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强弃少

第三四五章 事了不了

第三四五章事了不了

“怎么不联系家里?”张立涛生气地问。

“我这不联系了吗?”蛋哥儿不以为然的反驳道。

“20号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龚着急地问。

“我还问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信号发出,没有支援?”二蛋吹胡子瞪眼。

看样子有点火大,那位姓赵的大姐赶紧解释着那天的天气情况对信号追踪和定位的影响,听到这个情况,怕也是天意了,二蛋颓然而坐,拿着茶杯,一仰头,把最后几滴倒进了嘴里,夹杂着烟味,除了苦味,什么味也没有。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张立涛放缓了口气,靠窗站着。

“判断的没错,送货。”二蛋回道。

“有违禁品吗?”小龚接着问道。

“有。”蛋哥儿点点头。

“怎么送出去的?当天参案的警力和缉私人员,上百了,几乎所有的路口都卡死了。”张立涛不解的询问着。

“这个。”二蛋抿抿嘴,叼了根烟,点着,使劲抽了一口,看着三位期待的人,半晌才道:“我亲自送的,拉了一货厢,就从检查站过去的。”

平淡一句,恰如平地惊雷,把张立涛、小龚、赵大姐震在当地,这个手笔够大,全警的眼光都盯在走私小道上,要是从高速路过去,又是对警察的一种巨大的嘲弄了。

这其中的隐情肯定多了,否则不会把孩子纠结成这样。再说了,当天的安检把不确定的物品全部予以暂扣处理,怎么可能大摇大摆过去。

“慢慢说,把细节重头到尾说一遍。”张立涛看到了楼下无事,拉上了帘子,示意着众人噤声。

这三位,听着蛋哥儿这趟离奇的卧底之旅,此时回过头看,所有的判断都是正确的,确实走货,确有违禁品,确实也趁着台风的天气,唯一的疏漏就在于,太过自信自个儿的判断,认为新人不可能承担的了重任。

将矛头全直向了别人。

有谁会想到沿海公路,分八辆车,把“运费”最便宜的一辆给他,除了一本驾证,这一趟等于白跑,让他放松警惕、放平心态,坦坦然然地走高速,过了关就是财源滚滚,过不了关嘛,折得无非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替身。

所有的犯罪手法再罗列出来时,都觉得非常之简单。将黑火药埋于胶囊之中,用正常的海外购置通关,用正常的途径运输,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走得还是排查最松的高速路。

这么简单的办法,听得张立涛脑皮一阵发麻,要一直就是这样走的,衢城这码头究竟运送了多少违禁品,那恐怕要成为一个天文数字了。

“就这些……”

蛋哥儿神色呆滞地说完,看看三位听天书一般的正义之剑,冷不丁发了一句感概道:“妈的,好坏都是奸似鬼,在这边给人当枪使,到那边,也给人当枪使,一不小心就他妈上当。”

看来这次被刺激得不轻,发现自己智商严重有问题了,不过话可不中听了,小龚生气地斥着:“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当枪使?一点组织纪律观念都没有,事后不及时向队里汇报,你看看你,有没有一点线人的觉悟”。

“不你们把我整成这样了吗?要早对我哥俩重视一些也不会闹这样,以为我们说着玩儿的啊?”蛋哥儿反犟了句,气得小龚直翻白眼,他不经意看到张立涛,却发现张立涛很不悦地瞪着他,他赶紧噤声了。

而张立涛那双严厉的目光,对蛋哥儿来说是免疫的,他看到了,切了声,不屑了,扬着脑袋,靠着沙发,就码头老炮儿的得性:反正就这样了,你看着办吧。

低头一地烟头,瞥眼一片茶壶,沙发上零乱的衣服,恐怕他这两天也不好过,无意识地替人运送了那么多黑火药,恐怕对比他的身份要有压力了。

有时候压力是动力,可有时候压力就是压力,铁人也有被压垮的时候。

张立涛看着二蛋,没有责备的眼光,他踱了两步,在他面前站定了,开口道着:“主要责任在我,太急功近利了,也太轻敌了,没有考虑他们会用几个疑似目标干扰视线,真正的目标却金蝉脱壳到了外围。更没想到不到几天功夫他们就敢启用新人。而且后续力量没有及时熟悉、跟进,我正在向市局做检讨。”

这一句,让蛋哥儿脸上的忿意冰释了,他叹了口,同样很黯然,不经意地已经溶入到这个团伙和这一次任务中了,就凭被人差点骗光裤衩的事,也足以让他怒发冲冠了。他脸上犹豫着,比以前更不甘心了。

