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爱成性,老公太强悍

028 男扮女装

赵敏芝面无表情地坐在监控室内,她的视线里,是几天前的录像。

在她跟煜泽离开不过五分钟的时候,孙管家风风火火从包厢里走出来,对着对讲机吩咐事宜。

很快,画面中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她动作敏捷,推开包厢的门,消失在走廊的监控之中。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才离开,走入了监控拍摄不到的死角,消失无踪。

哪怕看不清面孔五官,赵敏芝还是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她是明晚。

赵敏芝的脸色难看,手紧紧抓住置于膝盖的皮包,她偏过脸,赵航便弯下腰等候差遣。

“安排车子,我马上走。”

赵航马上跑了出去,赵敏芝在半小时之后,走到凯悦酒店的门口,凯迪拉克停在她的面前,赵航为她开门,她神色冷淡地坐了进去。

赵航坐在副驾驶座,转过头询问:“夫人,去哪里?tomorrow工作室?”

“谁说我要去看她?”赵敏芝低叱一声,她语气沉重,脾气很差。“回家。”

一回裴家,她就直奔卧室,她扫视一眼,发觉裴立业不在,心中一慌。

保姆寻声而来,说道。“少爷回来了,带先生去草地上,正在打球呢。”

赵敏芝缓步走去草地,哪怕裴立业已有二年多不曾打球,每个月都有工人按时来修建草坪,这一张巨大的绿色地毯铺展到远方,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旷神怡。

裴立业所坐的轮椅,首先映入她的眼帘,天气转热,他没再盖着毛毯,一身休闲衫,唯独一头白发在阳光下,像是白雪皑皑。

他背对着她而坐,没有说话,像是一尊雕塑,遥望着不远处的那个年轻男人

裴煜泽穿着跟裴立业款式相似的藏青色polo衫,黑色长裤,身形挺拔,对着球洞比照距离,挥杆的动作干净潇洒,漂亮极了。

他一转身,便看到伫立在后头的赵敏芝,他扯唇一笑,打了个招呼。“妈,你来了。”

赵敏芝脸上的笑容很淡:“你爸身上这套衣服,你给买的?”

“这叫亲子装,是吧。”裴煜泽压下身子,对着裴立业说。

裴立业冲着他笑了笑,扯动嘴角,神态平静。

“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亲子装呢。”赵敏芝嗤笑一句,缓步走前去。

“爸以前就说穿西装笔挺,整个人像是作茧自缚的蚕,怎么动都不舒服,是他平时最喜欢的牌子。”裴煜泽拄着球杆,身子斜站着,恢复了几分正经。

“太阳这么大,至少让保姆撑把伞,放点水在身边,你以为你爸跟你一样年纪,经得起折腾?”赵敏芝数落了一番,垂着眉眼,把保温杯放到裴立业的双手中。

“专家都说了,人应该多晒太阳,多补钙。妈你又不是保健专业出身,人总是闷在屋子里,对爸的心情也无益。”裴煜泽毫无所谓地耸肩,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赵敏芝心中有气,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抿了抿嘴,冷眼看向裴立业的方向。

裴立业抬着下巴,半眯着眼,仰望着天空,仿佛这两人的对话,无法传到他的耳朵里。

“爸最喜欢高尔夫,虽然自己打不成,我打给他看看也好。”裴煜泽自如地说,顺势操起白色球杆,在半空中轻轻挥动。

赵敏芝无奈地说。“时间不要太长,你爸会累。”

“再打三球。”裴煜泽随口一说,“今天裴珍珠要回来了吧?要出去吃吗?”

“早就打电话说要回家吃,保姆不都做了一桌子的菜吗?不知道航班会不会晚点。”赵敏芝眉眼清冷

裴煜泽静默不语,挥动球杆,把一个白球远远地打至半空中,他瞟了一眼,球没有进洞,他双手一摊,朝着赵敏芝笑。

“又得挪位置了。”

他推着裴立业的轮椅往前走,赵敏芝皱着眉头,正欲伸手拦住他,但他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来。

“妈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过去?当我的裁判?”

