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医忏悔录

第35章 突击签字

全六和的医院里一如既往地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有希望上的、可能会下的、跟这些事沾边的,全都在四处奔忙。即使是能决定这些人命运的高层人物,虽然一副稳坐钓鱼台看鱼跃鹰飞的架势,但面对强大的金钱、关系攻势,在直接收益与各方平衡的思考中也难免左右为难、心神不宁。相比之下,倒是正处风口浪尖的王雨不动声『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人们以为他也在暗中使劲,毕竟身为“过渡副院长”,这个系统内默认的称呼意味着:做副院长的第一年是决定『性』的一年,这一年能上去,那就是一马平川,上不去,就说明你的门路和手段有限,你的政治生涯也就有限得很了。只要是脑子稍微正常一点的人,必然是鼓足了劲在拼命,何况王同志还搞了助学专栏这么两出戏,不就是为了增加政治资本吗?

而且今年的位置特别紧缺。老的还没老到退休,个个死攥着印把子不放,小的多到泛滥,一大堆人盯着那可怜的几个位子,个个都有一点资本,人人皆是人中俊杰,就看这临门一脚谁更有力,王雨能不拼命吗。

童诗诗却不这样认为。她是近来与王雨走得最近的人,却半点也没发现王雨有活动的迹象。尤其是现在。不是吗?何止是近,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一丝的空隙,死死地契合在一起,而且还在想方设法地要挤进对方的身体里去,恨不得融化了再重新融合一遍才舒服。童诗诗那不算太好的床经受不起春guang的诱『惑』,发出了吱嘎的呻『吟』,呻『吟』声中,王雨一边舒适地运动着,一边亲吻着腮红发『乱』的童诗诗,还一边调笑道:“宝贝,舒服吗?”

童诗诗呢喃着,使劲搂紧了王雨作为回答,小女人的柔情与感『性』在她身体的回应中显『露』无遗。可是刚刚云收雨散,以往在这时候总要王雨继续给予温柔的童诗诗今天一反常态,认真地看着王雨问:“你怎么什么都不做?”

“咦,刚才是谁求饶来着?还没做够?”王雨伸手抚mo着峰顶那嫣红的坚挺戏谑道。

“去,说正经事,你现在不去局里活动一下,万一不能上可怎么办?”

“这个啊,你放心,工夫在戏外,我早就做足文章了。”

“就你那炒作的文章?恐怕没多少用处吧,关键还在局里那几个人。”

王雨捏了捏童诗诗的鼻子:“对你老公这么没信心?你就等着瞧好吧。”

“不害臊,谁封你做老公的?”童诗诗嘴里不情愿,心里却乐开了花。王雨惊觉说走了嘴,这不是惹火烧身吗?暗暗骂自己得意忘形,不过在童诗诗的热吻中,些许遗憾很快消失无踪。

跑官大战很快就尘埃落定,与众人意料之中的一样,管理房山医院成绩显著的罗院长荣升第一副局长。王雨的升迁却令人们大跌眼镜,已经50多岁只等退休的常院长调任汤沟乡医院院长,原汤沟乡医院院长到局里开的金卫实业总公司任了个副总经理的闲职,王雨则任后山医院院长。这分明是让两个老的给王雨让路啊,这个王雨到底是什么来头?一时间有心人纷纷打听。

“什么来头也没有。”王雨舒适地躺在童诗诗大腿上看电视,一边吃着童诗诗不时送到嘴边的桔瓣,一边满足她的好奇心:“还不是钞票开路。”

“你哪来的钱?”

