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封神29%
投票通道关闭的时间是上周五晚上十点左右。
那会儿首轮汇报答辩刚结束不久, 网上热度爆高，尤其是央媒的报道出来之后，#杜诗怡神仙系统#在热搜榜单上一路势如破竹向上狂冲, 一身风华的少女站在灯光下, 将那样精细而鲜活的三维可视化展现在世界面前, 掀开一场震撼人心的视觉盛宴, 每分每秒都是无数新粉垂直入坑。
直接导致她原本和丁浩轩并驾齐驱的票数一个鲤鱼打挺级飞跃，在最后时刻直接跟其他人拉开了肉眼可见的距离，稳稳坐上第一。
也当之无愧在此刻首位出列揭榜。
杜诗怡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从工位上起身, 镇静上前。
大学的时候涉猎广泛，这六种语言她都学过，也都实操过不少项目，没有明显的短板, 其实选哪一个都没什么所谓。
那就……看心情吧~
万众瞩目下，一身干练职业套裙的少女走到板前，伸手干脆利落揭下左上角第一张红纸。
毫不拖泥带水, 带着显而易见的镇定与从容。
【C，状元签杜诗怡揭的C！有什么说法有什么说法, 这门语言是比较特殊比较讲究吗？】
【说法……所有程序员的启蒙回忆？大家的第一份代码应该都是用C语言写的HelloWorld吧~】
【呜呜呜DNA动了，大一入门的白月光……虽然后来还学了很多语言，虽然再后来我没有从事IT业了, 但C永远是特别的，那是程序员之路上第一盏亮起的灯】
【虽然确实很浪漫……但是会有一个问题, 就是因为学的太早了, 很多细微之处可能会有遗忘……这轮肯定要拼各种知识点的细节掌握, 其实我觉得是不如选门高年级学的语言, 至少印象和手感都还新鲜, 不知道杜诗怡是什么考量】
【我也感觉有点方……就好像小学课文你现在绝对不会背了一样，肯定是最近学的印象深啊。而且计算机又是一个永远特别强调实操的专业，不管什么语言什么框架，几个月不写相关代码就手生，何况几年没用过……一般上了大二就不用C了吧，她这简直是堪称去考古】
【计科大三菜鸡弱弱发言，仅代表自己我已经是差不多完全忘光了，只能cin，写不来scanf了】
【嘶，听你们一说我好慌……可可可是她看上去好放松的样子诶，说不定大佬是因为哪种都熟练所以就随手摇个骰子呢……？】
【那这只能但愿了，但愿她不是低估了任务难度……说真的这跟实力没有必然联系，遗忘是生理规律，很难克服吧】
弹幕在犹豫在谨慎看好，普遍觉得C语言“浪漫有余价值不足”，有个好听的“启蒙白月光”名头不假，但在现下这种关口选出却实在让人堪忧。
而另一边，某公司内，黑子们也在这时迎来了老板口中那位“客户特意找来的高材生”。
对方一身灰色西装，戴着厚厚的眼镜，看上去挺斯文，只不过从衣料质地到他随身携带的键盘外设，都隐隐透出一种华贵的质感。
职黑头子跟娱乐圈没少打交道，对键盘没什么研究，但看服饰大牌的眼光毒辣，一搭眼就断定这位一身行头价值不菲，家境恐怕豪富，背后来头不小。
他在“出身好或许确实眼界广本事大呢”和“公子哥来这儿玩什么票”两种想法之间犹疑不定，但到底在这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不管内心想什么，面上都一派热情的把人往里引：
“请进请进，您怎么称呼？”
“Luke。”对方推了推眼镜，在正中央的主位坐下，“开始吧。”
职黑头子腹诽：好家伙，还挺洋气，连姓氏都不报，直接来个英文名。
但表面上还是笑得亲切和气：“好的好的。他们刚开始选编程语言，杜诗怡已经定了，拿的C。”
白承辉无意在这些人面前暴露身份，随意报了个假名后就望向直播屏幕，听到杜诗怡选的是C语言之后轻轻嗤笑一声：
“幼稚。完全浪费状元签。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选高年级学的语言，这可不像1+1=2一样，只要学过就不管多少年都不会忘。到时候各种细节问题有她好受的。”
“节奏往这个方向带就行。”他吩咐，“她这是自己往坑里跳。”
“……哦哦好。”对方的语气太笃定，让本来已经做好长期战斗准备的职黑头子一愣，回过神后赶紧应下来，使眼色让下属去干活。
如此不假思索斩钉截铁，这看来真是个高人？他们难道真的要即将迎来反杜诗怡史上第一次胜利了吗！
***
节目录制现场，白薇看到杜诗怡第一个上去揭了C也是不可置信，然后就是“太棒了居然自寻死路”的窃喜。
按照顺序，她是第二个可以去挑语言的。
