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尔欺我诈（上）
韦斯特宛如一丝轻烟般在巷间晃动穿梭，几个在巷间闲逛的小混混成了他泄愤的对象，只见人影一闪，紧接着眼冒金星，脸上便多了两个黑眼圈。等回过神来，周围已不见半个人影，吓得那些正准备出去开工的痞子流氓们，不由得高呼撞邪，跪倒在地，准备回家多给关二哥上两柱香。
就这样游荡了许久，用种种方法确认身后并没有别人跟踪之后，他这才放下心来，又穿过几条暗巷，来到一处外表极其普通的住宅门前，对着木门轻敲五下，两长三短。
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门后却不见任何的人影，韦斯特显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径直走了进去。才走进去，身后的木门就同样无声无息地关闭，厅内窗子也同样遮掩着，盖上厚厚的窗帘，透不进一丝的光线，整个大厅昏暗异常，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韦斯特却丝毫不惊，血气一转，双目发出淡淡红光，已看清了屋内的情况。只见大厅两侧，整齐摆放了两列红木桌椅，只不过此刻都空无一人。大厅正中的太师椅上，摆着一块柔软的白虎皮，杰姆巴就坐在上面，揽着一个年轻的女人，獠牙咬进她的脖子，惬意地吸食着。年轻的女人脸sè苍白，双目圆瞪，只有身子随着杰姆巴的吸血而微微发抖，看起来已然离死不远。
在杰姆巴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仆，低着头，看似没什么jing神，可就算韦斯特运足了目力，却也还是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的整个人，似乎都被淡淡的黑气笼罩着，与周围的黑暗联成了一体。韦斯特知道，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老仆，其实同样也是被奉为杰姆巴左膀右臂的人物，地位甚至还在自己之上，实力就算比起杰姆巴来也是只高不低，自从胖子杰的时代就跟随杰姆巴一族，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对杰姆巴一族有着庞大的影响力，杰姆巴之所以敢力排众议出兵阿尔孔，离不开这个老仆的支持。
韦斯特扑通一声跪下道：“参见大人！”
杰姆巴抬起头，丢下手中的女人，因为血液被吸食了大半，那个年轻女人的身体已经蜷曲得不chéng rén型，被他丢在地上如同一件垃圾，剩余的血液顺着她脖子的伤口流出，染红了地面。在黑暗中，那地面的红sè也一样耀眼，只是很快就和乌黑的地混在了一起，四处传散着淡淡的腥味。韦斯特看着膝盖下同样乌黑的地，忽然想起，也不知道这个地面的黑sè，是不是全部由人血渲染的呢？想到着，他不由有些毛骨悚然，要染黑这块地，也不知道这个大厅中凝聚了多少的冤魂，就算是杀人不眨眼的他，同样也能感受到地底下传上来的森森怨气。
正想得入神，韦斯特忽然听到杰姆巴很不耐烦的问道：“人呢？”
韦斯特低头答道：“属下无能，擒不住夏洛桑，六个属下全部死在他手下了。”
杰姆巴凶狠地瞪着韦斯特，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半点心虚的模样，韦斯特却低着头，表情坦荡，以证实自己所说的并无半点虚言，许久，杰姆巴这才信了，敛去眼中的凶光，问道：“你和他交手几招？”
“一招！”感觉身上沉重的压迫感消气，韦斯特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发觉自己后背的衣服已全湿了，他老老实实地答道：“只用了一招，他就杀死了六名属下，同时袭击了我，幸好我早有准备，才从他手底逃脱。他还追了我几条街，幸好我跑得快才将他摆脱。”
“一招七杀？”杰姆巴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转头望向身后的老仆，老仆没说话，只对他摇了摇头，示意杰姆巴也不是夏洛桑的对手。
“我记得派他到欧耶城的时候，他也才刚刚中阶亚吸血鬼的水准，怎么相隔仅仅一月，实力提升如此之快？”杰姆巴右手手肘拄在膝盖上，托着腮，思索了片刻，想不出个所以然，冷冷地望向韦斯特，问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还说，他这次回来为的是公事。并托我转告大人，上头对于大人这么久还没有理清奥姆国的事务很不满意，叫大人小心，多多保重身体。”韦斯特回答道，同时偷偷抬头，窥视杰姆巴的反应。
“上头？”杰姆巴倒吸一口冷气，反应一如韦斯特想象中的紧张，额头渗出了几分冷汗，身子也微微发颤，不由自主地问道：“上头不是把奥姆国的事务交给我全权处理了么？为什么还要多派人来？”
韦斯特必恭必敬地回答道：“说不定奥托大人在雪特国已经完成了任务，上头又对大人的进度有些不满，所以从雪特国抽调人手协助大人。”
“狗屁！”杰姆巴骂出粗话，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脸瞬间冷了下来，挥挥手对韦斯特示意道：“你先下去，给我监视夏洛桑的动静，有什么异常立刻通知我。”
韦斯特领命退下。
待那扇木门关闭，房间又沉浸在一片黑暗当中，又过了许久，杰姆巴身后的老仆忽然开口了，声音干涩，似乎很久没与人沟通一般，道：“他没完全说实话。”
“我知道！”杰姆巴的声音也是冷冷的，“他是个聪明人，不过聪明人通常都比较胆小，我看他一定是没动手就被夏洛桑的出招迫退了。”
“一招七杀，假如韦斯特没夸大的话，夏洛桑现在的实力倒和少爷相差不大。”
杰姆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木门的方向，表情极为冷静，丝毫没有方才的恐慌与愤怒，可惜现在韦斯特看不到，若不然，对于杰姆巴的实力恐怕要重新估量了。他沉吟道：“聪明人通常都会有野心，你看他会不会背叛我投向夏洛桑？”
“会不会那要看少爷的意思了……”老仆怪笑着，声音yin冷，让人一听就忍不住全身打冷战。
杰姆巴听他一说，也会意地笑了，道：“你看这夏洛桑是不是真的从雪特国收到上头的意思回来的？”
老仆断然否决道：“绝不可能，我们已经收到消息，奥托的队伍已然在雪特国全军覆没，黄金狮子团在雪特国重建，准备迎战里特国的大军。而且，就算上头要派人来，也决不会是从雪特来，圣山上的这位大人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上头的意思。”
听他的语气，亚吸血鬼的秘密组织必然有另外的渠道获知雪特国的消息，速度被大陆各国正式的情报传递还要快得多。而且圣山的这位大人跟上头的关系，比任何人都还要亲近。
“那雪特国的来使是什么人呢？”杰姆巴问道。
“根据我们的人了解，来者四男两女，为首的褐发男子自称勇者，武艺跟魔法都有相当的水准。另有一名中年男子名叫亚力，来自黄金狮子团残部。另两男两女资料不明。”老仆说得如数家珍，要是撒旦他们在旁听了，肯定会大为震惊。“托他们的福，我们的人在他们的帮助下，获得黄金狮子团的引荐信。”
“勇者？”杰姆巴的脸瞬时冷了下来，道：“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敢跟我作对，我都要称称你的斤两。今晚的计划准备得如何了？”
老仆应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yin险的笑声，在密室回荡着，笑声中的杀意下，地底的怨灵们也不由地蠢蠢yu动，阵阵的怨气瞬时布满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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