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后种田记

148晋位贵妃

衲敏心中酸涩一个晚上,躺在炕上,久久难以入睡。好容易睡着了,又被雍正大叔搅合起来。又难过,又痛心,用尽力气,推着雍正胸膛,“你走,你走!白天气的我昏过去,现在又不让我睡觉,你想害死我,直接动刀子,何苦这样麻烦!走!”

说着,又哭起来。雍正虽然被皇后连推几把,奈何皇后体弱,跟挠痒痒无异。因此,并未动怒。反而一把将皇后搂到怀里,轻轻抚慰,“是朕错了。朕一时情急,吃了干醋,你别生气。想打想骂都好,朕绝不怪你。可是,别再哭了。没听金大夫说,你的身子,需要好好调理。不能老是哭啊闹的。记住了?”

衲敏伸手抹泪,“你当我爱哭?还不都是你,闲着没事找事。都是你不好!”

黑灯瞎火,雍正也不顾什么面子,点头认错,“是,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好好养身子才是,啊!”

听着雍正低声下气哄劝,衲敏心中诧异,嘴上却不肯服软,“那你以后还气我不?信我不?”

雍正抱着皇后一齐躺倒,“不气,我信,一直都信!”

衲敏挨着枕头,心中焦虑放下大半,困意顿时上涌,搂着雍正脖子,低声喃喃,“那我也信你。不过,以后你要再听信谣言,怀疑我。我当天就找十个八个姘头,给你戴百十顶绿帽子。你看我敢不敢!”

雍正苦笑,“敢!你敢!”说完,等了半天,不见皇后回话。轻轻扭头,原来,皇后已经呼呼睡着了。雍正轻轻捏捏皇后鼻子,“睡吧,睡个好觉!”给皇后掖掖被子,夫妻俩相拥而眠。

第二天,养心殿与景仁宫同时下圣旨、笺表,晋懋嫔为贵妃,助中宫协理六宫事。另,追封皇长女为和硕端宁公主,皇三女为和硕怀宁公主,责工部选址建公主坟,以寄皇上、皇后、贵妃哀思。

同时,旨意中还说,晋齐妃为贵妃,协理六宫事。

另外一道旨意,晋安嫔为安妃,协理六宫事。

熹妃、裕嫔听到这两道旨意,各自回宫院,该忙啥忙啥。唯独年妃,听此旨意,似乎如雷劈一般,惊了半日,呆呆地交出手中宫权,便窝在延禧宫称病,不再出门。过了几日,便是礼部议定的晋封吉日。等到身边宫人提醒,该到两位贵妃宫里请安了。年妃这才起身,装扮装扮,穿上妃子朝服,去给两位贵妃行礼问安。

懋贵妃越过妃位,直接晋为贵妃,所居宫院,也由储秀宫,移到翊坤宫。依照国礼,到养心殿拜见雍正,到仁和堂拜见皇后之后,便坐在翊坤宫正殿,看着众妃嫔行礼问安。

坐在高高的主位上,遥想当年,在雍亲王府邸,她算不上得宠,亦不算全然无宠。所出两个女儿,跟自己也是无缘。本以为,要在嫔位上呆一辈子。没想到,年近六十,还能坐上贵妃之位。一时间,感慨万千。琢磨在养心殿里拜谢圣躬之时,雍正嘱咐,懋贵妃明白,她能坐上这个贵妃位,就是为了堵住某些人的路。从今往后,那些闲散舒适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迎接她的,将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懋贵妃苦笑,皇上,为了保护皇后,您不惜将四个女儿的母亲推到风口,您真是“有心”啊!

看见往日的年侧福晋、如今的年妃领着众妃嫔给自己行礼,懋贵妃略微点点头,“妹妹免礼,请起吧。”

年妃起身,依旧低头。再看熹妃,脸色略有些差,但规矩却是一丝不错。安妃站在裕嫔、谦嫔之前。也许是刚晋了妃位,脸上还带着几丝张扬。好在一直以来,她安分守己,身边虽有子嗣,不过只是两位公主,碍不着大事,倒也没人给她使绊子。

