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病娇夫君变忠犬

第54章 银子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大家都在前面看狩猎,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是瞧不起我们吗?”肖剑白越过云依依看向耷拉着脑袋, 身子缩在一起,畏畏缩缩的沈渝洲, “我看你这个小厮挺不错的, 让他去前面耍两圈,让我们大家乐呵乐呵?”

云依依怒眉竖起:“我看你这人也挺不错的。”

肖剑白得意, 只听云依依又说:“不如你去前面耍两圈,让我也乐呵乐呵。”

“你说什么!”

云依依讥讽:“脑子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

“你好大的胆子!”肖剑白怒火中烧,抬手就要去揍云依依, 还没等他动手, 沈渝洲就佝偻着身子猛冲了上去,一头砸在肖剑白的肚子上, 把他撞出了两米远, 摔坐在地上,胃里直冒酸水。

“你!”肖剑白被撞得脸色煞白,怒气冲冲的颤抖着手指指向沈渝洲, 就要发火。这时同他一起来的学生们赶紧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拉住他,让他保持冷静,使眼色让他去看沈渝洲。

只见沈渝洲微沉着头,一双眸子发出骇人的寒光,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杀意, 让人不寒而栗。

肖剑白对上沈渝洲的目光立马吓软了腿,颤颤巍巍的被众人扶着, 嚷嚷着:“走,我们走。”狼狈的离开了。

云依依转身:“你没事吧。”

沈渝洲悻悻的点头,认错:“我没事,多谢小姐关心,奴才给小姐惹麻烦了。小姐不用如此的,让我去前面同他们比试就好了,为了我惹怒世子不值得。”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是我的人,还轮不到他们来欺负。”

你的人吗?沈渝洲嘴角弯弯。

“你今天做的很好。”云依依表扬,“不需要道歉。”

肖剑白带着几个人落荒而逃,有些狼狈。

跟着他身后的几个男学生知道肖剑白脸上无光,不敢提这茬,都低着头装鹌鹑,谁都不敢先开口说话。

几人回到狩猎区,场子里,两个小厮正徒手厮杀着。

大家看到肖剑白回来,随口问了句:“肖世子干嘛去了,去了这么长时间,好戏都没看到。”

肖剑白阴沉着一张脸,没搭话,捂着肚子做到了一边:“看我不整死那个贱婢。”他自言自语的咕叨了句,随即又想到了云依依的那张脸,笑了笑。

肖剑白是沈琴棋最大、最忠诚的拥护者,除了因为沈琴棋是京城第一美人,有着美貌的容颜,博学的知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外,还因为她有一个好的家世——丞相府的嫡长孙女。

只要他能够娶到沈琴棋,借助老丞相的势力,一定可以拯救锐王府日渐走向衰弱的命运。

身为男人,看到云依依这样的大美人,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跟沈琴棋比她还差得远。现在沈琴棋的名声没有之前的好了,对他来说倒是个机会。

沈琴棋虽然没说过讨厌云依依这样直白的话,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方喜儿身上,但肖剑白知道,沈琴棋是讨厌云依依的。然而云依依偏偏得了柳先生的青睐,所有人都跑去巴结云依依,她不能像以往那样借着别人的手孤立、打压云依依,心里一定气的很。

这时候他只要坚定不移的站在沈琴棋这边,为她去惩罚云依依,说不定能入了沈琴棋的眼。

肖剑白的计划很美好,只要能娶到沈琴棋,他再把云依依搞进府里做个通房,以他锐王府的势力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到时候左手揽着京城第一美人,右手摸着连柳先生都为之痴迷的表小姐,岂不美哉。

肖剑白想得很美,当务之急是要狠狠的打压云依依一通,让人把话传到沈琴棋那里去,让她高兴一场,他才有机会接近讨好,把她收入囊中。

正想着,云依依就带着沈渝洲过来了。

“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云依依凑到方盛惜耳边说。

方盛惜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一会儿我坐李小姐的马车回去就好。”

云依依感激的谢过。

正要离开,肖剑白又好死不死的跑了出来,挡住了云依依的去路:“云小姐这是又要去哪儿?”

