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

第259章 草木皆兵又挨枪,高希进屋笑声亮

第259章 草木皆兵又挨枪,高希进屋笑声亮

李紫蕊隐藏在离小桥不远处的芦苇荡里,她断定黑大刀带着家丁一定会从这座小桥返回小马庄,她要在这里给这帮家伙来个突然袭击,没有必要打死他们,她要给他们一个惊吓,让他们笼罩在巨大的恐怖里,给他们的心里造成压力,让他们相信,八路军和游击队,就隐藏在这片芦苇荡里。

巨大的恐怖往往比突然而至的死亡更令人惊悸,那是来自内心折磨,让人沉入巨大的恐怖中。

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荡,随时可能发生的袭击,蚊虫不住地叮咬,蛤蟆的叫声,在黑大刀听来也像了人的声音,他仿佛置身于魔窟里,心在狂跳,感觉喘不过气来。

一丝风也没有,太阳虽然就要落下去,可依然燥热,浑身被汗水湿透,眉毛也抵挡不住从额头不断流下的汗水,偶有一两滴落入眼睛里,沙得难受,黑大刀不停地擦着眼睛。

闷热的空气似乎就要爆炸,感觉芦苇荡里似乎隐藏着无数的敌人,黑大刀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周围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视着自己,随时都可能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脚脖子,把自己拖入无底的深渊,草木皆兵,头皮发麻,黑大刀一只手提着鞋子,一只手拿着手枪,也不知道被芦苇拌倒了多少跟头,终于上了小路,前面不远就是小木桥,这小子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穿上鞋子,回头看一眼狼狈不堪,似乎刚从水捞出来的家丁,定了定神,望一眼无边无际的芦苇荡,黑大刀哼哼了几声,“这,这,这芦苇荡,可不是什么,好,好,好地方,你们,可,可,可发现了什么情况?”

孙钱走上前来,“队长,我总感觉这芦苇荡里隐藏着人,仔细听,还有唧唧喳喳的声音,咱还是快点回去报告高老爷,凭我们的力量,别说找回什么大洋,进得去能出得来就不错了,说实话,热都能把人热死,我都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

“多,多,多亏我辩别,方,方,方向的能力强,要不然,就凭你们这帮废物,不被绑匪打死,也,也他娘的饿死,热,热死在这里头。”

出了芦苇荡,感觉阵阵清风袭来,心情好了许多,黑大刀得意地看了一眼村庄的方向,又大声地嚷了一句:“向着高,高,高老爷家的方向,走!”

刚到桥头,只听砰地一声枪响,子弹正好击穿了黑大刀的右耳朵,这小子毕竟练过功夫,一个侧摔躺在了桥上,扭过身体,向着枪响的方向胡乱放了几枪,只听芦苇荡的深处,有枪声响起,这可把黑大刀吓了一跳,“土,土,土八路,游击队,快跑!”

死亡的威胁,无边的恐惧让这帮家丁变成了兔子,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过了桥,没跑出多远,黑大刀看到路上有一个人向着他们走来,惊慌失措的黑大刀忙趴在了地上,仔细看了一会,觉得这人面熟,突然想起在高老爷算卦相面的笑面虎马三,心情一下放松下来,感到耳朵有些疼,摸了一把,粘乎乎的,感觉耳朵上还有一个圆圆的窟窿,肩膀,身上还有血,这小子一下跳了起来,“我,我,我的娘哟,这子弹再偏那么一点点,就,就,就打在了脑袋瓜子上,要,要,要了我的命了。”

笑面虎马三哼着小调,不急不慌地来到黑大刀面前,见这小子右脸蛋子上全是血,一脸吃惊地问:“贾队长,你这是怎么搞的嘛,闲来无事还往脸上涂脂抹粉的,不过,弄得鲜艳了一点。”

黑大刀一下抓住马三的手,“你,你,你仔细瞧瞧,我,我他娘的中了游击队的黑,黑,黑枪。”

马三嘿嘿嘿地笑起来,“是嘛,我倒要仔细看看,哟,我明白了,这是人家给你提个醒,看来你小子再不注意,有人就要把你变成老公。”

“老,老,老公,就,就,就是太,太,太太监,此,此话怎讲。”

“这还不好理解嘛。”马三不紧不慢地冲黑大刀说,“女人才扎耳朵眼,回去照照镜子瞧瞧你的耳朵,恰恰是女人扎耳朵眼的地方,就是稍微靠上了一点,枪法真不错啊!这不是明摆着提醒你,如果在帮着高麻子玩了命地做坏事,下一枪,我不说,你自己想一想。”

黑大刀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裤裆,“不,不,不行,我得赶快回去,马,马,马半仙,你也跟我一起走,见,见,见高老爷。”

