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特种部队生存实录:狼牙

狼牙(七十二)

刘芳芳紧张起来:“小雨,你说他能看上我吗?”何小雨笑出声来:“暴露目标了吧?还跟那儿装!”刘芳芳红着脸:“你,你,我恨死你了!”“我说不好,不过我们刘芳芳也不错啊!”何小雨说,“也是咱们军医大学一朵花啊!”两人正在闹,哨子响了。

“紧急集合——”队长高喊。

何小雨丢下衣服就跑出去,回头看刘芳芳还傻在那儿:“别傻了!紧急集合!”刘芳芳醒悟过来,跑出去。

操场上,女学员们在背着背包跑圈。

刘芳芳和何小雨在一排,两人都是呼哧带喘。

“小雨,这个事儿,你,你不许告诉别人!”“行,我不告诉,不告诉别人!”“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想认识他!”“下周末,下周末张雷过生日!我,我带你去!”“好小雨!我爱死你了!”“队列当中不许说话!”队长高喊。

两人马上住嘴。

“作为一个特战队员,要熟练掌握自己的武器装备,不仅要能够使用自己的枪,也要能够掌握战友的枪。

我们的要求就是一专多能,虽然你们以后可能是突击手、微声冲锋枪手、机枪手、狙击手、火力支援手等等不同的专业,但是在敌后恶劣战场环境下,这些武器你们每个人都要灵活掌握!”林锐戴着黑色贝雷帽、穿着迷彩服和军靴蹲在一排武器跟前,对着穿着冬训服和大头鞋的新兵说。

新兵们都睁大了眼睛,傻傻看着面前的一排五花八门的武器。

“报告班长!”田小牛激动地喊,“我们啥时候能打枪啊?”林锐站起身,看着他:“你打过枪吗?”“报告班长!没有!”田小牛说,“但是我小时候打弹弓一直打到现在,我们村就我弹弓打得准!”新兵们一阵哄笑。

“笑啥啊?许海峰不也是打弹弓打出来的吗?”田小牛看新兵们。

“你还知道许海峰,不简单啊!”林锐苦笑,“到时候有的是你们打的,打到你烦!”林锐顺手抄起一把81-1自动步枪:“这是国产81-1自动步枪,口径7.62毫米,弹匣容量30发,和下面的81-1班用轻机枪是一个枪族,大部分零件可以互换。”

田小牛贪婪地看着,眼睛放光。

“国产85狙击步枪,口径7.62毫米!”林锐拿起一把带瞄准镜的大枪,“是单兵远程杀伤武器,射程可以达到1000米左右。

因为狙击步枪具有远程杀伤性能,而且隐蔽性好,所以狙击手又被称为——‘刺客’!”他看恨不得把狙击步枪吃掉的田小牛,笑道:“田小牛!”“到!”田小牛急忙站直。

“体会一下!”林锐把枪扔给他。

田小牛伸手抱住,激动不已:“哎呀妈呀!当初我们村打麻雀有它那可不得了啊!”新兵们又是哄笑。

林锐恨不得给他一拳:“打麻雀?!你有点出息没?这个玩意打麻雀,麻雀都成肉片了!”他一把把枪抢过来,田小牛傻傻看着被抢走的狙击步枪,很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国产85微声冲锋枪……”林锐继续介绍。

田小牛还是看着狙击步枪,咽唾沫。

“看啥啊?”旁边的唐山新兵董强问。

“看枪,我就喜欢那个枪。”

田小牛痴痴地说。

“那叫狙击步枪!”城市的董强笑。

“对,对,狙击步枪!”田小牛说,眼神还是盯着狙击步枪。

“你这样的土包子也能当特种兵?”董强笑,“猪都能上树!你还是打麻雀去吧!”“咋?!”田小牛一瞪眼,“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土咋了?庄稼还得大粪养呢!”“田小牛!董强!”林锐站起来厉声喝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两人急忙立正。

