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弃妃

080 一舞惊天

冰焰优起身,淡淡笑道:“这讨要人情原来也不是件容易做的事啊,你讨要的人情若是浅了,人家说你小看了人家。你要是要求别人做的事情过分了,人家又该说你强人所难了。”

藏慕塑也起身,嘴边荡漾的笑意甚为魅惑:“公主此话差矣。藏某说欠公主一个人情便是欠了。君子一言更何况朕而是一国之君。公主只要开口,藏某必定办到。方才那个不算。即使公主不说,藏某也绝不会把公主在赤炎的事情透露给曲怀傲。”

冰焰还是将雪玉推至藏慕塑面前。藏慕塑疑惑望她。冰焰嘴角笑意更甚:“好吧,这个人情我先保留着使用的权力,不过这雪皇的贴身雪玉,冰焰还真是留不起。你瞧,雪皇若是失了雪玉,九尾白狐随不上主人脚步怎么办?”她留着这雪玉,那九位雪狐就可以随着雪玉上特有的香气找到她的位置。这个藏慕塑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

藏慕塑微微一愣,下一刻便失笑出声,这个女人简直不是一般的聪明。也没有被识破的尴尬,“既然如此,藏某收回便是。”

“既然雪皇是来一睹佳丽风采的,那么还请回到画舫上去吧,您瞧,决赛马上便要开始了。”冰焰温婉说道。

藏慕塑叹息一声,波光粼粼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冰焰:“天下之大,不知还有谁敢在公主面前自称佳丽。”

对于那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冰焰却丝毫不为所动,“雪皇过奖,请吧。”

藏慕塑也不便多留,回到画舫,决赛已经开始。

这“惊艳天下”确实举办的别具一格,就连司仪也是一等一的绝美。一男一女两名司仪盛装登上湖中心的白玉台,男的俊,女的俏,口齿伶俐,妙语连珠的宣布决赛开始,并且简要说明了一下,所有的看官都可以把从花墨楼买来的百花牌子投给一名选手,哪个选手得的百花牌最多谁便胜出。

这一妙招又为花墨楼挣了一笔不小的收入。一块木头牌子便要五十个金叶。可是那风风流之人为了一睹佳人风采却还争先恐后的购买。

这参加决赛的无一不是重量级的人物,第一个出场的竟然就是以舞技闻名日月大陆的上官翩翩。此人身为朱雀楼楼主极为傲慢,多少达官贵人为求一睹其舞姿不惜万金,然而即使皇帝老子求舞,翩翩一样不买账。如今竟然来参加此“惊艳天下”的决赛。可想而知,这“惊艳天下”选出的人必定是果真要“惊艳天下”的!

一身红衣,纱幔舞动,飞云髻上缀着五彩金凤,翩翩立于湖中心的玉石台上,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惊艳全场,艳光四射。翩翩起舞,身形妙曼,舞姿翩然,如同一朵火红的杜鹃,艳阳之下醉人无比。绚烂夺目。众人看的如痴如醉。

翩翩舞动之时,一艘奢华无比龙头金身红纱装饰,通体雕刻着赤炎龙纹的画舫从远处行驶了过来,徐徐靠近了藏慕塑的琉璃画舫。

莲墨楼上的冰焰微微勾起唇瓣,“你瞧,本宫说的没错。雪皇藏慕塑既然来观看比赛了。那赤炎皇曲怀傲自然也得前来作陪。比我们想象的更为顺利。”

“宫主真是神机妙算。”花无艳说道。全无阿谀奉承之意,完全是由衷感叹。

“你去准备一下,下一场该是你本人出场了。”

上官翩翩一舞完毕众人大呼妙哉,余韵不散,回味无穷。

藏慕塑已被曲怀傲邀请坐上赤炎龙纹画舫船头,两人对坐,品酒赏景。

“这一舞甚是动人。赤炎皇认为天下之大还可以有人才艺胜过这上官翩翩吗?”藏慕塑缓缓品着酒说道。

曲怀傲本就是冷情之人,对着胭脂之事并不感兴趣。到目前为止能够令他感兴趣的也只不是一个女人。一贯冷淡语气淡漠说道:“谁知道呢。”

