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小白穿越日常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生死悬一念

第一百一十五章生死悬一念

兰芽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儿嘟着可爱的小嘴唇,沉吟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们都出去了,我不仅要告诉你我的名字,我还要教你写我的名字呢!”

兰芽哭笑不得的刮了小男孩儿的小鼻头,问道:“那我现在叫你什么?莫不是叫你‘喂’?”

小男孩儿转了转灵动的眼珠,看了看中间的火堆道:“你叫我‘火’吧!”

骄傲的小模样,似初开的向阳花,明媚而闪耀。

兰芽笑道:“好的,‘火’,你就管我叫‘水’吧!”

‘火’如同小兔子般窜跳起来,嗔叫道:“你骗我,我都听到成大哥叫你‘兰芽”了,我以后管你叫‘牙’!”

说完,还俏皮的呲了呲一口小虎牙。

不是海氏等亲人亲昵的称呼“芽儿”,而是“牙齿”的“牙”,兰芽觉得自己被小“火”轰得外焦里嫩。

宋玉让小男孩儿给兰芽去取些水喝,殷切的看着兰芽道:“成兄弟整日沉着一张脸不开晴,我不敢拜托他,只好求助姑娘你了。”

兰芽惊疑的神情一闪,宋玉苦笑道:“成兄弟的这套把戏能唬得了犹里人,却瞒不过做生意的我。成兄弟将你珍若生命,定会听你的话。我身子逐渐破败,明天最生一战难逃一死,我死后,请姑娘全力护得亦灼周全。”

眼睛柔和的看着跌跌撞撞跑回来的小男孩儿,流露出一种难舍、一种心疼。

兰芽刚欲张口,宋玉努力扯出一个苦涩的笑道:“姑娘不必回答我,让我留一丝念想也是好的。”

兰芽怔然,男子也许也明白,在这乱局之中,谁又能护得了谁周全,他如此之说,也许只是让自己心里有个希望、有个慰籍,这是一个真正的父亲的爱。

帐篷的毛帘被掀开,一群男男女女被轰鸡似的赶了进来,帐中的小孩子飞扑了过去,有生还后的喜悦庆幸,也有死别后的悲伤绝望。

帐篷里充斥着泥水味、血腥味和恶臭味道。

成三郎将嘴唇抿得紧紧的,手臂上一片殷红,伤口如同小孩子的嘴巴一样翻卷着,似动物的咬痕,犬齿獠牙,血流汩汩而出。

成三郎来到兰芽的身边,见兰芽己醒,冷着脸道:“你醒了?”

兰芽默默的点了点头,担心的看着成三郎血肉模糊的手臂。

成三郎不以为然笑道:“这不算什么,比当年老子一人上山斗狼的时候差远了,当年我是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现在是大馒头可劲儿造,还给治伤病。”

不一会儿,帐外走进来一个络腮汉子,直接走到成三郎面前,不屑的看了看受伤的手臂,用生硬的汉语嗔责道:“七局三胜,明天是最后一战,把伤养好了,输了你们也就都不用回来了;胜了,首领一高兴,让你们当个帐前奴才也说不定。”

将一个小木盒扔到成三郎的腿前,连看也不看其他受伤的奴隶,径直走出了帐子。

成三郎盘腿坐下,蒲扇般的大手一伸,将兰芽的脚踝放在他的腿上,打开木盒,抹了一大指头药,在兰芽的脚踝上轻柔的揉了起来。

兰芽往回扯没扯动,脚踝痛的一呼,不由怒道:“你伤得那么重,给我抹药做甚?”

小男孩儿忙帮着按住挣扎的兰芽,小虎牙露了出来,灿灿的笑道:“小哥哥,成大哥这几日天天受伤,得了药全都抹到你身上的伤处了,爹爹偷偷告诉我,说成大哥是故意受的伤,为了给你上药。”

兰芽顿时如遭电击,呆立不动,任由成三郎一圈一圈的给自己上着药。

抹了脚踝,抹了手臂,最后是额头上的划伤,直到耗费掉了所有的药膏。

处理好兰芽的伤口,成三郎不以为然的走到火堆旁,将火堆移了移,从里面抓出一把草木灰,对着伤口就按了下去,草木灰被血殷湿,形成一块块的血稠块,刺得兰芽眼睛生疼。

兰芽从怀中扯出一块深蓝色的帕子,默默的将成三郎的手臂包了起来。

饭菜好了,成三郎果然是被犹木敦刮目相看的那一个,与其他奴隶不同,给的竟然是四个大白馒头,兰芽也借光得了一个。

撕着馒头,吃到嘴里,竟然品不出其中滋味。

无味的抬眼,看见小男孩眼睛不瞬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馒头,兰芽笑着撕下一半,递给小男孩儿道:“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吃一半儿。”

小男孩儿摇摇头道:“我不能吃,爹爹说,只有你的病好了,成大哥才能放心的上角斗场角斗,只有犹里部落赢了,我们这些所有人才有活的希望,我,不能吃。”

兰芽眼睛不由一涩,抬眼看向周围剩下的几十个奴隶,他们的眼中,有一种麻木,在麻木中,却又似乎有一点点生的希望,忽闪欲灭,却又不屈的燃烧着。

兰芽努力的将馒头下咽,没有拒绝成三郎递给她的第二馒头,她,要恢复过来,她,要强大起来,她,要带给他们生的希望,哪怕,只是多上那么一点点的胜算。

入夜,成三郎将兰芽放在最角落里,用腰带将二人手腕紧紧的拴在了一起,兰芽不由得自我解嘲道:“在犹里人重重包围中,你认为我能逃跑吗?”

