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嘴巴麻了
寒季的风雪开始转弱，直到中午黑德一行人才得以继续出发，当靠近他们的目的地区域后，总算开始偶尔见到一些精灵暂住民和常住民的住所，也偶尔遇见外出捕猎或者采集寒季特殊植物的精灵以及人类奴隶。
其实精灵的帝国本身的制度就很特别，虽然以源木世界树为基础建立起庞大的立体结构大城市，但六成左右的精灵却是分散居住在其他地区，以松散的小型领主制度管理。而且即使是原本居住在城市中的精灵们，也喜欢随时外出旅行甚至经常更换居住的城市，简单讲就是精灵帝国内的精灵人口流动性很大。
赶路的时候，黑德不时注意威娜的情况，发现她的意识异化现象果然又开始恶化了，不但早上的熟食只勉强吃下了一半，现在她在骑乘独角兽的时候，也显得不太安分起来，老是下意识的想呈动物坐姿那般蹲在鞍座上，不过她总算能勉强控制住自己，暂时还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举动。
“正面情绪……正面情绪……”黑德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威娜的意识异化或者说开始兽性化，如果以比较正面的情绪刺激，还是会有比较良好的压制效果，但是他始终不能确定自己的那个想法能不能达到最佳效果。
“英格丽殿下，你觉得，女性在什么时候会忘记一切烦恼？”虽然不指望这个白痴精灵公主有什么惊人见解，不过听听其他人的看法也没坏处。
不过没想到精灵公主对这方面倒是有些独到的见解。
“这要分很多种了。”英格丽颇为认真的分析道，“从各种历史代表人物的研究表明她们可以代表各层阶级女性的追求，比较有野心的女性追求的目标是财富和权力，也有比较单纯的追求平和生活和特别爱好等等，当自己的愿望达成时，不管是不是算纯粹正面的感觉，都会让人感到满足并忘记一切烦恼，比如……”
“好了，你不用比如了，我知道你喜欢举例说明，不过这些东西我都觉得很不靠谱。”黑德叹了口气，“除了这些呢，还有什么？”
“那当然就是爱了。”精灵公主理所当然的道。
“哎……爱？”黑德顿时一阵泄气，这种答案其实很接近他的思考，但是……“这会不会太俗也太笼统了？我说的是人类女性。”
“我说的就是人类女性啊。”英格丽理所当然的道，“我们精灵当然不同了，我们精灵女性大多追求的是梦想，比如像我这样追求艺术和文化的梦想，也有为了追求自然和谐的梦想而进入军队消灭自然的敌人人类，比如我的皇兄皇姐们……”
“胡扯，说穿了本质上还不是跟人类一个样。”黑德撇撇嘴，觉得这些精灵真能美化自己，什么消灭自然的敌人，还不是因为自然环境更适合他们种族的生存发展而已。
英格丽噎了一下，本想发怒又想到不能跟这个可怕的人类闹翻，勉强忍住了。
“总之，你说下你认为的人类的爱是怎样的好了。”
暂时平息下怒气的精灵公主很不爽的扳着手指数道，“其实很多种感情都可以转化成爱，比如贪恋对方的美貌，欣赏对方的才华，感恩对方的付出，敬佩或者崇拜这类比较盲目的感情，包括长久相处养成的单纯习惯，甚至嫉妒，痛恨这些负面感情，最后都有可能转化成人类所谓的爱。”
“嗯，还是有些道理的……”黑德微微点头。
“总之，人类之间的爱都是不正常的。”英格丽最后总结道。
被打败了，黑德一脸无奈的望着骤然做出转折性惊人评语的精灵公主，觉得她的观点实在是很奇特也很另类。
觉得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的英格丽原本十分得意，不过看到黑德用古怪的眼神望着自己，顿时一阵慌张：“你，你不要乱想啊，我绝对绝对不会跟卑鄙的人类产生爱这种不正常的感情，我对人类只有恨和鄙视。”
“知道了知道了。”黑德心不在焉的敷衍着慌张无比的精灵公主，看向一边的威娜，发现她盯着附近树林边缘的几只雪兔，一副很想扑上去又强行忍住的表情，脸色忽而清醒忽而恍惚，看来情绪变化实在相当严重。
“没办法了，虽然这法子很粗鲁也很过分，但是……”，黑德想起穿越前有些砖家研究表示，亲吻和抚摸可以让人情绪平稳安定，虽然向来所谓砖家研究成果都很扯淡，不过如今也只能破罐子破摔试试看了。
