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地狱十八层 我在哪一层
“鸟人”的话★☆★☆◇◆◆◇→http:///book/32992.html←★☆★☆◇◆◆◇石岩被送到祁南人民医院住院治疗，昏睡三天后才悠悠醒转。一睁眼，就看到眼前一副瓶底一样的眼镜，再往上是一张长度有宽度三倍的脸，眼睛躲在瓶底后面，迷成一条逢，嘴撮成个O型，尖尖的象个鸟缘，手上拿着一个棉签，试验着杯子中水的温度。
看到石岩睁开了眼，鸟人“呀”的惊叫一声说：“小石，你醒了？”
石岩说：“醒了，你是？”
那人又说：“你真醒了？”
石岩说：“你这个鸟人真怪！”
“鸟人”看石岩不理不睬，自我介绍道：“我姓马，叫马田民，也在《警报》当过记者，你来了我走了，所以你不认识我，我现在又来了，你看你却……。”
石岩点点头说：“马田民，马老师，你的意思是我们本是参、晨二星，不该相见的。对吗？”
马田民看石岩对他甚不感冒，放下棉签和水杯跑到门口大喊：“石梅，石梅，石岩醒了！”
洗漱间便传来哗哗的泼水声和脸盆碰撞的声音，接着有人跌跌撞撞，大哭小叫的窜进了门。
石梅扑在**，抱着石岩的脑袋说：“石子，石子，你可醒了，吓死姐姐了”说着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石岩说：“姐，你把我脖子弄疼了”
可石梅依然抱着石岩嘤嘤哭泣。
哭了一会，石梅盯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我的好弟弟，说，你想吃什么，姐给你买去？”
看石岩依然没有做声，石梅傻了一样看着对面的马田民，马田民也看着石梅，眼里满是疑问，意思是说：“该不会变成植物人了吧”。
石岩说：“姐，你哭什么呀？”
“……”
“……”
马田民找来了大夫，大夫翻翻石岩的眼皮说：“……精神高度集中，突然受到刺激，失去记忆，这是有的，也是正常的。观察两天再说”。说完丢下马田民和石梅“砰”的一声关门而去。
房门的撞击，立刻引起石岩脑海中预存的爆炸声，那声声巨响瞬时在他脑中炸响，随之而来的是陈实血淋淋的脸面和四分五裂的尸体。他疯狂的呼喊着，奔跑着，陷入了梦魇之中。
★☆★☆◇◆◆◇→http:///book/32992.html←★☆★☆◇◆◆◇石岩再次醒来是被马田民接电话的声音吵醒的。马田民在电话中说：“……石岩？还这样，不吃不动不说话……噢！其他都好，钱还有，不过，一直用他哥石釜的钱。啊，对，什么？明天？……那赶快再派一个人来伺候。……他姐有急事刚走，说是明天才能来……对，你知道的，陈实是我最好、最知心的朋友，他的追悼会我不能不参加……我不管，反正，这里谁照顾都一样……知道，大夫说，他至少得等三个月……好的，好的，挂了王总。”
挂了电话，马田民转头看见石岩在盯着自己，没有象第一次看到他睁开眼睛那样激动，慢慢蹲下身，抓着他放在外面的手说：“兄弟，明天就是陈实兄弟的追悼会，我不能不参加”。说着，大颗大颗的泪从那“瓶底”钻了出来。“原谅哥哥这两天不能陪伴你。兄弟，你是好样的，我知道你所有的事，也知道你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振作点，兄弟。
……人生没有越不过的坎，啊……陈实兄弟他死在了他的事业上，他是为人类的蓝天而死，他的死是得伟大的，光荣的！”马田民说一句，哭一声，悲悲切切，饶是铁石之人见了也要落泪。
“兄弟，你知道吗？为给陈实兄弟举办这个追悼会，闹了多大的风波吗？警报社部分领导以陈实没有得到报社指派和授权，私自外出采访，才造成了这一恶果，所以，坚决不允许给他举办追悼会，而且准备就他无视组织纪律的行为在报社内部进行大讨论。
……“后来以背头、窑主、宋谦等为首的记者闹罢工，反对报社无人性的管理，并要求追悼会不但要办，而且要隆重。
……“最后，你猜怎么着？……窑主一怒之下，在警报社门口贴出了为记者讨回公道的大字报。你知道，这可是警报社有始以来第一遭啊？这事引起了陇川日报高层的高度重视，同时，背头等将此事反应给省记者协会和省委宣传部，记协赵主席会同宣传部有关领导，出面调查，得知事情的真相。赵主席当场拍板：开，就象记者们反应的一样，要开的庄严、开的隆重。要宣扬我们记者不顾生命危险，深入一线，揭露丑恶，无私奉献的精神。……石岩啊！你知道吗？记协赵主席还说，要把陈实兄弟当作记者的楷模学习呢！
兄弟，前报社社长王笑天你知道不，他和前代总编顾见悟对你的病情非常关注，他们说了，一定要‘安全、健康’的接你回报社。
……“下午有车来，但那是接我的。
“兄弟，我真希望你在这里多休养一阵，你知道你以后会面对多少事吗？……那是以后的事……兄弟，你放心，我不会撇下你不管的，反正我也没有正式上班，等参加完陈实兄弟的追悼会，我再来陪你啊？其实，在你昏迷的这几天，天天有人来看望你，不光是靖北的，更多的是祁南的老百姓，他们看完新闻，知道“蓝天卫士”的英雄就在身边，所以医院这两天专门开辟了一个接待室，每日只允许四人代表到你病床前看望你，其他人只能等你病好后接见了。兄弟，你都成了“民族英雄”了，勇斗歹徒的真正英雄。
只可惜，你哥哥石釜来了几次，你都在昏睡中，他来了除过哭，就是给钱，他说了，‘给我弟弟看病，不花别人的钱’。今天一早他又来了，眼睛红红的，进了病房门，拉了石梅就走了，哎！谁知道又发生什么了？。
兄弟，你等着，我得给你准备点东西去，我知道你现在不能吃不能喝，你要能吃那多好啊。现在能吃能喝的东西已经堆了一屋子了。话又说回来……但是，老马我还没有为你花过一分钱。兄弟，不瞒你说，我身上的钱，除过王总给的二百元钱，其他都是你哥给的，我自己也就三五十块钱吧，这点钱别的买不了，我就给你买箱牛奶吧，虽然大夫交代说牛奶少喝，那样对你的肠胃不好，那就等你以后能喝了喝吧。”
说完，马田民看也不看石岩一眼，低着头，擦着眼泪退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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