“100个俯卧撑!”林锐说。

两人开始做俯卧撑。

乌云带着自己班的新兵跑步过来,唱着《特种兵之歌》:“夜色当中,我们是一把利剑;黑暗当中,我们是一道闪电。

高山挡不住我们的脚步,深水淹不没我们的信念。

我们是黑夜的精灵我们是平地的飓风我们是看不见的影子我们是中国特种兵……”“立——定!”乌云高喊。

队伍站住了。

乌云用离索的口令让他们在武器前站好:“站好了!都给我看着点!——林锐,蹭你个光,要不下午我还得去提武器麻烦得要死!”林锐点点头:“我们差不多完了,你讲吧。”

乌云的带兵方法和林锐完全不同,嘿嘿笑着看自己班的弟兄们:“说,你们想学啥?”“报告班长!就那个!”一个新兵一指狙击步枪。

“对!班长就讲那个!”“那个大枪!”“狙击步枪!”……“你们还真找对人了。”

林锐说,“你们班长,就是真正的狙击手。”

乌云蹲下一把提起狙击步枪:“看好了啊!给你们变个戏法!”三下两下,步枪变成零件。

新兵们都看呆了。

“再给你们变回来啊。”

乌云又给装好。

新兵们鼓掌。

“球!”乌云说,“这算个球!林班长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这都给玩儿似的。”

“林班长表演一个!”一个新兵喊。

新兵们鼓掌。

乌云看林锐:“咋办?”林锐笑笑:“把我眼睛蒙上。”

田小牛就拿出手绢给林锐眼睛蒙上,小声问:“班长,留个缝不?”“混蛋!”林锐骂。

田小牛急忙都给蒙好。

乌云检查了一遍:“好,我拆了啊!”林锐点头。

乌云蹲下,在油布上把81枪族、85狙击步枪、85微声冲锋枪、54手枪全都拆成了零件,起身高喊:“好!”林锐蹲下,在面前摸索零件,手上动作很快。

没几分钟,所有的武器全部装好。

林锐起立摘下手绢:“完成!”乌云挨个拉开枪栓试射一下空枪,高喊:“全部装好!”新兵们疯了一样鼓掌:“林班长!太棒了!”田小牛最激动,看林锐跟看天神一样:“哎呀妈呀!这得练多少年啊!”林锐把手绢扔给他:“只要你们用心,一个月全都能做到!”新兵们激动地互相议论。

“立定!带开继续训练!”林锐高喊。

“唱个歌子!夜色当中,我们是一把利剑——预备——起!”乌云高喊。

“……擒拿格斗跳伞潜水我们样样精通射击爆破攀登侦察我们什么都行嘿嘿,我们是中国特种兵……”这一次新兵都跟疯了一样,唱得地动山摇。

“战士们的士气不错。”

耿辉看着训练场,“林锐现在居然会带兵了。”

“是啊。”

何志军在双杠上做练习,一把年纪做得还不错,“毛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这帮家伙也得赶紧给他们找到用武之地啊!”“你还在惦记那个事儿啊?”耿辉笑。

何志军从双杠下来,小李递给他毛巾,他擦着汗:“在特战一连搞个试验分队,集中人力物力财力进行局部战争情况下新战法的研究,形成教案在全大队推广,如果条件合适,还可以在全军特种部队推广——有什么不好?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经费就批不下来!”“上级也有上级的考虑,我们的报告没有通过,还是再等等看。”

耿辉说。

“等?!你可以等,我可以等——战争能等吗?!”何志军急了,“敌人能等吗?!如果战争明天来临,你耿辉敢不敢拍胸脯说我们做好了准备?!你敢,我不敢!当代战争的战例已经证明,特种部队的科技含量越来越高,我们还是老一套,依靠战士的勇敢当敢死队?!对,我们不怕死——但是我们的死有价值吗?能影响战争的胜利吗?!”耿辉苦笑:“你跟我发火有什么用,我又不管经费。”

何志军噎了一下:“对,我不该跟你发火。

我军阀作风我道歉,但是问题总要解决啊?我们的科技练兵总得进行啊?你不也老说,一支不能掌握高科技战争的部队不能迎接未来战争的挑战吗?”“我再去磨牙吧。”

耿辉说,“没办法,这些事情总得解决,发火解决不了问题。”

“对,我有个想法跟你研究研究。”

何志军挥挥手,小李走远了。

“说。”

