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旧事

第六十六章 震怒

以区别与所以纪年的神奇年历来算,在这年的秋季开学报道开始,渝闲就进入所谓大三纪年;

有时候想想,这还真有那么些光阴似箭的味道,还没有怎么着的感觉,渝闲以那学生的身份,这都即将跨入第三学年了都,而离那个混乱的夏季,在这不曾觉察的时光里,也已经过去四年;

这一年的开学季,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山城依旧被那所谓秋老虎的虎威给弄得炎热不堪,找不到那怕丝毫的秋意凉爽;而以渝闲这都有着两年学生身份所在校园里建立起的那么些所谓的人际关系来说,对于他这迟到都已经习以为常;或者说,这渝闲每次放假离开,那都是会晚到几天的;更甚至是那都能够无故旷课一两个月之后才回来,那么这报到开学来得晚了些时日,那跟本就是懒得去理会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习惯在到学校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游月;在这时候的渝闲,依然保持着这样的习惯;只是在见到游月的时候,却发现有那么些不太对劲,或者说这是发现游月有生过一场病似的,这脸色有些差,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而以渝闲与游月的关系来说,这游月有什么病痛之类的,居然都没有告诉他,不由得渝闲跟那儿有些疑惑;

或许吧,这也是渝闲的老毛病;对于这身边的人有那么些变化,总是会去猜想些什么;不过呢,却也仅仅是猜想而已;或者说,渝闲的老毛病之一,就是守着那么些有些迂腐的玩意儿,也就是如同当年与文黎在一起的时候那样,这文黎不想提起的话题,渝闲从来都不会去探知;

也可以说这是老爷子曾经教给渝闲的那么些玩意儿,对于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给人留有一定空间的;或者说在心理学里边,这人都有几个心里防御线;而那最底层也就是人的心里的最底层,那是只属于这个人自己的,任谁也是不能够去触碰的,包括身边最亲密的人,也就是丈夫或是妻子,或是父亲母亲,或是那些亲密的友人;简单来说,任何一个人都有着那么些只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任那可以生死相托的人,也是无法去探知的;

以此,渝闲就有着那么些习惯,其中的习惯之一就是只要是别人不想说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去探知;虽然在实际的生活之中,渝闲与他们的那帮友人混一块儿的时候,这看着友人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也是会多嘴去问多一句的,可是却绝对不会过度的追问;或者说,在友人没有想要诉说的欲望时,渝闲便不会再去追问;

当然,以渝闲的脾性来说,能够让他去多那么一句嘴的去讯问的人,那无一不是渝闲身边的人,也就是对渝闲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人;也可以理解为,渝闲本性冷漠,对于那么些陌生的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致去多嘴的,而对于那些只能算作是朋友的人,也仅仅是在看出之后而保持心知的态度,而不会去多嘴;

需要区别的是,渝闲对于朋友和友人的概念是完全不一样的,或者说这是渝闲那么有些神经志的一种区分,也可以理解为渝闲那极度冷漠而自私的外表之下所隐瞒着的一种自我意识;

朋友,只要是能够聊上几句,没有利益冲突,这都可以算作是朋友;也就是那平常所无可避免的需要接触到的人,也是可以算作能够聊得到一起;而朋友这个概念,在渝闲的心里,也就是没事的时候瞎扯淡几句,至于其他的嘛,那还是不要做过多的深入了解,同样这样的朋友是无法去知道渝闲的故事的;

友人则是渝闲那帮一起走过来的友人,他们真正的做到了生死与共,可以以性命相依托的人;这些人很少,但是每一个人都用他们的生命证实了他们的友情是可以福祸相依,生死与共的;对于友人,这渝闲是可以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而渝闲对待友人也是那般的毫无保留也无所顾忌,什么都可以扯着闲聊;而对于友人如果有哪儿是不对劲儿的,这渝闲就是跟哪嘴贱的讯问那么些事,但是如果友人没有要倾诉的欲望的话,渝闲便会立即闭嘴,将话题给叉开,而不会再去追问;

