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封神44%
因为留堂标准被节目组提成了丧心病狂的两次, 今天连丁浩轩都要留下来走个过场，有3个工单没能通过考核。
当然，比起其他人多米诺骨牌一般的问题工单……
郑飞扬俞诚好歹险险没上三位数, 另两位简直水漫金山, 区别在于沈昌宏抱着本子做好了待会儿认真做笔记的准备, 白薇……白薇整个人看上去都已经无了。
大概她是全场最希望本轮考核快点结束的人。下个课题因为全然未知好歹还有点希望, 眼下这个……已经没救了。
所以综合对比之下，弹幕仍然在感叹丁神牛逼，毕竟两次是真的, 非战之罪，节目组不做人，不能有损他的神格。
而至于仍然完美战绩的杜诗怡……
啊，大家的词库已经快夸没了, 来人，上词典，所有形容天仙的成语, 给我堆！
毕竟导演搞这一出看起来就是暗搓搓希望最后无人生还的样子……这种情况下还能轻松闪避，创造全场唯一不留堂的史诗, 好耶！不愧是诗诗！
前天是王总，昨天是严总，今天就是沈砚出来公布统计。
他平淡的念完名单, 抬起头，眼神似乎是无意间的, 划过杜诗怡的办公桌。
但在最后拐了个弯落在她旁边的郑飞扬身上, 跟抱头感叹两次真不给活路的那家伙正好对视, 对方瞬间咳了一声放下手清清嗓子坐得板正, 而弹幕也因此全笑翻了疯狂截屏做对比gif, 没人察觉哪里有异常。
杜诗怡作为唯一可以早走的，利落收拾东西回家做编译器，而沈砚站在门边安静的目送她背影远走，转眸朝郑飞扬给了个进来的眼神。
郑飞扬抱着电脑蹦进沈砚办公室，和沈昌宏一样掏出了本子准备做笔记。
虽然他白天很努力希望尽量不留堂啦，但是当然对这件事情也并不排斥，华元副总的一对一指导哦，谁嫌弃谁傻子。
前两次沈砚的指导都从头到尾透露出大佬的气息，听君一席话绝对胜读十年书。别看他天天在留堂，但那是因为搞事节目组天天升难度！如今网络上普遍共识，他们这些实习生自己也心知肚明，但凡好好消化晚上加课的内容，后一天的表现绝对和前一天不一样。
如今再回看第一天的状态，嗯……那是什么幼稚小萌新？
现在他已经是钮祜禄郑！
钮祜禄郑翻开本子，超级期待的望向沈砚。
沈砚在办公桌后坐下来，身后是落地窗外大片的夜色。他没有废话，声线清冷：
“从你今天的数据看，对C#索引器还是存在误区，尤其是重载。索引器声明时各参数类型没有必要完全一致，在使用WriteLine函数时……”
郑飞扬点头唰唰的记，一边忙里偷闲再次在心里感叹：哎，真是天生吃代码这碗饭。人家也不过比自己大三岁罢了，如今掌着全计算机界的梦中圣地，还身居互联网龙头企业副总的高位，真是……
做到这个份上，程序员复何求呐！
这一晚的单独指导时光照例充实而平静的过去，临走的时候郑飞扬道了声谢，顺口接了句“明天见”。
没想到沈砚在桌后抬眸看向他，淡声道：
“明天我在外有事，不过来。你如果临时有什么问题，就找王总。”
“啊？”郑飞扬半只脚都踏出办公室门了，闻言又扭头，有点愕然，脱口而出，“好巧哦，怡宝请假，你也有事，你们……”
话没说完瞥见沈砚清清冷冷望过来的神情，和办公桌一角疑似什么高级邀请函的烫金封面。
他一个激灵，立马想起这不是以前把对方当好友男朋友那会儿了，人家现在是华元副总世研部一把手，在外有点什么重要工作，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他瞬间立正：“啊不好意思沈工，我刚才还在想代码，说话没过脑，您忙，您忙。”
郑飞扬打着哈哈退出去，顺手帮沈砚关了门。
门合上的瞬间，他透过缝隙看到沈砚低头拿起了那张烫金邀请函，神色依旧很淡，和平日似乎没什么不同。
只是和他背后的夜色融在一起，就莫名像是有一种，轻而浅的孤寂。
***
但夜总有尽头，日升月落，又是新的一天。
次日清晨，五位实习生准时到达华元总部36层的录制现场，节目直播间再次开启。
第二轮考核的收官日，还希望在数据上有所建树的几个人都铆足了劲准备开冲，只除了……已经彻底自暴自弃在座位上玩手机的白薇。
因为这个结算日的大清早，大家最先迎来的不是冠军的诞生，而是……倒数第一的提前预定。
5号实习生白薇同学，以昨天下班时4%的正确率并且再次没冲破300大关的惊世表现，再次光荣被倒扣。
只不过没像她崩溃冲俞诚吼的那样扣成负数。然而一个光溜溜的鸭蛋0%摆在那里，也足够弹幕惊掉下巴之后无语透顶。
……这种程度的话……到底为什么会来上学霸综艺啊？虽然……但是……好像真的我上我也行啊？
【绝了呀，我感觉节目组做这个设定的时候，应该也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吧。看看其他人的日均都从前两天的500直奔800了，怎么真会有连300都破不了的啊？】
