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仙劫

第二章 在路上

第二天一早,许重早早就醒了,用溪水洗了一把脸,又胡乱摘了些野果吃了,就坐在石头上看那张素帛。一看才知道,原来这素帛上的那些繁复的线条却是一张地图,里面详细介绍了去五柳仙派的路程。

大梁朝在塞北共设置了两个大州,一是辽州,另一个就是更在辽州北部的肃州。这两大州都是地广人稀,近年来虽说朝廷不断的在从中原向这里迁徙人口,但总体来说仍比中原地区要荒凉许多。

五柳仙派就位于肃州境内的五柳山,乃是长白山脉的一条支脉。从这里到五柳山,大约有一千三百余里的路程,着实不近。

许重看罢地图,将素帛收好,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一千三百多里着实是不近,更主要的是塞北不比中原,人烟稀少、猛兽众多,他有点担心自己能否安全的到达五柳山。他顺手将一个看起来很是古朴、粗糙的小斧子握在手中把玩。

小斧子的柄上系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细绳,坚韧异常,他小时候曾经用剪子剪过,结果剪子豁了口细绳上却连一点痕迹也没有。

他也不知道这个小斧子是从哪里来的,只记得从自己记事起,这个斧子就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从没离开过。小斧子本身毫无特别之处,只是如细绳一样,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看起来像是石头的,但摸起来却温润如玉。

虽然看起来没有用,也并不值钱,但多年相伴,许重已经将这个小斧子当成了自己的伙伴,只要遇到烦心、为难、令自己犹豫不决的事,他都会将它握在手中把玩。

过了一会儿,许重长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坚定起来:“不管怎么说,总要去试试看。自己年纪不小了,总不能永远给人当书童!否则岂不是枉活一回?”

主意已定,许重大步而去。就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队骑士纵马而至,为首的是个清丽的女子,女子看了看山谷中留下的一堆火烧过的痕迹,怅然若失……

塞北之地的冬天虽是苦寒难耐,但此时正值盛夏季节,倒也热的让人难受。

一条寂静的土道上,张老汉坐在茶棚前来回的张望着,不时用袖口擦着额头上的汗。

“我说老板,你别看了,这都快一天了,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要我说,咱们趁早收了回家歇着吧!”

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计手里拿着个破蒲扇,坐在茶棚里大大咧咧的嚷道。

张老汉扭过头瞪了伙计一眼,道:“李二子,就是你懒,你别坐在那里不干活,我还得白付你工钱。你把桌子、凳子的都好好擦擦,擦干净了看人来了看着也舒服。”

李二子听了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十分不情愿的拿着块抹布就开始擦桌子。

这时远远的从南边出现了一个人影,正不紧不慢的向这边走来。张老汉一看高兴起来,笑着对李二子道:“二子,你看,客人这不就来了吗?”

李二子伸出脑袋一看,也高兴起来:“老板,这下子咱们总算能开张了,也算没白来,哈哈。”

“是啊是啊,都一连三天没开张了,再不开张,咱爷俩就要喝西北风去喽!”

土道很直很长,那个人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到茶棚跟前。张老汉一看,只见这人中等身材,微有些胖,长得其貌不扬。本来就是土灰布的衣服,落满了灰尘,衣服也是颇有些破烂。看得出,这人应该是赶了一段不近的路,而且路途中并不很平顺。

这人就是许重。他足足走了近两个月,总算是从辽州走到了这里,根据地图,这里应该已经离柳下镇不远了,而柳下镇离五柳山应该只有不到四十里的路程。

这一路上他着实是吃了不少苦,不但多次与野猪、狼之类的野兽遭遇,甚至在抚远城外还被一伙土匪给绑票了。

当时是在夜里,土匪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把他这么个标准的穷光蛋当成了抚远城中赵员外的二公子,他好说歹说的声明自己只是个过路人,奈何土匪就是不信,土匪当中有个狗头军师最是可气,坚定的认为他就是二公子,是在玩白龙鱼服那一套。

最后还是他被逼无奈的写了信给那个什么赵员外要赎金,然后那些土匪派了一个人去送信,剩下的就在狗头军师的提议下都去喝庆功酒去了,居然没留一个人看着他这个肉票,他这才趁着土匪们都喝得大醉时逃跑了。

幸运的是,这伙土匪既没对他搜身,也没虐待他,甚至都没绑住他,他还有幸也喝了一杯庆功酒。这也是那个狗头军师的主意,说是要优待俘虏,还要搞好关系,为将来做长远打算。

关于这个狗头军师,那些土匪固然是敬佩有加,就连许重事后再想起来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