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偶天成

第一一二章 再逢变故

岁月不待人情冷暖,即便几家欢乐几家愁苦时,该来的年还是如期而至,过去的一年中,平家新添了两房新媳妇,以前多半都在走商的平老爷也回来了,这年自然也不能过得太寒碜了,何况平家还是如此的名门望户。

说起这两房新媳妇,府中那些下人原来都说平修祺得了贤妻美眷,羡煞旁人,而对平修锦娶回来的妻子多半都抱着看好戏的念头,不想时日久了,却是与原本完全颠倒了,现在平修祺那里有些鸡飞狗跳,而平修锦却常被人家说是修了几世的善缘,竟得了个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子为妻,也不多短短月余,竟让平修锦成就了一番暴利的事业,莫说府中还未成亲的小伙子要羡慕着,就是外头没见了晟语蝶的那些富家公子也总是找了理由前来平家,说是拜访了出门归来的平老爷,其实就是想看看这位脑子里盛满了奇思妙想,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平三少奶奶而已,自然每每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晟语蝶实在太忙了,又怎会出的门来让他们像参观一般的观赏呢。

晟语蝶如今在京城中的权贵富商人家中算得上颇富盛名的,虽然晟语雁曾经绞尽脑汁制造了晟语蝶的绯闻,不过终归算不上大户,那消息来得莫名,去得也快,和如今却是当真的不是一个级别了,因为这京城中的望族里,谁家少得了孩子和女人,有孩子和女人的便以拥有晟语蝶的系列玩偶为荣,一时间竞相攀比,晟语蝶的名声也便随着她的玩偶被大家所熟知。

不过平府中的人把晟语蝶说得神乎其神倒也未必就全然是因为晟语蝶有如此的能耐,还有很多别样的理由夹杂其间的,那便是府中的许多家仆因为晟语蝶与平修锦的作坊私下里赚了不少的闲钱,以前都是家仆做工,而那些仆人的家中还有些没什么活计的人闲着,如今这些人都在晟语蝶那里找了事做,且晟语蝶给的工钱多,这才多少个日子下来,许多在晟语蝶作坊里做过工的人家年关不但过得丰盛,那余钱也可以买上一两件心仪许久得不到的奢侈东西了,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若再骂自己的衣食父母,那便是狼心狗肺丧天良,没几个会那样做的。

年夜终于还是到了,平老爷高高在上的端坐的,抬眼扫下四周的人,这么些年,平修锦终于正大光明的坐在了靠上一些的位置——以前即便平老爷特别要求了让他出席了家中的团年饭,平修锦也是坐在平惠贤下头的地方,而今他坐在了平修祺的下一位,与晟语蝶比肩而坐,看上去当真是一对赏心悦目的璧人。

平修锦是平老爷三个儿子中最俊逸的,以前总是粗布加身的也挡不住他的风采,如今自己有了积蓄,也没必要装寒碜,年前量身定做了几套蜀锦的袍子,晟语蝶又按照自己的见地给他买了几样玳瑁美玉的簪了发髻,愈加衬出了他翩翩佳公子的气质来了。

淡笑着坐在平修锦身边的晟语蝶,此刻虽不是盛装打扮,但也穿得精致,脸上不施粉黛,却是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艳丽,目光盈盈若春之溪水,一举一动莫不是风情,再去看与她对坐着的晟语雁,脸上虽擦了厚厚的水粉,腮边与嘴唇之上具是艳红的胭脂,可也遮不住她脸上那憔悴沧桑的感觉。

晟语雁名号上虽然是晟语蝶的姐姐,不过两个人都是一年出生的,晟语雁也不过比晟语蝶大了几个月而已,可如今两个人相对而坐,晟语雁看上去却好像大了晟语蝶足有五六岁那样,外人见了,也只是低头垂目,当做没见了一般,而晟语雁自然明白那些闪躲的目光意味着什么,脸上掩不住的愤恨,间或扫向晟语蝶的目光中便带上了欲处之而后快的狠觉。

平老爷打量完了晟语蝶之后,把视线对上了晟语雁,正瞧见了晟语雁盯着晟语蝶与平修锦发狠的眼神,面容一僵,那厢平夫人是从始至终都看着平老爷的脸面的,平老爷的表情一变,平夫人心头便涌上了胆怯,忙出声提醒了晟语雁:“语雁,你是今年才进门的新媳妇,上次你公爹有要事在忙,你也没正了八经的奉茶给你公爹,今日也是个正式的场合,你便当着全家人的面给你公爹奉杯茶吧!”

平修祺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平夫人,随即又低下头去玩弄着手上精致的银汤匙,他原本是不想出席这样的场合的,可是平夫人和平老爷都亲自去到他暂住的房间里交代了又交代——这是他们平家最圆满的一次,万不好因为少了他一个而让旁的人心头不快去。

后来还有些碎碎念的亲情话,平修祺也只是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全家的人都会去么?”