云依依微微蹙眉,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口的烦躁,耐着性子说:“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府了。”

“身体不舒服?”肖剑白阴阳怪气的嘲讽,显然是不相信的,邪笑着靠了上来,“云小姐到底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呢,还是瞧不起我们呢?这么精彩的狩猎看都不看一眼,是觉得我们太残忍了吗?云小姐还真是体恤下人呢,不愧是乡下地方来的人,就是这么上不得台面。”

春季狩猎是京城学院的特别活动,京城学院绝大多数的学生都很喜欢,哪怕有几个不喜欢的也不敢表现出来,就像方盛惜一样,否则就不合群了。肖剑白一句话就把云依依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沈渝洲一个健步上前,挡在云依依身前,握住肖剑白伸来的不安分的手,目光凶狠的瞪向肖剑白。

他身上的杀气很重,肖剑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看来之前将他踹下茅坑还没让他长记性,还敢来找云依依的麻烦,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肖剑白被沈渝洲迫人的气势震得倒退两步,吓得腿都软了。随即他意识到自己丢了大人,竟然会被一个下人的眼神给震慑住,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不过这个下人的眼神冷得怎么这么眼熟?在被吓住的一瞬间他生出了这么一种错觉。

不可能!

他以前怎么可能跟身份地位这么低贱的下人有交集。

他稳定心神,赶紧又重新站稳脚跟,强吸一口气,提起精神,故作坚强的挺起腰板,鼓着腮帮子甩开沈渝洲的手,嚷嚷道:“哪儿的奴才这么没规矩,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主子上不得台面,奴才也上不得台面。”

他这是强行挽尊,面子早在刚才沈渝洲抓住手腕的那一刻全都给丢光了。

云依依微笑:“原来怜惜下人就是上不得台面,我今天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受教了。”

听到云依依这话,周围喧闹的人们都禁了声音,他们出生高贵,从来没把下人的尊严和性命放在过心上,视他们为玩物,喜欢看他们自相残杀没错。但把这话讲开了,拿到明面上来说,却又是谁都不敢认的。

大安以柔道治天下,皇上待人宽厚仁善,体恤百姓。

谁敢认下云依依这句“怜惜下人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话,这不是在和皇上唱反调嘛。

这个将军府的表小姐还是很厉害的,一句话就化解了锐世子给的难堪,不仅如此,还把锐世子推到了绝境上去,让锐世子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肖剑白哪里肯甘心,刚才被沈渝洲一个下人吓得丢了脸面,这里子可是要保住的,为了保住这里子,他竟白痴的认下了云依依的话:“你别转移话题,我们京城的贵族都是极喜欢春季狩猎的,你不喜欢就是上不得台面。”

“哦,原来你们都喜欢看下人们自相残杀啊,那我还真的是喜欢不来。”云依依眼睛向周围扫了一圈,想看看有谁敢站出来支持肖剑白的。

云依依等了一会儿,果然大家都不傻,没有人站出来,很好。

她看向肖剑白:“没有人喜欢啊,看来喜欢春季狩猎只有你一个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大家都喜欢的。”肖剑白拉出几个他平日里的小跟班,一巴掌呼上去,“你们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春季狩猎的吗,就是平时还时常开赌局组织人来玩狩猎游戏,怎么这个时候不吭声了。没出息的东西,让一个小丫头问一句都不敢说话了,还是不是个男人,瞅你们几个的怂样,以后出门别说认识我,我丢不起这人。”

“哦?你们几个也喜欢春季狩猎?”

几个人缩着脖子拼命的摇头,都有脑子的不跟着肖剑白一起作死。

“没出息的东西。”肖剑白一人一脚踹在几人的屁股上。

“原来上不得台面的人是锐世子。”

“你说什么?”肖剑白到现在还没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分明是他去挑衅云依依,到头来怎么变成他被云依依给瞧不起了?她凭什么瞧不起他?他可是堂堂世子!还有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说话了?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春季狩猎有什么不对,这是京城学院的传统,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是这样做的,皇上也是知道的,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怎么云依依说两句话所有人都不敢应声了?真是丢京城人的脸。

皇上还真能因为这责怪了他们去?