【第一次被扣是因为想坑别人反坑自己，第二次被扣是因为跟不上工单每日攀升的难度……她真是，从人品到实力没一样能行的，也是极品】
【啊，谁还记得最开始OJ测试那会儿她还跟杜诗怡打机锋啊？现在回看笑死，根本不配】
【一个天一个地好叭……不过话说杜诗怡人呢？她从来不迟到的，这都快八点了呀】
蹲在弹幕的网友们翘首以盼天才少女的出现，然而八点那一刻，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像石子入水一样砸进了直播间。
【卧槽！节目官博发通知了！杜诗怡今天请假！什么情况？？？】
【！我也看到了！震惊，说是有事，但是什么事能比次轮结算重要？！都到最后关头了她这不会要自毁长城吧，没了啊兄弟们，这惊天反转也是厉害了，丁浩轩白捡个第一】
【啊？不懂就问，怎么就自毁长城了？她不是还好好在榜首位置坐着吗？】
【姐妹你天真啊，白薇刚什么惨样你忘记了？单日处理量不到300是要倒扣的啊！！！请假……不知道对这个规矩还成不成立，但万一呢？你敢赌吗？反正我是不敢……】
【草，心梗了，最后一天要是因为这个出岔子……神仙100%正确率要没了不说——（不说个鬼啊我好心痛！！！）——扣到80%的话连前三都进不了啊！！！郑飞扬俞诚现在势头都超猛啊！就算冲不破90%也绝对不会跌下85%啊！这轮只有前三能拿积分……她不会直接从荣耀王座掉到颗粒无收吧……】
【？？？救命，扬粉代入了一下感觉已经要被送走了，请问诗笺你们还好吗？撑得住吗？】
全网震动，无数人忧心忡忡愁肠百结，但不管怎么呐喊怎么呼唤，那个神仙少女的座位始终空着，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但人影就是不出现。
而对比网友们和粉丝们的焦急，白承辉简直是大喜啊大喜！当场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宛如被五亿彩票砸头，天花板都挡不住他冲出宇宙的兴奋。
天啊！！！昨天还在愁找不到突破口，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绝世大礼啊！！！
他连坐都坐不住了，整个人就在屋子里来回激动踱步，声调都差点因为过度亢奋而喊哑，连珠炮似的指挥众职黑快去干活——手速加起来！弹幕刷起来！节奏带起来！！！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冲啊——！！！
于是在他的英明指挥下，直播间转瞬就被黑子刷屏。
【纯路人，什么事啊非得这时候请假，被扣分也是活该！她自找的，就该掉出前三让她长长记性】
【emmm稍微阴谋论一波，别是看最后一天工单难度要加到顶，怕了吧……】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吗！我当时看到官博就怀疑她是担心守不住100%正确率才故意请假的……第五天了，工单难度再翻倍，连她也不敢保证全对了吧，这时候声称有事保住不败金身，还真挺心机的】
【但是千算万算她还是漏算了那条规定啊！耍小聪明不该有好下场！有一说一，不扣杜诗怡正确率绝对不公平！靠请假能逃脱惩罚的话，那白薇干嘛不请假啊？导演要一视同仁吧，该扣就要扣，不然这什么节目？在线双标吗？！】
【就是！必须扣！不然咱们其他五家粉可以联合起来冲了，还比什么比啊，明摆的给皇族抬轿！】
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了一锅粥，网络上各种风向杂然交错，就算诗笺如今再不比节目开播时势单力薄，也算集合了庞大同好之力，但无奈诗诗确实请假在前，大家一边担心一边反黑，还要时刻铭记老粉们“不撕逼不吵架不给正主招黑”的教导，战斗力明显和粉圈体量不匹配。
就算有几大CP粉和一些路好诗诗的其他家唯粉帮着说话，也不过就只能努力给诗诗洗刷“故意请假想坐享其成”这个恶名，这样都才勉强和那一大帮叫嚣心机女的人打成平手，别提扣不扣正确率这个要命的话题了……
虽然真的很难过很难过，但是从头至尾，没有一个诗笺喊出“不行啊不准扣！”，大家都只是忍着心酸忍着眼泪，默默发微博表示“诗诗不是这样的人，我们相信她是真的有事，等她出来解释”，没有一个人拿着请假当借口撒泼打滚闹着不应该扣。
大变当前，杜诗怡的粉圈展现出了极其罕见的纪律与理智，没让网络把他们贴上脑残粉的标签。