毕竟多年经营的粉丝基础摆在那里，比起虽然在计算机圈内出名但在网络上仍然算是素人的其他实习生，她从参加节目开始就自带网红流量，这种投票环节简直不要更轻松。
五年前白薇出国时，随手在社交网络上发了一张拿著录取通知书的自拍，没想到竟然意外小火一把。于是她渐渐开始频繁晒自己的留学日常，甚至为了保持人设会故意撒一些小谎，收获一大捧“美女学霸”的夸赞与追随。
虽然这次回国参加节目以来，白薇实打实翻过几次车，但她每天都会抽空上网看舆论，有些实在是需要出面圆一下的，就会在粉丝群里翻牌解释。
所以目前来说，人气确实有流失，但暂时不致命。
粉丝们冲锋起来也依然卖力，虽然实在是超不过去因为首轮惊艳而人气爆棚的杜诗怡，但在最后时刻险险压过丁浩轩的票数，把白薇送到了第二的位置。
但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白薇还是不大高兴。
六门语言里她只学过三门，其中两门还已经快忘完了，平时比较常用的就只有一门而已，如果被杜诗怡先行挑走，她就只能委委屈屈退而求其次拿一种不太擅长的了。
真是的，粉丝怎么就不能再给力一点——
白薇差点暗地里咬碎了牙，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杜诗怡当先走向榜前。
结果对方手握状元签，居然完全忽略大热选项，拿了个她觉得明显是最容易出力不讨好的C？！
白薇差点没笑掉大牙，一边幸灾乐祸一边生怕杜诗怡反悔，没等导演示意就立刻跑上前去，火速撕下了她的第一选择。
最想要的那张红纸稳稳握在手里，白薇志得意满，唇边带笑，走路都生风。
这轮稳了！！！第一名的5个积分，她来了！！！
***
杜诗怡首个出列也就首个返回，在工位上气定神闲坐定，摁下电源键率先开机。
她瞟一眼白薇喜气洋洋飞过来的眼神就大概猜得到对方在想什么。
然而……
她耸耸肩，不动声色转过头去。
从宏观来说，作为最常用也最古老的编程语言之一，直到如今，C仍然被UNIX操作系统作为最主要的开发语言，而在TIOBE世界编程语言排行榜上，C几乎没有掉出过前三，并多次冲上榜首王座，其地位可见一斑。
它能作为千万程序员启蒙的第一课，当然也是因为，它本身就足够强大，也足够意义非凡。
而从自身来说——
她现在完成大半的那个承载异世语言的编译器就是用C写，大一学的又怎么样，还真以为她忘了不成？
虽然做这个选择确实大部分是出于“C语言是第一盏灯”的冲动浪漫，但若不是有充足把握，谁会在这样的关口玩情怀？
想想世研部的实力与地位，想想这个足足三年才出一次的机会，眼下积分很显然是要绝对重视的事情。她当然不会拿胜利开玩笑。
计算机语言不过是一杆枪，最关键还是要比拼各人射子弹的准头。
以为挑个“容易”的选项就能高枕无忧？实在是太低估这轮考核的手笔了。
随着所有实习生揭榜完毕，六个人回到工位各自输入账号密码，正式登陆新月系统。
页面首先跳出来的是一封管理员须知。
白薇急着开始干活好抢到“首个成功解题”的title，不耐烦的匆匆扫了两眼就点叉关闭，迅速看起系统派送给她的工单。
在她的感觉里，这不就是个拼手速的游戏，有什么问题丢去万能的浏览器搜索还能解决不了吗？复制粘贴一下的事情而已嘛。
白薇信心十足的看向第一则求助消息。
“Vue Cli安装之后看不到版本号，命令行给我报这样的错是要怎么处理啊？[图片]卸载重装三次了都这样，急死我了……”
白薇：拜托，计算机都给你具体报错了，自己去网页上查查不就知道怎么回事，还值得来问？笑死，这不是给我送分嘛！
十秒钟之内，白薇飞速完成复制求助去搜索和粘贴答案去回复的操作，啪的拍下提交键，迫不及待的等排名数据更新。
哈哈哈哈哈哈还能有谁比她快！之前OJ测试状态不好让杜诗怡拿下了“最快成功解题”的耀眼名头，这回杜诗怡可还在那儿看管理员须知呢，拿什么跟她争！
白薇超级期待的望向屏幕右侧的排行榜。
沈砚一手开发的新月系统，在运算处理上具有无可比拟的速度，在白薇热切的眼神里，它果然立刻就不负所望的跳动了一下——
原本六人各自的名字后跟的都是“0/0；0%”的字样，代表他们暂时均为“通过0，提交0，成功率0%”的状态。而在这样的初始平手下，白薇因为姓氏首字母的关系，排在所有人中的第一，傲然处于排行榜最上方的位置。
然后在她这一手快如闪电的操作下。
排行榜立刻就发生了变动。
然后白薇得意的笑容还没从脸上消失，就愕然发现她的名字——
——从正数第一哗啦一下跳到了倒数第一。