皇上要真看不惯京城学院的春季狩猎,早就将这项活动取缔了,能延续至今,就说明皇上是默许了的、认可此事的,不会追究的。

再说了,法不责众,京城学院的学生都是京中顶顶尖上的贵族家的孩子,所有人都参加了春季狩猎活动,皇上就算怪罪也只会口头教训两句,以示警戒,不会真的责罚他们,怕什么。

肖剑白想得挺好,然而其他人也看得清楚,这是肖剑白和云依依的对决,没他们什么事儿。

春季狩猎虽是皇上默许了的,但有些事私底下做没事儿,拿到台面上来说就不行了,就算皇上心里不觉得春季狩猎有什么,但拿到明面上来总不是件能向外人道的事,谁也不知道这事儿真闹大了去谁胜谁败。肖剑白虽是世子,但云依依背后也有柳先生撑腰,论实力,柳先生可比锐王府有势力得多。

所以大家都作壁上观,谁都不愿参合到这件事中去,就是跟肖剑白最相好的几个也都不敢站出来支持肖剑白。他们虽不聪明,但自从上次肖剑白站出来替沈琴棋出头叫嚣云依依被踹下茅坑后,他们几个也连续遭遇莫名其妙的糟糕事,他们私下里早就决定不再与云依依为难了。

“肖世子的耳朵还真是不好。”云依依绕过他,带着沈渝洲就走了。

肖剑白怒极,追上去就要去教训云依依。

沈渝洲一个转身,怒目而视,肖剑白脚步一滞,沈渝洲伸手一抓,来了个过肩摔,将肖剑白重重的摔在地上,震得地上的落叶都震了三震。

“诶呦喂。”肖剑白疼得叫出声来,这一摔他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断了。

沈渝洲伸出拳头就要继续往肖剑白腹部砸,然而在落下的那一刻,他滞住了拳头,强行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他抬起头,惶恐的看向云依依,就看到云依依也正看着他:“小……小姐……”他颤抖的喊了声……

云依依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继续往树林外走。

沈渝洲松开肖剑白,小步追在云依依身后,跟着她来到马车停放的地方。

云依依踏上马车,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看到沈渝洲低着脑袋,垂头丧气的。

“怎么了?”云依依问。

“对不起。”沈渝洲声音弱弱的,委委屈屈的,一副受气包,害怕的模样,“我又给小姐惹祸了。”

“知道会给我惹麻烦就收收你的性子。”

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沈渝洲的冲动推动事情发展成这样的,要不是他对肖剑白动手,她完全可以忍一忍就过去了的,因为他的出手,她不得不与肖剑白针锋相对,不然就只能将沈渝洲献出去,不顾他的死活。

云依依虽恨沈渝洲,却也没有借别人的手惩治他的想法,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明明恨不得他死,又见不得别人欺负他。

就好像他是她的所有物,她可以打他、骂他,但别人不能动他半分一样。

就好像前世沈渝洲对她一样。

云依依感到无比的烦躁。

与前世相比,她虽然有了自己的铺子,得了方大小姐的青睐,摆脱了云氏的控制,但她这点财力在天家无上的权贵面前是一文不值的,锐王爷府虽然现在已经渐显颓势,但再怎么样也会天家的近亲,不是她一介商人、一个小小的县令府家的小姐能得罪的。

若不是有柳先生在身后背书,让其他人有所忌惮,她今天恐怕难逃一劫。

她沉下眸,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内心平静的湖水泛起了阵阵波澜。

她又欠下了柳先生一份人情,他们之间的纠葛越来越扯不清,理不明了。

沈渝洲虽是为了她好,但行为太过鲁莽,不好好教训他一下恐怕以后会给她惹出更多的麻烦出来。

听到云依依的话,沈渝洲的脑袋低得更低了。

“回去到丁玲那儿自领处罚吧。”

“是。”沈渝洲应下,语气里是知道错了的。但看他低头看地的脸上露出的却是微笑,他在她心中还是有分量的,他今天闯了这么大的祸她都没赶他走,还愿意为自己出头,是不是说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并不比柳先生低?

