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未知的过去（四）
玉阳子在颜言身后仔细观察着，他看不透颜言的修为。虽然他早已经是元婴后期，但颜言的修为更高，最起码也是化神期的。她就这么轻轻的一下子就打开了结界，而自己……玉阳子眼神暗了暗。
整个结界很大，占了大半个山头。而今了结界之后才能真正见识到那所谓的‘断层’究竟是什么概念。
当第一批离开地球的修士封锁了这个吸走地球无数灵气的断层时，阻灵阵缓解了灵气的流逝，而封灵阵阻止了外界灵气进入这里，可即便如此，几千年下来，由于没有炼阵师进入到封灵阵内部维护，这个阵持续不了多久。
越来越多的灵气流入其内，使得这里远比外界灵气浓度要厚实很多。
这内与外的反差很大，却也在意料之外。在地球这个灵气极为匮乏星球，也只有这里的野生灵植还能长得如此喜人。
一大片一大片都有上千年，而越往里走，这些灵植都像有了灵植一般，觉察到有陌生气息靠近，颤颤发抖。
连地球卫星都探测不到这座大峰内部的情况，这三千多年来，谁也没有发现这所谓的‘修仙界断层’其实是一个巨型无底洞。断层下面是漆黑的无形之力，不断的消磨这个星球的灵性。
看着眼前的一切，玉阳子想起了自己与师傅最后一次对话。
“玉阳，你有仙缘，只要不失道，这条大路自会畅通，所以为师要你记住，你一定要谨记自己为何修仙。路之所在就是道之所在，我们修仙者若是连自己都分不清楚，那大道就走不下去了。”
脑海里回放着师傅的话。他一直很想知道，为何师傅会那么肯定他有仙缘，甚至不惜留在地球等待他成长。明明师傅的资质并不比他差，年纪轻轻也修到了化神期，却为了他而放弃更好的发展。
也因为师傅如此的付出，玉阳子才会更加对修仙之路产生怀疑。
自己从懂事开始就在修炼了，而在自己的认知中，修炼跟师傅就是唯一的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除了修炼还能干什么。可是为什么要修仙。这个问题让他感到困扰。他修仙，最早就是师傅让他学的，而现在，他也只是依着师傅的遗愿，修成仙而已。
一直到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是自己想追求的……
看向旁边的女修。他突然很想问问她，究竟修仙到底为了什么？而他也问了。
“你可知你为何要修仙？”
颜言回头，看着玉阳子一脸困惑的样子。了然的笑了。
“知道。你不知你的目的？”
“或许吧，我自己似乎没有非常想成为仙的**。”于自己是如此，于遗愿却不是。
“玉阳子。你对炼阵感兴趣吗？”颜言突然岔开话题，说到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事上。
“炼阵？什么又叫感兴趣？”玉阳子脸上惑色更明显，有着一种无辜。
“噗……真是修炼成了呆子了！兴趣就是能让你做完有意未尽，从心里感到高兴的事物！就是一投入就不想放下的那种！”颜言笑道，这人看着沉着稳重。却真真正正的一个不理世俗的‘隐士’，有些时候简直就是比小孩子还不明事理。
“高兴……不想放下……也许吧。”玉阳子想着自己曾经学习炼阵的感觉，那时师傅的夸奖与自己不断的进步都能让自己高兴好久。如果这就是感兴趣的感觉，那就是吧。
“这就对了~好比我，我是对炼丹感兴趣，所以投入到了修仙行列当中。不过中间有一些曲折，但不能磨灭了我对炼丹的兴趣！这就是我最早开始修仙的理由。”颜言望着远处出神。
第一次对从心底接受修仙的时候就是她想成为炼丹师的时候，虽然这个决定让她之后的路很坎坷，但她也从未质疑过她的选择。
若是可以将修仙跟炼丹分开，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踏上这条路，但这一切就像是早就写好了一般，她注定了要在这个道路上前进，没有一丝后路。
“因为感兴趣所以修仙……感兴趣吗？”玉阳子断章取义，琢磨着这句话的含义。
“各人的道不一样，你也不必以我的进行参考。啊，到了，这应该就是传送阵了，那边是阻灵阵，不过看着似乎坚持不了多久了。”颜言指了指前方出现的两个大阵，其中一个隐隐约约，有着即将销毁的趋势，忍不住叹息。
玉阳子上前一步。“这就是传说中的阻灵阵？”
还未走近就被一股斥力阻止住，而自己体内的灵力更是被莫名的气场打乱，既想离开身体，又被推挤回去。而眼前这个阵，他现在还没有能力看透。他懂的，这个阵不仅仅是修为要高，更需要炼阵师的等级！
手紧握起来，他心中涌出一股跃跃欲试的感觉。
“你知道阵法的精髓在哪里吗？”颜言突然开口，“阵法这东西，最至关紧要的就是用途了。知道了一个阵法的用途，就是找到了突破点。”
轻轻的在阻灵阵的外围画起符文，金色的符文漂浮在空中，慢慢贴到阻灵阵的外围，竟然将原本不稳的阻灵阵暂时安抚了下来。
“能成也能破，这就是用途的关键，也是炼阵的关键。你不能破这个阵，不仅是因为修为不够，而是你对这个阵法的了解不够。”颜言抬眼看着玉阳子，脸上肃静，没有丝毫笑意。
“就像外面那个封灵阵，封灵封灵，既是封锁灵气，而那个阵起到的作用只是缓解，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封！有细逢就有破绽，两千多年了，你竟然还是没看破这一点。”颜言摇摇头，不知道是对玉阳子失望还是什么。
“你到底是谁！究竟有何目的！”听到这，玉阳子眯起眼睛，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锐利起来。
虽然他在此处破阵的事情在修仙界并非秘密，但两千多年。没有哪个修为比他高的来过！听她的语气，她对阵法的掌握远在他之上！却到现在才出现！这期间的目的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我是谁？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修仙者而已。至于我的目的，如果我说我的目的只是让你们离开地球而已呢？”颜言耸耸肩轻松笑着。