横跨山海，奔赴重洋，从无上高空潇洒掉落，直接坠机。
白薇：？？？？？？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转瞬之间自己天翻地覆的名次，内心简直是一亿排问号奔腾而过。
虽然名字后的“0/1；0%”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她本次提交被对方一键否掉，但是……
她不相信啊！！！
搞什么？！复制粘贴的答案都能错？！怎么可能啊？！
带着千般的不服和万般的愤怒，白薇气势汹汹的点开那个新人再次发来的信息。对方估计是蹲守在电脑前等回复，所以才能秒速把她的答案拍回来，简直像拍在她脸上一样——
“不好意思，但是你发的这个网址我之前看过，网页搜索出来的第一条答案，我一开始就试过的……你看，[图片][图片]，就仍然报‘不是内部或外部命令’这个错啊……”
白薇：烦死了什么垃圾网址！给的答案普适性这么差吗？！
她愤怒的重新去搜索，这回挑了一个最高赞的回复拍过去，心想这总该没问题了吧！人家几千人都用这个方法解决了！！！
三秒之后，她瞪著名字后的“0/2；0%”简直要当场气疯。
“抱歉啊，但是改系统环境变量也没效果……我知道很多人都能用这个方法解决，但是我就还是不行啊，你看，[图片][图片][图片]，报错就完全没有变化啊……”
白薇：你妹的什么垃圾电脑！怎么别人都行就你不行？！
她忍无可忍的捋起袖子，亲自去安装这个叫什么Vue Cli的劳什子破玩意，觉得这他妈总能知道对方问题出在哪了吧！！！
然后……
“0/3；0%”。
“0/4；0%”。
“0/5；0%”。
……
随着不仅难尝一胜还把坑越挖越深的白薇濒临抓狂边缘，弹幕也渐渐发觉了不对劲。
【卧槽……这好难啊，白薇完全招架不住】
【怎么会这样啊……一个bug换了七八种方案了吧还解决不了，而且那些方法不是很多人试过能行的吗？】
【计科专业默默来说一句这种事情在我们之中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就，计算机有时候真是门玄学，别人都能跑通的程序可能就你跑不通，别人都能安上的软件可能就你安不上，一模一样的流程毫无二致的操作，为什么呢？没人知道，可能就因为你倒霉吧】
【软工专业同掬一把辛酸泪……真的这种时候最绝望了，全天下都顺利往前走了就只剩你孤独无助的停在原地……我们只能猜测是由于什么高深复杂的深层次原因，但是我们要是能解决/搞懂，那还上什么学啊摔！】
【所以现在就是极度考验他们对专业知识的深度理解和细节记忆……魔鬼难度了可以说】
【所以果然不愧是世研部定下的地狱级试炼……这要怎么过啊】
众人纷纷开始担忧，看着白薇这折腾得半死都仿佛永远过不了的第一关，对这轮考核的预估评判简直已经定位成永远翻不过去的山脉。
但几乎是下一秒——
排行榜上再次一个明显跳动。
在白薇落地成盒瞬扑到吊车尾之后按照首字母排序自动升至第二位的那个名字，像夏日海面闲闲游出来眺望天空的一尾灵动小鱼，轻快向上一跃。
榜首——
杜诗怡（1/1；100%）。
***
时间拨回到一分钟前。
杜诗怡仔细阅读完那封管理员须知，把其中几个要点记在心里，方才正式把目光投向工单界面。
密密麻麻全是求助，下拉列表一眼根本望不到边。
但是她在异世经历过的众多魔鬼训练之中，有一个从启蒙岁数开始的项目就是在星际计算机资料库中随机抽题闯关，那是真正的天南地北千奇百怪什么都有，而且随着年龄逐渐增长，过关难度要求也跟着猛升，到她穿回来那个时候，已经丧心病狂到“连续答对100道题不能有错误中断”才能获准从训练舱中出来，完全就是非人级别。
所以她现在心态超稳，一点不慌。
杜诗怡点开第一条消息。
“Error LNK1120: 1 unresolved externals……编译器报这个错要怎么处理啊QAQ头秃，[图片]，代码和同事是一样的，结果他没问题我完全运行不了……”
画面才刚刚切过来，所有人还沉浸在白薇一扑再扑的阴影里，一看这描述下意识又揪起心来。
【完蛋……又是个案，这怎么搞，谁知道她是哪里的小小细节没做对啊】
【这图片是完整报错？好家伙也太长了吧……满屏字母乱飞人都要傻了，怎么就不能调成汉语模式啊】
【扫了一眼什么WinMain什么fatal直接给我送走了，问浏览器吧，它不知道我也没辙了】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要凉，然而直面此关的杜诗怡却完全没有露出任何迟疑，甚至连浏览器网页都不曾打开——
