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旧事

第二十八章 疑惑2

随着李理的到来,伍标有些莫名其妙的就产生了一种错觉,似这漠府的主人换了人做,而且还从自古以来的世袭换成了民主制,这各式人物轮翻上阵;

首先是随着李歆一起回来的渝闲和与黎这两个人,以渝闲起的头,这随着李歆去见了老爷子之后,这渝闲便开始掺李歆的决策,甚至这李歆还得先问过渝闲;

然后便是文黎,当这漠府里边的事儿解决之后,这需要去面对相夏祺康与席建宗的火拼局面,这竟然还是文黎做的决断,动用漠府里所有的人手去掺和;

这好容易的将夏祺康给解决掉,漠府也算是缓过气儿来,可偏这时候的李理又跑来了;而这李理比之于渝闲与文黎还要来得更像是漠府的主人;从这进门开始,这便吩咐医护照料好渝闲,甚至连象征性的征询一下都没有;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毕这李理是渝闲的下属,这般以渝闲以重,倒也算是忠义之人;可在这安顿完渝闲之后,那李理便自顾的进入大堂,似乎是习惯而养成的极为自然的便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然后以质询的语气开始问起关于渝闲这倒是怎么个原由;

那语气,这都没指明是问谁,就像是这漠府的主人在询问下属这漠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幅家主的模样;

面对这样的情况,这伍标真有些无言以对;特别是那李歆还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异议,似乎李理这般的作为是很正常的,甚至还极为详细的与李理说起这从渝闲随着她回来之后所发生的事儿;

偏那李理还听得极为认真,不时的还点头示意,偶尔还问个细节之类的,完全一幅听下属汇报的模样,这在伍标看来,怎么着就那么不是个滋味;

这倒不是伍标小家子气,这漠府的危机刚给缓口气儿,就在那儿忘了是谁给搭的手帮的忙,只是那李理的做派,确实看着让人有那么一种似乎就是这漠府家主的感觉,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伍标自己也说不清楚;

在李歆将此时漠府的情况进行说明之后,这李理却突然问起李遴与李爱这两父子在那儿;

对于李理的这个问题,让李歆确认了心中的想法;

李歆本来就有些怀疑李理,一个在千里之外的山城长大的人,怎么会对漠府这般熟悉;不仅知道漠府的所在地,而且从进漠府那一刻起,这便李歆一种感觉,那李理对这漠府极为的熟悉,没有那怕丁点那种刚进入一个陌生环境所习惯性带着的生疏,反而像是远游归家的感觉;

虽然李理隐藏得很好,可李歆还是看出了李理那一闪而过的那种游子归家的感情流露;而要李理问起李遴与李爱这两父子时,李歆更是确定这李理肯定与漠府有些关系;

因为李歆虽然是有说起这关于李遴与漠府之间的那么点事儿,可这李歆并没有说得太过详细,甚至都可以算是一句话带过似的,只说是李遴觊觎漠府的势力,而挑起这么个事儿,然后便说起渝闲与文黎如何受伤的事儿,以及此时漠府所将要面对的局势之类的;

在李歆看来,这李理既然是渝闲的兄弟,那么这关心的问题应该是渝闲的伤势,或者是文黎的情况,还有那罗嬗的身亡以及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的罗嫫;

可这李理却偏问起李遴与李爱这俩父子,而不是去关心渝闲与文黎的伤势,或者是罗嬗身亡的原由;却去关心那李遴与李爱两父子,这让李歆确定李理肯定与漠府有关系,只是这到底有些什么关系,暂时还猜不到;

而在李理提出想见见李遴与李爱的要求时,李歆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下来,同时也让人将李遴与李爱给带过来;

此时的李歆也是想知道李理到底与漠府有什么关系,也就没有去顾及着李理是渝闲的兄弟,而渝闲与文黎的伤,还有罗嬗身亡,罗嫫的重伤这些都是算是李遴间接造成的;而且那渝闲还有宰掉李遴给罗嬗陪葬的想法,那么此时的李歆是应该尽量去避免李理与李遴接触的;

对于李遴与李爱这两父子来说,这被关进自己家的侍卫门房里,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同时对于这样的局面,也是始料未及的;特别是在李遴猜测到那夏氏兄弟有异心的时候,这还有些盼着李歆能够赢得胜利,毕竟这事儿是漠府的家事,再怎么闹腾,那也轮不到外人插手,尽管此时的李遴也知道李歆手中可用的力量那是远远不够的,却也保持着这世家的那般顽固的自私;

而在外面的枪声响了一夜,这漠府内却是安静之极,这李遴不由得松了口气;因为这打了一夜都没能打进漠府来,那么外面肯定是出了变故而导致这样的结果,这样一来,漠府也算是缓过气儿来;

直到这漠府的侍卫到来将李遴与李爱给提出来,这李遴才算真的松了口气儿;因为提他们出来的是漠府的侍卫,那便证明这漠府还在李歆的手中;如果是漠府换了主人,那就算是不将这些侍卫全给宰掉,那也不会再让他们担任这漠府的侍卫,甚至还来处理他李遴;

