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光碟

第42章:老刑警洞察秋毫

刑警支队会议室,挤挤满堂。

椭圆长桌的一端,坐着一个年约四十四五,头发反梳,眼睛微陷,一脸严肃的一级警督。他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蒋伟平。今天的会议由他亲自主持,说明所要讨论的案情比较重大。旁边是快要退居二线的刑警支队长秦长江。

的确,红山监狱做为红山市内一个非常重要的政法单位,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有两个干警遇袭,一死一伤,一重犯越狱,一罪犯非正常死亡,另有外界人员参与,逃犯至今下落不明,且这两起事件都显得非常蹊跷,自然算得上重大的疑难案件了。

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都高度重视,纷纷做出指示,要求市公安局尽快弄个水落石出,同时,司法厅也对红山监狱的这些怪事感到疑惑和恼火,将此情况报告给省政法委,省政法委有关领导指示省公安厅督办此案。

红山市公安局面临双重压力,立即召开紧急案情分析会,讨论红山监狱这两起特殊的案件。

首先由林洋洋站起来介绍案情:“去年的10月21日夜,红山监狱六监区一名叫周进兵的罪犯脱逃,用氰化钾毒死值班干警刘黄光,并用自制匕首杀死另一罪犯谭小军,自越狱后没有任何线索。时任狱侦科副科长的肖光辉事先已截获周进兵与其同伙何志同密谋越狱的密信,他将此情况单独汇报给时任副监狱长的鲁再国,鲁再国同意肖光辉提出的将计就计诱捕何志同及其团伙的计划,但遭到失败,监狱下水道出口的钢质栅栏被氧割机割断,周进兵按原计划顺利脱逃,何志同同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据此推断,至少有狱外人员何志同一人参与了协助周进兵越狱的行动,栅栏应是何志同等人割断的。”

“此案有两个疑点:一是剧毒药品的来源。氰化钾是一种管制较严的剧毒品,从何而来,怎么传进去的,监狱的狱侦部门一直没有查清楚。二是周进兵越狱和何志同失踪后,如同人间蒸发,没有任何音讯,这是非常罕见的现象。据红山监狱的干警介绍,他们监狱自成立以来,已脱逃了十九名罪犯,但除了周犯外,其余的已全被抓获或找到尸体,周犯越狱后没有任何线索,令监狱所有干警都感到不可思议。”

“今年的1月9日,也就是前天的凌晨,肖光辉在监狱监管指挥中心二楼的总值班室值班,被人用钝器击伤头部,至今仍昏迷不醒,现由我们刑警支队实施重点保护。我们目前无法断定是哪一类人所为。监狱内有一点观点认为,是肖光辉掌握了更多的关于周进兵一伙的秘密,致使他们实施了杀人灭口的犯罪活动。”林洋洋讲完,大家都觉得这两起案件非常特殊,也比较棘手,不敢妄发高论,一时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蒋伟平看着两份勘察笔录,皱着眉头念道:“办公桌下有一茶杯,里面有茶叶和少量**……”,停顿一下,又翻看了下面的笔录,抬头问袁世民:“在两个袭警的现场都发现办公桌下有一茶杯,里面有少量**,一个现场茶杯内的**有氰化钾,那么,另一现场茶杯内呢?也有氰化钾吗?”

袁世民被问住了,露出尴尬的神情,说:“刘黄光的尸体呈明显的氰化钾中毒状,没有任何外伤,而肖光辉当时并没有死,没有中毒状,有明显的多处外伤,所以我们认为肖光辉不可能中了毒,因而没有怀疑……”

蒋伟平不高兴地问:“那个杯子带来了没有?”

袁世民尴尬地说:“没有,但现场已被钉死,估计还在里面。”

蒋伟平命令道:“赶快派人去取,立即化验!”孙中兴和周小贝应命去了。

蒋伟平温和地批评了袁世民等人几句,开始分析案情:“刘黄光被杀案和肖光辉遇袭案从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少联系,但我们从刚才的案情通报中可以看出,肖光辉是对周进兵越狱活动知情最多的人,而刘黄光又是在越狱案中被杀的,这就有了一定的联系,但这种联系很松散,我们难以从中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要想理出可以顺藤摸瓜的线索,我们必须努力寻找这两起案件更多的共同处、联系点。”

“在两个现场中,都有一个盛有少量**的茶杯,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但只要是共同点,不管以后的结果如何,我们决不能放过。假如,我说是假如,肖光辉的茶杯中也有氰化钾,那么这两起案件就联系得很紧了。我们可以据此初步判断,这两起案件很可能是同一案犯所为,这对我们确定大致的侦查方向非常有利。”

秦长江问袁世民:“肖光辉的事出了后,你们对刘黄光的案子做了进一步的调查没有?”

袁世民来了点喜色,掏出一个笔忘本,坐直身子说:“周进兵脱逃后,肖光辉对我说了一个特殊的情况:去年10月21日晚,他正在跟踪何志同时,忽然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用一个陌生手机号码打来的电话,说他的妻子遭遇车祸,住进了急救室,肖光辉信以为真,中途放弃跟踪,赶往医院,结果却发现这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昨天我查了肖光辉的手机通话记录,发现里面确有一个神州行号码,通话时间恰好在那天的下午。到现在为止,这个号码总共才通了三次电话,全是主叫的,第一次打给肖光辉,第二次第三次却是打给刘黄光,且都在同一天下午,前后相差不过几小时。而据刘黄光的妻子反映,刘黄光出事的那一天下午,他在家里确实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没吃完饭便匆匆赶往监狱值夜班。”

众人都感到很讶异,蒋伟平关切地问:“什么?同一个陌生号码?你怎么知道刘黄光对那个号码也陌生?”

“这是他妻子这么讲的。她说那个号码打了两次,第一次刘黄光不接,说不认识这个号码,不久又响了,刘黄光接后,立即变得殷勤起来,没说几句便去值夜班了。”

蒋伟平双眼放光,问:“当时是什么时候?那晚是不是该由刘黄光值夜班?”

林洋洋说:“刘黄光接这个电话的时候,是晚上7点15分,而这个电话打给肖光辉的时间,是当天的下午6点46分,前后相差不过半小时。按照六监区当时的值班表,那晚不是刘黄光的班,而是另一干警谭进的。事实上,谭进当晚已接班一个多小时,是刘黄光临时顶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