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水下道场
这样的大江之下理应生物丰富，但诡异的水流之内只有寥寥几只水下蛮兽的身影，每一只都有小山那么大，身上散发出极为强大的气息波动，在这个地方，金丹宗师来了都不会是它们的对手。
蛮兽似乎极度排斥外来者，见到风萧萧等人的瞬间便怒吼着冲来，但凌霄仙子一声轻叱：“放肆。”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紫红气体，既不是真气也不是罡气，出现在她身上就像是天上的云一样自然，但身旁的风萧萧和舒经尘都是心中微惊，感觉这紫红气体甚是诡异，隐隐有压迫体内真罡的迹象，真罡流转不畅。若是紫红气体入侵了体内，只怕更甚。
这是凌霄仙子血脉之内的精纯妖气，她并非是化形大妖，而是当年与崇恩圣帝大战的妖神的直系后裔，天外南海的至尊血脉。
就在这股妖气散发的顷刻间，猛冲而来的蛮兽身影一顿，目中竟然露出本能的畏惧之色，身子一动不敢动，仿佛动上一下就会有性命之虞一样。
修炼出天外南海的妖神是与崇恩圣帝同一境界的存在，到了那时，妖与人已经没有实质上的区别，事实上，无论什么种族，一旦修炼到造化之境，就已经是彻底的人了，只是不忘祖宗，依然以种族自居，也会选择将代表种族特征的能量提纯，融入到血脉之内传给后人，所以，妖神的后人生而具人体，但体内的至尊妖气始终昭示着他们的身份，代代相传。
“仙子在蛮荒地域之内想必是如鱼得水吧？”舒经尘颇是羡慕的说道。
“远祖遗泽，值不得夸耀。”凌霄仙子淡淡的说道：“倒是幽冥，竟然不受我妖气影响，体内血脉想必不会低于我。”
确实，幽冥一直趴在风萧萧的身边，对凌霄仙子身上散发的妖气一点异样感觉都没有。
“说不定是它低等过头了。”舒经尘打趣，哈哈大笑，幽冥颇感疑惑的看着几人，不明所以。
下沉百丈，水流更剧了，水压足以将铁山都压成面粉，几人明显看到武域外围的水流速度加快了数倍，极力抵消外边的水压，风萧萧微微皱眉，说道：“只怕再下沉七八十丈的距离就是我目前的极限了，若是寒水在，或者能够再下一百多丈。”
到了这个位置，三人确实看到水底有光芒并射，亮如水面，隐隐有一些建筑物残垣的样子，但距离水底，至少也还有两百余丈。
忽见凌霄仙子手一扬，一个紫色铃铛浮现，紫光闪烁，小巧而显高贵，铃铛微微一震，声波柔和，一圈圈扩散开去，风萧萧顿感压力一轻，一声赞叹：“好宝贝。”
“如此，或者可以一搏，但愿此地水流阵法受阵法遗力所影响，到得水底之时不会是这般模样，不然，只怕待不了片刻。”风萧萧说道。
但意外的是，越往下沉，水压的增加幅度竟然也大大提升了起来，至二百丈深处，风萧萧额头都开始微微冒汗了。
水下景象清晰了许多，一条条折断的石柱遍布，地面是某种晶石铺成，散发光芒，石柱角落处水草茂盛，比人还要高，很是荒凉。
就在这时，舒经尘首次出手，轻轻向上一掌推出，武域之外一只数十丈巨大的手掌凭空浮现，轰隆，水流被搅动，方圆数十里的水域都暴*乱起来，一股如山似岳的雄沉大力挤压而下，风萧萧内息一窒，五脏六腑尽皆颤抖，但挤压而来的力道却是呈半圆状态扣在武域之上，并没有一下子穿透武域，反而令得武域速度大增，一路势如破竹直往水底撞去，根本不受控制。
“啵——”，武域像是水泡一样破裂开来，风萧萧等人跌落，刚好双足着地，身边水流果然很是寻常，已经脱离乱流区域了。
“舒兄好自信，好眼力。”风萧萧赞叹，丝毫没有不悦之色，缓缓平复体内紊乱的真罡。
“空闲那么长时间，若不能看出点门道来，岂不是太对不住风少？”舒经尘不置可否的说道，凌霄仙子表情不明，一时沉默。
这一片废墟占地很广，似乎除了柱子之外就找不到其余的建筑物了，柱子的排列很是整齐，相隔半丈就有一个柱石，**处坚硬、冰凉，大多表面都长满了苔藓，裂缝之内更是水草成群。
但水流之中却飘荡这一股特殊的波动，不知根源，似有似有。
三人一兽缓步前行，细细打量周围的一切。
“似乎是一处上古道场。”风萧萧说道：“这些石柱或者就是听道之人的坐席。”
“传闻上古佛教的佛祖讲道会设立三千莲花座，端坐莲花座之上听道能更好领悟佛祖真言，莫非这里的石柱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舒经尘若有所思。
“可惜，年代太过久远了，石柱仿佛冷铁，无法考究了。”凌霄仙子惋叹。
