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追随者
本来还算晴朗的天，被阴云遮盖住。明姒和明霜走进景喜宫的偏殿取暖，不时，一些在宫殿门口等候的后宫嫔妃也相继的走进来，各自闲聊着。
明姒和明霜坐在一处，听着她们说那些家长里短。
大概也不敢说皇上怎样，她们说的也都是些没有用处的，明姒和明霜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不知何时，外面竟然飘起了清雪。但等在外面的人依旧没有散去，明戈和皇后还在里面，很久没有出来，这群人都在等消息。
“哟嗬，看看谁来了。”明姒垂眸看着地面，蓦地，身边的明霜突然开口，且语气满是嘲讽。
抬头，便瞧见了正好走进来的明珠，明姒看了一眼便再垂下了眼眸，当做没瞧见。
“姐姐这些日子气色真好，想必心情不错。”不过下一刻，明霜便开口与明珠说话，虽然音调温婉，但却很容易听出来她语气中的嘲讽。
“尽量让自己心情好些，托妹妹的福，我这段时间很好。”明珠声音响起，她已经走了过来，然后坐在明姒身边。她身上有着熏香的味道，随着她走过来扑向鼻端。
“呵呵，那恭喜姐姐了。无论何时，身体都是最重要的。为了以后的奋斗，姐姐可要保养好自己。”明霜笑笑，眉目依然柔和，话语却满是针刺。
明珠微微颌首，端庄犹在，“多谢妹妹，无论何时，最关心我的还是妹妹。”
明霜扬起下颌，那温婉的面庞生出一分傲慢。
明珠看着仍旧垂眸的明姒，勾起唇角，“姒儿，怎么都不说话？”
明姒转过视线看向她，稍有凉薄的眼眸在她的脸庞各处扫视了下，“姐姐的气色果然越来越好。人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姐姐遇到什么喜事了？”
明珠看着明姒略有冷淡的眼神似乎有些不解，“喜事没碰到，烦心的事儿倒是没有了。”
明姒笑笑，“那恭喜了。”话落，她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明霜忍不住笑，可见对于明姒讽刺明珠，她是有多高兴。
“姒儿看起来有些心情不顺啊。”似乎明姒突然的冷淡，明珠有些疑惑。往日里，无论对明霜还是对她，明姒都是一样的态度，今日却异常沉默。
明姒看了她一眼，而后摇摇头，“没有啊，姐姐多虑了。”
明珠仔细的盯着她的眼睛，蓦地笑笑，“如若不能说，那我就不问了。”
明姒面无表情，那边明霜唇角挂着略显得意的笑，面对明珠此前孤立的状态，她很满意。
此时外面的雪花飘落的更大了，在外等着的人也渐渐的都站到了房檐下，这偏殿中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些熟悉的身影也走了进来。
“王爷。”就在明姒垂眸之时，身边的明霜站起身平和的说道。而且，显然另一边的明珠也在关注，无需抬头，明姒就知道谁过来了。
“若是累了，你们就回府吧。父皇暂时没什么事儿，待得明日人少了再来也不迟。”果然是云燕潇，外面飘着大雪，且所有人都聚在这里，想见皇上也见不到。
明霜笑笑没回应，反倒扭头看了一眼明珠，复又把视线定在低着头的明姒身上。
“姒儿，王爷的话听到了么？若是累了，咱们就回去吧。”明霜好似故意的，故意看一眼明珠之后偏偏对明姒说这样的话。
明姒抬头，视线与云燕潇相对，“七王爷又没有与我说话，姐姐作何问我？不如问问大姐？或许是在关心大姐呢。”
云燕潇挑眉，显然对明姒的话有些不满，明霜轻笑，“也对，姐姐，您若是累了，就听王爷一句，回去休息吧。”好似真的很关心明珠似地，明霜的话满是讽刺。
明珠看了明霜一眼，眼底都是冷色。那边明姒如同看戏，面色平静，云燕潇倒是什么都不说了，无意间看了明姒一眼，脸上闪过无奈。
“明相与皇后娘娘出来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在偏殿里躲雪的人又呼啦啦的全部走出去。
明姒也起身走到窗边，朝着那边看过去，除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之外，隐约的瞧见了明戈和皇后。
“诸位不用担心，今日天气不是很好，该回府的就回府吧。皇上很好，只是现下需要休息，散了吧。”明戈沉稳的声音传来，那平稳的神情，不怒自威的眸色，他说出的话让人无法反驳。
“皇上很累，大家也无需一一进去探望，这样反倒会让皇上过于疲累。”皇后发话，急于等待着见皇上的人也不再说话了。
“诸位都散了吧。”明戈挥了挥手，而后自己也从人群中走开，离开了景喜宫。
“不相信本王的话？在这儿等着也是徒劳，回去吧。”蓦地，脑后响起云燕潇的声音，明姒拧了拧眉峰，也没回头，“这个时候别与我说话。”压低了声音，明姒警告道。
“刚刚她只是看到本王与本王问好。”终于，他还是解释了，且语气充满了无奈。
明姒依旧看着窗外，闻听他解释挑了挑眉，“嗯。”
“别生气了，本王还有事情，这个给你。”向前走了一步，云燕潇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将手里的东西塞到明姒的手里。
明姒一诧，还未低头查看他给的是什么，那边云燕潇已经转身离开了。
虽然别人没看到，但不代表一直关注云燕潇的人没看到。明珠站在偏殿的入口处，看着在她眼前走开的云燕潇，端庄的脸庞闪过一丝冷凝。
明姒握紧手里的东西，扭头看了一眼明珠，而后淡然的收回视线，转过身子抬起手，这才确定了手里硬邦邦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一张出关令牌，可以从大燕的任何一个关口出去，且，没人会阻拦。