不过呢,渝闲却会跟那儿绕着弯子的将友人心里藏着的那么些事儿给套出来;或者说这也是渝闲的习惯之一,总是不想他所看重在乎的人在心里憋着什么事,同时也会顾及着友人的心绪如何,所以总是跟那儿兜着大圈之后,还是给绕了回来;而每次在友人上当之后,这却是明白渝闲的心意,也不会有什么让人给绕进沟儿里的郁闷或是愤怒,有的只是对于那份友情的重视;

以此,如果要区分一个人在渝闲的心里处于什么样的地位,那是非常简单的;不是去看渝闲与这个人有多少话题可以聊得个天南海北的,因为就算是渝闲跟那儿什么都聊,那也只可能是这渝闲兴致来了,跟那儿瞎扯淡,而非是看作友人那般的交心的倾谈;要知道这渝闲与这个人是朋友还是友人,其实只需要去看渝闲对于这个人有些什么样讯问,或者说看渝闲会不会跟这个人在那儿兜着圈子的将这个人给带沟儿里去,如果有的话那便说明这个在渝闲的心里,最差也是友人的重视程度;

当然,除此之外呢,也还有着爱情;或者说,如果渝闲真的对一个女人上了心,或是动了情,这也会跟那儿瞎扯着将人给带沟儿里的方式来表现;以渝闲对文黎的那份情,这对于女人是极少动情的,甚至都可以说不会动情,虽然这渝闲平常这跟那儿总是假装出一幅色狼的模样,可是这仅仅只是假装而已;这也是为什么文黎跟渝闲可以在那儿与其共同讨论某人漂亮的女人,也不去管渝闲那江湖里的身份所不可避免会接触到女人,那不因为文黎有多么的大度,只是因为她对于自己的爱人有着足够深的了解,跟本就不会去担心这渝闲会跟别的女人在那儿玩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或者说,这渝闲几乎与他所认识的所有女人,当然渝闲当作亲人看待的除外,那几乎所有的女人与渝闲之间,这看着都有那么些暧昧的关系;可是呢,文黎却从来不会去计较;而原因也是简单之极,那就是渝闲的脾性;以渝闲的脾性来说,这与那么些人无论看着怎么样,可这心里却不会往那方面去扯;就如同文黎曾经还遇到过渝闲与别的女人跟一张**过了一夜,而那个女人是渝闲的友人,所以这什么都没有发生,文黎也跟本不去计较;

或是以更极端的说法而言,以渝闲那般受老爷子可以称得上被洗脑了之后的思维方式或者说意识,他渝闲所传承的身份与平民是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的,也就是说渝闲是不会与平民女子发生什么关系;当然,这样的说法是有那么些极端也有那么些过分的,可是至少在渝闲拥有文黎的时候,那确实也是做到这些的;

而以那时候游月在渝闲心中的地位,这要真说起来那还真没有到动了情的地步,当然也可以说是渝闲有动了心,而他自己却不愿意去面对;所以呢,以渝闲那块儿的游月,这只能算是介于爱与友之间,而没有敢去确定;所以呢,在渝闲看到游月是有那么些脸色腊黄的时候,这一时间也没有去讯问太多,或者说渝闲有问起,只是游月却没有什么要诉说的意识,甚至是还有意识的回避,以此渝闲也就再没有去多追问些什么;

不过呢,这渝闲虽然是暂时的没有去过多的追问游月那么些事,可是兰凝却是容不得渝闲给蒙在鼓里;或者说,以兰凝与游月的那份死党姐妹的情谊,对于游月自己那面对着的抉择困境,这并没有隐瞒什么,而且还跟兰凝求主意来着;

而在兰凝知道游月有了渝闲的孩子那一刻,这还真是有那么些嫉妒或者说还夹杂着一些怨恨;不过呢,在游月更倾向于做掉孩子的时候,兰凝却是时行了阻止;以此,游月倒是没有多去想什么,或者说以兰凝那般阻止她的举动,这看起来是很正常的,毕竟那也是生命不是;