裴立业依旧不动如松,只是眉头稍稍舒展开来。

见裴煜泽主动邀请,赵敏芝心思一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哪里懂高尔夫的规矩?你们去吧,饭点前回来,大家一起吃顿饭,别让珍珠等你们。”

“至多半小时,放心吧。”裴煜泽舒展双臂,懒洋洋地笑。“就算爸看得懂,我也打不动啊。”

赵敏芝转身就走。

裴煜泽的眼神渐渐深了,他徐徐朝前走着,把裴立业推到几米之外球洞的旁边,他按下固定轮椅的按钮,负手而立。

“不要太狠。”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循着声音望过去,才发觉裴立业刚才动了嘴。

“老爷子你刚才说什么?”他习惯了裴立业偶尔的谈话,以前父子两的话也不多,但至少不是现在这种气氛。

“经商,感情,都不要,太狠。”裴立业吃力地说,断句断的不太清楚,但裴煜泽却听明白了。

“在商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爸,裴氏会更强大的。”裴煜泽将球杆比了比,话音未落,白球已经乖乖地滚入了球洞之中。

裴立业的视线定在球洞边,嘴唇合上又开,眼神却很幽暗。

“好球。”

至于感情,裴煜泽避而不答。

“再打两球,你答应你妈的,别,让她生气

。”裴立业低声说,面容只剩下沧桑和疲倦,在裴煜泽看来,记忆中那个严厉说一不二的裴立业已经彻头彻尾地改变,他的平静,更像是一滩风吹不动的死水。

裴煜泽没来由地满心失望。

“如果我经历那场车祸之后,妈没有这么积极地为我走动,也许我这辈子都没办法站在球场上打高尔夫吧。”

他幽然叹息。

“加油。”裴立业没头没尾地丢下这两个字,裴煜泽寥寥一笑,拾起一个散落的高尔夫球,从手心抛上。

“爸,养病的过程最辛苦,我有切身之痛。我已经为你联系了国外的医生,两方正在秘密商谈,最多半个月到一个月,我就会作为你的家属把你送去德国。”裴煜泽俯下俊挺的身子,对望着裴立业的眼睛,唇畔的笑容没有一丝温度。“我会安排好一切,连妈也不会知道。”

裴立业的眼底,突然有了神采,里面的情绪却太过复杂,错愕,诧异,甚至是不安,惆怅。

但,并没有太多的欢喜。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裴煜泽把手掌的高尔夫球送到他的手边,裴立业迟疑了一刻,才接过这个球,久久地望着,不发一语。

“我对裴氏,从小就有特殊的情感。老爷子,不管你信不信,我最早的偶像是你,虽然我们性格不合,脾气相冲,两人水火不容,不像父子,更像冤家。”裴煜泽蹲下身子,把裴立业的保温杯的清水,全部倒在草地上。他眼神冷沉,那双善于魅惑人心的眼眸,却异常肃杀。他整个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任何痕迹。

裴立业的脸色没有变化,只是紧紧握着这一颗球,无人看得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裴煜泽笑着说,言语之中尽是成竹在胸的自信满满。“我不在乎那些股东怎么看我,我只在乎你对我的评价。你有你的方法,我有我的手段,总之,我会在十年之内,让裴氏扩大集团化,资产提升,变得更强大。”

裴立业从裴煜泽的脸色看得到志气,他这才懊恼过去对儿子是在严厉,不近人情,却又为儿子的振作感到无比欣慰。

他双目泛光,连连点头:“好,很好

。”

“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那件事——”裴煜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趁着裴立业现在神志清醒,有自己的意识,他再度问了一遍。

“我没关系……”裴立业挤出一丝笑意,言语之下,已有隐情。

裴立业不是没有自己的主见。他不想去德国就医,他不愿意的事,裴煜泽清楚没有人能说动他。

“就算妈知道,也不过是算在我头上。”裴煜泽说了狠话,他始终相信赵敏芝不会拿自己开刀。

“不用。”裴立业没办法说出实情,真把赵敏芝激怒,她会用更偏激的方法,让对方臣服。

“你有什么放不下的?裴氏已经由我接管,你自可放心去养病,看看不同的风景。”裴煜泽站起身子,眸光带锐。

裴立业转过脸去,不再看裴煜泽,只是轻轻地说。“我就在这儿,哪里也不去。”

“你明明已经看到,我妈现在对谁都不满意,对谁都那么苛刻!这样的家,这样的环境,你真能养的好病吗?”裴煜泽面色微愠,眼底火光跃动。“两年前一下子倒下两个男人,她不得不出去支持大局,但她在这两年,变得很陌生。你没看出来吗?她已经停不下来了!”