沈渝洲的心思很复杂,也很矛盾,醋意大的过了头,连自己的飞醋都要吃的。

扮做柳先生时,云依依不理他,他生气。

变回沈渝洲时,看到云依依对柳先生流露出好感,他也吃醋。

总之无论怎么样他都不高兴,别扭的很。

所以他就各种扮委屈,找存在感,让云依依心疼他。

如今挨了骂,他不仅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肖剑白的努力总算没白费,他在春季狩猎这儿的所作所为终是传到了沈琴棋耳朵里,可惜并不是什么好话。

他们在春季狩猎上发生的事不知被谁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肖剑白说的那些混账话自然也被传话的人一字不落的说与了皇上听。

皇上听后勃然大怒,京城学院的春季狩猎他先前也是知道的,但从未放在过心上,孩子们间玩闹的游戏罢了。天家出生的皇上心底里也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错,错就错在肖剑白把这事儿放到明面上来说。

为了民心安定,皇上是肯定不能说京城学院的春猎是对的,但要处罚京城学院的所有学生又是万万不能的,能进京城学院读书的学子半数以上都是朝中重臣家的子女,一下子去处罚他们全部的人,这是要动国本啊。

好在其他人都没肖剑白这么蠢,把下人不是人这话挂在嘴上,枪打出头鸟,肖剑白敢说出这种混账话,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

于是本就落魄的锐王府雪上加霜,被皇上贬去了沧州,那个又寒又冷又穷又破的穷苦地方。肖剑白的户籍也被改成了沧州人,成了一个他心中最瞧不起的乡下人。

沈琴棋听到这个消息后只冷笑了一声:“没用的东西,被一个小丫头耍得团团转,还想娶我?癞□□想吃天鹅肉。”

她从来都没将肖剑白放在过眼里。

即将随父被贬去沧州的肖剑白,她更是视为蝼蚁,不过哪怕是蝼蚁,还是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嘛。

先前她嫉妒云依依的美貌,虽然她背靠丞相府,不至于被一个县令家的女儿抢去京城第一美女的名头,但也只是名头,实际上呢?

实际上只要有云依依在场,人们一半的视线都会被云依依分走。

这是沈琴棋不能忍的。

她感受到了威胁,于是她伙同方喜儿一起对付云依依,可惜方喜儿太蠢了,做个事情留那么多把柄给别人抓,还把她拉下了水。

甚至还想来害她?

活该被人毁了清白,着急着嫁了个侍郎家的庶子。

这事儿沈琴棋没有确凿的证据,云氏在事后也打点好了跟着她冲在最前面进厢房屋子里的夫人,确保她们不会说出去。又一家家拿着厚礼去了所有那日来府赏花的人家,希望他们不要外扬将军府的家丑,言语间不忘把大将军搬出来施压。

可即使是这样,方喜儿跟人苟/合的消息还是传得很广,这其中不乏沈琴棋的功劳。

她的脸被毁,她恨云依依不假,可恨方喜儿也一点都不弱。

就因为方喜儿的愚蠢,犯下的那些蠢事,害得她被她家老太太关了禁闭。

这段时间她鲜少出丞相府,一来是她的脸没完全好,擦上胭脂还好,洗去铅华,她的脸上全是斑点、溃烂留下的疤痕,恶心的很,她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了。

二来是她被沈老太太关了禁闭,老太太罚她闭门思过,不许她再出去丢人现眼。

她可是京城第一美人,想求娶她的人能从皇城脚下排到城门外去了,她哪里丢人,哪里现眼了。

沈琴棋不满沈老太太的说法,但却认同老太太的一句话:她是大家闺秀,心胸要宽广,哪儿能动不动就生气,做出些下作的事,让人看了笑话,瞧不起。

对啊,她可是丞相府的嫡长孙女,是京城贵女,对付一个乡下地方来的小县令的女儿哪儿用得到自己动手,降了自己的档次不说,传出去别人还说她小家子气,容不下人呢。

仙女就该有仙女的样子,只可远观,是那种朦朦胧胧的美,于是沈琴棋走起了神秘路线。被沈老太太解除禁闭后继续深入简出,就是那一两回出门也都是穿着仙飘飘的衣服,带着面纱。

