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

第287章 高路发现张一真,细川五郎发了狠

第287章 高路发现张一真,细川五郎发了狠

高路听到爆炸声,禁不住浑身一哆嗦,瞪大惊恐的眼睛,望一眼那片亮光,转身看一眼胖子。

胖子吓得早已蹲在了地上,抱住脑袋呆呆地望着高队长。

“你,你,你个傻瓜,抱着脑袋管个屁用!”高路气得踹了胖子一脚,“他,他,他妈的,一,一定出了大事,得,得,得快些把瘦子叫回来,咱,咱,咱得去看看,细,细川五郎,一,一,一定气疯了,响声忒,忒,忒大,弄,弄不好,弹,弹药库,炸,炸了。”

胖子慢慢站起身来,“高队长,我觉得不是弹药库炸了,那玩意要是响起来就和放鞭炮一样,噼噼啪啪得响一阵子,可这,就像放了一个大炮仗,只一响。”

“快,快别瞎咧咧,甭管啥玩意炸了,出,出了大事,我,我高路是队长,得,得到场。”

胖子慌忙跑到河边,见瘦子还趴在老地方,这小子满面红疙瘩,额头还起了个大包,简直像化了妆。

要说金钱的力量真是强大,无论蚊虫如何的叮咬,这瘦子楞是坚持住,没挪地方。

借着月光,胖子看到瘦子红肿的脸庞,禁不住捂住嘴巴笑了起来,指着一脸懵懂的瘦子,小声说:“你小子还真行啊,这么多蚊子,竟然抗住了,守纪律,佩服,佩服。”

瘦子拚命挠着,一会挠脸,一会挠肚皮,一会挠屁股,这小子也搞不清挠哪儿更解痒,边挠边小声说:“纪律个屁,就他娘的剩下我自己个,老子怕得要命,就怕出了动静,马三听到了,弄死我,弄死我啊!”

拉起瘦子的手,也顾不得呼呼大睡的马三,俩小子慌慌张张朝小巷跑去。

小巷里不见了高路的影子,俩小子你瞧瞧我,我瞅瞅你,一时蒙了头,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得矮墙后,高路小声地喊:“过,过,过来。”

俩小子弯下腰,顺着声音的方向,跳过矮墙,来到高路身边。

高路拉了一下胖子的裤腿,压低了声音:“快,快他妈的蹲下。”

见俩小子快速地蹲下来,马三瞪着一只眼,指着那栋小楼说:“我,我,我看到,一,一个大个子,只那么一闪就消失在这栋小楼里。一定是张一真,一定是张一真啊!这,这,这事准是张一真,这,这小子干,干的。”

俩小子一听说张一真,脑袋瓜子似乎被棍子敲了一下,差点跳起来,忙摸出王八盒子,眼盯着那栋小楼,小声说:“高队长,这张一真炸了皇军的军火库,竟然跑了回来,本事可真不小哩,皇军都捉他不住,咱发现了他,还是快点回去吧,可别送了命。”

高路眨巴了几下眼睛,“这,这张一真,炸得只不过是皇军的小军火库,哪大库可没在城里,皇军损失不大,不,不过,这小子的胆量也忒大。”

火光映红了半个德州城。

高路扭头向城里看了一眼,“可,可以确定张一真干的,这,这小子刚刚跑回来,你俩在这儿守着,我立马回去报告,报告细川五郎队长,把这小楼围起来,捉住这小子。”

说着话,高路眼望着小楼,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转身要走。

胖子伸手拉住高路,“高队长,你得把我带上,咱俩行动还有个照应,瘦子得了一块大洋,还是让他自己个守着吧。”

瘦子一听这话,腾地站起身来,忙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那一块大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老子不要这块破大洋,一块破大洋买老子的命,老子不干。”

高路和胖子一下傻了眼,仰头,三只眼呆呆地望着怒火冲天的瘦子。

还是高路心眼多,他拍了拍瘦子的屁股,“蹲,蹲下,让他妈的张一真发现了,谁,谁也甭想活。”借着大洋闪出的亮光,高路把那块大洋抓在了手里,这小子冷静下来,把大洋放到自己的嘴边,用力吹了一口气,大洋发出蚊子样的叫声,高路点点头笑了,“这,这可是真玩意,不,不,不要可以,老,老子放兜里,你,你,你俩都在这儿给我守着,胆敢离开半步,皇军不会轻饶,小,小心老子把你俩都他妈的毙了。”

