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人生路

《二十一》心境

“妈,你不睡了?”走出房间的镇天一眼望见自己母亲静静坐在凳子上,压住心里的慌乱,轻声的问着母亲。

“没有什么,只是感觉睡不踏实,好像心里赌的慌,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凝淑理了理有些纷乱的头发,转头望着镇天,幽幽地说道。

镇天望着自己憔悴的母亲,心疼地直想皱眉头。心里一直想着,该怎么告诉她哩?喘了一口气,强压心里的悲伤,望上母亲那充满血丝的双眼,手里拉着母亲粗糙的手,平静地说道:“妈,nǎinǎi去了。”

恍如天塌了,恍如面临死神一样,镇天看到自己母亲的脸sè刷地一下子就全变白了,眼泪疯狂的滚涌而出,嘴里只叫出一个字“妈……”,就再也叫不出来了。嘶哑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伤心飘进自己耳朵。

看见母亲的泪拼命的洒,镇天根本没有顾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水,只知道心疼的抹着母亲的泪水,颤声地说道:“妈,你别伤心了,nǎinǎi说过,让我们静静地让她离开,不希望我们用哭声来欢送她的离去。这样她会走得不安心的。”。

凝淑望着儿子脸上挂着泪水,颤抖着安慰自己。心里明白儿子的心也不好受,只是压着自己的悲痛来安慰自己罢了,这完全就是无声用有声。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平下心里翻滚的伤心,缓缓的对着镇天说道:“你现在要通知你姐姐,哥哥,姑姑,姑丈,还有我们一大家的人。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

“呜呜……”一阵哭声传到镇天的耳里,抬头只见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自己的身边,低低地哭着。望着一脸带着热泪的父亲,听着嘶哑的哭声,镇天心仿佛被揪似的疼,凝望着苍老的父亲,心里想着:‘父亲的身体本来就行走不便,而上间到这里也有几十米,居然自己一个人慢慢地挪到这里。唉,可想而知,伤心的程度了。’压着心里感叹,伸手抚上父亲那已经泛黄的手,平静地说:“爸,别哭了,nǎinǎi说过的,让她静静地走……”还未说完,眼里翻滚而出的泪却止住了自己还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整个屋子里回荡着父母的沉痛的哭声,虽然不会很大声的哭着,而是压着声音止不住的低低缀泣,可镇天明白,这种哭泣更是伤心的表现,是一种无助,是一种心碎,是一种止不住颤抖的哭泣,是发自己内心而感觉到绝望的哭泣。可悲而这一切,自己还不是深刻体会着。

听着这压抑的伤心,镇天无法劝什么,纷杂的脑袋仿佛不堪重负的悲鸣着,什么念头都涌了出来。

“要叫什么人来?是不是要停尸三天?是火化还是土葬?要为亲爱的nǎinǎi准备些什么?坟墓的地方怎么选?今天ri子好吗?……”每一个念头盘恒着不肯离去,全是那么急,又是那么难。镇天无助地望着仍然在缀泣着的父母,低低一叹,自问:‘自己还能要求他们做什么呢?’唯有自己亲自上手。

低声一叹,镇天转身走出房间,抹掉那仍然不受控制的泪水,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下意识地翻到姐姐的号码,拨通。在一阵嘟嘟声后,听到姐姐的回话:“喂,你好……”

镇天吸下鼻子,想摒弃掉那浓浓的鼻音,急促地对自己姐姐说道:“姐姐,nǎinǎi去世了……”说完,来不及让自己姐姐反应过来。就掐断了电话,免得自己不堪重负的泪水再次滚滚而出,影响自己拨通别人的电话时后面说不出话。

闭下眼睛,把眼眶里的泪水挤出来。以便让模糊的眼睛得到片刻的清晰,镇天下意识地找到翻看着手机上的名单,直到找到自己哥哥的电话,才停了下来。呼一口气,拨了出去。

也许是心有灵犀,电话片刻的呼叫,马上迎来哥哥那深沉的回音:“喂,镇天,你好……”

镇天听着哥哥的声音,很想哭一场,很想放下心里的负担,觉得一个人担着好累好累。话刚涌到嘴里,马上想到自己哥哥现在正因为传宗接代的事在外面避祸,无法照顾家里太多。只能苦涩地吞回肚子,忍住心里不断翻滚的悲伤,沉沉的对着自己哥哥说道:“哥,nǎinǎi去世了……”