果然,她这个的改变是正确的,人们看到这样仙儿的她就自动忘却了之前的事。她依旧是京城第一美人,依旧是众人追捧的对象。

而云依依,依旧是那么碍眼。

将军府的赏花宴上,她专门寻了个机会,去与肖剑白那个傻子互诉了番衷肠,让他以为她心里有他,只要他再努力一点她就会嫁给他。

肖剑白那个傻子听后果然上钩了,主动去找云依依的麻烦。只是他这个人太傻,明明是世子,却连个小县令的女儿都斗不过,还被人贬去了沧洲,真是个废物。

她一边在心里鄙视着肖剑白,一边想着如何压榨干他最后一滴的价值。

她让丫头拿着她的朱钗去与肖剑白传了消息,说她很同情他的遭遇,这一切都是云依依害的,她为他感到愤怒。以激发肖剑白对云依依的恨意。

这回她真的是多此一举,就算她不送这件信物,不传这句话,肖剑白也已经把云依依恨到骨子里了。他要对付云依依,将她置于死地,这回不是为了讨好谁,不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仅仅是为了复仇,这股仇恨比任何利益都让肖剑白热血澎湃,恨不得马上掐死云依依,不用考虑后果,只要能泄愤就行。

方大将军这次回来的很突然,云氏那么急的定下了方喜儿的婚事,就没想过方将军能回来。毕竟方大将军驻守边疆,统领万军,位置特殊,而且现在边疆并不太平,主将轻易是走不开的。

还是她把喜儿在方大将军心中的位置看低了,云氏这样想着。又有些许的后悔,但一切已为时已晚。

方喜儿的婚事方大将军是很不满意的,萧家这回是一点好都没有落到。娶了一个名声尽毁的媳妇儿,成了满京城的笑柄,家里多了个爷成天吆五喝六的找事情就算了。

本以为能借这这门亲事能搭上方大将军的路子,结果这成了亲家,不仅没能搭上方大将军的路子,还和方将军成了仇家。

婚宴上方大将军将他们萧家从上到下彻底数落了一通,总之就是看不起他们,觉得他们能娶到将军府的嫡小姐就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值得他们感天动地一辈子了,可别指望再占将军府什么便宜,让萧家人很没面子。

这顿训话方大将军并没背着人,宴会上来的宾客都看到听到了,萧家丢了人,方大将军要对外传达的他不会帮衬萧家的意思也都传达到了。

这其实都怪云氏,方喜儿和方韵白搅在一起失了贞洁的事儿,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敢让方大将军知道的,所以在云氏的严防死守下,哪怕现在在沈琴棋的刻意宣传下,全京城的认都知道方喜儿失了贞洁,怀着肚子进了萧家的事。方大将军也只以为方喜儿真的只是因为在丞相府落水被萧家那个庶子救起来,所以就非要嫁给他不可。

在他看来萧家是真的占了大便宜的,他原本的计划里方喜儿是要做皇后的,结果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嫁给了个小侍郎的庶子,他不生气才奇怪了。

为此,他狠狠的将云氏骂了一顿,说她目光短浅,这时候怎么就把名声看得这么重了,想当年你做姑娘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注重名声的。

被翻出旧事,云氏心下恼怒,却也无可奈何,儿女债,她也只能受着了。

大婚结束,方大将军让云氏准备好银子,说他请了宫中原先在太后身边伺候的管教嬷嬷来家里教导方盛惜和府里的庶女们礼仪,还专门请了京中最著名的女先生来家里教导方盛惜读书,让她以后就不要再去京城学院了,说女孩子还是不要随意抛头露面的好。