“嗯，前方有一处高台。”风萧萧快步而行。
一个形似白玉的高台似乎设立在众多石柱的中间处，比完好的石柱矮上半截，以不知名矿石铸成，远看跟白玉没有什么区别，除了特别坚硬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但在高台的中心位置，一个破旧的蒲团格外醒目。
过去百万年而不毁，这个蒲团自然不同寻常。
风萧萧小心翼翼的捧起蒲团，入手微沉，感觉蒲团整体还算结实，轻易不会损毁的样子。
尝试性的导入一缕真气，异变突起，蒲团之中折射出一道光华，光华中，一个模糊人影盘膝而坐，口诵真言，大道天音震响。
三人无不心中惊讶，仔细倾听。
“假若天机迅发，妙识玄通，成谋虽属乎生知，标格亦资于治训，未尝有行不由送，出不由产者亦。然刻意研精，探微索隐，或识契真要，则目牛无全，故动则有成，犹鬼神幽赞，而命世奇杰，时时间出焉。
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案为眼，骨之精为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血之精力络，其案气之精为白眼，肌肉之精为约束，裹撷筋骨血气之精而与脉并为系，上属于脑，后出于项中。故邪中于项，因逢其身之虚，其人深，则随眼系以入于脑，入手腼则脑转，脑转则引目系急，目系急则目眩以转矣。邪其精，其精所中不相比亦则精散，精散则视岐，视岐见两物。
阴极在六，何以言九。太极生两仪，天地初刨判。六阴已极，逢七归元太素，太素西方金德，阴之清纯，寒之渊源……”
整整小半天的时间过去，蒲团之中的模糊人影才停止了讲诵，光华散去，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一种头昏脑胀的感觉。
“至少是灭级的功法，但似乎缺少功伐之术。”舒经尘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颇为激动，风萧萧与凌霄仙子何尝不是如此。
灭级功法，圣地都要不惜一切争抢的绝世珍稀。功法九阶，天、地、生、灭、神、灵、宁、清、盈，天地两阶的功法只存在于天地大道之中，根本无法传承，神话时代之后，生、灭两阶功法亦是屈指可数，每一部都是屹立天地巅峰的雄厚资本。
三人都是见识过神级功法的，但刚才所闻，明显超出了三人对神级功法的认知，至少是灭级功法，至于生级功法，三人都是不敢想象。
“天外南海之中应该是有灭级功法的，仙子怎么看？”风萧萧将目光转向凌霄仙子。
“族中确实有灭级功法，但还不是目前的我能够接触的。”凌霄仙子摇头。
三人当下百般折腾，都想知道蒲团还有没有其它的特殊之处，最终也只有那讲道一幕，别无其它了。
模糊人影所讲足有数万字，不单单只是经文，还有一些玄而又玄的解说，风萧萧都听得一头雾水。
“这应该是上古大神通者长年累月端坐在蒲团之上讲道，日久年深，蒲团自行将当时情景记录了下来，但却无法保存讲道者的神情音韵，连动作都没有，想必那些都远远超出了蒲团的承受范围，只是简单的将言语记录了下来，不然，我们也应该能够听出几分门道来。”舒经尘惋惜。
“这已经是一部活生生的灭级以上的功法了。”风萧萧依然难掩语气激动的说道：“内中所讲我都已经记下，蒲团便交由两位做主了。”说完将蒲团递向舒经尘。
“地方既然是仙子发现的，这个蒲团便交给仙子吧，天外南海家大业大，仙子将蒲团带回去，获得的好处比留在我们手上好的太多了。”舒经尘接过蒲团，递向凌霄仙子。
“两位公子果然都是大气魄之人，我也不矫情，虚空墓穴之中若有所得，必定优先让与两位，与风公子约定之事，也必定全力周旋。”凌霄仙子语气真诚，双手微微颤抖的接过蒲团。
这样一个蒲团价值无法估量，比之五六阶的神兵都更要珍贵，若是拿出去拍卖，可能一夜之间就可拥有匹敌超级势力的财富。而由凌霄仙子带回天外南海也绝对是无法估量的奇功，往后受到的待遇必将好上十倍。
五阶神兵是能够人为炼制的极限，往后便是靠神兵自行进阶的了，每进一阶或者都要耗去上万年光阴，六阶进七阶，至少也要数万年，而七阶进八阶，没有十万年以上想都别想，而这些，都是在神兵获得极好待遇的前提下。
一部灭级功法，价值还在六阶神兵之上，可见这蒲团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