得到了平老爷和平夫人单独的允诺,这才让平修祺活络了心思,他从和晟语雁撕破脸之后就没出了书房,自然更没机会见见晟语蝶了,他实在害怕了晟语雁那张颠倒黑白的嘴再因为自己出门而把晟语蝶塑造成了勾引了自己大伯的浪荡女人,自己这样躲着不见人,晟语雁就算再搬弄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是非,外人也未必会信了她的。

这些日子连账房里的先生见了平修祺,念叨的都是晟语蝶的能耐,这更是让平修祺想着晟语蝶想得心难受,就是夜里做梦也都是晟语蝶轻笑着的面容,原本他对晟语蝶只是淡淡的思慕,那日与晟语雁吵架之后,他便愈加的觉得晟语蝶的好,可以这样说,今日的团年饭,若是晟语蝶不在,他是不会出来的,虽然平修祺有刻意打扮过,可是与意气风发的平修锦一比,还是暗淡了去。

看看对面的平修良和林巧蓉,这一对该算是老夫老妻了,今日也是显出了一抹别样的温情,平修良回来之后曾单独找过平修祺,平修祺是不了解晟语雁的情况,只是就自身的见解想劝平修祺与晟语雁复合。

平修祺知道平修良这次为何会对林巧蓉表现的格外的亲昵,这也是平修良回来的后劝解平修祺的时候提到过的,在外头的时候,因为要赶在年前回家,因此他与平老爷是分开走的,平老爷带着大队人马和自己的镖师,而平修良只领着少数的人,就是因为人少且还是商队,很没悬念的引起了歹人的注意,平修良差点命丧,幸得贵人相助才得了个全身而退,在生命受威胁的时候,平修良最先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妻儿,那个时候他偷偷的发过誓,若是能保住性命,回府之后定要好生对待了林巧蓉,如此才有了眼前他与林巧蓉看上去和美的一幕。

都是双双对对的,只有平修祺与晟语雁是相对而坐,晟语雁靠着林巧蓉,而他靠着平修良,最初看了他们这个表现,平夫人曾试图缓解,搬出了合乐团圆的话题,却是不想平老爷只淡然的说都已经入座了,再反复改动也让旁的人跟着不消停,犯不着找那个麻烦,也就这一句便让平夫人不出声了。

晟语雁原本得了机会想与平修祺缓和一下关系,却不想竟被平老爷状似无心的一句话打散了,她心中愤愤不平,却也莫可奈何,坐下看着旁人你侬我侬,晟语雁满心酸涩,特别是晟语蝶现在的美貌幸福更是让她红了眼,正逢恍惚之际,便听见了平夫人点了她的名字,急忙起身,带翻了身后的椅子,把全场的注意力全都引到了她身上,让她尴尬莫名,禁不住去看平修祺,却发现他只是低垂着头无意识的搅弄着手中的汤匙,耳边是平夫人再一次的催促,“语雁,你公爹等着你的茶水呢,怎么还不快些呢!”

晟语雁咬了咬唇,随即扬声说道:“婆婆,这奉茶是夫妻一道的,我在等着修祺呢!”

她这一句话便把桌上所有人的视线扯到了平修祺身上,平夫人对晟语雁这般机智的反应赞许的点了点头。

坐在平修祺身边的平修良见平修祺全然无知的反应,伸手轻轻的扯了扯平修祺,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修祺,爹等着你和弟妹一道去奉茶呢。”

平修祺抬头看了一眼平修良,见他对着自己点头轻笑,不禁皱了皱眉,转开了眼神,并不去看晟语雁,只是好像去看坐在身边的平修锦一样微微侧向了另外一边。

晟语雁咬着唇看着平修祺的动作,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或许是茫然的看平修锦,而晟语雁心头却是异常的清楚,挨着平修锦坐着的是晟语蝶,平修祺绝对不是在他自己的兄弟就是了。

由于大家把视线都聚聚在平修祺的脸上,晟语蝶也跟着大家的视线好奇的去看平修祺,却不想两个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晟语蝶微微一愣,平修祺却是淡然一笑,然后在晟语蝶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口,已然转回头去,淡淡的对坐在上座的平老爷说道:“爹,今天是大伙吃团年饭的日子,若单单把我叫出来,反倒有些特立独行的嫌疑了,爹是知道我平素不喜欢这种派头的,便莫要为难修祺了。”

平修祺方才的动作平老爷也瞧见了,此刻他脸上的落寞让平老爷心中难受,听了自己的儿子如此的要求,他也只能点头应着了:“也罢,奉茶多为早上,而此刻已然入夜,此时奉茶委实不合规矩,再者语雁进了平家的门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这奉茶的规矩既然当初都错过了,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了,语雁,你坐下吧,大家吃饭,难得聚的这么全。”

