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病娇夫君变忠犬

第81章 弱点

因为方盛惜的事云依依最近心事重重, 茶饭不思。

她虽没向沈渝洲求情,可这副样子让沈渝洲看在眼里,简直比求情还要管用。

“也不是不能放过她一条性命。”沈渝洲说。

“真的吗?”云依依激动。

“嗯。”沈渝洲肯定的点头。

“那要怎么做?”

“先把饭给吃了。”沈渝洲命令道。

“哦。”云依依拿起筷子, 乖乖巧巧的吃饭。

吃过饭,沈渝洲沉思了片刻后才说:“现在将军府的人基本都被收押入监了, 只剩还远在边疆的方世柏一个人。方世柏从小跟着方将军在边疆长大, 在军中小有威望,如今方将军谋反, 将军府被我一举拿下的消息我暂时给封锁了起来,没让太多人知道。暂时还不会传到边疆去,不过这件事被方世柏知道也是早晚的事。现在边疆还不太平安稳,若是他领兵造反还真有些不好办。如果方盛惜愿意去当说客, 劝说方世柏主动归还兵权, 我便可以饶了他们兄妹两人的性命,保他们安安稳稳、吃喝不愁的过完余生。”

云依依狐疑的看向沈渝洲:“真的可以吗?”她不是不相信他, 而是方将军犯的可是谋反的大罪, 方世柏和方盛惜可是方将军的嫡子、嫡女,与方将军血缘关系最亲的人,真的可以放过他们吗?

而且以沈渝洲的小肚鸡肠, 对将军府恨之入骨, 竟会同意放过方盛惜和方世柏?莫不是在忽悠她?

“可以。”沈渝洲说,“父皇把处置权全权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都是小事情。不过,”他话锋一转, “我有个条件。”

云依依洗耳恭听。

“他们后半生必须得在我的监控之下,寸步不能离开我监控的视线, 如若有任何想逃走的打算,我绝不会再留他们的性命。”

云依依点头,这是自然。她虽然有心向沈渝洲求情能够绕过方盛惜一命,也没天真到以为还能和她像以前一样做好姐妹,无话不谈。

“还有,他们不能有后代。”沈渝洲不容置疑的说。

他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方盛惜,甚至可以放过将军府的嫡长子方世柏,换一个仁义的名义。

但是绝对不能允许他们拥有后代,世代的繁衍下去。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哪怕他放过了方盛惜和方世柏,于方家人来说他也是灭门的仇人,他可以让人盯着方盛惜和方世柏一辈子,让他们兄妹俩无法报仇,却不能让人盯着他们一家世世代代、子子孙孙。

“我知道了。”云依依知道沈渝洲的顾虑和为难之处,他肯为了她放过方盛惜和方世柏她已经很感激了,不会再让他为难。毕竟方将军做下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沈渝洲能放过方盛惜一命已经很难得了,“我去同她说。”

沈渝洲点了点头:“我还有事要处理,让赵光跟着你一起去吧。”

“好。”

赵光是禁卫军里的一个小队长,手下有十来号人,也是沈渝洲的亲信之一。

云依依要去地牢,自然是需要人跟着的。

方盛惜虽是女流之辈,之前又和云依依交好,但将军府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瞬间变成了等待秋后问斩的阶下囚,难保她不会心理变态,对云依依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云依依没有拒绝,跟着赵光一起去了地牢。

牢房很黑,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厚的发霉的味道,夹杂着臭味和犯人的哀嚎声。

牢头听说是准王妃大驾光临毕恭毕敬的向云依依作揖,示好道:“云小姐,地牢阴湿,寒气重,不是您这种千金之躯该踏入的地方,不若我把人给您带上来。”

“不用了。”云依依道,踏步就走进了地牢。

沈家的人被关在一起,一家人挤在一个小小的牢房里。

云依依在前面走着,牢头在后面跟着,听说她是来见将军府一家人的,连忙说道了起来:“他们一家人奇葩的很,从一进来就没有消停过。我看守牢房了一辈子,什么样的恶人没有见过,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一家子,跟仇人似的。都要死了,还相互辱骂殴打,每个人都是一个派系,真是可笑,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团结的一家人呢。”

云依依没有理会。

牢头便知道云小姐是不喜欢听这些话,便住了嘴。

来到一个牢笼前,牢头弓着腰走上了前,给云依依介绍:“就是这里了。”

云依依顺着牢头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小小的牢房,十来米宽,里面坐满了人,有十来个,各个灰头垢面的。他们一个挨着一个靠在墙边,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头发也被拽扯得乱七八糟,有些狠的直接被揪成了斑秃。

“你们打的?”云依依轻声问。

“不不不,”牢头连忙否认,“上头没下旨意我们哪儿敢打犯人,都是他们自己互殴的。”

听见声音,牢房里的人机械的抬起了头,最先看到云依依的是方大小姐,她冲上栅栏喊道:“依依,你放我出去吧,依依,你能放我出去的对不对?”

