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

第442章 仨人等着看笑话,鹿死谁手总有凭

第442章 仨人等着看笑话,鹿死谁手总有凭

疤瘌眼是个坏家伙,别看这小子心眼不多,坏心眼子可不少,今天高麻子有钱有势,他恨不得认高老爷做干爹,如果明天高麻子成了乞丐,他撇撇嘴看都不看他一眼。

看到黑大刀,疤瘌眼的心里,立马升起一股子嫉妒恨,他嫉妒黑大刀这个二虎家伙,得到了高老爷的外甥女,恨自己游手好闲没学点真功夫。

打从当了高老爷的看家护院,这小子学会了揣摩高老爷的心思,见高麻子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劲,他就知道高老爷对马三有些不满意了。

高老爷把查看伤口的重要任务交给了自己,他觉得这是对自己无比的信任,他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疤瘌眼这种人似乎天生的坏,瞧不得别人好,天天琢磨的就是如何害人,想法冒点臭气让别人闻着不舒服,动不动就流点坏水,让别人感到恶心,别人倒霉难过了,他才觉得吃了鸦片般舒服了,飘飘欲仙。

高老爷和黑大刀直眼看着他,他朝俩位点了点头,心里突然觉得自己成了个人物,要知道马半仙可是个人物,这样的人物就要在他疤瘌眼面前出丑,想想他禁不住心跳起来,手由于过度的兴奋,开始发抖了。

马半仙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着坐在床边。

高老爷和黑大刀有些吃惊,这俩家伙搞不明白,就要露馅的马半仙咋还笑得出来。

马三的笑增加了仨个家伙的疑惑,黑大刀的眼光集中在马三的脸上,他深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他要看到僵在马三脸上的笑容。

用手敲击着桌面,黑大刀摇晃着脑袋,一副幸灾乐祸,得意洋洋的神色。

马半仙低头看到,疤瘌眼奸笑着,故意用力按了按伤处,那又黑又长的手指头,又拉又扯粗暴地解开了绳结。

马三感到阵阵钻心的疼,他紧皱着眉头,咧开了嘴巴,额头的冷汗瞬流下来。

“你小子给我轻点。”马三用手猛戳疤瘌眼的额头,抬头看了一眼高麻子,“高老爷,疤瘌眼这小子故意让我受罪,我可是为了高老爷负的伤,不给奖赏也就算了,可还弄个混蛋验伤,唉,这人心真是难测哟,往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马三比你疤瘌眼跑得欢。”

高麻子手按额头想了想,看一眼满面痛苦的马三,他的心里有些忐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马三讲得那番话,折服了高麻子,黑大刀口口声声为了他高麻子,可背后都是为了钱,谈不上对自己的忠诚,没有真诚怎么值得信任。

他的脸上略过一丝痛苦的表情,有点心疼地望着马半仙。

不过,高麻子是个多疑的人,不见棺材他不会落泪,不管马三多痛苦,真假他要看个明白。

“你那爪子别触碰我的皮肤,都给我弄疼了。”马三紧锁着眉头,他的那条好腿早已准备好,等待着疤瘌眼看到伤口,一脚把这小子踢飞。

马三想起李紫蕊包扎的样子,想起她将头发烧成灰,细心地抹在伤口上,同样是手,却天地不同的感受,一个象天使的小手,似乎能抹去所有的痛苦,一个却像狗爪子,抓到哪里哪里就不舒服。

疤瘌眼本想一点一点地慢慢来,他想享受这难得的过程,马三的嚷叫,让疤瘌眼加快了速度,一圈圈地绕开了缠裹在小腿上的血布。

看到伤口,疤瘌眼吓得浑身一哆嗦,刚才的兴奋变成了痛苦,他呆呆地望着伤口。

那伤口有些吓人,皮里的肉向外翻卷着,结了一层褐色的痂。

这小子呆楞楞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心里纳闷,受了这么重的枪伤,这马三还怎么能笑得出来,真他娘的马半仙。

疤瘌眼的阵阵哆嗦还没停下来,马三慢慢站起身,闭着嘴巴,哼哼哼地笑了几声,低头望在蹲在地上的疤瘌眼,小声充满杀气地说:“小子,看到子弹打出的眼子了吧,可看好了,俩窟窿。”

也不管马三叫自己小子还是孙子,疤瘌眼不也顶嘴,他趴在马半仙脚边,又把那枪伤看了一遍,抬头对高麻子说:“高老爷,真的是枪伤,俩眼,看着都吓人。”

马三鄙夷眼光瞅着疤瘌眼,冷冷地说:“疤瘌眼先生,你应当戴上一个大墨境,这样的话,你眼上的那条疤瘌别人就会看不到,也显得有风度。”

疤瘌眼扭头看一眼高老爷,只见高老爷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这小子胆子大起来,轻轻地晃了晃脑袋,抬头望着马三,提高了声音,“马半仙,我倒真的想有一付墨镜,可这玩意是稀罕物,一时半会还买不到。”

马三笑了笑,“伸出你的手来,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一付爪子,把我马三弄得那么痛。”

