝没有花羡鱼的试探之意。

这事儿由始至终都和花羡鱼不相干,将军府反而是因花羡鱼方逃过一劫,若如此韩家还要拿捏加害,何尝不是让人寒心了的。

先前也只因不知道韩太夫人想要做什么,花羡鱼才整日惴惴不安,现下既然已知韩太夫人的心思,那便好应对了。

按花羡鱼所想,韩太夫人嘴上说是要同楚氏说亲上加亲,却这些日子了也没见动静,如今却来告诉她,可知韩太夫人多少还是顾念着和楚氏的姊妹情分,如今不过是先试探一二。

想明白了,花羡鱼便不再迟疑,略略低了头道:“按理说,羡鱼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该说这些。只是羡鱼能得姨祖母爱惜十分感激,实不敢再相瞒。当日在家时,祖母和母亲虽未和傅家彩礼明文定下两家的亲事,但到底口头上已作了约定,只待今年六月傅家哥哥服满,便三书六礼定下婚约。我们家虽不是什么大家,但‘诚信’二字最是看重,故而绝不能食言。”

韩太夫人是知道花羡鱼和傅泽明的事儿,却明知故问,所以花羡鱼也拿都知道的事儿婉拒了。

说罢,花羡鱼向韩太夫人蹲福不起,“所以姨祖母的好意,羡鱼只能辞了。”

韩太夫人也不急着接话,又打量起花羡鱼来。

韩太夫人记得今年应是花羡鱼及笄之年了,正是女儿家最好年华之时,再看花羡鱼的形容,比之旧年从老家投奔将军府来风餐露宿时的模样,如今是越发出挑了。

只见花羡鱼鹅蛋的脸庞,眼含水杏,唇红齿白,肌肤莹润,行止端方,比之多少大家闺秀有过之,而不及之的。

看罢,韩太夫人无端喟叹了一声,十分惋惜的样子。

此番试探,韩太夫人多少也有拿柳依依和韩涵杀鸡儆猴,给花羡鱼看的意思。

但到底韩太夫人也的确喜欢花羡鱼,才有这番试探,若花羡鱼有这意思,韩太夫人便作这坏人了;若花羡鱼无意她也不会强人所难,最初警示的用意花羡鱼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到了。

如今见花羡鱼敢这般独身前来应对答问,可见其胆量见识,是再合适他们将军府不过的媳妇人选了。

只是他们将军府到底迟了一步,韩太夫人自然要惋惜喟叹了。

毕,韩太夫人这才将花羡鱼扶起,道:“也罢,说起来也是我们束哥儿没这福分。”

花羡鱼心头怔了怔,到底没接韩太夫人这话。

也是谁都没想到,就在韩太夫人和花羡鱼口头心头的束哥儿,此时正在门外站着。

那日从王府回来后,韩太夫人秉雷霆之势,不但将柳依依和韩涵都发作了,就连秦夫人和柳夫人也不能幸免,韩束便知同王府发生的事儿有关。

而花羡鱼也是知道那日的事情,却被单独留了出来不予说法,韩束也隐隐担忧,那几日就没少探听韩太夫人和韩悼滑的口风。

所以今日听闻花羡鱼独自去了福康堂,韩束如何还坐得住。

闻讯后匆匆赶来的韩束,正好听到韩太夫人说,想要同花家亲上加亲。

一时间,多少已经不敢再奢望的想念在韩束心头翻腾,期许氤氲,所以韩束顿住了脚步,只在外悄悄地听着。

只是到底不能如他所愿,花羡鱼的话再次将韩束打回原处来。

韩束面上绽出一抹苦笑,依旧静静地守在外头,待里头的人改过先前的话语,说起闲篇来,韩束这才放下心来,慢慢转身步出福康堂。

韩束抬头看向天边,默默念了一句,“我若能在初到你家时,便毫无顾忌,是否又会大不同?”

终究没人能答他,韩束迎着满身落霞的红,任凭夕阳将他身后的影子,撕扯得越发的萧条和落寞。

……

只说自那日被柳依依当面揭穿了皮面,韩芳便从此远着柳依依了,每日除了去给柳夫人晨昏定省,不是在自己屋里,就是去和寡嫂宁氏说闲篇。

有柳依依在前,姑嫂两人是同仇敌忾,十分投契。

这日韩芳又来同宁氏说话,只是没一会子就听婆子来回说宁化来了。

娘家来人,宁氏自然高兴,草草便打发了韩芳。

韩芳有心要留,但到底不合礼数,可心有不甘便故意慢了脚步,终究让她和宁化对面相遇了一回。

宁化为人粗狂豪放,不拘小节,但到底也不是无礼之人,男女有别但也不能因此视而不见地过去了,自然要见礼的,“芳妹妹,有礼了。”

