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山穷水尽疑无路

这几个停了职的人气得茶饭不思，哪肯就此罢休，天天聚在楼顶的一间小会议室里，名为反省，实为研究对策，讨论如何尽快把聂建森的所有罪证找到，摆脱被动的局面。

周小贝说：“喂，你们猜猜看，聂建森举报了什么情况，使得陈局长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孙中兴哼一声：“举报？举报个屁！依我看，肯定是聂建森也使用了什么窃听器，事先抓住了陈局长的什么把柄，威胁了他，才使他就范的。鲁再国不是估计有人在他的办公室安装了窃听器吗？陈局长与聂建森是老战友，平时经常在一起，抓他个把柄还不容易！”

潘文海笑道：“我们红山市现在已成特务窝了，处处有陷井，当心我们这个会议室里也有窃听器！”

林洋洋说：“不要紧张，我刚用手机测试过了，没有发现可疑的多余物。”

“你不是说，没有发现窃听器并不等于没被窃听吗？手机不是专业的反窃听设备，面对稍为高级一点的窃听器就无能为力了。据我所知，那些激光窃听器、微波窃听器以及电子耳，甚至小功率的无线窃听器，都是用手机探测不到的。”

蒋伟平掐灭烟头说：“不要说远了，谈点正经的。在这些凶杀案里，前后有七个人被杀，四五个现场，我们却没有找到半点有力的证据，你们说，这正常吗？原因到底在什么？是这个凶手太高明，完全没有留下半点破绽，还是我们在勘察中不够仔细？”

林洋洋说：“应该算是很仔细了，至少比普通的命案仔细得多，但聂建森不是一般的案犯，受过专门训练又富有反侦查经验，我们暂时没有找到他的破绽，也不奇怪。欧美那些侦查能力非常强的专门机构碰到内行作案，往往也束手无策，有些疑案几十年都没有破。”

蒋伟平摆摆手说：“不要为自己开脱责任，我们必须从我们自身找原因。如果不把这些案子破了，我死不瞑目，我们也算不上称职的刑警！——有一点我一直弄不明白，光碟刚出现的时候，不是叫什么镭射激光之类的东西吗？据说相对磁带而言，具有很强的稳定性，可以保存几千年，怎么这几张光碟只过几个月就不行了呢？”

“那些能够保存几千年的光碟，材料不是普通的，而是纯度很高的黄金或铂金。我们要想长久地保存，至少也得用不锈钢，但我们平时所用的光碟，根本就不是用金属做的，而是在一张塑料片上，渡一些化学物质。刻录时，光滑的表面根据数据的变化相应地变得凹凸不平。这些物质的化学性质不太稳定，在土壤中的化学物质——例如碱性**——的作用下，光碟特有的凹凸不平很容易被改变，保存的数据便读不出来了。这种毁坏是永久性的，不可能恢复。我电话咨询了多家电脑公司和研究机构，他们都说无法修复被化学物质毁坏严重的普通光碟。”

蒋伟平又无话可说了，又眉头紧锁地转悠着思考。

大家又从刘黄光和黑猪被杀开始，又逐一地仔细地检索了每一条线索，每一个细节，但反省的地方没有详细的档案和资料，他们只能根据回忆来谈论，结果翻来覆去，还是不能找到新的切入点。

路路不通，小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

其实，正如蒋伟平所说的，有这么多的现场，案犯没有留下丁点破绽是不正常的，这种可能性非常小。比如，聂建森在大佛山上丢掉的那把杀害了红妹子的“五·四”手枪，便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物证，可以一举击溃聂建森的精神防线，但追捕人员当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看到一把手枪和被销毁的光碟后没有进行仔细的搜寻，而在小会议室里分析时大家也只局限于五个凶杀现场，根本没想到聂建森当时还带了一把备用而未用的黑枪。

后来得知聂建森主动交待大佛山上有一把手枪时，蒋伟平惭愧不已后悔不已，在表彰会上连连责怪他自己和整个专案组的分析能力太差，产生了一个这么大的失误，太不应该了。但这也没有什么好责怪的，他们不是神仙，在一系列大案里不可能没有纰漏和失误。

一日下午，大家正在闷坐看闷书。门响，孙中兴耷拉着头去开门，随即兴奋地叫起来：“曾处长，我们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大家都象看到了救星，纷纷起身笑脸相迎。

袁世民问：“你到陈书记那里去了没有？他对你的态度怎么样？”

“他没在办公室；打他的电话，他还比较客气，但没讲几句话。”

蒋伟平问：“周书记对我们这边的情况是怎么看的？”

“我来之前，他特意叮嘱我，红山这边的情况很复杂，我不必过问别的事情，只管尽快突破那几桩命案就行。”

“厅里有没有来自外界的压力？”

“从周书记的脸色来看，应该有压力，但他说这是涉及七条人命的大案要案，在全国都造成了重大恶劣的影响，不了了之，是绝对不可能的，无论如何也要让凶手伏法。不过，我刚才听了专案组其他几位成员的汇报，感觉形势真的不容乐观！我现在上来，就是看你们有没有新的办法？毕竟，你们是最有发言的。”

“我们刚才正在讨论，也是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