侯在一旁的伺候着的小丫头早把晟语雁带倒的椅子扶了起来,可晟语雁还是找了好几次才慢慢的坐下,也同平修祺一般漫无目的的用银匙拌着汤碗里的几片精肉,再也不敢去看那两对恩爱的夫妻,这一顿饭,在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不一样的味道,这一年便算是过去了。

吃了团年饭,一切还是如过去的一年没什么区别——原本恩爱的,这会儿还是羡煞旁人的如胶似漆,而形同陌路的平修祺和晟语雁,依旧几天都见不上一面,即便偶然凑巧走了个对头,也好像对面不相识一般,平老爷倒是没定下过了年出门的日子,可每日也几乎都不在平府里,对于平夫人来说,那感觉就和他出了远门没什么差别。

上元灯节对于相爱着的或即将相爱的人来说是别有意义的,可是对于晟语雁来说却是锥心的折磨,她心中清楚,那样的日子会幸福的微笑的人不会有她,遂节前跟平夫人言语,她要再去邻县的送子娘娘庙诚心祈求,平夫人信她的话,倒也生出一种是平家亏欠了她的内疚,想着平老爷也总不在府中,便生出自己也离开的念头,她想看着自己不在家中给平老爷守着偌大的家业,平老爷会不会醒悟她的好处。

平修良年过而立,终究明白自己不是研商的料,且先前平修祺找他说过,下一次出门他会跟着去,平修良虽然懂得自己这个弟弟实在太纯善,对于商业上的敏锐度不比自己多多少,可人总该是要锻炼的,由此也同意了他的提议,有了平修祺的保证,平修良倒也心安理得的和林巧蓉过成亲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甜蜜的小日子,对于平修良的转变林巧蓉自然开怀,她不争平府的权力,心心念念的就是这点,如今算是心想事成了。

平老爷回府后的日子看起来似乎很忙,不过是躲着平夫人的借口,而晟语蝶和平修锦那是真的在忙,过了年没几天作坊便又在老顾客的催促声中开业了,还是原本的公仔系列,好在这次的创意她早先就想好了,不至于太过仓促。

既然要在灯节的时候上市,定然少不了和灯有关的配饰,还有这个时代没有2月14号的情人节,更没有玫瑰花和巧克力,如此上元灯节和七夕对于青年男女便生出了特别的意思。

虽然晟语蝶的系列公仔供不应求,可她这次还在围绕着灯节下足了功夫,且还打出了送给心仪女子的定情礼物这样十分耸动的口号。

原本听过她的口号,七儿和香秀都红了面皮说晟语蝶这个说法太过直白,让外头的人听见了想必又是乱七八糟的是非,平修锦却是淡笑的支持了晟语蝶的创意,如此七儿和香秀的担心虽然还在,不过却是不好再多说什么。

令七儿和香秀没想到的是虽然有些年岁大的人会背地里偷偷的念上几句,可前来定公仔的年轻人挤破了他们作坊大门的危险,来得多半都是以前不曾涉足了他们作坊的富家公子,意图也再明显不过——用晟语蝶别出心裁的公仔设计虏获心仪姑娘的芳心。

天比前一段时间温暖了许多,平修祺也常常会出现在晟语蝶的视线里,这让晟语蝶颇为好奇,不过晟语蝶是没那个心思格外的去留意,她的作坊里人手总是不够,为了在上元灯节前生产好那些公仔,由平修锦出头,跟平老爷借调了平家业下裁缝铺的匠师,让这些虽然手艺十分过关,可对于毛绒公仔不甚了解的‘外援’缝补大概,细节的地方要作坊中熟识的人去做,虽然工作量剧增,可晟语蝶还是一遍又一遍的交代了公仔的质量绝对马虎不得,平修锦全然笑着应下了。

等到晟语蝶终于得了半天闲儿的时候,才听说晟语雁已经和平夫人出府两日有余,说是去求子,这才让晟语蝶了然为何平修祺会常常出现在院子里了——因为晟语雁出门了,他不必再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躲避着晟语雁了。

既然提到了晟语雁又去了邻县,晟语蝶心头也想起了上次晟语雁送给自己的送子灵符,想着晟语雁当真是个十足的歹毒女人,平修锦收了那个符咒,后来交到晟语雁的手上,以致让她流了孩子。

晟语蝶承认自己非圣母,听说晟语雁流了孩子,且日后极有可能不再怀孕,她的心中是一丝愧疚都没有的,只是轻叹了一句:“恶有恶报。”