很想放开身心地大哭一场,很想痛快地释放着自己心灵里不断的哀伤,很想找个自己最亲的人痛快的放泄着心里的痛苦,可一想到不能让自己哥哥太过忧心,镇天马上挂断了电话。扭头望了一下仍然在房间里哭泣的父母,再次拨通自己姑丈的电话,刚听到接通的信号,镇天马上就说道:“才秀姑姑吗?nǎinǎi去世了……”

“啊……妈去世了。”电话里头传来一阵悲呼声,姑姑带着浓重的鼻音急切的说道。随之就是阵阵的低号。

镇天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哭泣声,心情此起彼伏。感觉自己连说话的力量似乎都被抽干似的,无力地挂断电话,脑中回想起昨晚到天时跟自己nǎinǎi一起时光……

那时除了自己在旁边,谁都没有人在她旁边。只有自己可怜nǎinǎi闭着眼睛,拉着自己的手,嘴里自言自语地说道:“才秀,你在吗?我想喝酒?”

听到nǎinǎi把自己当作才秀了,无奈地叹一口气,抚着她的手,回答道:““nǎinǎi,我不是才秀啊,我是镇天,才秀姑姑没有下来。”

或许是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只听到nǎinǎi继续在那说道:“才秀,我不是不想上来帮你晒谷子,是我家里忙啊,你可别怪我。家里里面的活全是我我要cāo持,分不开身来帮你……”

还没有等自己反应过来,又听到nǎinǎi继续在说:“才秀,你每次回家。我都很开心,你知道么?我不注重你带什么,你一个人回家,我看到后都是满身的欢欣与快乐啊。”

淡淡的回忆,镇天脑里掠过了nǎinǎi说起自己才秀姑姑的表情,是欣慰,是快乐,是开心,更是满足。

这些时断时续的话语让镇天深深知道自己亲爱的nǎinǎi心里很是疼爱自己女儿的,到死之前都念念不忘,可恨这个乡村的破规矩,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不能看到自己的亲娘断气,只能等到亲娘断气后,才能来看望的。想到这里,镇天的双手就紧紧握紧,恨不得拿起拳头去发泄一番似的。

“镇天,帮忙下吧,不能一直让你nǎinǎi躺在家里不能出殡。”凝淑听到自己儿子外面打电话,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浸在伤心里,缓缓神后,压着心里的哀痛,对着仍然在外面发呆的儿子说道。

镇天听到母亲那嘶哑的声音,完全跟平时不一样了,它是那么心碎,是那么沉重,是那么无力,又是那么的痛苦。心里深深为其震撼着,顿了一顿,默默无声地扭身跟着母亲走进nǎinǎi的房间中。

凝淑一进房间,望着自己的母亲整个身体侧倦在**,双手合什,马上又抵抗不住心中的悲伤,呜呜地哭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喊着:“妈,妈妈,亲爱的妈妈啊……”

“妈,别再哭了,这样会吵得nǎinǎi不得安宁的。nǎinǎi说要让她静静地走的。”镇天看着仿佛苍老许多的母亲,不忍地再次抬出nǎinǎi说道。

凝淑望着仍然在默默流泪的儿子,心里明白儿子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希望自己别太伤心了。点点头,顺手擦下眼里的泪水,沉痛的说道:“妈走得太快了,很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准备。”说着,手里从箱里翻出为死人准备的寿衣,点起檀香,把寿衣放在上面熏着,嘴里继续说道:“这寿衣用檀香熏过后,过会就要为妈更衣了。你在这里不时翻动下,让它全部被檀香熏到。我去打点热水,为妈洗身。”说完。离开房间向厨房而去。

镇天木呐的点着头,眼睛一直瞅着那堆寿衣,扭头不舍得望着**的nǎinǎi,脚步下意识地走到床前,嘴里低吟着:“nǎinǎi,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走啊。今天可是孙儿的生ri啊,你竟然就离我而去。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么不舍得离开你。”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了起来。血红的眼睛里再次冒出汩汩而出的泪水……可叹:

声声痛苦随泪洒

心痛不用言语示

哭过痛过为情活

刻下深情念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