藏慕塑将一双时刻含笑的双眸调向白玉舞台。

下一个出场的是花墨楼楼主墨艳本人也就是花无艳。一身水墨衣衫,轻巧踏上湖中心的白玉台,丝乐响起,花无艳轻启朱唇,天籁之声徐徐传出,如同黄鹂出谷,委婉悦耳,空灵无比,众人听的如痴如醉,心旷神愉。

“恩,这花墨楼果真藏龙卧虎。”藏慕塑望着花无艳笑盈盈的说道,一双桃花眼波光盈盈地望向花无艳。

曲怀傲只是冷冷淡淡的看了花无艳一眼,“歌是不错。”言下之意,人,他却没有什么兴趣。

相比于藏慕塑似乎对谁都是一副多情的模样,这曲怀傲则是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情的样子。

待上官翩翩和花无艳一舞,一歌艳惊四座之后,竟然久久无人上白玉挑战。是啊,天下之大还有谁的技艺能够胜过这二人。

正当众人以为无人再敢应战之时,一袭绿衫翩然降在白玉台上,绿纱少女,体态轻盈,仿佛风舞杨柳,动人无比,少女手抱古琴,盘腿坐下,“小女子水绿儿愿意试一试。”说完,一连串清秀的音符从指间倾斜而出,宛若行云流水,流风回雪,让人心神一震,那一曲仿佛天山冰流,清新无比,清爽怡人,净化心灵。

端坐窗台前的冰焰也微微一怔,望着下方绿衣少女。这水绿儿是谁?之前从未听闻。

待水绿儿一曲天籁之音弹毕,众人久久不能回神。

湖岸四周的人也都安静下来。女司仪说道:“水绿儿姑娘果然琴艺非凡,还有没有人敢于挑战?”男司仪接口忽悠道:“惊艳天下,谁主沉浮!一技成名,就在今日!各位看官,把你们手中的牌子投给哪位姑娘呢?”

司仪说了半晌,再也没有人敢来挑战。这歌,舞,琴,三人皆是技艺精绝。行业里的顶级水准,除非凤姐穿越,否则还有谁敢来自寻死路?自讨没趣?

所有人都拭目以待,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再也无人上台,司仪最终说道:“既然如此,惊艳天下,便在这三人之中选出……”

“慢着。”一声温柔轻呵,如同云端水滴落入湖面,在人的心底碎出片片涟漪。所有人不由的心中微微一颤,心想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说出如此动听的声音。紧紧两个字便让人心神恍惚。

只见,白玉台缓缓隐了下去,湖面上慢慢升腾起一股淡淡的烟雾,将湖中荷花莲叶衬托的越发朦胧唯美。烟雾深处隐隐约约浮现一白衣女子,薄纱遮面,轻纱环绕,飘飘渺渺,浮动于湖中,宛若凌波仙子。身姿妙曼,白纱遮面,污黑如瀑布般的长发仅在额头用一窜通透的水晶抹额系着,再无任何束缚,一袭白衣也十分简洁,温顺的勾勒出迷人的身段,四周白绫浮动,再无任何装饰,整个人无比的空灵,无比的清爽,无比的温婉动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便把那坠入凡间的仙子给吓走了。

藏慕塑一向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第一次不由自主严肃而认真了起来。寻着藏慕塑陡变的视线,一直漫不经心的曲怀傲也向湖中瞥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便再也难以将视线从那一抹白色身影上拔出。一时间,数万人围观的湖畔落针可闻。

白衣女子天籁般的声音在云里雾里漂浮不定,“小女子白莲,愿意献上一舞。”言毕,女子飞入湖中,轻巧的足尖蜻蜓点水般的点湖面飞旋舞动。湖面为台,足尖起舞,白色身影轻盈灵动的如同一缕轻烟,那轻盈足尖在水面掠过之处,泛起涟漪阵阵。众人不住惊叹,水面上也能起舞,不是仙子是什么?