因为每个诗笺都觉得，如果是诗诗本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一定认同要扣。不管什么理由，规则之下人人平等，没达到处理量300就是要接受惩罚。这是那个身段纤细却内含经天纬地之力的少女，一定会说出的话。
所以他们接受。
这是他们自从认识这个明艳浪漫而成熟坚强的少女以来，从她的光芒中汲取到的力量。
他们只是担心，到底有什么事会让诗诗必须在今天请假。
他们不觉得以诗诗的聪明会没想到那条规定，也不觉得以她的性格会甘愿放弃即将到手的第一。但能让她明知如此还要缺席，要么就是实在不得已，要么就是……会有奇迹。
那个似乎永远在给他们带来惊喜的少女，这一次，还能有奇迹吗？
***
屏幕外观众们忧心如焚，屏幕内实习生十指如飞。
最后一天了，除了白薇早早放弃治疗，剩下四个人都在全力前冲。沈昌宏死死咬着牙已经上到了59.6%，离当初王总说的“你们这个年龄的顶尖水平60%”一步之遥；丁浩轩要冲99%，手起刀落下一个个工单飞速刷过；郑飞扬和俞诚的小数点竞争已经白热化，一个90.6%一个90.5%，来回跳动上下翻飞就硬住在人神经末梢上蹦迪。
时间如江水疾速奔流而过，转眼就要日落西山。
郑飞扬一双眼都盯在屏幕上，头也不转的伸手去旁边抓水杯，结果方位判断失败，抓了个手机过来，举到眼前才意识到。
手指碰到了解锁键，他余光瞟到了屏幕上微博自动推送的热点话题，顿时一个鲤鱼打挺，再看了一眼时间，眉头当即皱起，噼里啪啦按了几个快捷键就拨了电话。
网上全乱了。节目组为了热度又不做人，明明怡宝请假报备的时候详细说理由了，官博给外界放消息偏偏就一句语焉不详的“有事”，可不得被有心人利用吗？
这还不算致命，毕竟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来替怡宝澄清，致命的是——
五点半了！！！怡宝还不回来，真的要被扣正确率了！！！
怎么回事天哪，之前不是说最迟五点就回来的吗？！到底什么事耽搁了——
电话很快接通，郑飞扬自己也时间紧迫，顾不得别的就先低喊：
“怡宝你人呢？到哪了？六点就截止了，你——”
“我回来啦。”
门口一个轻快的声音传来。场内场外无数视线汇集处，被等待了一天的那个人终于出现，身后是漫天漫地的夕阳霞色，身前是抱在怀里的烫金证书。
少女眉目带笑，踏光而来。
***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杜诗怡出现的那一刻，世界各地原本提心吊胆的诗笺仿佛刹时就有了满怀的安宁，所有人都几乎是在那一瞬间觉得，主心骨回来了，事情稳了，整整一天的焦虑担忧可以结束了。
即使只剩不到半小时。
即使最后一天的工单是史无前例的最高难度。
但他们就是相信，这个眉眼弯弯的漂亮小姑娘，不会让握在手里的胜利流走。她站在这里，就是奇迹。
25分钟，对她，足够了。
从这一刻开始，弹幕几乎没有人说话，所有观众安安静静，看着那少女开机登录新月系统，然后行云流水，挥洒自如，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她完成了300，完成了400，最终定格在520。
因为那是今天，她名下新增的全部工单。当钟表走到六点，第二轮考核终止之时，她的工单剩余量，再次归零。
而100%的正确率岿然不动，定格成了一个永恒的传奇，不管再过多少年，翻出此刻的直播画面，岁月仍然会记得，有一个少女，保持战无不胜的全对战绩，从开始，到最终。
很多人已经忘记呼吸，只是在心里怦然绽出一种破土而生的热望，不管身处哪个行业，不管曾与计算机到底有没有关联，在那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在这样的年轻面孔带领下，由新生代接棒的未来。
敬她，也敬未来。
沉默像潮水，一阵一阵在正实时收看直播的人群里蔓延，但在那仿佛全世界都被按下静音键的沉默里，有动容，有感佩，更有生生不息的希望。
连黑子们都张着嘴看入了神，甚至忘记了还要带节奏。
等到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在白承辉的震天暴怒下连忙就要去抓键盘的时候——
原本无声的弹幕已经沸腾了。
国内国外，天南海北，无数人都在狂刷着同一个消息——
【卧槽！！！我知道杜诗怡今天为什么请假了！！！】
【央媒！！！快去看央媒啊我靠！！！今天举行的国家青年科技奖评选暨授予仪式——杜诗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