而对于这样的结果,李遴倒也算是想开了;只要是他们李家还掌控着漠府,还震慑着这大漠,那么不管这时候李歆要自私的秋后算账,那也是他们家的私事儿;自己家的事儿自己人处理,这总好过让外人,或者说原本的奴才在那耀武扬威的要来得强;

而在李遴与李爱随着侍卫来到大堂时,这李遴倒有那么不太明白这倒底是自私个事儿;

这漠府的侍卫将他们提出来,那以此看来这漠府还在李歆手中;可这刚到前院,这院子里却只要很少的一部是漠府的侍卫,更多的却是看不来历的人;特别是这进入大堂,李遴一眼便看到那主位上坐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子,而这李歆却陪在客位;

以漠府在这大漠的地位权势,说些自大的话,没有人配得上由漠府主人陪坐;可这李歆偏就还一幅自然而然的模样,稳座于客座;

对此,李遴有些不太明白;不过这李遴倒也是傲气,这看着那个不长眼的混蛋居然敢高座于漠府主位,这便有些顽固不化似的老古板,就嚷嚷着开骂了;阴阳怪气的说些什么哪来儿的不长眼的东西也敢在漠府撒野之类的,同时还说着李歆不争气的败家子之类的;

而这李理面对着李遴在那儿阴阳怪气的说些难听的话的时候,这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议,更别说被人骂的怒气;甚至还带着微笑面对李遴,那模样就像是卖保险的职业骗子;

对于一个你骂他,他还还以微笑的人,这李遴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哪儿来的一个油盐不进的角色;同时,这李遴也将李理给高看了一眼;毕竟这被人阴阳怪气的指骂还能保持微笑的人,这要放在江湖道上,那也算是一方人物;

因此,这李遴也不知道是说得口渴了,还是对着那微笑着看着他的李理有些无言,这便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而在李遴停下来之后,这李理便从那主位上站了起来,同时还保持着那般的微笑,这慢跺着步子走到李遴的面前;然后将李遴给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这便说了一句:“十一叔,口渴了吧,来喝口水再接着骂;”

李理这说完之后,便立即招呼着侍女上茶,同时嘟囔着这些下人是越来越不懂事儿了,还让十一叔不要见怪;

对于这李理无事献殷勤的举动,这李遴下意识的便吼着说了一声滚一边去,同时还置气似的别过身去,似乎懒得理会李理的模样;

不过这李遴刚别过身去,这便感觉有些不对;主要是刚才李理说了些什么来着;是的,那小子叫他十一叔来着;而这十一叔的称呼,似乎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虽然他李遴在他们这一辈当中确定是排行第十一;

可这因着那十年的动荡,他们这一辈人活下来的就只有老爷和他两个人,因此这李歆与李子宁从来都是称呼他为叔叔,没有加上什么排行;或者说这李歆他们这些小辈并不知道这老一辈的事儿,跟本就不知道他李遴是家里排行十一的;

还是不对,他李遴确定是行十一,可这个连李歆他们都不知道,这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怎么会知道,而且还叫他十一叔;

面对这样的疑惑,李遴忍不住的盯着李理看了许久,似乎是有些东西明明是记得的,却总是抓不住;

而李理也没有再说什么,似乎是要让李遴自己去想起来他是谁;于是这李理便还是那般微笑着面对李遴,也不介意李遴那般盯着他看;

与此同时,这李歆与李爱都有着同样的疑惑,特别是李歆;

本来这李歆就怀疑李理与漠府有些关系,而在李理称呼李遴为十一叔的时候,这李歆也是有些没怎么注意,还以为这李理与渝闲不愧是兄弟,都喜欢逗别人玩;

可这只转念之间,这李歆便觉着有些不对味;十一叔,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逗人玩和绰号了?

事实来说,李歆确实对老爷子他们那一辈有过什么样的恩怨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老他爷子他们那一辈过得挺苦的;儿时处于战乱,这成年之后便又是那大时代的变革,而那样的变革对于他们这世传统的封建世家来说,尤其的难熬;

因此,这老爷子都过了不惑之年才得到李歆与李子宁这样两个女儿;也正是因为这样,这老爷子很少提起他们那一辈的事儿;这老爷子主要的心思都放在了他李歆的身上,或者说将所有的期望都寄予在李歆的身上;

也因此,这李歆只是大概知道李遴是老爷子他们那一辈中年龄最小的弟弟,也是唯一还活着的,具体老爷子他们的同辈兄弟倒底有多少,这李歆就不知道了;由此,李歆从来都只称呼李遴为叔叔,而不会去想其他的;

很突兀的,李歆便反应过来;李理叫的那一声十一叔,难道是李遴是老爷子他们那一辈之中排行第十一的?

不过,这还是不对;

退一步想来,就算是李遴是他们那一辈之中行十一的,那李理怎么会知道?不会那李理是老爷子的私生子吧?