淡雾中白纱浮动,纤纤足尖点着水面,飞舞旋转,一圈圈波纹在湖面荡漾开去,一圈圈涟漪在看者心中荡漾不去。女子起舞一直用的是双足的足尖,蜻蜓点水,美不胜收。忽而女子轻巧跃上半空,又踏上一朵新开的莲花,在花瓣上起舞,身姿舞动,莲花伴随舞,忽而女子白绫四散如同仙女散花,掠过四周莲花,那满池的莲花一齐随着女子婀娜的舞姿不停的伴舞。

那场面岂是一句惊艳能够形容的。正当众人看得如痴如醉之时,女子忽而足尖一点跃上半空,那白绫四散,向着四周一卷,那无数花瓣纷纷飘散空中,天女散花,粉色花瓣,围绕着空中仙子的仙姿绰约,片片飞洒。

所有人都看的痴了,傻了,如此舞姿不似地上凡人能够看到的,恐怕连九天仙子也无不出这样动人唯美的舞姿啊。

那么他们岂不是比天皇老子还要幸运。

白色身影依旧在空中舞动,一曲飞天之舞,漫天花瓣伴随,香气弥漫了整个西沙湖面。当仙子身形缓缓下落,并不是落于湖面,而是双足足尖落于一叶莲叶上,足尖继续旋舞,盈盈仙姿,飞速旋转,看者的心也随着那旋转的速度达到了**,最后仙子身形在莲叶上落下一个完美的弧度,一舞终了。

这一曲飞天芭蕾终于结束,仙子身形缓缓停止,如同一只秀丽的荷,立于湖面。淡然的看着四周。

一时间,万余人的湖岸边没有了一丝动静,所有人都沉浸在方才这一舞之中,完全不能回神。

曲怀傲的视线越发深沉,望着湖面上的人。那一向冷如冰的眼眸迸射出一丝华彩。

半天,那司仪终于回过神来,两人快速步上白玉台语气激昂的说道:“如此,这惊艳天下,当属谁家,各位看官赶快投牌子吧。”

只见白衣女子缓缓出声打断司仪的话:“小女子前来一舞,并不为这惊艳天下之名,小女子爱莲如痴,只为用这一舞寻一爱莲知音。”

这一句话又换来众人的惊叹。

白衣女子飞身湖岸,岸边有一道白色盖着琉璃瓦的雪白墙壁,她取出摆放在一旁的房四宝,挥笔而书,“朱颜碧墨放池畔,舞袖挥毫对玉莲”

白衣女子立于岸边清清亮亮的说道:“谁能接下下面两句诗词,并且能够当场再对上白莲的一首赞莲之诗,届时白莲愿意再为诸君献上一舞。”

说完,白衣女子翩然飞里湖面,没在烟雾之中,不留半点痕迹。如若不是那墙壁上娟秀的字迹,人们只当是自己做了一次美轮美奂的梦。

曲怀傲盯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藏慕塑则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冰焰回到花墨楼,花无艳飞快迎了上来忍不住叹道:“太棒了,宫主您是怎么做到的足尖也能起舞?”

“那叫芭蕾。改日我教你诀窍。”冰焰似有些疲惫,踏进间。花无艳连忙将软垫铺好,让冰焰靠上去。

“宫主收敛了平日里干练的气质,还真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花无艳由衷说道。

冰焰苦笑,可不是嘛,她正是在扮演另一面的自己,或者是说扮演另一个人。那人便是烈的母亲,花月。那个爱莲,似莲,有莲一般空灵的气质的女人。要想骗过曲怀傲的眼睛可不是要下一番功夫。

赤炎皇宫,曲怀傲一身绯红龙袍端坐书房,面色阴冷,不一会儿,侍卫来报,曲怀傲冷声问道:“查的怎么样?”

“启禀陛下,蓝冰焰的马车距离赤炎皇城还有三千里。”侍卫恭敬禀报。

“你确定?一路上没有跟丢了?”曲怀傲问道。

“属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除非蓝冰焰会飞天遁地之术。否则一直在属下视线范围之内。我们的人不眠不休轮流监视,绝不会跟丢。”侍卫笃定说道。

曲怀傲一挥手,让侍卫推了下去,闭上双目,那绝尘舞姿又出现在眼前。没有想到天底之下,除去蓝冰焰,还有一人能够引起他的莫大兴致。想一想那首诗,“朱颜碧墨放池畔,舞袖挥毫对玉莲”下句该怎么接?接了下句,才能见到那女子。越想,曲怀傲的心情更加烦躁。

总管太监忙不颠的前来禀报:“陛下,您瞧……”太监狗腿的将一幅幅诗词摊在曲怀傲面前,“您瞧这是上林苑先生写的各种赞莲的诗词。”

曲怀傲一一看过,眉头皱的深重,一把挥开了那些卷轴。“滚!这是什么垃圾!朕都看不上眼,那白莲姑娘怎么会瞧的上!”