对于颜言的轻松，玉阳子可没放下警惕。撇撇嘴，颜言往旁边挥了下手，一堆色彩绚丽的石块出现。各个都有拳头般大小，每个散发的灵气更为惊人！
“不管你信不信，这些极品灵石就交给你了。三日之后就是离开的时候。怎么做相信你会懂得的！”她有条件相信那些修士会用上品灵石甚至是中品灵石去弄那个传送阵。但从地球到五行大陆，普通的灵石根本无法支撑。
玉阳子露出错愕的表情，这么一堆极品灵石到底价值多少就是他这样一个不理世俗的人都知道，她就这么轻易交给他，甚至用来给所有修士使用？这也太慷慨了吧！
“玉阳子，我喜欢你这个人。千万要坚持下去啊……”离开前，颜言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或许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强调这句，只是想到去了五行大陆之后。这一切都会变，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风吹不进结界之内，浓郁的迷雾也停留在外面。广阔的结界内只剩下玉阳子对着一堆极品灵石发呆。过来会儿。他收起灵石往内外交接处。
“用途吗？……”盯着似虚无的结界，玉阳子勾起了嘴角，对着结界上的某点微微使力，竟然出现了一个手指粗的小洞。这个结界上，他感觉到了无数的小洞。就是灵气流入的地方。
“师傅，也许您说的对，我确实有仙缘。既然如此，就让我代替您去看看那所谓的仙界吧！”
……
三日之后，所以修士聚集到了‘断层’，几千名修士阵势浩大，却没有谁敢乱来。正修与邪修分成两块，彼此对立，分别由各自的领袖带领。
黑衣人与黑豹依旧很显眼的站在最前面，而他们身后是一群肌肉发达的型男，各个长相‘骇人’。
“现在清点人数！”凌霄子对旁边的玉阳子示意了下，充当了这次的指挥。
“人员到齐！”正修这边回报，没多久邪修那么也清点完人数。几个领导者有序的安排人员进入结界内，做好传送的准备。
眼见着传送阵准备的差不多，颜言环视的周围，依旧没有看到榆林，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随后又是一阵释然，也许凡人的生活对榆林来说并非坏事。
视线在尚擎梓、柳家、李清芳等人身上停留了下，颜言窜到了明月旁边。“明月，记得要好好活着！等到下次见面，就将这个还给我，它会保护好你的！”
“什么？颜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明月喊道，却见颜言挤进人群，瞬间看不到人影。而他也被后面挤过来的修士往前推，根本无法追她而去。
下次见面，还好，他们还能再见……明月盯着颜言离开的方向，握紧手中的古铜戒。
灵气层浮起，整个山顶狂风阵阵。颜言远远的站在空中看着大阵启动，抬手，一个星台出现在她手中，只见她手指流出星辉，一点点漫进星台之中。她没有将星台给他们，一是以他们的能力不能超控，二是这星台她还有用。
这时一个人影飞快的窜进还没关上的传送阵内，颜言一愣，面露复杂之色。若榆林去了五行大陆，为什么那么多年她都没有碰到？
‘也许她有另外的奇遇吧。’这时候她也只能这样想了。
收起起伏的心情，传送阵离开引起了地球大气出现巨大的波动。颜言双手抬起，两股巨大的水柱直冲天际。
‘小碗，灵液。’
‘知道了！’
源源不断的灵液传送给颜言，整整一个空间，最少有百吨的灵液就这么被挥洒了。一场星球性的灵雨，这些还不一定够。
这个星球已经步入后期了，这场灵雨缓解不了多久。但若是什么都不做，她又觉得难受。也许人类还会继续活上几千几万年，因为没有灵气，他们依旧能好好的繁衍下去，但这个地方将不会在出现大量的修仙者了。
或许会有那么一两个有大机缘的人能发现，甚至有所成就，但成仙只会变成传说。这是地球的注定的劫难，她也无能为力，她能做的就是将这批修士接走，仅此而已，未来事，没有他们不行。
‘主人，还有两个小时。’馄饨提醒道。
‘知道了。’颜言点头，身影消失在雨中。再次出现时，她已经在颜家，而颜父正站在阳台瞭望远处，形单影子。
颜言突然一股酸涩堵在嗓子眼，她终究没能做到她所说的陪伴父亲一生。下次再见不知道还要多久，而如今，她却真的不能再留下了。
“爸，我要走了。”颜言哑着嗓子开口，上去抱住颜父。
“闺女……好好保重。”颜父温柔的摸摸颜言的头，眼里流露不舍。也许这辈子这是最后一次了……
“爸……”突然，颜言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爸！你怎么了！”
只见颜父身体突然变得冰冷起来，却微笑的看着颜言，整个人的生气逐渐在会散。
颜言惊恐的看着他，透过手不断将灵力传进颜父的体内。“爸，你不要吓了啊！”不要命的将自己的生命之力传进颜父体内，却抵不过他消逝的速度。
“闺女……爸的时间到了……你……你要……好好的，不……不要被爸耽误了……”颜父想抹掉了颜言脸上的泪水，但身子越发僵硬起来，**几下，慢慢垂了下去……
“不！！！”悲痛欲绝，颜言仰天哭号。泪水滴落，冰冷的触感让她凉透了全身。抱着冰冷的颜父，整人痛不欲生。
‘所以阻止你前进的人都不能留下！’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进颜言的大脑，冷血无情。
“啊！！！！！！！我恨啊！！！！！！”抱着颜父的身体，颜言双目血红，满带恨意的望着天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