京城学院虽好,可以结识到不少权贵公子,但是历代皇后没有一个是从京城学院出来的,皇子们也不会去京城学院上学。

云氏蹙眉,原先伺候在太后身边的教导嬷嬷?京中最著名的女先生?这名头一说出来就非同寻常,还把她们都请到府里单独教方盛惜礼仪和读书,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云氏抑制住心中的愤怒,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虽然之前方喜儿被京城学院退了学,她就不想让方盛惜和云依依去京城学院了,她自己的闺女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不允许别人得到。特别是将军府的这些个人,她才是将军府的主母,她不允许有人爬到他们母子女的头上去。于是她给京城学院写了主动退学的书信,结果被那个多管闲事的柳先生给威胁了,还说什么如果不让云依依去京城学院,她家方韵白也别想去了,她才不得不放弃了把方盛惜和云依依关在府里的想法。

如今方大将军提出不让方盛惜去京城学院她是高兴的。在她看来,女孩子家不考功名、不做学问的,去京城学院读那么多书做什么?白花钱。

云氏从不觉得把女孩子送去京城学院有什么用,但她还是挤破脑袋的把方喜儿也送了进去,自然是为了觅得如意郎君。

现在的孩子有个性的很,不太喜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在云氏看来,京城学院之所以会招收女学生,就是腾地方给这些个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们相会的,不然女孩子都那么多书干什么,还能上朝廷跟着做学问去?

可是云氏不想让方盛惜去京城学院,更不想专门花钱请嬷嬷和女先生来府里专门教导方盛惜,如果要花钱的话,如果要花钱的话,还是让方盛惜去京城学院吧,反正她家喜儿已经嫁人了,方盛惜也碍不到她的事儿了。

“将军,您有所不知,盛惜现在在京城学院读书,那里的先生各个都是顶顶好的,官宦人家的小姐们也都在那里读书呢。”

方大将军横眉竖眼:“我让你去办就去办,哪儿那么多话。京城书院当今圣上都在那里读过书,我怎么会不知道,可你有听说哪代的皇后是从京城书院出来的?”

“皇后?”这次云氏终于没有忍住,尖叫出声。

方大将军斜看了她一眼:“我不怕告诉你,我要把盛惜扶上皇后的位置,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开始培养了。本来这个位置我是打算让喜儿来坐的,只是她已经被你嫁了人,也只能让盛惜来坐了,你可别坏了我的好事。”他警告道。

这一眼,不是丈夫看妻子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是绝对的命令。

“是。”云氏赶紧低下头,被方大将军的威视振得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方大将军点头,起身离开,没有留宿在云氏的房间。

云氏伸了伸手,没敢谄媚去拦,直到方大将军离开,那股迫人的压迫感才从头顶上消失。

云氏松了口气,颓然的坐到椅子上。拳手狠狠的往胸口锤,对自己早早的把方喜儿嫁了的行为懊悔不已,早知道方大将军是要让喜儿做皇后,她当初说什么也要让喜儿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可惜现在她哪怕是把肠子都悔青了也没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总不能让方喜儿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再与萧家和离,然后再求方大将军让他把喜儿扶上后位吧?想想都不现实。

现在最棘手的事情赶紧凑够方大将军要的钱,把那什么劳什子嬷嬷和女先生的酬金给付了,顺了方大将军的意,继续坐稳她将军府主母的位子,拿回管家权才是关键。

而现在最紧急、最根本、最大的问题就是将军府里已经没有银子了,她不善于管家,又挥霍的厉害,在外面还资助了一个学子,早就将将军府以前的那点家底给败干净了,根本拿不出仟来。可是这事儿可万万不能让方大将军知道,一定要在方大将军下次找她要银子的时候提前把银子给凑齐了。

云氏盘算着从哪里可以弄到钱,府里的那些姨娘们是不指望了,平日里她克扣她们克扣的厉害,一年能新做一件好衣裳就不错了。方大小姐,也就是个嘴上厉害,逞面子,实际没一点本事,也是个拿不出钱的主。

云氏想了一圈,还真就只有她那个从云洲来的便宜外甥侄女指望得上。

云依依有钱,将军府里的人都是知道的。

现在方大小姐当家,云依依金银珠宝成箱成箱的往她院子里送,早就看红了云氏的眼睛,也不知道这小妮子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可云依依身边有方大小姐护着,让她动用不了将军府的人去对付云依依。只能看着云依依在方大小姐的放纵下一个一个的把自己人往将军府里送,弄得将军府都快不姓方,改姓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