那总管太监连忙拾起卷轴,磕头赔罪,陡然一个灵光闪过,欣喜说道:“陛下,有一人爱莲如痴,一定能够接的出那副诗词。”

曲怀傲眉头一皱,也想到了此人。是啊,那壠振宇自从被他囚禁之日起便日日坐于案前画莲,写莲。他从未见过比壠振宇更加爱莲之人。心中疑惑涌上心头……

金陵皇宫,刚下了早朝的壠羽烈便冲冲欲要赶向翡翠峰,没走几步忽见一阵冷风吹来,壠羽烈抬头望去,天空已是一片阴云密布。

焰儿闭关已有十日,深秋,天寒,也不知那温泉内到底冷不冷。微微顿了一下,壠羽烈折回眠凤宫,来到冰焰就寝之处,亲自取出那件他亲手为她猎的狐裘披风,准备带上翡翠峰。抖开披风忽见一本手札掉了出来。

壠羽烈心中微微一顿,翻开手札,只见上面详细写着百战奇略,兵法三十六计等谋略以及治国治军之道。壠羽烈心头忽然疑惑了,细想一下,神色一厉,抓起披风便发疯似的赶往翡翠峰。

上了翡翠峰壠羽烈直奔温泉池,暖香瞧着壠羽烈手中拿着狐裘披风顿时心呼不妙,拦身上前:“皇上,您这是做什么?”

“天气凉了,朕去给焰儿送件披风。”壠羽烈盯着暖香的神情一字一句说道。

暖香连忙说道:“这天气尚且不寒,况且花无错说了,主子运功,不可打搅。”

“哦?花无错说了?花无错人呢?朕要见他!”壠羽烈冷冷说道。

“这……花无错去山里采药去了。”暖香被壠羽烈的眼神瞧的头皮发麻,急急说道。

看着暖香的反应,壠羽烈心中已有三分明了,不再跟她纠缠,迈步便向温泉池走去。

“皇上!皇上不可!”暖香跟在后面叫道。

壠羽烈猛然转身:“事到如今你还敢骗朕!”他竖起冰焰的手札:“这是焰儿写的手札!她平日最讨厌用这日月大陆的繁琐字书写,要写兵法,为何不找人代书,而自己一字一句写出这近万字的手札!这是为何?”他盯着暖香,他的双目已经发红,他不敢说出口,冰焰如此之举,已有交待后事之嫌。

自从冰焰前去赤炎,暖香也是日日夜夜提心吊胆,被壠羽烈这么一吼,她也红了眼眶,立刻跪倒在地:“皇上,主子留这手札在这件狐裘披风里,原先是想着倘若她真的回不来了,也得等到两个月之后。两个月之后天气才会转凉,陛下才会想起狐裘披风。谁想到……”

“回不来?你说的回不来是什么意思?”暖香的话让壠羽烈心头一阵恐慌。

事到如今见也瞒不住了,暖香这才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壠羽烈听了心头大震。生父犹在的消息虽然让他心中大为庆幸,但是那股庆幸还来不及发酵便被焰儿举动所震撼。担忧,心痛,思念,感动混合成一股强烈的情绪撞击着他。

细想一下,壠羽烈快速折回皇宫。

暖香连忙跟上:“陛下您不可去赤炎。如今金陵不同往日,其他四国虎视眈眈正寻着机会呢,朝中不可一日无君……”

壠羽烈头也不回,脚步未停:“这也是你主子教你说的吧。”

“正是。”暖香承认。

壠羽烈也不跟暖香啰嗦,猛然回头邪魅一笑,一句击中暖香要害:“给你个机会让你和朕一同去赤炎助你主子可好?改日若是焰儿怪罪全由我一人顶着。”

暖香一听,心头大喜。也不阻拦了,反而想着自己可以去见主子了。主子啊,您可别怪暖香倒戈。虽然主子的话要听,可暖香更是担忧主子的安危。此时的暖香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向赤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