对于这突然的想法,这李歆连自己都不相信;以老爷子的脾性,这如果有私生子在外面,那肯定得去找回来的;因此这老爷子虽然将所有的期望都寄予在她的身上,可却也流露出对于李歆这身为女儿身的无奈;以此看来,老爷子还是更喜欢男孩子的;

而且这李理称呼李遴为十一叔,那也就说明李理有在漠府里生活过,否则不可能知道李遴是家里行十一的,而且就李理刚才的表现,这明显是认识李遴的;

这样算来,那李理绝对不是老爷子的私生子,那儿私子还能接回漠府生活的,而且以此时的李理来看,很明显是一直流落在外,这从李理与渝闲是一块儿玩大的兄弟就知道;

李理与渝闲是一块儿玩大的兄弟;李歆很莫名的便抓住了这样的一个念头;

以李歆对老爷子的了解,这老爷子的眼界是很高的,或者说是那世家的老顽固,这从来都不会将什么人给放在眼里;可却偏偏与渝老爷子交往密切,甚至还经常的去山城,只是从来不带她李歆罢了;

同时,这老爷子还给李歆灌输一种有些迂腐的意识形态,那就是他们家的人天生就是高人一等的,而且老爷子平常说些什么人都会以平民这样的称呼来说;可对于渝老爷子,这老爷子却表现得很是尊重;

对于这些,长大之后的李歆也算是明白了老爷子为何如此;特别是在老爷子决定让李歆接掌家族之后,这还破天慌的第一次带李歆出去玩,当然那也是去参加那个典礼;可这对于李歆来说,却还是第一次随着老爷子出去而不是去接受什么训练,只是出去玩;

当然,在去的时候老爷子也有交待过;虽然只是去参加一个典礼,却并不是单纯的玩,还要与渝家的少主相识,最好能够成为朋友;就算是不会成为朋友,那至少也不能与之为敌;

因此,在渝闲与李歆在维多利亚的那一夜相遇时,这李歆表现得挺平静的;而这样的表现,还不是因为老爷子交待给她的任务,要与渝家的少主相识并成为朋友;

而对于李歆来说,这些年以来,这从来都是没有朋友的;甚至都不知道那友情倒底是个什么样,而在这时候老爷子却还给她指定一个同辈的年轻人要成为朋友;这李歆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此便有了渝闲看到的那个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拥有贵族的气度,世家的涵养,书香门第的儒雅的李歆;

现在想来,李歆还真没想过要按着老爷子的交待与渝闲成为朋友;可这世间的缘分就是那么的无可捉摸,本来这因着有老爷子的交待,这李歆对渝闲便有着一种下意识的排斥;可谁又能想到呢,竟然还成为了可以生死相托的友人;而且这份友情还有那么些不太纯净,夹杂着连李歆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其他感情;

想到这些,李歆也有些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那李理还真有可能曾经是这漠府的一员,而且还在漠府里生活过;然后因为家族的一些变故,这李理便离开了,去投奔了渝老爷子;因为那老爷子要想做掉的人,只是渝家才敢收留,也只有渝家才能保其周全;

只能这样才能解释得通,至于到底有过怎样的变故,李歆确实猜不到;同时可以想到,那场变故的影响有些大,否则这李理不会在儿时便离开;因为渝闲与李理是一起玩大的兄弟,那便是儿时便已经到了渝家;

而正当李歆在猜测着李理的来历时,这李遴也想起了李理,有些突兀的问了一句:“李宝才?”

对于李遴这般的问题,李歆倒是没有太过惊讶,因为她也有些猜测到其中的一些东西;而这李理在李遴的问题时,也给了肯定的答复;这更让李歆肯定她自己的猜测方向是对的,同时也知道了李理为什么会知道这漠府的位置,以及那进入漠府时一闪而过的游子归家的感情;

同时就在李歆肯定着自己的猜测方向是对的时候,这李遴便有带着些许的激动说多了一句:“二碚呢,还好吗?怎么没有回来?”

李歆看着李遴那一幅长辈关切晚辈的激动模样,这便肯定了李理是他们漠府的一员,而且就李理与李遴的熟知程度来说,还应该是她的兄长;因为这李歆都不知道李遴在他们那一辈行几,而李理却知道,很明显的是李理比她李歆的年龄要大;

同时,这李歆随着李遴那激动得而多说的话中猜测出,这不仅是李理曾经是漠府的一员,而且还有一个;这倒是让李歆有些惊讶,不过这李歆也很快反应过来;

以李遴的说法,大概是两兄弟一起走的;现在李理回来了,而另一个却不见踪影;同时,这李歆也感觉到有些不对;

这李理明显是比她的年龄要大,按算来应该是兄长来着;而此时的漠府弄成这样的局势,那不就是为了争这漠府主人的位置吗?

此时的李理拥有着这般的力量,同时又与漠府有关系,再有李遴那激动的模样,这事儿似乎有些麻烦了;