看过那张洋洋洒洒几十行的报错截图之后，直接点击回复按键毫不犹豫打字——
“建立工程的问题，应该是控制台程序而不是窗口程序。你要是想重建项目呢就记得把类型选成Console Application，要是想在现有的上面直接改，点击编译器工具栏[项目]-[设置]-[链接]把选项中的windows改成console就行。”
少女打字速度飞快，眉眼间的明艳镇定更是一如既往，整个人透出一种干净利落的英姿飒爽，像是只不过答了道1+1=2。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提交完毕，甚至已经鼠标一点页面切换，转去处理下一个问题。
【卧槽！这就交了？！】
【这，这能行？同样是报错截图，白薇翻来覆去研究十遍了也没研究出个花来，她看一遍就能直击要害？！】
【什么啊，解决方案也太具体了，这是十秒内应该反应出的东西？！】
震惊与迷惑铺天盖地，直播间众人呆呆的望着屏幕内那个气定神闲的少女都感觉这大概率得翻车，但是仅仅数秒之后，排行榜那个显而易见的跳动就昭告天下——
——是的，就是这么强。白薇苦苦折腾半天而不得的“首个解题成功”的title，杜诗怡转瞬之间就宣告达成，轻松到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啊不，还是带来了一片云彩——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位提问者发来的一条新消息。
不同于白薇接连不断被轰炸的焦急追问，杜诗怡收到的是一条欢欣雀跃的感谢回复：
“啊啊啊啊啊小姐姐谢谢你呀！我按你说的调完设置就跑通啦！之前试了网络上好多种方法都不行，一起培训的其他人都推进到好后面的步骤了，真是急死我……幸好有你，一下就帮我改成了！我去追同事进度啦~也祝你工作顺利生活开心呀！”
【？？？这就成了？！她跟白薇打的是同一道关卡？！】
【笑死，别抬咖别抬咖，白薇已经0/15了，这哪有可比性，不要相提并论了】
【呆滞了，据本智科大一菜鸡不完全统计LNK1120这个错误足足有十几种成因，还不包括浏览器里没收录的！她真的是看一遍就能精准定位，甚至没有开网页查！牛逼！！！】
【而且她压根没有打开编译器啊！！！她怎么能记得[链接]是在[设置]下，[设置]是在[项目]下，我得去现翻才能确定它们分别哪在哪……这是对工具栏的所有层次都完全熟透了吗！！！太恐怖了这得写过多少代码！】
弹幕集体起立震惊，而某公司内，黑子们的脸色也十分的精彩纷呈。
以职黑头子为首，众人的目光默默的，抑制不住的飘向坐在正中央的那位Luke。
——咱们确实不是IT出身，不懂你们计算机那些专业术语和技术操作……但是……这就是你说的浪费状元签？这就是你说的细节问题有她好受？这就是你说的她自己往坑里跳？
——看看其他人，白薇已经连挂17次扑得鼻青脸肿，沈昌宏也已经挂了一道，其他三人刚刚提交还没收到回复，这边就已经成功搞定了！还是一次过！！！
——刚刚听这位Luke的话在弹幕上带的那波节奏，又被照脸摔回他们自己脸上了！！！
说起来还真是不意外呢，反正他们已经不知道在杜诗怡这里栽过几回跟头了……
但是这个新来的所谓“帮手”……呃，虽然以一次成败论英雄不太好，但是他过来真的是帮助他们走向胜利而不是把他们带的一路往沟里狂奔而去吗……？
被目光集火的白承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脸色漆黑，完全想不明白这是哪里出了差错，明明C就是大家学的最早忘得最快的语言！他自己对那个什么LNK1120都完全没有一丁点印象，杜诗怡怎么能闪电反应准确解答——
这只是个意外！一定是！
不然没法解释！
白承辉冷着脸，继续指挥众黑子：
“不急。她得意不了多久。注意到那个数据了吗，节奏带起来，这次务必不会出岔子——”
黑子们虽然有点犯嘀咕，但毕竟不能只以一次出手的结果来定论，而且Luke这回说的在他们听来也确实有道理，于是俱都收回打量的目光，各归其位重新忙碌起来。
白承辉满意的看着自己三两句就摆平了局面，轻轻呼出一口气，面上重新回归了波澜不惊。
然而这时的他绝对想不到——
——杜诗怡这一手看似闲庭信步偏如天外飞仙的操作，只是个开始而已。
——他被打脸，也只是个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