成三郎摇了摇头,小塔似的身子躺了下来,挡往了帐逢帘子呼啸而入的寒风,沉默了半天,在兰芽以为他不会再做解释的时候,只听男子静默的答道:“你若是能一个人跑出去,我会感谢佛祖的。我只是害怕他们,称我不注意将你拖出去。”

兰芽努力忽视自己心中的感动,咽喉却还是哽得难受。

第二日,吃罢了早饭,所有的奴隶们全部被赶进了一只大笼子里,成三郎要拒以力争,兰芽摇了摇头,拉住成三郎的手道:“抛开个人恩怨,今天,我们并肩做战。”

看着十指相扣的手,成三郎却犹然而生一种豪情壮志,身体里竟有着数不尽的力气般。

三百多名的奴隶被安排一个场地,披着三种不同标志的背心,各执一隅,宋玉红着眼看着本哈部落的两人,身子一转背过身去。

兰芽不明所以,成三郎叹了口气解释道:“本哈部落的奴隶里有宋玉的两个堂弟,今日一战,恐怕只有一方能从这个角斗场中活着出去。”

兰芽心里一酸,从未觉得如今天这样的无助过。

身上的长鞭、匕首、暗器全部都在成三郎打斗中遗失了,奴隶们是不给配兵器的,全靠斗强斗狠,看谁有毅力坚持到最后。

角斗场是在地面挖出一个五米多深的深坑,垂直上下,深坑上方的四周,三部落的兵将满弓待射,想要凭己之力逃出生天,难上加难。

兵器优势、地理优势皆无,兰芽四目环望,见地上有尖尖的石子,弯腰捡了起来,抓在手心里。

兽笼被缓缓开启,上百条的土狼鱼贯而出,眼睛里射着贪婪而幽深的目光,与三队人马形成鼎立之势。

兰芽眼色一蕴,对成三郎道:“以守为攻,老幼病残包围在内,身体健壮之人,按强弱结合搭配成两组,轮流守在外层,轮番还击。

成三郎点了点头,很快将人分成两队,一队守在外围,一队做为后补,随时顶上,避免圈子被击破溃败。

见犹里部落如此,扎木和本哈部落的奴隶有样学样,也缩紧包围圈,先对付狼群的袭击。

土狼先是懒散的迈着步子,随即慢慢探到一脸警觉的奴隶面前,人们甚至能闻见它们涎水泛滥的腥臭味道。

随着土狼一阵天吼,狼群开始了袭击,有的一下子咬掉了男人的大腿,有的咬掉了妇人半个脸颊,血肉冲天,惨不忍睹。

兰芽隐于人群之后,向狼群打着石子,半年多的练习,石子打得很准,直取土狼的眼睛,有了兰芽的助阵,犹里部落的奴隶们竟变得欢欣雀跃,兴奋异常,用了浑身的力气投入战斗,土狼群被击退了一拔又一拔。

土狼也有着趋利避凶的本能,见犹里部落久攻不下,而攻击另外两个部落的土狼则互有胜负,弥漫着血腥之气。

犹里部门面前的土狼开始转移至另外两个部落,兰芽不忍相望,心痛的闭上了眼睛,也捂上了亦灼的眼睛。

一片血肉横飞,两个部落很快溃散,奴隶们开始疯狂的涌向犹里部落,或是单纯的寻求庇护,或是疯狂的拉个垫背的。

犹里部门登时紧张起来,与相来之人与狼斗在一处。

兰芽不忍相残,但见己方的人群如同麦子一般的倒下,便也收起了不忍之心,将石头掼于手中,向外来的人群打去。

却仍是不忍赶尽杀绝,没有像打狼一们的打向眼睛,而是打在腹部或手臂,期望吓退他们。

人之将死,力量也变得甚是庞大,人群前赴后继,如海浪般一浪下去了,另一浪又冲击回来。

兰芽手中的石子告罄,保护着亦灼闪在成三郎身后。一个汉子咬了敌人的手臂,被敌人生生掐住了咽喉,汉子期望的看着犹里部落中的宋玉,嘶哑着喊道:“大哥,救我!”

宋玉忍着眼中的泪,看着男子期望的看着自己,最后深吸了一口气,一拳打在掐住汉子的奴隶身上。

求救的汉子踉跄着站起,嘴里吐出一块血肉,眼睛凄楚的看了宋玉一眼,喃喃说道:“对不起。”

随即,汉子与另一个本哈部门的奴隶,将宋玉扯入了蜂涌的人群中,宋玉被人海掩盖,被碾成了一滩肉泥血水。

亦灼一声惨叫:“爹!!!”

小小的身子挣开兰芽的怀抱,冲向人群,小小的拳头一拳一拳的打在了堂叔身上。

堂叔虎目含泪,身子让至一旁,任由另一个本哈部落的奴隶抓起了亦灼,举过了头顶。

亦灼眼睛不由绝望的一闭。(未完待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