可是,兰凝的阻止却并没有多大的效果;或者说,以游月的脾性,这已经做下的决定,那是很难更改的;以这样来算的,渝闲所接触到的人,这脾性还真是有那么些差别不大,都属于同一类人;或许吧,如果不是那同类人,也不会走得到一起的;当然,兰凝的阻止,还是有给游月造成那么些困扰,让她有多去思考犹豫了那么些时间;不过呢,却没有最终改变游月的决定;

其实呢,在游月决定要做掉孩子的时候,兰凝就与渝闲联系过的;只是在那个夏季里边,这渝闲因着文萍的事,并没有将他那在校园里的平静生活所用的电话给随生携带;或者说,在那时候的渝闲,只要离开了学校,便不会再用其他的联系方式,而只会携带他那与家人友人联系的电话;而在那个时候,这兰凝还算不是友人,所以呢这联系不到也是正常的;甚至是如果游月想要在那个夏季里与渝闲联系的话,这也是联系不上的,只是游月没有去想过要知会渝闲知道她的决定;

在渝闲回到学校之后,兰凝没有敢作任何保留;或者说是渝闲在跟游月那儿报道之后,这便去找兰凝来着;这其实也挺正常的,在这学生的身份里边,渝闲其实也就只有兰凝能勉强够得上友人的程度,再加上这些时间的相处,也是挺聊得来的;所以呢,这见过游月之后,本来是应该与游月一起将兰凝给拉出来聚一聚的,只是游月刻意的避开了而已,于是呢就只有渝闲自己去找兰凝;

兰凝在渝闲过来找她的时候,这几乎没有做任何的考虑便将这个夏季里有关游月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给渝闲知道;那不是兰凝在别人背后给人捅刀子,而是兰凝对于渝闲是有着远远超过她与游月的情谊的,尽管兰凝自己一直都只藏在心的最底层,可是这事关渝闲,那么这跟本就是不需要做任何考虑的;

特别是游月在这个夏季里所做的事,以兰凝对于渝闲的了解,那绝对是不能够隐瞒的;或者说,以兰凝对于渝闲的了解,这事跟本就瞒不住;那渝闲是什么人,那可是南公馆的主人,那可是拥有整个山城的侯爷,当然这时候的兰凝并不知道南公馆已经掌控着整个西南,不过这与兰凝的关系不大,她只知道她所知道的渝闲是什么样的人,那便足够了都;对于几年前渝闲的爱人逝去时的那般的悲痛的模样,兰凝可是不敢忘记的,或者说这跟本就忘不了;

现在呢,游月所做掉的是渝闲的孩子;以几年前的渝闲的那般震怒来看,这未经他知道或者说允许便做掉他的孩子,那个这震怒起来,这兰凝只稍微那么一想,就有些想不下去了都;所以呢,兰凝跟本就不敢跟那儿玩什么姐妹情深的去帮着瞒着渝闲,她所能够做的只有将事情的原本告诉渝闲知道,至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不是她所能够阻止得了的;

或者说,如果这事一直瞒着渝闲的话,那么以渝闲的那般智谋,这跟本就瞒不住;而这瞒着让渝闲自己去发现的话,那么这就是欺瞒渝闲,这样只会让渝闲的怒气来得更大,也会让这事情的后果来得更严重;或许吧,在这时候告诉给渝闲知道,这说不定还会好些;

实际上来说,兰凝这般毫无隐瞒的将事情的始末告诉给渝闲知道,那确实是要比瞒着渝闲要来得好得多;因为这渝闲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的欺骗,或者说这因为江湖里那么经历来说,渝闲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背叛和欺骗;所以呢,兰凝选择毫无保留的将所有的事情以及来龙去脉给原原本本的告诉渝闲,那确实算是淡化了许多关于渝闲的震怒,或者说兰凝的举动也是化解了一场杀戮;

渝闲在从兰凝的口中得知在这个夏季里所关于游月的事情之后,这确实也是震怒非常;或者说,以渝闲那混蛋脾气,这游月既然是他的女人,那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经过他的同意的,特别是这都已经带回去见过大姐她们了都,那么无论是渝闲自己是不是只是在寻找那么一个影子,这都已经算是他们家的人了;

