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很殇

26入我的梦

*

要不要进入我的梦境?

那些我已做过几万次的、关于你的梦……

*

“圣熙?”

她颤抖的声音,传进他耳朵。

允圣熙站在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整个长廊沉浸在昏黄不明的灯光中,而门里却是刺眼的日光灯。她的身影,就出现在这道门后,出现在这明暗交错的临界点。

那时候,你是在哭吧?你在那么明亮的地方哭泣。而我,却只能呆在黑暗中,默默注视。

允圣熙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一步一步……离开她。她眼睛里水汽迷蒙,那是无声的挽留。

他却没有看她。

她像被抽空了灵魂一样,话哽在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他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尽头。

她一直打电话。

给所有认识的人。

“圣熙他在不在你那里?”

“圣熙他在不在你那里?”

“圣熙他在不在你那里?”

一次次挂断,一次次拨出,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

裴劭猛地夺过电话,狠狠挂断。

“没用的,别打了!”

她被夺去听筒,手心蓦地一空……再没有依靠,再没有自己抓得住的东西,无可寄托……她惶恐地抬头看他,眼神竟像是在乞求,凄迷得只剩模糊和迷惘。

他心里痛。

然后别过脸去。

不忍再看,她失了心的模样。颤抖,慌乱,无助哭泣,毫无理智——裴劭没有见过她这样,那样陌生,令他恐惧。

这一秒,他似乎明白了。

然而同时,却又在陷入了更深的迷惘。

这两个人……

是……爱情吗?

似乎不止

比爱情更易碎的,是什么?

那是一种类似生命的质感,无力又悲伤。

她从他渐渐松动的手中得回听筒,又开始一刻不停地拨号码。

*

允洛不记得这已经是第几天了。

席末打过电话来,说圣熙在他那里。可是,他不愿见她。

她上课,下课,吃饭,疲累到了心里。

晚上却依旧失眠。就像这几天的天气,阴沉,有雨,下不下来。

回了家,做菜烧饭。可是,等一晚上,菜早凉了,她还是等不到他。

……

……

坐在调音台边的灌音师摘了耳机,看一眼正从录音室里出来的允圣熙,努力克制着不发作,却仍是没忍住,语气不善:“你到底怎么回事?”

录了一下午,他始终不在状态。所有人都陪着他耗时间。

允圣熙看看其余几个愁眉不展的工作人员,垂下眼:“对不起。”

工作人员见他这样无精打采,还真舍不得骂他。最后大家商量决定,先去吃晚饭,等他调整好了,回来再录。

一行人出了公司大门,允圣熙走在最后。

不远处,有人喊他。

“允圣熙!”

裴劭叫住允圣熙。

允圣熙看他,没有动。

裴劭只能走过来

“有没有时间聊聊?”

允圣熙看他,沉默,不置可否。

“关于允洛。”裴劭补充道,然后就看见允圣熙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动容。

……

……

她取出钥匙,开门。

白炽灯闪了两下,她看见那个瑟缩在角落的身影。

她失神地看了他许久,才缓缓走过去。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睁着眼睛,她在他的眼里却找不到焦点。这一刻,彼此之间失去语言。

他终于抬起脸来,看到她。

“姐……”

他指指自己的眼睛,“这里……”

指指自己的鼻子,“这里……”

指指自己的心脏,“还有这里……难受……”

她看他平静难过的脸。

耳边有个声音在提醒她,这都是她犯的错。她走到他跟前,搂住他:“哭出来,好不好?”

他一直学不会哭,一切感受都压抑在心里。怎么会养成这样令人揪心的习惯?

他回应她的拥抱,脸贴在她小腹上,却不是在哭。他没有资格哭泣,因为这是他犯下的错。如果不是他,她也不用出卖自己,他想,然后感觉脸上一凉。

他抬眸看她,手抬起来,触摸她的眼角,那里湿润。

是她的泪,滴在他的脸上。

“对不起……”

她说

她脸上的泪痕在一片亮色中闪烁着微芒。

他低头,一颗一颗的眼泪被他吻尽,她的嘴唇上也有泪水,他舔一下,咸咸的味道。泪水在下巴汇集,滴进她的领口,他解开她衬衫纽扣。

沿着泪水滴下的轨迹,慢慢伸进她的衣领。双唇顺着她胸前鼓胀的曲线滑过,隔着衣物,最终抿住一颗蓓蕾,咬在牙关中,用齿贝磨合。

她倒抽口气。

也不哭了。

他探索进她的裙子。

她无法思考。

一切都没有真实感。

感觉到他手指的动作,有些疼,不过也还好。他在那里轻拢慢捻,感触她的紧,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她沿着墙滑落在地。衣物被他一点点除尽,她冷,手几乎是本能的攀住他肩膀,忘了呼吸,睁着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屋子里的灯这样明亮。

他仔细看她的身体,手指撤出,拉下最后一层阻隔,抵住她,粗粝的磨合。她不得不绷紧大腿,尖锐的痛自衔接处传来,她蹙起眉。

冷和热同时攫住身体。

她像溺水的鱼,艰难地喘息,包容他的急躁。身体汩汩的热流被他搅出,她感受着他的动作。

他啃噬着她耳垂。她慢慢地闭上眼,又睁开,确认他的存在。

纠结的眉头落在他眼里。

他望进她的眼底,那里有他的倒影,没有焦距。

他没有动作,给她足够的时间适应,下颌紧靠她头顶,双臂收紧。她的身上全是属于他的味道

如此亲密。

她依附着他,眼光迷失,无处着力,无法排遣,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肩,咬住他锁骨。她的齿尖陷进去,咬破他的皮肤,骨血相连。

他痛,却无法顾及,依附本能,愈发箍紧她,不允许丝毫的分离。

血液流进她的口腔。

它由远而近,开始是缓缓的,涓细的,但霎那间,就仿佛汹涌成激流。

那样……

恶心……

胃部突然一阵**。

她只觉得胃里面一阵作呕的压力急剧上升到喉咙,灼烧着口腔,鼻腔疼痛难忍……

她猛地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进厕所。

跌在地上。

吐,几乎连胆汁都要呕出来。

一切都静寂如死,除了呕吐的声音。

他一身凌乱地跟进来,扶起她。

她急剧惶恐地、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转过头。

“不可以……”

“不可以……”

“你是我弟弟……”

*

她……说什么……

哦,她说,你是她弟弟……

她说,不可以……

是啊,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