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追问致命光碟

曹清河一听说真正的窃听者是一个着反特工作经验的无业人员，急得直跳，立即一一打电话给陈东方和专案组的几个骨干，以市政府的名义向他们发出明确的指示，在具体的侦查工作中务必小心谨慎，不能刺激邓拓，以查获他的隐私资料为工作重点，一旦查获，严禁随便观看，必须就地销毁。

然而没隔多久，市委书记秦跃群和副书记宁可民打来电话，做出完全相反的指示，说侦查员可以检查其内容，严禁销毁，妥善保管，并及时上交。

专案组几个领导的头都大了，谁都不敢得罪，只能唯唯喏喏。

蒋伟平知道他们下一步的工作必然在复杂多变的背景下进行，有可能异常艰难，只好悄悄地将这一情况报告给省厅的周书记。

周书记指示暂时不管那么多，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无法深入时再由省厅出面处理。

稍稍稳了心的蒋伟平怕夜长梦多，连夜突审欧海洋。

欧海洋见蒋伟平又来亲自审他，而且是在深夜，估计他们已进一步掌握了什么证据，不禁紧张不已，冷汗暗流，好一阵才勉强镇定下来。

蒋伟平淡淡地问：“欧海洋，这段时间你在里面安安静静地呆着，吃饱睡足，想起什么来了没有？”

“我的头都已经麻木了，想不起什么，只想出去散散步，到街上的摊边吃一碗安徽的混沌。”

蒋伟平笑笑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只有失去了自由的人，才知道自由的珍贵。我现在提醒你，你还年青，非法持有枪枝、窃听和敲诈这些罪行，加起来也不够判你死刑，你完全有重获自由的机会，而且，在你面前有一个巨大的立功机会，只要你能抓住，判不了几年。这一点，我相信你比我们更清楚。”

欧海洋冷笑道：“我知道。可是，立功的机会在哪里？请局长大人给我指明方向。”

蒋伟平问：“你老实说，那一晚给你送光碟的人是谁？”

欧海洋装聋作哑：“光碟？什么光碟？我不懂您的意思！”

孙中兴说：“欧海洋，你不要油腔滑调，更不要抱什么幻想！你是不是想保护那个送碟的人，让他给你们报仇，或者敲一笔钱分一部分给你？我实话告诉你，那个人我们已经找到，并把他控制起来，他不可能再兴风作浪，为你们报仇。”

欧海洋怔一下，试探着问：“我还是不明白你们的意思，他到底是谁呀？”

林洋洋说：“以前曾在红山监狱工作过的邓拓，你认识吗？”邓拓这个名字对欧海洋来说是陌生的，不能引起他丝毫的慌乱，他仍冷冷地微笑：“不认识。”

袁世民不紧不慢地说：“邓拓的女儿在市检察院工作，她的房子与你租住房子在同一单元，你的在六楼，她的在三楼，邓拓经常住在那里，明白了吗？”

欧海洋慢慢地怔住了，眼睛迷离了，脑海里却清晰地记起那天凌晨，那个送碟人的脚步声确确实实消失在三楼，且不久之后又有了铁门声。

难道他们真的已经确定这个人就是邓拓？邓拓以前是红山监狱的，说起来也象呀！他越想越对，越想越慌乱，大汗淋漓，结结巴巴地说：“邓……邓拓大概多大年纪了？”

袁世民冷冷地说：“五十多了吧，怎么，还不相信我们？”

“他……他的古文学得怎么样？”

孙中兴说：“他们这种年龄的人，当然认得老字识得古文了。怎么，他递给你的信还有一点古文的韵味？”

欧海洋露头藏尾地说：“对，是有……哦，不不不，他没有给我写信……”

袁世民猛拍一下桌子：“欧海洋，到了这种地步，你还不想说，脑袋里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洋洋温和地开导：“你刚才已经说出来了，再隐瞒还有什么意思呢！把邓拓说出来，对你并没有什么不利呀！”

欧海洋低头迫使自己的脑子努力思索，脑子却不再听使唤，同时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压力袭来，容不得丝毫的喘息机会，他终于崩溃，自己也搞不清是出于什么想法，象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将那天凌晨得到那封信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没有任何保留。

欧海洋刚刚说完，林洋洋急不可待地问：“那封信还在吗？”欧海洋说：“我早把它烧了。师……我对不起你！你妹妹的事，我在你们宿舍里时确实不知道，但从上海回来的路上，我恨死了你，没有说实话，骗了你……”

林洋洋蓦地站起，声音因激动而变了调，颤声问：“你不要拐弯抹角了，那张光碟，是不是关于我妹妹的……”

欧海洋说：“对，那张光碟的内容，很……很可能是你妹妹被强暴的过程，那个女孩的体形与你很象……”

“那张光碟还在吗？”林洋洋与袁世民几乎同时问。

欧海洋说：“我送了一张给里面的那个男人，也就是那个可恶的施暴者，在此之前又复制了几份，只可惜都不存在了。”

袁世民大声说：“为什么？你一定要说实话！”

欧海洋沉默了。

林洋洋带着一点哭腔，双眼红润地走到他的面前，威严中略带求助的语气，说：“欧海洋，你既然觉得对不起我，又说了这么多，你无论如何也要毫不保留地全部讲出来，好让我们早日把那个畜牲绳之以法，我们全家人都在日日夜夜地等着这一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