何志军低声说了几句,耿辉就急了:“你这是克扣军饷!不行不行,这事儿捅出来,你我就完蛋了!”“我这不和你研究吗?”何志军说,“上级也没说不批啊,只是说时间——那等时间到了,我们把伙食费补回去不就得了吗?”“我说何大队长!”耿辉着急地说,“你知道这是什么问题?!这是经济问题!是犯错误的!”“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叫真啊?最早承包到户的时候,不也是瞒着上面吗?实践怎么证明的?中央不是还包产到户了吗?作为一个革命军人,思想要有前瞻!要看见未来的战争而不是自己的乌纱帽!”何志军说。

“这个事情,我不能同意!”耿辉说,“这是原则不能让步!”“你说了不算!”何志军急了,“常委会,投票表决一下!”“常委说了也不算!”耿辉说,“这涉及到全大队官兵的切身利益!”“那就全大队开会,我做发言!让全大队官兵说了算!”何志军说,“出了问题,我一个人承担!”“如果全大队官兵不同意呢?!”耿辉说。

“那就扣我何志军一个人的伙食费!”何志军高喊。

当天下午就召开了全大队大会,何志军站在观礼台上面对自己的部下:“同志们!”刷——都立正。

“稍息。”

何志军敬礼。

“临时召集大会,是有一个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解决。”

何志军的声音洪亮,“我想和大家商量一下,这个月开始,伙食费减半。”

底下议论纷纷。

“事情是这样的,为了未来特种作战需要,我们大队需要在第一没有现成教材第二没有一手资料的情况下进行特种作战战法研究。”

何志军说,“我向总部和军区都打了报告,但是由于各种原因,经费不能到位。

但是战争不等我们啊!同志们!如果明天战争来临,我们都要第一批冲上战场,去敌后出生入死,但是我们做好准备了吗?——没有!”下面鸦雀无声。

“敌人是什么?敌人是纸老虎,对!但是敌人是武装到牙齿的纸老虎,是第一流现代化武器装备起来的纸老虎!敌人的特种部队,有半个世纪的历史,我们呢?——1年!敌人会因为我们刚刚组建只有1年就要发慈悲吗?不会!他们一样会跟我们作战会跟我们玩命!会跟我们刺刀见红!我们依靠老一套战法,能打赢现代战争吗?——不能!“我们是什么?是特种部队!是为了战争而组建的!如果我们打不赢明天的战争,历史会把我们全体钉在民族的耻辱柱上!我们就是鸦片战争的清军,就是抗日战争的东北军、中央军!我们不配做中国人民解放军,因为我们输了!”下面的官兵眼睛都在冒血,恨不得现在就赶紧打好证明自己不是孬种。

“所以,为了明天的战争,我们今天就要做好一切准备!”何志军说,“我希望回去以后,包括新兵连,所有官兵都要讨论都要发言,然后把意见汇总上来!我的讲话完了!”下面还是鸦雀无声。

耿辉不得不感叹,何志军的讲话具有的煽动性,自己还是有差距的。

“报告大队长!我能提个问题吗?”林锐突然高喊。

“讲!”何志军说。

“如何保证,战士们从嘴里省下的伙食费,用在了新战法研究上?”林锐出列,不卑不亢。

“好你个林锐!”何志军大声说,“是条汉子!如果这个方案真的实施了,我要组织战士代表做审计工作!每一分钱花在哪里,都要明明白白!!你林锐,就是第一个战士代表!还有问题没有?!”“没有!”林锐高喊。

“归队!”何志军说。

“我看不用等回去了,”耿辉说,“部队训练任务还很重,与其下面再开小会,不如大会解决让大家多休息。”

“可以。”

何志军说。

“无记名投票!”耿辉喊,“就在这里,我眼皮子底下,哪个干部也不许多嘴!大家把各自的意见写下来,交上来当场唱票!”于是各个单位文书就赶紧把纸笔都拿过来做投票。

投票结束,唱票完毕。

全票通过。

何志军对大家敬礼:“我何志军——谢谢大家了!”“勿忘国耻!牢记使命!”林锐第一个喊出来。

“勿忘国耻!牢记使命!”战士们齐声吼道。

陈勇从公车上下来,背着自己的军挎径直走向军区总院。

他打听了一下,方子君原来在妇产科,就兴冲冲找到妇产科了。

方子君就在办公室看病历,陈勇小心地敲门。

方子君头也不抬:“进来!”陈勇推门进来,看着方子君微笑:“方大夫?”方子君看看他:“坐吧。”