现在呢,游月却是没有经过他的任何同意,甚至连他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就做掉了孩子,这让渝闲的心里着实是愤怒之极;而以渝闲那般早已跟不上时代的迂腐思想,这游月竟然敢做掉他们家的血脉,那是罪该致死的;

一个平民女子,居然敢做掉他们家这片天底下最尊贵的血脉,那还不是反了天了都还;以此,渝闲能够听兰凝将事情的所有已经算是很有耐心了都;当然,以兰凝所说的自然是包括游月男友回来并向其求婚,以及这游月的男友那么些好男人的作为,或者说在兰凝诉说着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倾向于游月的;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为兰凝对渝闲有着那么些了解,知道这个混蛋是不会将人命放在眼里的,所有尽量的跟那小心用词,以消除渝闲那般视人命如草芥的杀戮意识;

或许吧,兰凝那般的小心谨慎的措词的将事情的始末给说与渝闲知道,也确实是起到了那么些作用的;因为这渝闲在听完之后,立即就跟那儿震怒了都,不再有任何顾忌的就去找游月来着;

那是渝闲第一次与游月争吵,或者说也是渝闲与游月第一次撕红了脸;以渝闲的脾性,这对于女人是有着极度包容的,特别是他渝闲的女人,那更是尽其所能的宠爱着的;所以呢,这渝闲与游月在一起那些时间里边,那是从来没有过争吵的,甚至是连大声说话都没有,什么事都是顺着游月的意识的;

当然,这比之渝闲对待文黎,那确实是差了很多;渝闲与文黎,那从来都是顺着文黎,无论什么样的情况,那是绝对不会与文黎生气的,而且还不是那种有气的时候自己忍着,而是跟本就不会有什么怒气;甚至是在渝闲与文黎某次跟那儿闹着玩的时候,这文黎一时失手将那刺剑从渝闲的胸口给刺了个对穿对过,而那一次还差点将渝闲给弄死了都,因为文黎的那一剑离渝闲的心脏很近,或者用后来医生的话说就是再差那么几毫米的话,这渝闲就没得救了都;

而就算是在那一次,渝闲也没有什么所谓震怒,甚至还跟那安慰着文黎,瞎扯着什么文黎的武技还是不如他,这样都捅了个透心凉了都,居然还没有什么事,看来还得好好的多练习练习;当然,那一次也着实将文黎给吓得不轻,甚至都吓昏死了过去;不过呢,这也是正常的;以文黎与渝闲的感情来说,那亲手将渝闲给捅了个对穿过,这可不开玩笑的,那是会死人的都,这给吓得昏死过去也是正常;也是从那时候起,文黎再也不跟渝闲玩那么些武技上的玩意儿,或者说至少不再跟渝闲玩兵器,因为着实给吓怕了都,甚至是心里都有阴影了都;

就这样,渝闲与没有那怕丝毫的生气;而渝闲与游月之间,这虽然是没有红过脸,可是这与之文黎相比,那可是差得太远了;因为这渝闲虽然是与游月没有红过脸,可是这有的时候却是因为渝闲的那般所谓世家涵养,或者说渝闲自己那么些迂腐的思想,也就是不能跟女人置气,所以这都是自己个儿忍着的;

现在呢,渝闲将那么所谓的涵养,所谓的不能跟女人置气,这一股脑儿的全给抛到不知道哪儿去了都;跟那儿与游月是怒火中烧的什么话都说了出来,也包括渝闲那般极端的思维所养成的什么平民的说法,全都给游月是一通怒火发泄;甚至是这要不是兰凝一直跟着渝闲,还在渝闲发火的时候在那儿死命的拉着,这渝闲甚至都会超越他那不能对女人动手的底线了都;

或许吧,渝闲对游月的那么怒火宣泄,这着实是极度的过份,可是这要仔细想想,渝闲的这般作为,那也可以理解;只是这渝闲在这时候却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样对待游月的,或者说渝闲被那怒火给冲昏了理智,完全将过错给推到了游月的身上,也不想想在他自己的心里倒底是怎么看待游月的;

愤怒,总是让人失去理智,而忘记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