俩小子一下傻了眼,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巴了。

望着那栋小楼,高路大胆地挺直了腰板,哼了一声,跳出矮墙,朝巷子深处走去。

他像一只老鼠,顺着墙根一会儿跑,一会儿躲藏,贼一样的眼睛四处张望。

城里人声鼎沸,鬼子出动了大批人马,汽车,摩托车响声阵阵,马嘶人叫,哭声喊叫,乱作一团。

鬼子汉奸在挨家挨户地搜索,他们在寻找一个人,一个大个子,带着头罩,手持又枪,还会使用暗器——梅花针。

细川五郎暴跳如雷,他亲自督促,发誓,今晚务必要捉住大个子。

高路顺着火光的方向跑了去,见到细川五郎站在大街上,无数的鬼子汉奸跑来跑去,他们没有目标,就像一只只野狼瞪圆了眼睛,疯了一样乱蹿。

乱世,倒霉的总是老百姓,他们好似一株株的嫩草,任由鬼子踩踏啃食。

一队队的老百姓被押到大街上,一双双惊恐的眼睛望着拿刀持枪的鬼子兵,低头无语,心中的痛恨恐惧在眼神里,一双双眼里含着泪。

小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声地哭泣,娘俯在耳边,只轻声一句:“鬼子。”

小孩子立刻睁大眼睛,望一眼吵吵嚷嚷的人群,再不敢哭泣,紧紧偎在娘的怀里。

月光惨淡。

灯笼,火把,手电,每个人的脸上好像涂抹了一层血,军刀,刺刀,长枪,王八盒子,机枪架在街道的矮墙上,街的两头站着两队端枪的日本兵,子弹上膛,准备着击毙胆敢逃跑的人。

细川五郎虽然会说中国话,但他说起中国话来嘴巴里如同塞了什么硬东西,发起音来,又长又直,还时不时冒出八嘎,吆西,死了死了地,怕人们听不懂他的鬼话,干脆让新来的胖翻译代他讲话。

翻译是个大胖子,据说在日本留过学,会说一口流利的日本语,这小子头大脖子粗,一双猪一样的小圆眼,人送外号大头猪。

还别说,这大头猪,声音就是洪亮,“乡亲们,刚刚,有人点着了粮库,大火引爆了一辆大汽车,此人大个子,独来独往一个人,谁看到了立马报告皇军,现在四门早已关闭,皇军怀疑有人将此人藏在了家里,谁将此人藏了起来,请立刻交出来,要不然,皇军可要动用武力。”

满头大汗的高路,慌慌张张地来到细川五郎面前,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喘了几口粗气,眼望着细川五郎。

细川五郎叉着腿,双手按着战刀,冷冷地看了高路一眼,“你的,可发现了张一真的下落。”

咽了一口唾沫,高路看了一眼细川五郎身边的几个人,伸长脖子,悄悄地说:“发,发,发现了,就在城边的一栋二,二,二层小楼里,我,我的两个兵在哪儿看着呢,他跑不了了。”

细川五郎皱起眉眼,想了想,他觉得兴师动众抓来这么多人,不给点颜色看看心里不舒服,他随意抬起手,指了指一男一女,“你的,出来。”

这一男一女看了看身边的人,一动不动,细川五郎撇开嘴巴咬了咬牙,只轻轻地一挥手。

俩本兵冲过去,将两人拽出人群,俩人趴下身子,拚命地叫嚷:“我不知道你们要抓什么人,我是良民,良民啊!”

那女人怀里还抱着吃奶的孩子,她一只手费力地抱着含着**的孩子,一只手推打着日本兵,哭着叫着。

那男人上了些岁数,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竟出奇地冷静,回头看到叼着**,眼望母亲的婴儿,阵阵心酸涌向心头,愤怒的火焰将他点燃了,他竟努力扭过身体,挣脱开鬼子,扑向拉拽女人的鬼子兵,用自己的仅剩的三颗门,牙死死地咬住了小鬼子的耳朵。

细川五郎似乎在看一出好戏,他冷冷地笑着,万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情,他看到这老男人发了疯,像一头唤醒的狮子,突然发起了进攻。

人群一阵骚乱,高路抬手向天空放了一枪,“父,父,父老乡亲,兄,兄,兄弟姐妹,不,不要慌张,都,都老实点,老实点。”

细川五郎微笑着冲高路点点头,抬手指指拚了命的老男人,“你的,开枪。”

高路愣了一下,看一眼面露凶光,早已提刀在手的细川五郎,心想:“如果我不打死这个老男人,我这吃饭的家伙,非让皇军一刀砍下来,那玩快着呢,刀起头落,只他妈的一下。”

高路把手伸进腰间,拔出手枪,浑身抖成了一团,那只瞎眼也没法瞄准,往前走了几步,对准依然咬着耳朵老男人,一闭眼,开了一枪。

睁开眼,高路眼见着那男人慢慢倒在了地上,嘴巴里咬着半个耳朵。

少了耳朵的鬼子兵又是跳又是叫,手里的枪也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