牢头吓了个半死,拿起腰间的棍子就朝方大小姐伸出来的手上打去:“收回去,收回去,别弄脏了云小姐的衣服。”

云依依站在牢房前,冷漠看着方大小姐,说:“方姑姑,方将军私自带兵入京,又率兵支援二皇子造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是他的嫡亲的妹妹,我可没能耐放了你。”

方大小姐摇头,辩解道:“我哥哥没有造反,哥哥他镇守边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不能把他杀了,这会寒了天下所有人的心的。依依,你就放了我吧,看在我以前对你那么好的份上。”她连威胁带煽情的,最后直接奔溃的大声哭了出来。

“方姑姑以前确实待我很好,不过那些恩情我早在将军府的时候就已经如数还清了,这些年我孝敬给方姑姑您的银子没有一万两也有八千两了,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情意之说,一直都是买卖关系呢。”

方大小姐滞在了当场,一时脑袋没转过弯来。

这时坐在方大小姐身边的云氏发出一声冷笑:“你还没看明白呢,将军他哪里是谋反了,分明是养在将军府里的那个狼崽子长大了,报复将军的。”她恶狠狠的盯向云依依,嘲讽,“你可真有本事啊,先是那什么柳先生,再是将军,现在又勾搭上了个皇子,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跟你那个娘一样,狐狸精转世的妖魅子,也不怕爬的太高摔下来粉身碎骨。”

云氏自知自己落在了云依依这个小贱人手里是活不长了,也不费那个劲儿去求云依依。知道自己一定会死,索性也不装了,把想说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她算是看透云依依了,从云依依进入将军府那天起就处处与她作对,看到自己就跟看到敌人一样,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云氏不知道云依依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之后发生的事她们的关系也确实不友好。

此时她倒是清醒,知道云依依不会救她,也不费那个口舌。

“个没娘教的骚狐狸。”她臭骂着,又转向方大小姐他们,咒骂道,“都怪你们不告诉我那小杂种的身份,我要是知道是这么回事儿,早把那个狗东西和关在院子里的骚狐狸给杀了,现在我们一家也不会被人算计到这般田地。你们一群蠢货,废物,连头猪都不如,一群贱东西。”

云氏破罐子破摔,就是死也要把这些人骂个痛快再死。

方大小姐出手又去和云氏扭打在了一起:“你骂谁猪呢,你才是猪,你和你那一双儿女都是猪。你连母猪都不如,母猪还会下崽儿呢,你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我呸,我那是不想让他来到这个世上遭罪,我就是生也不给你们方家生,你以为我肚子里怀的是你们方家的种啊,我告诉你,才不是,我早就给你们方家的坟头种上青青草原了。”

“你,”方大小姐气了个半死,“好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牢头在旁边眉头紧蹙,拿着铁棒在栏杆上敲了敲,让他们安静点,心虚的看向云依依,刚才云氏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他生怕云依依会生气怪罪于他。

好在云依依并没有流露出生气的表情,看向云氏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屑一顾。

方韵白瘸了腿,自从被柳先生剥夺了考取功名的资格之后就郁郁寡欢常年混迹在烟花柳巷之中,身体早已被那里的姑娘们掏空,整个人就是个空壳子,虚得不行。

这才被关进天牢里几天,别的人都还好好的,他就已经不行了,此时连坐都坐不起来,脏兮兮的躺在地上,满脸污垢。整个人疯疯癫癫的,早已神志不清。

他听到周围熙熙攘攘的声音,虚弱的睁开眼,云依依一尘不染的衣服与这里格格不入,宛如天上的谪仙,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仙子?”他虚弱的发出声音,手贪婪的向前伸,往牢门口爬,想去触碰云依依。

“回去!”牢头的脚直接踩在了方韵白的手上,踩得他疼得不得了,却是连大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是彻底的疯了,被人踩着,手依旧向往的往前伸,目光紧紧地盯在云依依的身上,嗤笑着。