韩芳以为宁化是有意亲近,拿起手绢掩面,羞怯怯,娇滴滴地给宁化回了礼,才要说些寒暖关怀的话,就见宁化忙忙错身过去了。

如此一番自作多情,让韩芳臊得不轻,脚下便不敢再迟了。

而宁化自然是未察觉的。

就看宁化见过宁氏,将此番来意说明,罢了便又要走了,也不多停留。

因此宁化出了宁氏的院子,又碰上了韩芳。

只是这回韩芳未瞧见他,只朝吵闹的柳夫人院里望去。

宁化身上还有事儿,见韩芳既然没瞧见他,也懒得上前招呼,只当没瞧见便要过去,却再这时看见一个婆娘被人从前头一处院子打了出来。

若是别人,宁化就认不得了,只因这婆娘近年来没少到他们家去说媒,所以宁化就认出来了。

又因这年头多少人都知道,媒婆和走卒虽都是下九流的玩意儿,但却是最得罪不得的。

特特是媒婆,她们这些人靠的就是嘴巴吃饭,若招惹了她们,她们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不论男女名声就没了,日后的姻缘可就难了。

所以宁化见了,自然要提醒一句的,“那不是官媒婆申大娘吗?她来给你们家谁说媒来了?按道理说,不论她好不好的给几个钱打发了就是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没必要同她们这些人一般见识的,仔细名声。”

韩芳回头见是宁化在同她说话,一时又高兴了,道:“可不是,我也这样劝的我们二太太的。可二太太拿柳妹妹只当是天上人,多少凡夫俗子都配不上的,所以人官媒来一回,就被打一回出来的。”

闻言,宁化登时眼前就是一亮,紧忙问道:“申大娘是来给柳姑娘说亲的?你们柳姑娘不是你们家早定下的人吗?怎么如今又给她说起亲来了?”

见宁化这般形景,韩芳才想起宁化瞧中的可是柳依依,一时心里的高兴劲儿便散去了,道:“我怎么知道的。”说罢,就回她院子里去了。

宁化听了个有头没尾,那里就肯丢开了的,忙忙又转身回宁氏那里去了。

宁氏见自家兄弟又回头以为是忘了什么要紧的事儿,却听宁化道:“姐,你们家怎么给柳姑娘说起亲来了?”

一听兄弟问得是柳依依这蹄子,宁氏立时就将蛾眉颦起了,道:“你打听这些个和你不相干的做什么?”

宁化笑嘻嘻道:“若是真如此,怎么和我不相干了?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

宁氏将头掉开,道:“你赶紧死了这心。别人不要的,你上赶着去捡,你不要这脸面了,家里还要的。”

宁化一愣,“别人不要的?怎么一回事?”

宁氏十分不屑道:“谁知道她做了什么好事?那天王府诗会回来,我们家老太太大发雷霆,就说陪一副嫁妆把她聘了。”

那日王府诗会宁化也是去了的,没听说出什么大事儿,便又嬉皮笑脸地央求着宁氏给他说去。

多少和柳依依的旧仇新怨没了结的,宁氏如何能答应的,所以纵然宁化百般口舌也不能如愿。

这些话,却正好就让回头来取东西的韩芳都给听去了。

韩芳是一时计上心头,忙忙就躲了出去让丫头去取了一份点心来,就在一处必经之地守着了。

待宁化求告无门,挠头搔耳地出来,韩芳状似巧遇般出来了。

“宁公子这是怎么了?柳妹妹才做了些点心,让我送些过来给嫂子。宁公子不尝尝就走了?”韩芳道。

宁化一听,又转忧为喜,问道:“这些都是柳姑娘做的?”

韩芳道:“宁公子若喜欢,只管到嫂子那里再坐一坐,我去拿些包起给公子带回去。”

宁化才要说好,又想起才和宁氏闹的不痛快,便道:“就不去我姐姐那了,我就在这等着吧。”

韩芳故作迟疑了下,“怎么了?可是和嫂子拌嘴了?”

宁化不耐烦道:“罢了,罢了,说起来也不知柳姑娘和我姐姐是那里不对付了,每每提起,我姐姐总是大不快的。”

韩芳点点头,“是有些误解。这不,柳妹妹正要借点心给嫂子赔不是来了。”

说着,韩芳又做揶揄道:“瞧宁公子的样子……可是瞧上我们家柳妹妹了不成?”

宁化见被韩芳一语道破了,干脆也就不隐藏了,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不瞒芳妹妹,我的确是有意,就是不知柳姑娘意下如何?有心要求姐姐给我去探个虚实,却得来姐姐一顿好骂。”

宁化不知道他这话,让韩芳心内生出多少妒忌来,但面上韩芳却不敢露,还得笑道:“我也不瞒公子说,你也是瞧见了的,一般的人家我们二太太是瞧不上的。可要说起来,柳妹妹却还好,她说只求是个一心一意的人,当足以。”

宁化顿时喜不自禁,忙道:“她果然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