“要是放着威娜不管，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就忍不住扑上去像野兽一样追逐那些小动物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黑德只好决定使用那个比较笨的法子，他轻轻跃起，落到威娜骑乘的独角兽背上，从后方伸出双手牢牢将威娜抱在自己怀里。
“黑德？你做什么？”神情恍惚的威娜有些吃惊，倒是一下清醒了不少，不过一时之间弄不清黑德的目的，没怎么用力挣扎。
“预支报酬。”
扭转威娜的脸庞，黑德这次主动吻上了她的双唇，情绪混乱的威娜只是象征型的微微推拒了几下，随后便迷失在男女热吻的美好感觉中。
数分钟后黑德结束了这次主动进攻，感觉到怀里的威娜身体有些瘫软，情绪上也不那么奇怪了，微觉安心。
“似乎的确有点效果。”
侧着头靠在黑德肩膀上的威娜显然情绪稳定了不少，她看向黑德的眼神有点古怪，略有些气愤不过也有些羞涩，但更多的还是茫然。
“威娜大人，你记不记得刚才自己想做什么？”
怀里的红发女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之前自己的古怪冲动，顿时脸色一片铁青。
“这些都是因为那个异常异化症状的影响，让你不断产生古怪的想法……”，大致对威娜解释了一下这里面的原因，暂时让威娜感觉好过了一些。
“……那我该怎么办？”虽然黑德的解释让自己略微安心，但威娜还是非常沮丧。
“你需要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奇怪的念头，而需要努力专注思考其他事来减轻那些古怪意识的影响。”
“其他事？”
“嗯，比如刚才我吻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心情就安定下来，脑子里不再那么乱糟糟的茫然无比了？”
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威娜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你的意思是说，那样会让我情绪保持稳定？”
“开始的时候是这样，毕竟开始的时候比较新鲜，我感觉到威娜大人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说到这里黑德注意到威娜脸红了一下，“所以很容易沉醉其中忘掉其他的东西。”
威娜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解释道：“那只是我情绪低落的时候一些自暴自弃的冲动行为而已，嗯，我昨晚不是说过么，那只是报酬。”
“但是如果威娜大人只当做报酬的话，就会让效果降低，毕竟没有感情的亲热行为不能让彼此完全投入。”
“这个……”，黑德的确是在很认真的说明事实，而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这点威娜倒是感觉得出来，但是还是觉得十分难为情。
“我很确定自己十分爱慕威娜大人。”黑德郑重的道，“否则不会冒着生命危险陪同你一起来到这里。如果只是为了获得主族重视或者说提升功勋，我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凭我的能力，那些东西只不过需要多花一点时间而已，根本没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来赌博。”
听到这种带着现实功利分析的表白，威娜觉得很古怪，她不是没收到过其他贵族男性的表白，但是那些人都会先表达自己的感情是如何真挚，对自己的爱慕是如何衷心，然后再赞美一下自己的容貌或者能力等等，总之不会像黑德现在这样奇怪。
“我知道自己不善于表达，但是我保证，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永远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放弃你，背叛你，伤害你，这就是我能做到的承诺。”
说出这句话的黑德想起这位红发女公爵在原本的历史进程里，跟她父亲一样把生命献给了人类帝国，心里不由十分感慨。