角落里,一个女人抬起了头,她看到云依依不屑的冷笑了声:“你赢了。”

此人正是方喜儿。

她虽然出嫁到了萧家,但作为将军府的嫡小姐,将军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哪怕出嫁,她也逃脱不掉的,更何况萧家的人压根没想过要保她,早早的和她划清了关系。

在方将军事发后,沈渝洲第一时间就让人去萧府传了消息。

萧家人为了撇清干系,当即把方喜儿和萧巫贵给绑了起来,主动把母子二人送到了禁卫军的手里。

然后又让萧二公子赶紧写了一封休书,悉数将方喜儿的罪过上书呈给了皇上和沈渝洲,表明他们萧家跟将军府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说方喜儿所生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萧家的孩子,萧二公子和方喜儿根本没有圆过房。说方喜儿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越长大越是奇怪,一岁大的孩子连个声都发不出,爬行都不会的,怕不是个傻的,一定不可能是他们萧家的孩子。

皇上对此无所谓,他现在沉迷于跟沈皇后过二人世界,弥补过去几十年缺失的日子,把朝廷上的一切都交给了沈渝洲去处理。

沈渝洲看到这份和离书和上面所写的事情后笑了笑,方喜儿的孩子是谁的他再清楚不过,也知道萧家人恨透了方喜儿,恨透了方家,不会替方家报仇的,便放过了他们,没连带他们的责任。

萧家人感恩戴德,萧二公子在方喜儿被关押的那一天更是痛改前非,摔碎了酒杯,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去烟花之地,一心向学,报效朝廷,报答五皇子的再造之恩。

云依依看到方喜儿的身边有一个小小的一团。

“我的孩子死了,你高兴了?”方喜儿笑道。

云依依神色冷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从没有和方喜儿比过什么,一直都是方喜儿在不断的单方面的无故挑衅,如果方喜儿不来算计她,云依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方喜儿一眼。

所以看到方喜儿这个样子,云依依没有任何胜利或者欣喜的感觉,方喜儿于她从来都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过得好,或者过得不好,都与云依依无关。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样子!”方喜儿破口大骂,“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以为你是谁呀,乡下来的土包子!我可是将军府的嫡女,父亲最疼爱的女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连给我提鞋的份都不配!”她骂着骂着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连给我提鞋的份都不配!”然后哽咽的哭,接着哀嚎,“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你,为什么我就要受这种苦。”

云依依没再理她,继续向前走,来到又一间牢房前。

因为有云依依的关照,方盛惜被单独安排在一间牢房里,这间牢房比云氏他们呆的牢房要干净很多,里面还有一张小床,上面铺着干净的稻草。

方盛惜坐在床边,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

“盛惜姐姐。”云依依喊道。

方盛惜看着她,没有说话。

要说变故,方盛惜所经历的一点也不比方喜儿少。

她从一个被人羡慕的准王妃一下子变成了阶下囚,曾经最好的朋友现在成了她最大的仇人。

她虽然被单独安排进了一间牢房,但将军府一家子就被关在隔壁,这几天他们打打骂骂所有的争吵她都听见了。

他们说原来他们府中的一个小厮是皇帝的儿子。

他们说云依依在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带走了那个小厮。

他们说父亲根本没有谋反,这完全是欲加之罪。

他们说将军府之所以会遭此一难完全是云依依害的,是云依依让那个小厮这样做的。

……

他们说了很多很多,方盛惜全都听在耳里,当然也没有全信,她还是有她自己的判断的。

不过她知道,她和云依依是再也做不成好朋友了。

她不知道父亲有没有谋反,只是她不相信这件事会是云依依策划的,也不相信一个皇子会因为云依依的一句话去杀一个大将军。

但他们家的遭遇,之所以会落得这个下场和沈渝洲有关是毋庸置疑的,而云依依和沈渝洲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这点从她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还能拥有一间干净的牢房,被特殊对待就能看出。

方盛惜不知道云依依为什么要过来。

想在她临刑前叙叙旧,看她一眼吗?

她嘴角挑起一丝讥讽。

没必要,

真的,大可不必。

她一点也不想见到云依依,

一点也不想。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云依依。

该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她?

该对云依依说什么话?

是该记恨她,还是原谅她?

方盛惜从不是个有主见,行事果断的人,这样的选择对她来说太难太难。

她不想去选择,也不想再见到云依依。

“我有事想找你帮忙。”最后还是云依依率先开口。

方盛惜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她一个阶下囚,马上就要被送上刑场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可以帮到云依依的?