张立涛趁热打铁,又道着:“如果觉得压力大,就撤回来吧,现在你知道的东西足够做一个旁证了,只要我们再掌握他哪怕一点证据,就有机会把这群人钉死,迟早要钉死他们。

蛋哥儿睁着大眼看着,有迷茫,有不甘。

“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不是所有时候天时、地利、人和都会和我们站在一起,失误和失利都是在所难免的,不管别人怎么嘲笑警察蠢笨,可我们只要有聪明一次的机会就够了;而不管多聪明的嫌疑人,有一点哪怕很少失误,也足以让他们致命了……我想,你应该比我想像中聪明一点吧。就这么给人当了一回枪使?”张立涛异样地道,他似乎看到了蛋哥儿有什么隐瞒,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这样谆谆善诱道。

二蛋儿长吁了一口气,此时仿佛才真正放下包袱了,弯着腰,从沙发底掏出一摞纸来,递到张立涛手里,张立涛一皱眉头,跟着眼睛一亮,惊讶地道:“这是买家?”

“对,卖家和买家都有,我看清了四个人,双方一共来了七八个,四个人、五辆车,都瞄下来了。”蛋哥儿道着。

小龚凑上了,赵大姐也好奇地凑上来了,一张一张翻过,几乎个肖像的素描一般,纤毫毕现,甚至于不用查小龚就认出了其中一张是暂无下落的疤鼠脸,四个人长相、身高、体型、口音,细细地标注得一清二楚。

张立涛异样地笑了,这比协查通报还要清楚,剩下的比对查找一下姓名就行了,赵大姐看着年龄比儿子大不了多少的小伙惊讶地问道:“你还会这个?”

“我不会,但钱会,在东海晃了两天,找画室、街上画像的、还有做ps合成的,做到这个符合我记忆的程度了,好了,我要回去了,约定的见面就是今天。”蛋哥儿道着。

“回哪儿?”赵大姐心里跳了跳。

“回那个组织里呗,在那里我可是功臣,会有很多礼遇的………这里好像并不怎么欢迎我。”二蛋儿嗤了句,翻了小龚一眼,披着衣服,起身了,那落拓和颓废让人看得心酸。

开门时,后面没人说再见,他回头看了眼,却怔住了。

张立涛、小龚、赵大姐,保持着肃穆的姿势,在向他敬着警礼。

蛋哥儿鼻子一酸,扭过头,头也不回地重重摔上门,走了。

“总算有点收获。”小龚看着一摞画纸,舒了口气。

“收获不在这个上面。”张立涛把画纸塞给小龚,他的脸上,浮现着如此欣慰的笑意,那笑意冲淡了这些日子的焦虑。

二蛋儿说的没错,以前是太小看他们了……

这一日,因为内线的消息,案情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一直以医药代表身份蜇居在衢城的另一位嫌疑人王炳坤进入了警方的视线,这个地下贩运的渠道,慢慢地在专案组里衔接起来了……

叮铃铃的手机声音响起,曾胖子打了个酒嗝,一手摸出手机,另一只手搭着同桌的一个妖冶妞,喷着酒气,很拽地问:“谁呀。”

“你大爷。”对方道。

“咩娃……大爷?”胖哥儿酒意盈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同样是痞味十足的回敬道:“丢你老母……”

听清了,是二蛋儿,这个二愣兄弟帮他哥俩走了趟量足的货,赚翻了,他呵呵笑着:“在哪儿?”

“你在哪儿?”

“天上人间”。

“等着啊。”

二蛋儿扣了电话,曾胖子总觉得那儿不对劲,这娃口气凶得紧,他想着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左想右想不会,货是他送的,总不能他去找死吧。

思忖着那妖冶妹子又靠上来了,胖哥儿心猿那个意马,在妹子身上摸了几把,却是也提不起什么兴趣来,打个响指,准备包着小妹一天玩玩儿去,谁让这次发了笔小财呢!

连原本贼抠的性格不知不觉都发生了改变。

稍等片刻,出了门,摁着车,一辆奔驰,不过不是买的,对于胖哥儿这号土鳖,平时的钱都归家中婆娘管着,偶而捞一把顶多包个妞,开个房胡天黑地玩上几天,尔后又得去海边过那号土拔鼠似的苦逼生活,只不过这次发得太狠,他就使劲犒劳一下自己了,租了辆每天一千六的豪车装逼。

“曾哥,下午陪我逛街好不?”小妹贴着身,萌声萌气求着。

“好啊,今天哥是三陪,陪你干什么都行。”胖哥儿一捋小妹的下巴,****地笑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