的确他可能最初是因为对这位未来的女英雄的敬佩产生了一些特殊感情，毕竟现在的威娜还没有成为那样的伟人，但是虽然与威娜相处的时间并不能算很久，他却十分肯定，未来的她一定会那么做。
威娜看着黑德认真的表情，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不过倒是因为这个冲击使得思维集中，很好的压制了其他情绪的浮现。
“这个……我还没有心理准备，需要一段时间考虑。”好半天威娜才比较犹豫的说出回答。
黑德倒也不在意：“嗯，不过这期间如果你出现情绪失控的表现，我只能用那个法子帮你压制。”
威娜张了张嘴，心里有点矛盾，不过她毕竟对黑德也不反感而且可以说还是颇有好感的，再加上对那种古怪情绪变化的恐惧，终究还是无法出口拒绝。
耸耸肩，黑德有些无奈的说道：“威娜大人你可以认为我是趁人之危，是借着这个机会故意占你便宜，甚至认为我是个卑鄙小人也无妨。”
威娜微微摇头，不过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回应。
“总之我希望，即使威娜大人你不满我的作为，也请暂时忍耐并接受我的无礼，无论你是否能理解我的做法，等我们回到罗兰城后，我愿意随你处置。”
威娜没有说话，明显是表示默许。
她的反应让黑德稍微松了一口气，老实讲黑德所知的威娜是个比较正派的典型女骑士，观念比较传统或者说相当保守，不像某些人类贵族女子那般不太重视身体纯洁这种问题，考虑到她的情况，恐怕昨天的那个报酬就是威娜的初吻了。
所以即使是亲吻和抚摸这种行为，对威娜来讲都是完全超过正常交流的举动，黑德还真的比较担心频繁的跟她进行这种超友谊交流会让她无法接受。现在至少威娜表示默许，不管她是否真的能理解，这样一来至少也能让她情绪稳定住一小段时间。
“希望能在这个精灵领主那边尽快借到飞龙赶往目的地，不要再出任何差错了。”
逐渐靠近这处精灵领地的中心区域，他们见到了不少人类奴隶在雪地中集体进行各种劳动，在这样的寒季，即使是天生体质非凡的精灵们也大多穿着比较厚实的皮衣，而这些人类奴隶却只能穿着很单薄的麻布衣服，只有很少一部分穿着自制的简陋皮袄。
“这种天气，这些精灵让人类奴隶清除道路上的积雪，是有什么重要的货物运输队通过么？”黑德有些警觉，想起昨天遇到的那三个人类所提到的交易，以及后来明显是精灵德鲁伊放出的侦查型源灵召唤物。
威娜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起来，因为看到了很多人类被奴役的场面，让这位伪装成精灵的人类女性正义感莫名高涨，虽然现在她勉强还能控制住，不过黑德已经察觉威娜不断的紧握手掌，看起来忍耐得很辛苦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失控。
为了防止威娜因为一时的愤怒冲动而坏事，黑德不得不继续把威娜紧紧搂在怀里，避免她妄动。
“冷静一点，现在我们无法拯救他们，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黑德不时在她耳边低声提醒。
但是很明显现在的威娜自制力非常薄弱，黑德已经感觉到她身体紧绷，随时都可能愤然动手，于是不得不反复采取笨法子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一次又一次的热吻，让两人都觉得彼此发生了一些变化，从最初的有些尴尬生硬，到逐渐的熟练和默契，这种细微却又让两人彼此心知肚明的变化使得双方都更加投入，而互相之间的感觉也越来越好。
不过……
当黑德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离开威娜殷红的双唇，看着怀中放松身体显得有些呼吸急促的红发美人，不得不在心中赞叹这个模样的威娜有着另外一种吸引力。
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黑德微微坐直身体，微微苦笑道：“嘴巴都发麻了……”
靠在黑德怀里的威娜轻笑了两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黑德微微发苦的黑脸，止不住笑意的声音里带着些微沙哑和慵懒：“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