“攒了多少时候的老婆本。”

“哼,胡说八道。”童诗诗自然不信,不过已经没有工夫质疑,因为她的身体已经被王雨逗弄得火热起来。

明天就是新老院长正式交接的日子,今天常院长的办公室里空前的热闹,也不知有多少人围着他,略显紧张地看着他手里那支龙飞凤舞仿佛带了魔法的笔。可不是吗,这支笔涂抹几下,就能到会计那里开出转帐支票,这分明是最伟大的魔法了。

常院长又签完一个名字,放下笔『揉』『揉』有些发酸的手,立即有人讨好地递上茶杯:“您歇一歇。”常院长往椅背上仰了一仰,道:“嗯,歇一歇,手都麻了。”

能不麻吗,自打做上院长摆脱了繁琐的病历书写后,常院长还从没有一口气写过这么多字。虽说一张纸上只要签一个名字,可这纸也太多了点。盖一幢大楼不知哪来这么多道工序,偏偏一听说盖大楼,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比工序数目更多的关系户来。虽然有那来头大舍得血本的关系户一包就是一个大项目,比如包装修的黄经理。但为了不得罪其他的人,有些本来可以合在一起的一些项目硬是被分给几个乃至十几个人去做,这一来需要靠常院长签字拿钱的人也就多了好多倍。本来医院做项目都是先欠帐,最后分开慢慢签字付钱,奈何这次调动很是出乎常院长的意料,直到五天前局长才找他谈心,他只好火烧眉『毛』地打电话让关系户们来签字拿钱。要不然自己一走,新院长必定把钱袋子卡得紧紧的,那些拿不到钱的关系户还不得骂死自己。

最可怕的却是饭店里的欠帐,全乡的饭店老板手上都攥着厚厚一本帐单。尤其半定点饭店天空酒店,老板手里捧的帐本几乎比本科内科教材还要厚。你想想,医院不大,有资格签字消费的人物却不少。个个恨不得三餐挂在天空酒店,一天就算一张单子,大半年下来也200多张,其实一天又何止一张呢。再加上其他饭店的,常院长看着就发晕。可是按照相关规定,其他人的签字只是凭证,最后必须要院长签字财务才认可划钱。天啊,这么多签下来,我的手……,老狐狸常院长都要哭了。

那边财务先哭了,主办会计哭丧着脸进来:“常院长,帐面上没钱了。”周围还没拿到钱的人们一阵『骚』动,个个心里猜测:莫不是老狐狸嘱咐会计这样说想蒙混我们?好在常院长这次是真心实意想结清帐目留下人情,他就当着众人的面给要好的两个院长打了电话。那两家都算富裕户,本来国家就近乎全额拨款,自己收入又高,虽然收入要上缴局里,但总能存下不少“私房钱”,帐面上有的就是钞票,听老朋友有难,当即拔刀相助。忙活了一天后,常院长总算清光人情债,被一帮子心怀感激的老板拉到天空酒店大喝而特喝。

可是等他交接完毕到汤沟呆了几天,又忍不住要哭了。汤沟乡是六和数得着的穷乡,一年到头帐面上存不了几个钱,却也跟风建大楼,一幢楼房倒有一大半是欠帐,饭店的吃喝帐却一分不少,债务比后山还重。前院长跟常院长一个心思,临走前把帐面上所有的钱都签光了还是不够,也照样借了一屁股债,比后山借的要多一倍,却仍然不够清帐,没办法溜之大吉,把一个烂摊子就丢给老常了。老常这个气啊,我在后山那个屁股容易擦,毕竟收入高,也没借几个钱,而且把小金库还给王雨留着。你汤沟一年才挣几个钱,按实力应该把欠帐全拖着,院长手里才活络,你倒好,为了关系户把小金库都倒腾光了,这亏空几时才填得满。最主要的,没有小金库,我这个院长做得有什么意思?

偏偏还有那关系不硬没能结到帐的,见新院长到了又开始新一轮攻势。常院长下定决心小金库不满不结,于是就常常要面对他们的狂轰烂炸,常院长不胜其烦又无可奈何,只好耐着『性』子施展太极推手。待到无人时就长叹:“不厚道,不厚道啊。”

王雨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大楼如期交付使用,典礼上欢天喜地,没有出现那天梦中的可怕场面。欠的帐不久就还清了,医院那可是正宗的印钞机,何况国家还有拨款。管理方面,他也小小地烧了几把火,基本上做到制度完善,人有干劲。所以上任几个月后太平无事,他定下心来,又开始琢磨如何才能更上一层楼。

还没等他想出道道,两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剥夺了他的悠闲生活。

先是罗院长打来电话:“王雨,赵老师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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