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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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为止，胜负已分。上万达兰骑兵真正投入了战斗的不过四千到五千，而战死者不到两千。超过六成的士兵投降，遭到俘虏，还有大约两千骑兵逃跑。至此，鏖战的一天即将结束。这场战役最终以莱昂.德.狄奥德里克的胜利而告终——不，不对！
在胜负已分，再战斗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的情况下，仍旧有一批人在疯狂的作战。他们似乎并未听到即使狂风、暴雨与惊雷都不能阻挡住的，格瑞布罗德联军发出的阵阵欢呼声。仍旧一往无前的向着黑龙旗下，莱昂.德.狄奥德里克的方向冲去！
“杀了莱昂！！！”
因为少了半扇牙齿，嘴巴漏风而舌头受伤的扎努特，完全疯了的，毫无理性的活着的骷髅含糊不清的高声吼叫着，高举着他早已经遍布缺口了的弯刀，以难以置信的怪力疯狂屠杀着拦在他路上的任何一个卡提尔人，引领着他麾下同样陷入了疯狂与混乱中的不足三十名重骑兵向着莱昂的方向坚定前进。闪烁着鬼火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莱昂！
“退无可退了。疯子。”
看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扎努特。莱昂冷哼了一声。
身后是因为暴雨而水势骤然上升的桑干河，再没有任何一支卡提尔盾矛部队，能为莱昂争取到哪怕一秒钟的时间。莱昂的尊严不允许他继续逃跑。
“所以，就在这里做一个了断吧！”他一边这样自言自语，一边抽出了他的天赐武装。两柄长剑再次出现在手中。
“你想杀了孤？没关系，孤也想要杀了你。”
看着那骷髅一样的对手不断，不断，不断向自己靠近。莱昂微微抬起手臂，看着抱雨滴“噼啪”的打在自己的长剑之上。随即对着扎努特说出了这样的话。
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
是的，莱昂对自己的身手一直一直都很有自信。
无论是十四岁成为高级骑士，数年来在军旅之中的铁血生活，还是高调的在卡提尔王国内四处与人比武，无一败绩，全都可以证明，他是一个非常优秀，非常有天赋也非常有经验的战士。无论是一般的人类士兵，像是罗加袭那样的怪物对手，还是披挂铁甲的重装骑兵，他全都能做到游刃有余——他原本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是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在铁甲骑兵冲破了最后一道盾矛阵列后，莱昂在第一时间带着包括梅尔在内的四名疾风骑士一齐冲了过去。此时扎努特及其麾下重甲骑兵已经不足二十骑。
而且这并不意味着莱昂等人需要面对超过他们三倍的敌人——在铁甲骑兵的两翼和后面，还有数不清的卡提尔盾矛手拼命地向他们攻击。被分散了太多注意力的他们，最多只能用两到三成的力量与莱昂等人交战——
但是。
但是已经足够了。
“莱昂.德.狄奥德里克！！！”
用一张烂嘴含糊不清的怒吼着莱昂的全名，正是活骷髅一样的扎努特——他的身体与他的坐骑无不散发出慑人的气势。在大雨的冲刷下，一股若有若无的，不祥的黄黑色光芒透过他身上的甲胄释放开来——那并不是一般骑士所掌握的斗气，也并不是任何一个派别的魔法。虽然莱昂无法证明，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那正是逐渐的向着死人转变过去的，扎努特的生命力。
“对方被某种黑魔法操纵了么？”
没有等莱昂多想，对面弯刀已经砍了过来。莱昂连忙挥剑格挡，却被剑身上传来的力道吓了一跳——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疼痛感与麻木感——一招，仅仅是一招，一招之后，自己整条胳膊就像是废掉了一样，完全动弹不得。而**随着自己南征北战许久的北地骏马，竟也悲鸣起来。承受不住对方难以想象的怪力，前蹄折断，径直跪倒在了地上！