旁边云氏他们也安静了下来,停止了吵闹,静静地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我需要你去趟边疆,说服你哥哥放弃兵权,不要报仇。”

方盛惜冷笑:“为了沈渝洲?”

不易察觉的,方盛惜有些失望,原来云依依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看她,而是来给那位新皇子做说客的。

云依依摇头:“是为了你和方世柏。”

方盛惜不懂。

“我已经从五皇子那里拿到了保证,只要你能说服方世柏主动交出兵权,他就会放过你们一命,保你们兄妹两人平平安安度过此生。”

方盛惜还没回答呢,旁边牢房先一片哗然,一个个纷纷嚷嚷着说自己跟方世柏的关系最好,方世柏最听他的话了,愿意前往边疆劝说方世柏的。

云依依没理他们,静静的看着方盛惜。

“所以你们是畏惧大哥的。”方盛惜突然笑了出来,好像拿到了什么翻盘的利器一样。

“并不畏惧。”云依依自信的说,“这只是在给你找个能够活下去的机会,我不希望你死。如果你被处死的话我会伤心,而五皇子看不得我伤心。”

“呵呵,呵呵呵呵。”方盛惜突然大笑了出来,随即是止不住的泪水。

方盛惜疯癫了半天才平和下来:“我没有把握能够说服哥哥。”

“没关系,愿意试试就好。机会给你们了,至于你们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们自己了。”云依依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之后方盛惜和方世柏会怎么选择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方盛惜低下头,还在思考。

这时牢房的另一边传出一个苍劲的声音:“答应她。”是方将军的声音,他命令道。

方盛惜愣愣的看过去,没想到父亲竟会同意让她去说服哥哥,而不是让哥哥来救他们。

“希望你说到做到。”方将军走到牢笼边,死死地盯着云依依。

“我从不骗人。”云依依说。

“好吧,我答应你。”方盛惜应下。

云依依离开了地牢。

方大将军望着漆黑的牢笼顶,感叹了声:“我们方家有后了,我们有后了,天不绝我啊!”

方盛惜看着父亲这个样子只感到悲哀。

沈渝洲轰轰烈烈的平定了以二皇子为首,方大将军为辅发动的叛乱,将京城的兵权一下子握在了手上。皇上沉迷于后宫与皇后娘娘修仙,更是把朝廷之事直接接到了沈渝洲的手上,震动朝野。

而沈渝洲经此一事之后,作风变得越发的高调。先是在京城权力的中心位置置办了一个座大宅子,就在太子府旁边,跟现在最恨自己的太子殿下做了邻居;再明目张胆的邀请一众官员上门,拉帮结派,丝毫不隐瞒自己夺嫡的野心。

太子殿下最近郁闷的不得了,父皇偏心的不要太明显。

明明他才是长子嫡出,硬是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来路不明的人给压去了风头,甚至有不少人看好这个新皇子能继承大统更胜过他。

二皇子脑抽了去造反,彻底倒台,让太子殿下看到了契机。只要他能够把二皇弟原本的势力收为己用,他在朝堂上将无人能敌,新皇的位子非他莫属。

太子本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水到渠成的事情,但他手下派出去游说的门客却一个个兴冲冲的出去,耷拉着脑袋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回来,告诉他,人没拉回来,都到五皇子那里去了。

太子气得七孔生烟,窝在太子府里直跺脚,就在这个时候来自丞相府的一封信送到了他的手上。

“丞相府?”太子眯起眼睛,冷哼,“他不是跟五皇子一伙的吗。”

丽贵妃的儿子不成器,他一直没把丞相府当做敌人,还一心想要拉拢,结果被沈老丞相给狠狠地摆了一道,亏他先前还一直拿他们当盟友对待。

“是沈小姐寄来的信。”通报的人小心翼翼的把信递了上去。

沈小姐?

