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微笑

让真爱所向披靡

在这个无眠的夜里,覆盖在我身体的某种记忆次第地复活,像玫瑰的花瓣缓缓地而又茁茁地开放,温情而**,让我的身心都在沦陷。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早已经爱上了他,只是我一直太过小心地自卫着,害怕自己一不当心违背了游戏规则而自伤。

姓名:憧憧

xing别:女

年龄:26岁

职业:某艺校音乐教师

我在那家商务吧里邂逅郑钧的时候,我的身份是艺专的学生,在这儿打工的女服务生;郑钧是一家小广告公司的老板。

都是不快乐的人,他的女朋友刚刚跟了一个有钱人跑了;而我的苦楚呢,更是说来话长——一

我的身世原本如同一只无根的浮萍。自从我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一个弃婴,被人遗弃的女婴,并没有任何残缺,相反,我生得健康,漂亮。我呆在医院的育婴房里,一直呆到第六天还无人问津的时候。我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躺在幸福的襁褓里还不满足地大声啼哭,相反,我对着这个从我一降生下来就无情抛弃了我的世界,无邪地恬静地微微笑了。

正是这一抹天使般的微笑拯救了我,妇产科的一个善良的护士从那一刻决定收养我。这是个不幸的女人,她深爱的丈夫那时刚刚死于煤矿事故,她悲痛之余怀了5个月的遗腹子流产了。

我和养母从此相依为命。事实上我从来没有把她仅仅当成养母,她是上天补偿给我的最亲爱的妈妈。而妈妈也一直把我视为己出,她说我同时也是上天在她最悲观无望的时候慷慨馈赠给她的最亲爱的女儿。

我们这对特殊的母女生活自有一种简朴而自足的快乐,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直到那个夏天母亲患了尿毒症,在那个暑期,我刚刚接到艺专的录取通知书。

我说妈妈我不想念书了,我要赚钱给您治病。

而母亲则哭泣着说,如果是那样,她宁肯现在就死掉,因为我就是她此生唯一的希望。

然后,我就来艺专念书了。再后来,我开始拼命打工来为母亲换肾赚医疗费。再以后,我就在这里认识了郑钧。

“那你一定很需要钱。”郑钧凝神听完了我的故事,轻轻地说。

“废话吗?是的,当然,我需要钱,一大笔钱。”

“需要我的帮助吗?告诉我,你都打过哪些工?”

我如实回答:“去少年宫做孩子们的舞蹈老师,做家教教孩子弹钢琴,在酒吧作女招待……我在兼着好几份工作,可是距离妈妈治病所需的费用还差好多好多。”

郑钧沉默了半晌,揿灭了手中的烟头:“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最起码不该在酒吧这种环境里打工。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就当我的钢琴教师,报酬你不用去多想,先把其他的工作都辞了。我都要30了,从现在学钢琴还不算太晚吧?”

22岁的我成了一个年近30岁的男人的chéng rén家教,还没有上过几次钢琴课,郑钧已经给了我一笔不菲的费用,他说这是预付的上课报酬。

于是,在那架白sè的小巧的钢琴面前,当俯视身我纠正他的指法,而他借势尝试着轻抚了一下我的长发时,我没有躲闪,没有拒绝。当他把小心而热切地把我揽在怀里,我和他慌乱中在那黑白键上奏响一串迷乱的琴音的时候,我没有挣扎。

憧憧,我真的好喜欢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你不知道你身上那种忧伤的倔强的清纯的混合美感是多么的具有穿透力……他叹息一般地喃喃地说。

忧伤的倔强的清纯的具有穿透力的混合美感。我暗暗地在心里喃喃地重复着他对我的解读。这个男人,他识破了我的密码,而且,他恰好不讨人厌。

我勇敢地注视着他的手指热情而小心翼翼地游移,最终移向我连衣裙上的的裙带和拉链,然后,那条浅浅蓝的裙子就这样滑向了我的脚踝。

在那一刻来临前的短短一瞬,我的眼前掠过母亲的身影,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权利处理自己的身体。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理解我和郑钧的关系,我们算是男女朋友吗?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不会拒绝他的。可是在我,我们的交往里面有着一种交换法则,每当想起这一点,我的心里就会漫过丝丝的悲壮情绪,似乎是用身体来报答他一样。

总之,我这样做,说不清这究竟是出于一种新奇和吸引,还是一种献身情怀。

他的眼睛里逐渐生出疑窦:你不喜欢?不高兴就说啊,我不想对你用强。

他说,他只是想让我高兴,他愿意为我做一切。

然后,黑暗的寒冷的冬夜里第n次地传来他热热的喘息和耳语:不怕,一切有我呢。来,让我帮你快乐起来……

我毕业了,留在了艺校做助教。那时,母亲已经成功地换了肾,身体逐渐康复。郑钧在急不可耐地向我求婚,除了点头,我实在做不出别的动作。然而点过头之后我还是结结实实地哭了。

那一年chun天,满大街都在飘着孟庭苇的《chun雪》:总在chun天清晨忽然飘来那场细雪,那是堆积多年忍在心中没流的泪……

我轻轻地对他说:要不,再等一等,我知道你的公司现在生意不太好,一年多来,你给我开的钢琴课费实在太高了。我知道自己,我的课其实不值这么多钱。等我还上了你的钱,我再给你一个答复好吗?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用看我也知道他眼睛里此刻蒙上来的一层深深的yin鸷,受伤的困兽一样的表情。

我又补充:我会最终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然而xing情刚硬的他已经受伤了:不必了。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然后他转身就走,车门被重重地关上,引擎疯狂地怒吼着启动……

我看到了他后来的留言:

一年多了,我已觉察出你并不属于我,也许你的心从未属于过我。我不怪你,你还小,对于爱情或许还有许多梦想。别让我再看见你,那样我会忍不住还去找你索要,而你,也许还会继续施舍。你并不欠我什么,你的钢琴课完全值那么多,只是我这个学生实在太失败!我只是想帮你快乐起来,现在既然努力了却依然不能给你快乐,那就让我走开吧。

我哭了。

我的钢琴课完全值那么多?真值吗?

对于爱情还有许多梦想?还有吗?或许吧。

在这个无眠的夜里,覆盖在我身体的某种记忆次第地复活,像玫瑰的花瓣缓缓地而又茁茁地开放,温情而**,让我的身心都在沦陷。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早已经爱上了郑钧,只是我一直太过小心地自卫着,害怕自己一不当心违背了游戏规则而自伤。

拨通了郑钧的手机,我可以清晰地捕捉到他困兽一般的压抑而愤懑的喘息:

憧憧,虽然我十分爱你,你唤起了我从未有过的渴望,但是现在,我的心已经死了。

我听见自己的回答也是从未有过的理xing和坚定:

我爱你,在过去那样一种状况里,也许我从没有意识到过,也许我是不敢承认。现在,我只想说,让我帮你快乐起来,就像你从前帮我一样。

把世俗踩在脚下

爱一个人,就是让他快乐让他幸福——这种尽人皆知的道理,只可惜,却不是尽人皆做到的。

故事里的憧憧在一种窘迫的困境下,出于内心的自尊、自卫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不敢正视自己的爱情,险些错过了一份难得的情缘和一颗挚爱的心。好在,真诚最终颠覆了世俗的规则,某种常见的甚至流行的交易法则和游戏规则。

真爱就是这样,往往所向披靡,无坚不摧。它笑傲世俗的任何偏见,拆除和颠覆了一般人似乎已约定俗成的某种规则,比如金钱,比如功利,比如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