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大势已去03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个月来鲜少露面的翊王忽然从大殿外踏入，白皙俊朗的容颜上挂着浅淡的笑意。

“儿臣参见母后，参见父皇！”

他故意将端木青惠的名头说在前头，其中含义所有人都清楚。

端木青惠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儿子会忽然出现，一直冷凝冷笑的脸上终于带起几分发自内心的笑意。

洛千翊一身白色锦袍，浑身上下染满了风尘味，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极远的地方才回来一般，甚至于绝美俊颜上也带着几分疲惫，可他的眼睛却极为有神，更带着与那日朝堂昏倒前不一样的释然。

“洛千翊！”

“父皇。”不等身披黄袍的人继续说，他淡淡开口，“劝父皇还是不要执迷不悟了为好，安心做你的太上皇，一样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那等为江山天下劳心劳神的事，儿臣代为操劳便就够了。”

他睨了上头的人一眼，像是要打破他最后的希冀一般，笑道：“父皇若是想拖延时间等着其余几位皇子前来，那么儿臣可以告诉父皇，除去被父皇所关的二皇兄，还有勒令不准踏出王府的大皇兄，其余几位皇子全都在皇城外头进不来，秦将军亲自领兵镇守皇城，只怕没有本王或是母后的命令，连一只苍蝇也休想进出。”

听闻他的话，洛晋踉跄几步，险些站不住身子。

下头那人却还在说，“又或是父皇以为还有别的转机？”他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大臣，摇摇头，“这一个月，儿臣已经将这些人全部剔除了，并且还是经过了父皇的批准……还是，莫报希望了吧。”

洛千翊容貌俊美，开心而笑起来的时候尤为能感染人，可此时洛晋却觉得，这个一直以来都觉得没有半分危险的儿子，这个最疏于防范的儿子，才是当中最为可怕的一个，这笑容，简直是如同寒冰裹身，教人浑身颤栗。

这么多年来，他竟然独独对他放心了，何其失策。

“朕竟然没料到，自小偏宠与你，竟然会遭你这等的回报。”他一手持剑一手撑着床帏支撑自己，以避免露出半分弱势的姿态。

“父皇对儿臣的确不错，按理来说，儿臣的确没有半分地方可以抱怨。”

“那你为何……”

“父皇。”他勾起唇，寻了张椅子坐下，“要怪只怪父皇为了自己的皇权久握，偏宠奸臣，武断独裁，那贺淳这么多年来罪状不断，却仍旧居于右相高位，您若不退下这皇位，恐怕儿臣耗费多年收集证据扳倒了他，不出一年时间，他及那些支脉仍旧还是会回到朝堂之上，因为……唯有贺淳这样懂得奉承，又极有头脑的人，才能维持朝堂的平衡，不至于出现一面倒的情况。”

洛晋被他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的确，他确实极为依仗贺淳，即使明知道他背后所犯的罪状足以教他相位不保，却仍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懂得见好就收，也懂得见风使舵，游走于雷池边缘，却不踏错一步，唯有这样的人存在，他才可以肃清朝堂上那些自己不满意的朝臣却不会被指责半句，因为那贺淳早已替他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