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转了一转,记起了这么一号人,印象中是个蛮漂亮的小姑娘。

当初为了拉拢沈丞相,他还试探性的向沈琴棋示过好,说心悦于她,说要是沈丞相同意,他就立即去父皇那里请旨赐婚。

当时沈丞相以小女年纪还小为由给婉拒了,之后他也就把这件事给抛之脑后了。现在想来,沈丞相哪里是觉得自家孙女年纪小,分明是看不上他,自己培养了一个猛兽呢。

沈渝洲的身份虽对外宣称是天女之子,但太子殿下哪里会信,经过好一番打听,终于让他把沈渝洲的身世给挖出来了,也是恶心的很。明明是个假皇子,可父皇相信他是真的,百姓相信他是真的,他有什么办法。

“她寄信来做什么?”太子没好气的接过信件,还是打开来看了,这一看让他两眼放光芒。

沈琴棋这还真是瞌睡来了给他送枕头,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他正愁着怎么对付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假皇子呢,除了拿身份血统说事儿,他是拿新来的五皇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把柄也抓不到。

但父皇压根不在意这点,力挺五皇子是他和天女生的孩子,不许任何人质疑。

父皇的态度让越来越多的人不再怀疑沈渝洲的身份,毕竟如果沈渝洲不是父皇的孩子的话,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坚定的力挺沈渝洲呢。

只抓住血缘这一个点不停的说的话是打不倒这个假皇子的,他太子的位子岌岌可危。

太子殿下深刻的感受到了危机。

沈琴棋的信让她看到了新的希望,她告诉了他沈渝洲的弱点,说是一个女人,一个叫“云依依”的女人。

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说,前阵子很出名的嘛。

在此之前他也听京城学院的一些学子们聊到过她,据说是个大美人,太子对此不屑一顾。

他见过很多美女,身边也有很多的女人。身为太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好女色,却根本没把任何女人放在过心上,不是很能理解那些人所说的“就为了她那张脸,娶她当正妻又如何”的荒唐话。

在他看来后宅不过是供男人消遣的地方,妻子最重要的就是家世,是能不能帮到自己成就大业,然后就是妻子这个人得大度,得端庄,得拿得出手,得不给自己惹麻烦。至于美不美并不重要,要美女收在身边当妾室也就可以了。

为了一张脸就把正妻的位置交出去,娶一个家世低微,对自己的事业一点忙也帮不到的女人简直是疯了。更何况这个女人还不大度和端庄,开店做生意,成天抛头露面、争强好胜的,风评还不好,当个外室放在外头养养玩玩还好,娶回家那不是等着家宅不宁吗。

直到他在朝堂上看到了云依依,让他不由得感慨他之前的几十年都白活了,再也不敢自称阅女无数,再也不敢说天下各种姿色的女人在他院子里都可以找到这样的大话了。

美人易得,但像云依依这样的顶级美人却只有一个。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有些理解为什么京城学院的那些世家子弟们会为之疯狂了,不是他们见识少了,而是他见识少了。

“云依依。”太子手摩挲着戒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去同送信来的人说,这个宴我赴了。”

“是。”

沈琴棋约太子在游船上见面。

最近沈丞相因二皇子和方将军造反的事搞得焦头烂额,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而沈老太太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沈家河的身上,对她的看管倒是松了许多,她找了个机会趁机跑了出来。

“太子哥哥!”她早早的等在游船里,一见到太子殿下就捏着手帕扑了上去,嘤嘤嘤的假哭,却是不敢落泪,怕弄花了妆容,露出粉底之下密密麻麻的斑点来。

“诶呦,琴棋妹妹,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太子敷衍的搭着话,假作关心的问。

“太子哥哥,你最近怎么都不来看我呀,琴棋想你想你想的得好苦啊。”沈琴棋哭诉着衷肠。

之前太子试探沈丞相的话,说是要娶沈琴棋为妻,做太子妃,沈丞相婉言谢绝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沈琴棋却是一直都放在心上的,她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太子,当太子妃。在闺蜜圈子里早已经以太子妃的身份自居了,不允许其他世家小姐们对太子有非分之想,俨然已经拿起了太子妃的乔来,对其他人一直都居高临下的,趾高气昂的命令她们。

太子知道这些事后也没有说什么,他本来就想借攀亲家的事拉拢沈丞相和沈家的一系势力,行动上配合着沈琴棋的话,让沈琴棋以为他爱她爱得深沉。也让沈琴棋更加的自信,觉得太子殿下就是喜欢她,将来会娶她,她就是太子妃本妃。

所以在太子面前,沈琴棋撒娇成了习惯,好些举动早已超出了礼数,但太子没说话,众人也默认了他们的关系,沈琴棋心中窃喜。

像现在沈琴棋哭着扑倒在太子殿下的怀里,是多么的违背礼数,沈琴棋做起来一点娇羞的感觉都没有,早已习以为常了。

“是我的错,让琴棋妹妹相思苦了。”太子不耐烦的安抚着沈琴棋,掰开她的身子,问,“你在信上说有对付沈渝洲的办法?”