回答裴煜泽的,只有轻轻的风声。裴立业只是合上了眼睛,把高尔夫球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去。

裴煜泽冷着脸推裴立业进屋子去,裴珍珠在不久回来,助手拖着两三个巨大的行李箱跟在后面。

保姆和孙管家一道端着菜,一家人难得坐齐了,裴珍珠的话不多,坐了长途飞机,一脸的疲倦。

“我在英国和法国收了一批画,打算在年底开个画展。”她主动说起旅游的事。

赵敏芝淡淡一笑:“我有空也去画廊瞧瞧,看看是多了不得的画。”

“妈,你又不懂艺术。”裴珍珠脱口而出,一看赵敏芝面色发白,她才笑着补了一句。“都是抽象派,考验人的悟性。”

“我要是没有悟性,怎么会培养你去画画和设计?”赵敏芝不温不火地反问

裴珍珠再不羁,也不能在饭桌上发火,她匆匆吃了两口,对着两人说道。“爸妈,我上楼睡觉了。”

裴煜泽自始至终都没为裴珍珠说一句话,他面不改色地舀汤,吃菜,无动于衷。

赵敏芝在这两年,判若两人。

他跟珍珠都已经忍无可忍,家里的环境压抑沉重,他们所熟悉的那个母亲,不近人情,没有半点人味儿。

他不知道为何裴立业还要忍受——待在这个不像家的家。

似乎还有他所不知道的隐情。

吃了晚饭,从裴家出来,司机正想把车开往莱茵豪墅,裴煜泽突然发话。

“去玉成花园。”

司机急忙调头。

裴煜泽站在铁门之外,司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着。

他仰头,看到明晚的房间还暗着,瞅了一眼手表,快九点了,她还没回家。

“开走吧。”他敲了敲车窗,对着司机说。

司机不敢违抗,将车开走,他依靠在铁门前,整个身子隐藏在阴暗处,脱离了裴家,他心中轻松许多。

哪怕,这是不该有的轻松。

一辆车在半小时之后开来,远光灯打到裴煜泽的脚边,他挑了挑眉头,扬起脸来。

“北默,谢了。”明晚从斯巴鲁上走下来,对着楚北默挥手,笑容明亮。

“下次有事,还可以找我,随传随到。”楚北默说完这一句,笑着告别,上了车。

明晚朝着铁门走去,正想按下门铃,突然发现旁边不声不响站着一人

她吓了一跳,定下心来,才看清是谁。

“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给我?”明晚问道。

裴煜泽的眼神一暗再暗,扬唇一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车子在半路上抛锚,他才送我回来的。”

“你那破车早该换了,周末带你去选车。”裴煜泽并未追问,话锋一转,大方地说。

“我开着挺好的,不过就是一辆交通工具,没必要喜新厌旧。”明晚摇头,很无所谓。

“那好,我让人给你从新疆运一头骆驼来,反正是交通工具嘛。”裴煜泽把她拉到自己身畔来,取笑她。

明晚笑着看他,说了正题。

“你来了多久了?”

“不多,半小时。”他指了指自己右手上的手表。

明晚轻笑出声,“都几天了,还没洗?”那是她恶作剧般在他手腕上画下的手表,如今可见隐约轮廓。

裴煜泽但笑不语。

明晚的心里,烫过一阵温热。他有轻微洁癖,能做到如此,可见有多看重她,看重他们每一次相处的瞬间。

“进去吧。”

裴煜泽凝视着她的身影,跟随着她走入洋房,刘阿姨本就在等候明晚,一看人回来了,走到玄关传话。

“大小姐回来了,等了一会儿了。”

明晚愣住了,但很快恢复自如,明晨在客厅看电视,一听到脚步声,才回过头来。

令明晨错愕的是,明晚跟裴煜泽是一起出现在她眼前的。

明晚察觉到明晨的目光透过自己,落在裴煜泽的身上,三人对峙,情况特别复杂。

这一次,明晚先发制人,开门见山

。“姐,有件事没跟你说,我跟煜泽又在一起了。”

闻到此处,明晨的脸色一白再白,没有一丝血色。

明晨并没有纠缠不清,她的目光跟裴煜泽的相会,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一丝感情。她拎着包,动身离开。“今晚,我有些多余,改天再来找你吧。或者你也可以约我。”

明晚在她身后问。“你好些了吗?”