“哎!”陈勇急忙坐在方子君办公桌边上。

“你是哪位孕妇的家属?”方子君问。

“我?!”陈勇涨红了脸,“我还没结婚!”“没结婚?”方子君看看他,“那你让女朋友怀孕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女人打一次胎很伤元气的!你最好还是跟你们领导说说,赶紧结婚,把孩子生下来。”

陈勇尴尬地:“方大夫,我,我不是来看孕妇的!”“那你?”方子君奇怪看他。

“我是来看你的!”陈勇说。

“看我?”方子君看他,想起来了:“哦,你是那个那个?”“陈勇!特种侦察大队的!”陈勇急忙说。

“对对,陈勇!”方子君笑,“名字到嘴边想不起来了!”“您工作忙,可以理解。”

陈勇高兴地说,“我是专程来看您的!”“怎么样,伤都痊愈了吧?”方子君问。

“痊愈了,不然我能进特种侦察大队吗?”陈勇兴奋地说,起身就弹跳抬腿空踢,“您看!全都好了!”“坐坐!”方子君起身倒水,“我这屋子小,你再把房顶给我掀了!”陈勇不好意思地坐下,摘下军帽接过水。

“我记得你是狼牙侦察大队的?”方子君问。

“对。”

陈勇点头,“我们是最后一批下来的,一直到停战。”

“再看见你们这些老兵,那些日子跟做梦一样。”

方子君感叹。

“是啊,我也没想到能活着回来,还能再看见您。”

陈勇说。

“别您您的,我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你这么叫反而显得我多老一样。”

方子君说。

“是!”陈勇说,“我是专程来看您,不,你的!我还给你一件东西。”

“什么?”方子君不明白。

“这个!”陈勇从军挎拿出来饭盒和勺子,上面印着方子君的名字。

“哟!”方子君笑了,“你居然还留着!”“是啊!”陈勇认真点头,“我一直留着,保存得很好!这几年调动不少部队,但是这个是一直带着的!”方子君接过来:“难为你了!”“这个是我送你的礼物!”陈勇又拿出来一个用子弹壳做的排萧,“我亲手做的!希望你喜欢!”“谢谢!”方子君接过来,“可我不会吹啊?”“那你就做个摆设,你还喜欢什么就告诉我,我给你做。”

陈勇说,“我那边子弹壳多的很,我也爱好这个!”“那我就谢谢你了。”

方子君收好。

陈勇沉默半天:“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你,想当面感谢你。”

“别这样说,我是卫生员,救护伤员是我的职责。”

方子君说。

“我以为,你都结婚了。”

陈勇说。

方子君黯然,笑:“我是老大难,嫁不出去!”“瞧你说的!”陈勇急了,“你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呢!再说你现在不也有男朋友了吗?上次看见的那个学员?”“我们已经分手了!”方子君断然说。

“哦,对不起。”

陈勇赶紧道歉。

“没什么。”

方子君笑笑,“你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了。”

陈勇急忙起身,“我知道你忙,我就是来看看你,当面给你表示感谢!”方子君也起身:“谢谢你啊!”陈勇笑着双手握住方子君的手:“方大夫,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方子君点头,真诚地:“我也会把你当作我的好战友!以后常联系!”“如果您找我,让军区总机转特种侦察大队就可以!全大队没有不知道我陈勇的!”陈勇说。

“我走了!”方子君送他到门口:“以后有时间来玩!”陈勇兴冲冲走出总院,到没人注意的地方赶紧擦汗。

“以后有时间来玩!”陈勇嘴里念叨着,一兴奋居然来了个前空翻,帽子掉在地上。

他捡起帽子戴上,看周围的老百姓都在看,急忙一低头跑了。

跑到拐角,看见一个花店。

他想想,走进去:“同志,我想买花儿。”

女店员看看他:“你要买花?”“对啊!”陈勇笑,“我要送给一个大夫,她救过我的命,在战场上。”

女店员笑:“这样啊,那送百合吧,我再给你绑个花篮,装点别的花。”