沈琴棋拿起帕子,抹着眼泪,轻轻地点了点头。

沈琴棋说五皇子沈渝洲的弱点是云依依,她是沈家人,五皇子的外祖家,自然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

她说沈渝洲曾经专门去过一趟丞相府,告诫她那个傻弟弟离云依依远点,说如果不听话的话就杀了他。为了那个女人,他不惜与祖父闹僵。为此她祖母还把她那个傻弟弟给关了起来,不让他再出门去找云依依。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嫉妒。

“所以云依依就是他的弱点。”沈琴棋给出最后的结论。

为了一个女人跟沈丞相闹僵吗?太子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来之前,他还对一个女人能不能真的拿捏住那个冒牌货的心存有疑惑,但在听了沈琴棋说的细节后他觉得这个方法确实值得一试。冒牌货二十多岁了突然冒出来,本就被大家质疑是不是天家的血脉,他皇子的位子还没坐稳了,还没得到大家的认可呢,各方势力都在观望,只有沈丞相是他可信的坚实的后盾,这个时候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去和沈丞相闹翻,是有多么的没脑子和好色。

太子摇了摇头,眼里全是讥讽,这段时日的忧愁一扫而空。他笑了笑,原以为来了个多难对付的对手呢,原来不过是个草包而已。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真是愚不可及,等将来成了皇帝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目光真是短浅至极。

云依依确实是美得不可方物,但那又如何,只要成为了皇帝,还不是手到擒来。现在急冲冲的凑上去,为此还去得罪自己最有利的靠山,简直可笑。如此愚笨,不知轻重,最后只能成为他的手下败将,最后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他捏了捏拳头,嘴角露出阴狠的笑,沈渝洲的悲惨下场已经在他脑海里上演了起来。

沈琴棋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杀了云依依,让沈渝洲崩溃,不战而败。

太子点头,表面认同,心中却盘算着到时候怎么来个偷桃换李,把云依依那个大美人给换出来金屋藏娇。

“我身份特殊,有些事不方便动手。”太子鼓励着沈琴棋的阴谋诡计,自己却缩在了后面。

“我知道的,太子殿下心系天下,不屑于做这样的事,而且大家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您,也不方便去做。我愿意为太子殿下做任何事,只要太子殿下明白我的心意。”

“你的心意我自是明白,”他握住沈琴棋的手,“我许诺你,只要我当上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后。”

得到太子殿下的承诺,沈琴棋心满意足,深情的喊了声:“太子殿下。”然后承诺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太子殿下的期望的。”

离开游船,太子眉头蹙起,擦了擦手上沾染上的胭脂,跟侍从嘀咕:“沈琴棋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以前蛮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现在脸都烂了,擦了那么多的粉,以为我看不出来她脸上的坑坑洼洼啊,恶心死了。”

侍从不敢回应,却提醒道:“殿下,您可是答应过平安王娶他家郡主为太子妃的。”

“我知道,我这不是就哄哄沈琴棋嘛,你没听出来?沈丞相可是选择了沈渝洲的人,我还真会娶他的孙女?沈琴棋就是个蠢货,还以为自己漂亮得跟个天仙似的,我真被她给迷得神魂颠倒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她就是没毁容我原来也看不上她啊。”

“太子英明。”

沈琴棋恨透了云依依,觉得她所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是云依依带来的。如果没有云依依的话,那她现在依旧是名副其实的大安第一美人,而不是现在名义上的京城第一美人,其实在众人心中早已变了心;如果没有云依依,她的脸就不会毁,她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藏起来,每天擦厚厚的粉才能遮住脸上曾经烂掉留下的痕迹;如果没有云依依,她就不会和方喜儿反目成仇,也就不会在京城学院里和方喜儿当着众人的面闹起来,坏了她贤良淑德的美好形象。

都怪云依依,都是云依依的错,乡巴佬就该呆在乡下,她有什么资格站在京城这片土地上,和云依依呼吸同一片天地的空气沈琴棋都觉得掉价。

沈琴棋的计策很阴毒,毁了云依依的名声,坏了云依依的清白已经满足不了她的欲望了。云依依脸皮那么厚,毁了名声、坏了清白她一点也不在乎,还乐在其中,觉得自己多受欢迎,多么了不起呢。

这一次她要将云依依置于死地,永无翻身的机会,她要烧死云依依,让她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