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奇缘

第四十五节 笛声悠扬

“才藏,让你的真谨番队和蒙章番队前去支援,尽快击退守军!我们的目标就是牢牢占据住东门,不需要太过深入,此战首功已是唾手可得!我家暂时尽量避免和柴田和佐久间家的冲突!”看到清正缓缓走到清兴的身边站定,我偏过脸,朝跃跃欲试的才藏吩咐道。

“好的,老大!”才藏点了点头,向旗本示意,旗本迅速挥舞令旗,很快,轰隆的脚步声从本阵处响起,又是两个满编的重装番队开始缓缓朝本愿寺内移动过去。

就在这时,忽然从远处的草地上,飞驰而来一匹骏马,马上,背**靠旗的信长金瓜旗本高舞着手中的长枪,这是紧急情报的示意。

这种时候,突然从信长本阵来了这么一名急使,不禁令人一丝不好的预感。我看来一眼才藏、鹿之介、半兵卫他们,招了招手,带着旗本,勒马小跑着迎了上去!

“出了什么事?!”转眼间,急使驰至近前,我只好摆出一副织田重臣的样子,威严肃穆地喝问道。

“启、。。启禀,伊藤大人,主公下令,命令全军立刻停止攻击行动,回返大营休整!高挂免战牌!在没有新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兵!”那急使看到我,惊得赶忙跳下马差点没摔倒,单膝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说道,可见命令有多么紧急。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不仅是我,才藏等一干人,就是围拢在四周的旗本武士们也不由大惊失色,眼看着东门被攻破,夺取石山之战已经胜利在望,数年的鏖战即将划上句号,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下令退兵?!!!信长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为此甘愿放弃到手的胜利!所有人的心里此时都不由浮现出这样的一个疑问。

我和半兵卫相视一眼,心领神会,于是半兵卫立刻开口问道:“大殿到底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这个时候退兵!难道有佞臣在大殿面前妄言吗?”说到最后,颇有些声色俱厉的样子。

急使听了,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辩解道:“竹中大人容禀,军令并非是有人在大殿面前妄言。而是、而是。。。。”急使似乎有些不敢说出口的感觉。我立刻厉喝一声:“我身为织田家老,莫非你竟敢在我面前隐瞒事实吗?!!!”

“卑下不敢、卑下不敢!”见我也是怒色升腾,急使再也不敢有隐瞒,毕竟谁都知道我现在是家中名副其实的头号大将,家臣团中也是仅次于柴田、丹羽、池田这几位谱代重臣的家老,得罪了我,根本无法在织田家立足,更何况这件事本身也并不需要隐瞒。所以急使抿了抿嘴,抬起头道:“禀伊藤大人,主公在大帐议事的时候突然意外昏厥了,现在随军医师正在紧急治疗,主公昏迷前下令,各部立刻返回大营,不得再战!”

“你说什么?!!昏倒了?!!!”我一听,不禁震惊得神色剧变,愣了一下,立刻猛地用马鞭一抽坐骑,顾不上众将,直接向本阵方向冲去,十几名护卫旗本吓了一跳,赶忙也打马赶上,当然,这边不能完全丢下,所以我在飞奔的战马上朝后面喊道:“半兵卫,这里交给你,不要全军退却,给我占住东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说罢,我和十几名旗本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原野上。

我一走,众将不由将目光尽数投注到半兵卫的脸上,半兵卫却低头沉思了片刻,半晌忽然抬起头道:“全军立刻回返大营,才藏兵团立刻出击,掩护梁田、中泽、宫本番队撤离本愿寺,不得有误!”

“是!”传令兵自然没有质疑,立刻躬身应了,而后打马而去。但四周的伊藤家臣却是满脸诧异,鹿之介更是上前迟疑道:“半兵卫,主公让我们无须放弃东门,而且,这攻下东门也着实不易,不如。。。”

“鹿之介,你相信我吗?”半兵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双眼凝视着鹿之介,语气严肃地一字一句反问道。

鹿之介微微一怔,继而神情莫名地审视着半兵卫,片刻,鹿之介拱手道:“遵令!”

半兵卫看着板起脸、似乎有些不满的小说整理发布于W.l.鹿之介,无声地嘴角撇起一丝微笑。

……

三河野田城下,月色朦胧,武田信玄的本阵驻扎在这里,尽管野田城仍然掌握在德川家的手中,但明眼人都很清楚,随着姬北道的夜袭之战后,德川家已经日暮穷途,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更加之滨松港传来的消息,松平康忠所部趁夜偷袭武田家山县军团,结果反而遭遇逆袭,惨败,十数员将领陨殁,整个滨松城内一片愁云惨淡,人心思变。

尽管德川家康亲自出面,利用松平家在三河数十年积累的民心,不断鼓舞军民士气始终保持着稳定,但随着粮食等物资的不断消耗,城内还是无可避免地开始出现人心动摇、谣言四起的情况,执法队自然毫不客气地秘密大开杀戒,但眼下这局势,即便杀得再多也是无济于事,越来越多困在城内的豪族开始想方设法,试图私下里通过秘密渠道和外面的武田军连上线,就算不干什么杀人献城的勾当,总也可以事先在信玄面前露个脸,不至于城破之后受到牵连,整个家族都遭殃。

对于眼皮底下发生的这些勾当,家康自然不可能没有察觉,虽然心里痛恨,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那些家族的名字,家康都一一记在了心里。如果德川家不灭,自然会有秋后算账的一天,不过,德川家真的能够躲过这一劫吗?德川家康不知道。

“喁喁喁喁……”夜晚的野田城,一阵悠扬的笛声在天际久久回荡着。

武田大营内,“这么美丽的笛声真的令人迷醉。”武田信玄一身简朴的稠衣,原本端坐在矮几边,手捧《兵法十三篇》兵书,细细研读。但悠扬的笛声传来,即便是心静如水的信玄也不由被这怀着淡淡忧伤的笛声撩动心弦,出神地望着帐外的皎皎月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