“好!”陈勇说。

女店员绑好花篮,递给陈勇:“收你六十吧,因为你是战场下来的。”

“多少?!”陈勇正在掏钱,一惊。

“六十啊?”陈勇一咬牙:“好!六十就六十!”陈勇捧着花篮兴冲冲往回走,走到总院门口停住了。

他正在犹豫怎么送进去,一转眼看见门口另外一侧站着张雷。

他急忙闪身到树后,探头观察。

张雷站在门口,惆怅地看了半天。

他走进门岗,拿起电话拨了妇科办公室的号码:“喂?是我。”

“哦,你有事吗?”方子君的语气很平静。

“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快乐。”

“我想见你。”

“对不起,我没时间。”

“我明白。”

张雷低沉地说,“打搅了,希望你幸福。”

“你也是。”

张雷放下电话,走出去。

陈勇看着他的背影上了公车,看看自己手里的花篮。

他站在那儿,一直到黄昏。

方子君和同事一起出来,陈勇才敢喊:“方大夫!”方子君走过来:“哟!陈勇,你怎么在这儿?”“我马上要回部队,正好路过。”

陈勇笑。

“真巧啊!”方子君笑,“这花送给女朋友的?”陈勇看花:“送给,送给一个战友的女儿,结果他们全家旅游去了。”

方子君看百合:“真漂亮!”“你喜欢就送给你!”陈勇急忙说。

“那怎么合适?”方子君急忙推辞。

“我回部队,不能带着花儿。”

陈勇说,“送给你吧,希望你永远跟百合一样纯洁美丽!”方子君笑:“那我就谢谢你了!”陈勇把花送给方子君,如释重负退后:“谢谢你!我走了!我有时间会来看你的!”“欢迎!”方子君说,“下次我请你吃饭!”“不,我请你!”陈勇真诚地说。

“都一样。”

方子君说。

陈勇敬礼:“我走了!”“再见!”方子君摆手。

陈勇点头,幸福地跑向公车站。

正好一辆公车来了,他急忙挤上去。

回头透过车窗看见方子君的侧面,正在路上走,抱着那个花篮。

他急忙挤到车最后眼巴巴地看着,看着百合和方子君的脸一样美丽,笑了。

一直到看不见方子君。

他看看外面,才知道自己坐错车了。

生日宴会上张雷一直是闷闷不乐的,虽然他强颜欢笑,但是还是热闹不起来。

吃完饭在公园遛弯,他和刘晓飞走在一起,何小雨拉着刘芳芳跟在后面。

刘芳芳很紧张,看着张雷的背影眼神都是羞涩的。

“你倒是上去说话啊?”何小雨推她,“你不说话怎么熟悉啊?”“我不知道说什么啊?”刘芳芳着急地说。

“说什么都可以啊!”何小雨说,“你就当那是碉堡,打得下来要打打不下来也要打!快去!”正在争执,刘晓飞回头:“你们俩说什么碉堡呢?”“没事!”何小雨说,“我说你们两位大男人自己顾自己走,也不管我们啊?我们可不是侦察兵能走那么快!”“哟,忘了还有女士呢!”张雷笑道,“晓飞,你不用管我,我这人情绪化一会就好。

你去陪小雨吧,一周才能见一次也不容易。

咱俩上下铺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陪我那边走去!”何小雨拉住刘晓飞跑了。

张雷看着他们的背影,笑容渐渐消失了。

刘芳芳看着他。

张雷低下头,正要走,想起后面还有人:“你,你叫什么来着?”“刘芳芳。”

刘芳芳红着脸说。

“吃饭的时候我没注意,名字没记准。”

张雷说,“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

刘芳芳说。

“你和小雨是同学?”张雷问。

“嗯。”

两人就无语了。

张雷看看那边湖边的长椅:“坐会吧。”

“嗯。”

张雷坐在长椅一侧,刘芳芳坐在另外一侧。

还是无语。

张雷自己想着什么,拿出烟自己点着了。

“你抽烟?”刘芳芳皱眉问。

“啊。”

张雷笑,“也是最近学会的。”

“抽烟对身体不好。”