手伸到马三面前,马三一把抓住,抬腿曲膝对准疤瘌眼的山根就是一家伙,这膝盖可比拳头大得多,一下顶在疤瘌眼的鼻根处,这小子只觉得鼻头一阵发酸,眼前凭空飞出两团火。

啊地大叫一声,疤瘌眼两手捂着眼睛,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慢慢站起身来,这小子突然掏出了手枪,指着马半仙歇斯底里叫嚷:“你想用膝盖顶死老子啊,我他娘的要了你的命。”

“放下枪,到我这边来。”高老爷不急不慌,说话的声音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疤瘌眼忙把枪塞进口袋,看着高老爷,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紧走几步来到高麻子身边。

高老爷轻轻地抬起手来,又慢慢地抡起来,对准疤瘌眼的脸蛋子,重重地打了两下子,“混账东西,竟敢当着我的面,对我的恩人马半仙耍起横来,再不老实,我让黑大刀剁了你小子,喂狗。”

疤瘌眼可吓坏了,忙跪地求饶:“老爷,都是我的错,这回,马半仙真的给我戴上墨镜了,我看你,都模模糊糊的,老爷,我再不敢在马三面前掏枪了,你就原谅我这个混蛋吧。”

黑大刀傻了眼,一脸惊恐地望着高老爷。

高老爷来到黑大刀面前,拉着他的手,“你见多了枪伤,给我仔细看看,这伤是真是假。”

黑大刀还没回过味来,高麻子的两巴掌就打在了黑大刀的脸上,这小子浑身一激灵,呆呆地望着跪在地上的疤瘌眼。

高麻子独自来到床边,把马半仙扶到床边,仔细地看了看伤口,禁不住叫道:“我的娘哟,伤得挺重,还真是一枪打了俩窟窿眼,穿透伤,不好治哟。”

他心疼地抚摸着马半仙的伤腿,小声问:“疼吗?”

“高老爷,扎个刺都疼,这伤能不疼吗?只是我马三能忍,为高老爷出点力,我总不能嗷嗷叫着跑你家来要赏钱吧!”

高老爷点着头,突然嚷道:“黑大刀,快,快去找个大夫,骑马去。”

黑大刀慌了神,跑到门口又忙折回来,站在高麻子身边,“高老爷,那匹好骑的快马,高路这小子,骑德州去了。”

一提高队长,高麻子心里就长了气,这个高路眼看着大火烧起来,一点办法也不想啊!门外枪声不断,这小子不但不带人还击,跑得倒比兔子还快,白费心培养了,还当保安团的队长,这种人给马三提鞋都他娘的不配,借老子的宝马,说跑得快,怕被袭击的人撵上,坏了菜,真他娘的没出息。

想想,高麻了的心里就堵得慌,这一个个的,吃嘛嘛香,不遇情况,都嚷叫着天不怕地不怕,大话能吹破天,那小牛不大,抡起来吹,恨不能把牛给吹死,可一遇到情况都怕得要死,,能躲就躲,能藏就藏,吓得尿裤子,白吃了我的大米白面。

瞥一眼黑大刀,高麻子没好气地说:“非得骑快马?那下地耕田的马就不能骑了,真他娘的死脑筋,就不会转个弯,跟你这路人大脑不会转弯的玩意没法勾通,快去找贾老汉牵匹马,滚。”

黑大刀一听这话,撒开腿跑出屋子,他知道,现在的马三有了功劳,成了爷,可得罪不起,想想还有甘愿受罚那档子事,这小子禁不住浑身直哆嗦。

马三眼看着黑大刀跑出屋子,小声对高老爷说:“老爷,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其实,这点小伤算不得啥,我马三皮实,养几天也就好了,不碍事的。”

高老爷感动的泪光闪闪,他抱着马三的伤腿看了又看,“马半仙,真的对不起,为了我高麻子,让你受苦了。

低头看到跪在地上,傻呆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疤瘌眼,高麻抬腿踢了一脚,“快到二太太屋里拿点消炎药,先抹上,让二太太熬些红糖小米粥,再到贾老汉那里,让他杀只老母鸡,炖上,要温火慢炖,我要给马半仙好好补补。”

马三笑了,“高老爷,你又熬米又杀鸡的,我又不是女人坐月子,你这样照顾我,我这心里倒觉得过意不去,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你做点事,还不是应该的。”

“哎,马半仙,你可不能这样说哟,你帮了我多大的忙啊!要不是你,说不定,我东院的房子也得让那帮家伙给点着了,你对我的好,我高麻子怎敢忘,甭说傻话了,你就在我家安心地养伤,等伤好了,我才放你走。”

马三知道张一真躲藏在暗处保护着自己,他们说的话张一真能够听到,马三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生怕张一真听不到,“恭敬不如从命,就依高老爷,我在你这里住些时日,等伤好了我立马就走。”

高麻子点头笑了,他拉过马三的手,拍着,“马半仙,说实在话,我高麻子也不是一般的人,咱跟城里的大人物都有联系,岁数越大,眼就越花,可这花眼对这混乱的世界倒看得越清楚了,以前气盛,做了不少傻事,往后我可再不能犯傻了,明着我随着日本鬼子,暗地里我他娘的谁也不得罪,这战局变化莫测啊!谁能摸得透,这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