懋贵妃叹气,到底是有个孩子好啊,哪怕,只是个丫头。遥想当年,她也算得上是皇上生命中第一个女人,每天伺候在他身边,以他为天,以他为生命的全部。看着他娶进来嫡福晋,看着他娶进来李侧福晋,看着收了钮钴禄氏、耿氏,又看着他迎进来年侧福晋。心里,不是没有不甘,不是没有怨念。可是,经历了这么多风雨,看尽了世事无常:位高能如何?饶是皇后,也失宠多年。得宠能如何?看看李氏、年氏,在她们娘家得势的时候,谁不是接二连三生儿育女?生下子嗣又如何?钮钴禄氏、耿氏,哪个没有生下儿子?唉,如今看来,不是自己不会争斗。而是,那个男人,想要谁赢,谁才会赢!除了皇帝的宠爱,什么——都是虚的!

只可惜,那人的目光,从来就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过……

想到这里,懋贵妃苦笑:罢了,既然他要保皇后,那我就学明成祖王贵妃,事皇后恭顺敬重。到头来,还能博得“明仁宗”一番孝敬!罢了,罢了,反正他的宠爱,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现在,更不需要了。

琢磨通了这些,懋贵妃便微笑着对众妃嫔说:“众位妹妹都回去吧。以后,依旧像往日一样,伺候万岁爷,咱们姐们和睦相处,也是福气。”

说完,便请众嫔妃回去。年妃领着众人,再去给齐贵妃请安。齐贵妃坐在咸福宫正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众妃行礼。她知道这几位是去过翊坤宫之后,才来给她请安。同为贵妃,自己资历还要高些,竟然还要排在宋氏之后,要依以前在雍亲王府邸时的脾气,早一巴掌扇过去。

然而,在雍和宫念了这么多年佛,那些心性,早就给磨去大半。唯一长大成人的儿子过继给了别人,当年争强好胜的性子,更加磨光磨净。等众人将礼数行完,齐贵妃淡淡开口,“免了,都一样伺候万岁爷,咱们之间,还兴什么礼数?本宫虽奉旨协理宫务,但毕竟吃斋念佛惯了,往后有什么事,你们直接去找懋贵妃。不必来咸福宫问本宫。都回去吧,本宫还要去给三位公主牌位前上香。”

说着,扶着小宫人,往后殿佛堂里去了。

她所说的三位公主,自然是指受过追封的皇长女、皇次女、皇三女。分别由懋贵妃和齐贵妃所出。迄今为止,雍正去世的四个女儿,仅剩下年妃所出的皇四女,没有追封公主之位。

年妃能想起自己女儿,别人,自然也能想起。出了咸福宫,熹妃紧走几步,撵上年妃,笑着挽起她的手,嘴里轻轻说:“年妃妹妹,你瞅瞅,那人什么德性?当年,你们可是同为万岁爷潜邸侧福晋。要说起来,你也给万岁爷生下三子一女,”说到这儿,意识到说错话了似的,急忙改口,“哦,是我说错了,是二子一女。你年轻貌美,娘家又争气。她虽然有个儿子长大了,可过继了出去,算不得数。这么一来,你比她不知要强多少倍。本来,姐姐还以为,会是你晋位。把礼物都准备好了。谁知,到头来,却便宜了这人,真真是叫人不服!”

年妃眼睛一眯,立刻睁开,笑着回应熹妃:“要真算起来,还是熹妃妹妹有福气。如今,咱雍正朝后宫,您名下,不仅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还是双胞胎,另外一个,是如今万岁爷最大的皇子。姐姐我那里,早就备好礼物,准备恭贺您做‘皇贵妃’。可没想到,还真便宜了别人。妹妹你不知道,那礼物,可是叫姐姐我心疼了老半天呢!”

说完熹妃,不忘打趣“皇次子”弘昼之母。年妃特意笑吟吟冲裕嫔点头,“裕嫔妹妹也是。说起来,五爷如今也领差办事了。孙子、孙女都有了,还都是嫡出。姐姐我那里,也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贺礼。如今,妃位还有一个,熹妃妹妹,何时万岁爷去你那里了,你可要——帮裕嫔妹妹美言几句呀!”说着,仰头笑着,扶上贴身太监胳膊,坐上轿子,径自往延禧宫而去。

熹妃心中气的狠,却无从发泄。她拿弘经说事,年妃就提圈禁的弘历与夭折的十一阿哥弘图。相比之下,弘经虽然记在皇后名下,但对年妃,也算得上孝顺。将来,年妃或许能像怡亲王生母那般,得个“皇贵妃”的头衔,甚至还能有附葬的尊荣。而如今,熹妃名下,唯一能靠的,只有弘喜。那还是养在谦嫔身边,跟自己不亲的儿子。熹妃叹气,但愿,弘历所谋,能够成功吧?