刘芳芳说,“我在家的时候,我爸爸就不敢抽烟。

我妈妈现在老给我打电话,说我爸爸现在可猖獗了,烟不离手,就等我回去教育呢!”张雷乐了:“你是你们家的领导啊?”“那是!”刘芳芳眉飞色舞起来,“我爸爸领导部队,我妈妈领导保姆,然后我领导他们俩!”“你爸爸是团长?”张雷笑。

“不,军长。”

张雷吓了一跳,烟呛着了,咳嗽两声。

“你怎么了?”刘芳芳问。

“没事没事!”张雷摆摆手。

“那你就别抽了,再说你是侦察兵,抽烟伤害肺,对你训练没好处。”

刘芳芳说。

“好,好,现在不抽了。”

张雷掐灭烟。

又沉默了。

夕阳下,张雷的脸还是那么冷峻。

刘芳芳看着张雷的侧面,有点出神。

张雷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叶扁舟滑过,感叹地吟道:“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

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刘芳芳眼睛一亮:“你喜欢古诗?”“嗯,我哥哥喜欢,我也喜欢。”

张雷说。

“我也喜欢古诗。”

刘芳芳说,“我从小就能背唐诗三百首,再大点我能背的就更多。

我特别喜欢古诗的意境,现在的诗人做不出来。

古人寥寥几笔,能够感受到一种空灵的意境,不需要更多的文字,让人回味无穷。”

“那你怎么上军医大学了?”张雷问,“我看你更适合学中文。”

“生在兵家,长大当兵。”

刘芳芳说,“我自己也习惯了,我爸爸从小就把我当兵训,只有到了中学我才能穿裙子。

再大点,他就没法拿我当兵管了。”

“然后你就管他了?”张雷说。

刘芳芳笑:“对啊!”两人的气氛融洽了。

“我还喜欢唱歌,忘了告诉你我跟小雨是二重唱,每次文艺会演都要上台的!”刘芳芳说。

“那你唱一个。”

张雷笑。

“在这儿啊?”刘芳芳左右看看。

“怕什么?”张雷说,“当兵的,死都不怕还怕唱歌?”“好!”刘芳芳站起来,“我就唱个《十送红军》吧!”张雷点头:“好啊!我从小就喜欢这个歌儿!”刘芳芳站起来,脸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夕阳的余晖还是别的什么。

她摘下军帽,走到张雷面前五六米远的地方站好了,动作很正规。

“要报幕吗?”张雷开玩笑。

“你别笑,我唱不了了!”刘芳芳低头说。

“好好,我不笑!”张雷说,“我严肃!”刘芳芳站好,显然受过正规训练,找找音高,开始唱:“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秋风里格细雨,介支个缠绵绵。

山上里格野鹿,声声哀号叫,树树里格梧桐,叶呀叶落光,问一声亲人,红军啊,几时里格人马,介支个再回山……”歌声是优美的,旋律是动听的。

张雷开始在笑,后来就认真在听。

刘芳芳唱得进入状态,早先的羞涩就没有了,精神焕发出来绝对是光彩照人。

刘晓飞和何小雨远远跑回来,何小雨拉住刘晓飞:“先别过去!”“怎么了?”刘晓飞纳闷。

“有情况!”“什么情况?!”刘晓飞立即是侦察兵的职业反应。

“你看!”刘晓飞一看:“怎么开始唱歌了?”“这就是情况!”“这是什么情况?”刘晓飞纳闷。

“你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东西!”何小雨气得掐他,“我这么聪明伶俐怎么就看上你了?!你高中那时候不是挺机灵的吗?在陆院练傻了?”刘晓飞想想,明白了:“是这个情况啊?”“你说是什么情况?”“那,张雷不是还喜欢子君吗?”刘晓飞说。

“子君姐是不可能跟张雷在一起了,她自己说的。”

何小雨黯然,“可能是我们都想错了,她还是不能忘记张云。”

刘晓飞摸摸脑袋:“唉,如果我牺牲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对我这样。”

“乌鸦嘴!”何小雨跳起来按倒他在草坪上,“再说我急了啊!”刘芳芳唱完了,张雷鼓掌:“好!”刘芳芳脸上的光华消失了,又是羞涩:“你别安慰我,我唱的不好。”

“好就是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雷说。

“那我唱完了,你有什么节目?”刘芳芳说。

张雷想想:“我也不会唱歌,我背首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