得了那个消息后,晟语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平修锦只是要笑不笑的看着她,晟语蝶每每想到那个时候平修锦的笑,都会觉得他们两个真是一对臭味相投的夫妻,不过暗自笑笑过后,会愈加的想着对方了。

今日听见了一些有了关联的旧事,才又想起自己与平修锦之间的这个小秘密,不过还没从回味的温馨中完全的走出来,脑海中灵光一闪,随即便想到了自己身体的一些情况,年前年后这么久她一直都忙得焦头烂额,倒也没有留意了自己的生理周期,如今猛然想起,才发觉竟迟了大概月余了,心头突然怦怦的急跳了几下,根据曾经掌握的知识来看,她隐隐感觉到自己今后与平修锦的生活将要不同了。

想到这点,晟语蝶片刻茫然之后便开怀了起来,或许这要是换做她初来这里的时候会惶恐,但是现在不同了,她已经做出了要给平修锦生个孩子的决定,虽然现在还不完全肯定自己就是怀上了孩子,但已经有那个苗头了不是么。

那天夜里晟语蝶躺在平修锦臂弯中觉得幸福大抵也就是这个模样了,她现在十分的知足,该算是因祸得福的典范,不过她却是没把她的猜测告诉平修锦,忙了这么多日子,终究在有了这样的认知后决定放松那根紧绷着的弦,晟语蝶决定给自己放几天假,去找郎中给切一下脉搏,等到后天晚上上元灯节,她要给给平修锦一件最别致的礼物——平修锦比她还喜欢小孩子,这点晟语蝶十分的清楚。

相拥成眠,晟语蝶喜欢闻着平修锦身上淡淡的麝香味,她觉得那味道让她安心。

睡梦中晟语蝶见到了前世的母亲,她母亲的身边还绕着那个熟悉的面容,虽然远远不及现在晟语蝶这幅皮囊美丽,却是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样貌,那个女子的脸上笑容柔和,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晟语蝶不熟悉的面孔,那个男子虽比不得与她同床共枕着的平修锦,不过按照她前世的看法,那个男子也是个值得她流口水的帅哥了,他的目光一直追在当初属于她的那张脸上,眼中盛满了爱怜,偶尔那个女子也会偷偷的侧脸看看那个男子,脸上透出属于小女儿家的娇羞,然后自己的母亲就会露出十分满足的一笑,那个画面真的很温馨……

“语蝶,醒醒,你怎么了?”

耳畔是平修锦略带紧张的关切声音,晟语蝶醒来之后才发现眼角有些不甚舒服,伸手摸去,一片湿润。

此时平修锦已经点燃了蜡烛,回到床边小声的问着晟语蝶,“可是想家了,这年后一直忙着,上次回去也是匆忙吃过饭便回来了,这几天到还算轻松了些,明天抽空我和你一道回去再好生待一天吧!”

听着平修锦轻声软语,晟语蝶尴尬的抹去脸上的泪痕,笑着说道:“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平修锦贴着晟语蝶坐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脸,轻笑着说道:“你梦里呢喃着娘。”

晟语蝶脸上一白,转头看着平修锦,尴尬的笑道:“我吵到你了,对了,我可还有说过旁的话?”

平修锦伸手轻柔的搂住了晟语蝶的身子,在晟语蝶看不见他脸的时候,目光中显出一抹担忧,不过他的口气却表现着尽量的平缓,轻柔的说道:“你只说想回家看看,那我就陪着你,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被平修锦抱在怀中,晟语蝶感觉异常的温暖,因为思绪还绕在方才的梦境里,那里面自己的妈妈生活的很满足,她也放心了,因为心不在焉,所以并没有发觉平修锦的异常,只是模糊的听见他说不管自己去哪里,平修锦都要跟着,晟语蝶轻笑着回道:“怕是有些地方,即便你想去,这一辈子也去不成的。”

晟语蝶不过说句玩笑,没当真的,平修锦听见之后眼神却现出了惶恐,收紧了手臂喃喃的说道:“语蝶,我不能没有你!”

平修锦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晟语蝶这才发觉了异样,从平修锦的胸口上抬起头来,淡笑着问道:“修锦,你怎么了?”

平修锦在晟语蝶抬头的一瞬把自己的头埋在了她的颈子上,喃喃的说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心中不怎么舒服罢了。”

晟语蝶回拥了平修锦的身体,笑着说道:“我当自己是小女人家,闲着无事要滋生没有由头的伤感,却不想你这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也会这样的多愁,你放心便是,我既然已经嫁了你了,就不会走了,没有你的地方,我哪都不会去的。”

心静下来的时候,晟语蝶知道自己一定是说过什么,不然平修锦不会是这样的模样,隐隐不安,可她却是不敢去问,因为若是她引了开端,平修锦追根究底,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去答,莫不如不问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