“当然。”

明晨疾步走了出去。

明晚的心脏,跳的厉害。她们可以喜欢同一个手袋,喜欢同一件衣服,但就是不能分享同一个男人。

她残酷地拒绝明晨,阻断明晨的后路,无疑是在明晨的脸上甩了一个耳光。

她何尝痛快?哪怕姐妹两感情淡的没了一丝味道,她的心依旧抗拒,毕竟明晨也有心,明晨的所有**,所有偏执,甚至做了一些错事,全都是因为突如其来被颠覆的人生。

如果可以选择,她绝不会选择明晨喜欢上的男人,不管,谁先谁后。

她静静站在玄关,裴煜泽走到她的身畔,才发现明晨早已消失无踪,他不懂明晚在看什么。

“你还是很在意她。”他的嗓音低沉,情绪莫名的深沉。

她的脸色没有一丝笑容,心中的失落,无处不在。“过程不重要了,我希望每个人都能有个不算太差的结果。”

裴煜泽握住她放在胸前的手,一个动作,已然胜过千言万语。

“白天不懂夜的黑。”明晚不无唏嘘,轻轻叹息。“我们很快就会变成陌路吧。”

她的落寞和惆怅,宛若潺潺小溪,流动到自己的心头里去。裴煜泽把她带离玄关,低声说。

明晚再也没说话,跟裴煜泽坐在房间看电影,往事却一幕幕地犹如电影画面飞快闪过她的眼前

她没办法无动于衷。

眼眶微微发红,她宛若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在他的肩膀上,缓缓合上了眼。

他感觉到她在肩膀上睡着。

电影还在播放,他一个人观看,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任何煽情的台词,都无法感动他一丝一毫。

他的灵魂,仿佛也在这一瞬间,放空了。

“明晚……”他听到自己用尽所有温柔,在呼唤这一个名字。

她并未睡得太熟,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却还是回应他。“什么事?”

他面无表情地问,那一头柔软的黑发,随着他脖颈脉搏的跳动,像是缠住了他的呼吸。“你相信权力,会把人变得面目全非吗?”

“为了赢,必须把所有人踩在脚底。”明晚的声音像是漂浮在空气上,她柔声说。“也许这是商场上的金科玉律。不过,煜泽,我一点也没怀疑过,有朝一日你会成功。也许跟你爸一样,也许比你爸更强。”

他的黑眸陡然沉下去,侧过俊脸,万分复杂地盯着她。

“但一个人不是只有事业成功,就会幸福。”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睡意来袭,很快陷入黑暗。

他直视前方,视线锁住电视里的画面,心中久久不曾熄灭的怒火,仿佛却遭遇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大雨浇灌。

幸福。

这两个字,好遥远。

当他以为一个公仔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的时候,他遭遇的是人生最惨痛的厄运。他被三五个男人踢打,宣泄怒火,遍体鳞伤,塞入麻袋,丢到臭气熏天的垃圾场。

幸福吗?

也许在那个时候,就跟那个孩子一样,被丢弃了吧。

……

裴煜泽在八点准时醒来,清醒之后,才想起今天不是工作日

生物钟,不曾放过现代世界的任何一人。即便,他现在已经是一个集团的总裁。

他笑了笑,才发现自己睡在明晚的**,他旁边空了一个位置,不见她的影子。

他刚下床,就听到身后的开门声。

“刘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饭,快下去吧。”明晚把一套衣服放到他的面前,笑眯眯地说。“委屈你穿我给我爸买的衣服,不过是全新的。”

他瞥了一眼,没多抱怨,捧着衣服走近洗浴间。

“谢谢你昨晚陪着我。”明晚在洗浴间的门口说,原来有一个人懂自己的心,懂自己的苦,比所谓多么激烈多么铭心刻骨的感情,都要来的令人触动,想要珍惜。

裴煜泽一颗颗解开纽扣,分明把她的话听清楚了,但下一刻,却扭动了水龙头,把自己浑身都浇透。

他也不知道,心里是何种感受。

他一走出洗浴间,明晚上下打量一番,捂住嘴偷笑。中袖t恤到了他身上成了短袖,t恤吊在身上,露出一部分腰,长裤立马变成七分裤,这一套装扮实在古怪,他冷着面孔,显然不太高兴。

她笑的很没良心:“我爸身高不是只有170嘛,衣服给你当然不太合身了。不过,裴煜泽,你这样穿,还挺时尚的。”

裴煜泽冷哼一声,无动于衷:“时尚个头啊,明晚,少睁着眼说瞎话。”

她若有所思,征求他的意见:“可我家里除了我爸的衣服,就没了其他的选择了。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找身女装你试试?”

“女装?”他步步逼近,黑眸烧着文火。

她已经撞到床脚,退无可退,她唇畔带笑,得寸进尺。“你小时候也不常穿女装吗?让我看看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