马半仙摇了摇头,“我云游四方,不管人间凡事,正打算去西藏,那里天高云淡,没有小日本鬼子更不会有汉奸,到拉萨,找个高僧,学习藏传佛教,领悟一下因果报应,去寺庙烧香拜佛,为那些被畜生杀死的冤魂超渡亡灵。”

黑大刀听到这里,竟大声地笑起来,他用食指和拇指捏着耳朵上的圆窟窿,摇了摇头,“适,适,适者生存,什么因果报应,高,高老爷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人,人,人死如灯灭,进入一片黑暗里,就什么也没,没,没有了,地球不停地转啊转,活一天就痛快一天。”

马半仙眯着眼,突然睁开眼睛,“灯灭了,可那油还在,油枯灯熄是个道理,油没耗干,一个好好的人,却被鬼子凭白无故地杀死,折磨死,多可怜,生命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之分,都是父母生养,一张张麻木的脸,总觉得死这个可怕的字眼不会轮到自己,可不打跑日本鬼子,死亡就如影随行,生生死死也许算不了什么,可对一个苦难的家庭来讲,就塌了天。

这世界太不公平,但有公平的世界,那些恶人,杀人的日本鬼子还有那狗汉奸,我看到了,他们一个个跌入地狱,善良正义总归战胜残暴邪恶,看那太阳就要没入地平线,无边的黑暗就要降临,可太阳总要升起,罪恶必将暴露在光明和正义的阳光之下,大浪淘沙,露出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

黑大刀似乎没有听明白马半仙的话,他撇开大嘴,一脸的不服气,孙钱凑上前来,“队长,咱不听他瞎说,什么黑暗阳光的,咱管不了,快些回去吧,如果不出意外,高路今晚带着皇军就到,有了大日本皇军,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人家有真家伙,用那小钢炮往芦苇荡里放那么几下,炸飞他们,呵呵,再进这芦苇荡,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黑大刀点了点头,他拉着马半仙的手说什么也要马三跟着他走,他觉得这回探路,出师不利,真是邪了门,没有打到手下的家丁,却偏偏打到我黑大刀的耳朵上,差一点脑袋就开了花,非得让马三跟着回去,算上一算,想点驱邪的办法,如果晚上真有行动,也好保全自己性命。

活着回来了,而且进了高老爷家的院子,黑大刀挺起了胸脯,还拍的啪啪响,高老爷忙迎出来,他满面笑容,来到黑大刀面前,张口就说:“高路在屋里,日本皇军一听游击队,那是非消灭不可,用不了多长时间,高栋带着手下的人陪着皇军一起来,高路先打个前站,了解些具体情况,人家大日本皇军聪明的很,不打无把握之仗。”

听高老爷这样说,黑大刀觉得必有一场恶战,想想那有些吓人的芦苇荡,他凑到高老爷身边,悄声说:“高老爷,只要有大日本皇军,有小钢炮,你就可以放心了,那些失去的大洋还是你老人家的。”

高老爷哈哈哈地笑起来,家丁都站在院子里,高老爷看了一眼,转身回了屋子。

黑大刀在人群里打到笑面虎马三,凑到耳边,悄声说:“有没有辟邪保命的方法,你快说给我,看来今晚就要打仗了。”

笑面虎马三悄悄递给黑大刀一张红纸条,在黑大刀耳边轻声说:“遇到危险,照纸条上写的念三遍,必定逢凶化吉。”

黑大刀如获至宝,忙揣进兜里,摸到在芦苇荡里拴到的那张湿乎乎的字条,忙掏了出来,慌忙去见高老爷。

字条交到高老爷手里,黑大刀弯下腰,对高老你说:“高老爷,在,在,在芦苇荡里发现了这张纸,上面还画了三个小人,我,我,我还没有仔细看,你,你,你老看下。”

高老爷拿着那张纸戴上了眼镜,高路斜了黑大刀一眼,撇着嘴朝纸上看了一眼,这一看,高路吓了一跳,那上面画了三个人,第一个是细川五郎,第二个是高麻子,第三个就是自己。

高路的心顿时狂跳起来,高老爷的心也跳起来,看到左下角的签名,高麻子差点将纸扔到地上,张一真三个字,真真切切写在纸上,这老家伙可吓坏了,瞪起了眼睛,问高路:“难道,难道张一真还活着,真是见了鬼。”

高路一脸的轻松,“高老爷你怕什么,张一真早就死了,一定有人冒充张一真,和我们,和皇军做对,咱不管他是什么人,等会儿皇军还有我手下的人一到,小钢炮那么一放,就算是真的张一真,就算他有会飞的功夫,也会被炸成肉泥!”

高麻子一听,觉得胜券在握,这老家伙高兴地就要跳起来,回头看到高希慢慢走进屋里,脸上有了异样的神色。

高希见到见到高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黑大刀,站到屋子中央,跳了跳,竟大声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格外响亮,带着诡异,让人听来觉得是来自另外世界的声音,既恐怖又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