不由得勾了勾唇角，而后将令牌放入袖口收起来。
果然是没见到皇上，但是仍旧有不少的人在等待，可皇上卧房的门却关的很严实，数个常年伺候皇上的公公守在门口，外面就是禁卫军，没有通传，谁也别想进去。
在偏殿中一直等到过了晌午，明姒才走出来，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她也悠然的带着棠心离开，在这之中，她算等待很久的人了。
走出景喜宫，路上仍旧有不少的人在徘徊着。明姒与棠心也佯装无视，径直的走过。
“王妃，咱们这是去哪儿？”瞧着也不是出宫的方向，而且刚刚居然还路过了浣衣房。
明姒笑笑，“到了就知道了。”
棠心无言，吸了吸鼻子，好像差不多猜出要去哪儿了。
果然，绕过几个不知名的看起来荒废的宫殿，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片宽阔的练武台，周边摆放满了兵器，这是平日里不当值的禁卫军练武的地方。
但此时整个练武场没有一个人，不当值的禁卫军恐怕都在睡大觉。
明姒很坦然的走进来，绕过练武场，朝着对面的一长排房间走去。
棠心跟在明姒身后，一边东张西望生怕别人瞧见，一边小跑的跟着明姒。独闯进这里，被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也不得不说，明姒的胆子真的很大。
每一个紧闭的房门上都有名字，明姒一间一间的走过，蓦地瞧见了雷振的名字。
在那房门前停下，明姒四下环顾了一下，而后抬手叩门。
不过下一刻，就听到房间里有脚步声响起，而后房门被从内打开，穿着中衣的雷振出现在眼前。
“哥。”明姒微笑，对于雷振此时的模样她也没有大惊小怪，反倒棠心吓了一跳，赶紧扭头看向别处。
因着本身很魁梧，此时穿着中衣那宽阔的肩膀看起来更是如同小山一般。刚毅的脸庞因着刚刚醒过来有些困倦，青色的胡茬充满了男人气息。
“姒儿，你怎么来了？”侧身将明姒让进房间，棠心也跟着走进来，但却一直低着头。
“正好进宫，就过来看看你。皇上病了，你知道么？”房间不算很大，但各种摆设却很是齐全。床也很大，被子乱糟糟，倒是完全符合独居男人的风格。
“知道，今儿早朝的事儿。”雷振却很淡然的说他知道，显然和他没什么关系的事儿，他并不关心。
明姒笑笑，寻了张看起来干净的椅子坐下，那边雷振拿起外衣随意的穿上，然后给明姒倒茶。
“来找我什么事儿？说吧。”在明姒对面坐下，那张椅子偏小，他坐在那里看起来整个人更魁梧了。
明姒眉眼弯弯，刷的将袖子里那张令牌拿出来给雷振看，“我有这个。”
雷振蹙眉，“从哪儿弄得？”
“云燕潇给我的。”明姒的笑有几分涩涩的，给雷振看完，便重新放到了袖子里。
“他为什么给你这个？”雷振显然不解。
“这个哥就别管了，反正出关的令牌拿到了，就剩下到时出城那一关了。我差不多想好了一个计划，现下，就等好时机了。”看得出来，明姒很开心。
雷振看着她，眼里依旧还有担忧。
“对了，公孙承那小子现在肆无忌惮骚扰你，整个皇宫都传遍了。”提起公孙承，雷振明显有火。
明姒眨眨眼，倒是没觉得怎样，“虽然有些过火，但却能为我们所用，岂不是很好。”
“这么说，你打算利用他达到某些目的？姒儿，我不建议你这么做。”雷振还是担心。
“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关于城门的守卫你调查的怎么样了。”喝了口茶，水还是凉的。
“有些难度，守卫每天轮岗，四个城门每日都在调换。”叹口气，雷振也有些头疼。
“这样。”明姒点点头，现下负责帝都守卫的还是云燕潇，恐怕是他安排的。
“不过放心，交给我就行了。”雷振给予定心丸。
与雷振商议了接近半个时辰，明姒和棠心才离开，特意的观察了下，在整个练武场都没人的时候快速离开。
走远远的之后棠心才算松口气，“王妃，以后要是想见雷副都统，你们就提前约在宫外。这宫里都是眼睛，被看到可怎么办？本来因为公孙小少爷风言风语就很多，再惹上些可真的洗不清了。”嘟囔着，她也是为明姒好。
明姒听闻反倒是笑笑，“行，听你的。”
棠心无奈，不过想想明姒将来要做的事儿，眼下这也不算什么。
如同在宫里闲逛似地，主仆俩很悠闲的慢行，期间还遇到了后宫的嫔妃，具体是哪个妃子记不清了，但却很年轻的样子，看起来几乎和明姒差不多。
相伴着走了一段路，那嫔妃很是温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不时的话语中还透露出一丝对明姒的羡慕。
明姒但笑不语，其实很明白她的心境。如若此时皇上在壮年也罢了，偏偏的现在还病倒了，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说不准用不了几天就不行了。她一个年轻女子，将来的生活可怎么办。
正走着，前方猛的出现一个眼熟的身影，以及跟随在身后的一群慌张的小太监，明姒看过去想转身回避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东张西望的人一眼就看到了明姒，“明三小姐！”
一声大喊敬天地泣鬼神，把那正与明姒倾述的妃子也吓了一跳。看过去，公孙承满眼兴奋的朝着明姒奔跑过来，霎时，那妃子撅起嘴，脸上浮起一丝羡慕，“九王妃的追随者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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