裕嫔本来紧跟熹妃,听见年妃提起熹妃的儿子,心中一颤,不自觉,就往后落了几步,跟谦嫔走到一处。谦嫔冷笑,低声嘲讽:“看吧,当年,好心帮人家养儿子,还养出仇来了。这也就是她不管事了,要是还管事,还不知道怎么着咱们呢!”

裕嫔心下疑惑,却不敢问。弘图之死,到如今,她都觉得是因为自己没照顾好所致。每次见到熹妃,总觉心怀愧疚。只是,谦嫔话里话外,却叫她听出另一层意思。本想再问,奈何宫巷之中,人多嘴杂,话到嘴边,只得暂且咽下去。谦嫔也未多说,领着人回宫不提。

再说年妃回到延禧宫,越想越气,越想越恼。偏偏不能发火,不敢使性子。传话出去,叫娘家嫂子进宫说话。哪知年家回来的信儿是:老爷不日要赴藏为官,整个家里忙着打理行礼。老太太又病了,年夫人无暇抽身。年妃无奈,只得给年羹尧送信。得来的消息就是:望娘娘好好照顾自己,娘家无能,只盼娘娘平安,就是福气。

年妃郁结于心,不久,就缠绵病榻,快到新年,方才能够起身。本以为,弘经能常来宽慰一二。哪知,弘经来倒是来了。每次过来,不是弘琴陪着,就是弘纬带着人在殿外等着。除了“忘母妃放宽心”之类的话,再也没用多少。弘琴还在旁边插科打诨,年妃纵然有再多心里话,也说不出口。如此一来,宫院之内,没了年妃推波助澜,倒也安静了不少时候。

懋贵妃素来贞静,晋了贵妃位,不过忐忑琢磨两日,而后,每日里,将手头宫务处理妥当,依旧吃斋念佛。反观齐贵妃,更加不理事。手中宫权,明里,交给懋贵妃,实际上,早就给了固伦公主弘琴。安妃倒是实打实地管事,可惜,她只管公主所六公主、七公主教养之事。如此一来,真正掌管宫权、统摄六宫的,反而是年仅十一岁的和敬固伦公主。

弘经、弘纬忙于学业,偶尔参与政务。弘琴便在身后用心打理后宫,将那些乌糟事情,处理干净,不叫哥哥弟弟烦心。衲敏看她办的像模像样,便叫来掌印女官,直接将凤印借给她。

时候长了,弘琴便养成了个“好”习惯。那就是,每天抱着凤印,定时唤来敬事房管事太监苏培盛,往雍正临幸嫔妃的簿子上盖戳。

盖就盖吧,反正,在后宫诸人眼里,固伦公主本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问题是,盖完了,还饶有兴趣地品评一番。说什么这个答应腿长,干起来带劲;那个常在胸丰,摸起来舒坦。就差问苏培盛,每次多少时辰,用的那是什么姿势了。每次,都能问的老太监苏培盛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扎进去。

遇上雍正自己睡,弘琴摆出一副孝顺闺女的嘴脸,就大模大样地吩咐御膳房,“麻溜的,多炖些牛鞭鹿鞭虎鞭,给万岁爷好好补补!”

这样的事,自然瞒不过雍正。无奈之下,雍正只得天天到仁和堂睡觉。每天回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皇后:“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好?赶紧好起来,处理宫务,可少不了中宫皇后啊!”

衲敏不知内情,只得实话实说。按金巧巧和詹姆斯大夫说辞,大概就是——更年期到了,内分泌失调,再加上体弱,本该发脾气,却因为身处皇后之位,不能随心所欲,硬生生压抑。所以,才累着了,昏迷过去。怕是要调养好几年才行。

雍正听了,不由叹气。过了一段日子,雍正大叔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个好法子。兴冲冲跑来问皇后:“你说,闺女也大了,该懂的都懂了。是不是,该拾掇拾掇嫁妆,把她给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