“绝不是一般的黑魔法——”
想到这里莱昂松开马镫一拍马背向后一跃，躲过了对方追加的，向自己胸口斩来的一刀。同时偷眼看向四周。竟发现连同梅尔在内，其他几名疾风骑士也陷入了苦战之中——那些铁甲骑兵虽然不像是扎努特那么夸张，但同样具备了怪力的属性！
“这个也是……黑暗精灵么？”
紧急的战局容不得莱昂多想，莱昂落地后，扎努特也跳下了马背，挥舞着弯刀继续向莱昂冲了过来。瞬间，莱昂尚能活动的右手中长剑变为战斧。利用重武器的优势主动出击，以攻对攻，向着扎努特手中弯刀的缺口处猛地砍去——一下——两下。两下过后，在莱昂右手失去知觉之前，扎努特手中早已破烂不堪的弯刀终于碎成了几节——
不过这并没有阻止这个疯子的进攻——即使是莱昂第三次攻击，战斧砍穿了对方胸口的两层鳞甲，真正的击伤了他，将扎努特的数根肋骨折断，也没能阻止对方疯狂的反扑——
“莱昂.德.狄奥德里克！！！”
嘴里面继续重复着莱昂的全名，声音中说不尽的喜悦。大脑混乱了的扎努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大军已经全军覆没，或者说在这一会儿他就算知道这个也不会在乎。除了莱昂的性命之外，他的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扎努特丢掉了断裂的弯刀，仅凭着一双带着半指皮手套的肉掌向着莱昂抓了过去——那手掌同样只有一层包着，一点血肉都看不到。莱昂随即变斧为剑。对准他的右手猛刺了过去
却不想这个家伙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任凭长剑洞穿了肉掌——再一挑，将他半个手掌连同小臂上半部都切了开来，骨骼外露，肌肉外翻也不动摇，就这么用完整的左手向着莱昂抓了过去。
“这个——”
莱昂急忙变招，长剑挥向扎努特左手，却没想到这家伙右臂一挥，竟硬生生用小臂骨卡住了莱昂的长剑——不过那长剑到底是莱昂心血所在，一般人骨自然不可能挡得住——所以莱昂这变招到底还是起了作用，扎努特本就破烂不堪的右臂再次被长剑一绞，骨骼，残存的肌肤和鳞甲随即被绞成了碎片！
长剑继续坚定不移的向扎努特左手挥去——却没想到扎努特还是不依不饶，不管不顾，任凭莱昂又将他的左手削掉，带着残缺不全的身体，径直向莱昂扑了过去，用他那没了手的，光秃秃的手臂死死捆住了莱昂的身体，然后张开嘴巴，白森森的牙齿就向着莱昂的脖子脖子咬了下去——
同见到莱昂遇险，数名卡提尔盾矛民兵救主心切，丢下盾牌双手持矛，对着扎努特拼命冲了过去——双手持矛加上冲锋的威力，使得扎努特披挂的，残破到了极点双层鳞甲无法完全防御，在几声闷响之后，五柄长矛一齐刺入了扎努特体内。
此时此刻，在扎努特与莱昂交战的地点周围，其余铁甲骑兵不是被分割包围，就是已经伏诛。梅尔与其他疾风骑士也急忙来救——几柄天赐武装的弯刀对准了扎努特的身上拼命砍了过去！只砍得鲜血淋漓，血肉横飞！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他还没有死。
“莱昂.德.狄奥德里克！！！”
无视了自己身上所有的伤势，他看着拼了命的躲着他的牙齿，拼了命的想要把他推开的莱昂，扎努特再一次喊出了他的全名。在那一刻，来安很惊讶的发现他原本浑浊不堪，充满兽性的双眼竟重新变得清澈起来。同时，除了疯狂之外，他的表情也多出了其他许多的色彩：
不甘，明悟，怅惘，疲倦以及释然。
“和我一起死吧。”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用尽了自己身体的最后一点力气，猛地将莱昂推入了他身后湍急而浑浊的桑干河中。紧接着整个身体传出了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声，浑身上下的骨骼竟像是存放许久的骷髅一样碎成了一堆，整个人一下子软了下去。
人们再看的时候，就发现他体内的所有体液、器官与血肉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层人皮和一堆骨头。那完好的一张保持着笑意的人皮看得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